「大概是……」


    紅果本性單純,在帝曦麵前,往往還有些憨憨傻傻的遲鈍,她突然感覺被問住了。


    小狐狸在後邊擠眉弄眼,無聲提醒:你想救!你想救人!


    「我想救……」


    紅果真就照說了,一說完,立刻就是一副做錯事的心虛樣子。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帝曦的神色,發現自己的位置看不清楚,就磨磨蹭蹭的挪了幾小步,再偷偷摸摸的觀察她。


    「那救吧。」


    「啊?」


    紅果傻乎乎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她。


    帝曦已經轉身,手中黑絲一動,把所有人全都扔到了寒湖內。


    青嵐僵硬的看著在水裏掙紮的師弟師妹,想幫忙卻不知道該如何。


    他剛踩進寒湖,腳邊就被一片樹葉射穿,帝曦此時淡淡說:「溫室裏的花朵,可撐不住風雨,你能保護他們幾時?」


    青嵐心下有些恍惚,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七八歲的自己在乞丐窩裏和一群成年人搶食物的樣子。


    他是孤兒,吃的苦太多太多,曾經的生活如今想想,就像是豬狗不如一樣。


    所以當能夠修煉的時候,他便發誓,一定要做人上人,也不會讓身邊的人再過以前的生活。


    可這條路走的太艱辛。


    他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所以即便天賦很好,他已經二十二歲,依舊隻能在四階頂端徘徊,眼睜睜看著同一階段的師弟師妹都走在自己前麵,隻因為他沒有足夠的資源可以利用,他隻能一步步走上去,靠天靠地靠運氣,他終究隻能選擇靠自己。


    他真的明白所有平民孩子走這條通天路的全部坎坷和艱難,他們必須要活著去麵對更豐富廣闊的世界。


    幾年前,第一次參與歷練的時候,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弟被野獸殺死,而原因是保護的師兄們沒有及時出手。


    那一刻,他的觸動極大,那個少年還那麽小,有那麽大的理想,還沒來得及實現就死了。


    所以當師傅讓他帶領這群比自己小許多的師弟師妹時,他變得小心翼翼,竟然也忘記了初衷……


    帝曦這麽一句話,猛地點醒了他。


    這是歷練,是讓他們變強的畢竟路,過度的保護隻會讓他們變得依賴和懦弱。


    青嵐緩緩後退了一步,沒有理會他們本能對他的求救,站到了一旁。


    他雙拳緊握,才克製住自己。


    帝曦從石頭上跳下來,衣角翩飛,圍著他轉了一圈:「你到達四階巔峰多久了?」


    青嵐扯了下唇,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已經三年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能夠快速進階,很快進入內門,可太錯了,他的天賦就像是突然戛然而止,一切化為烏有,他的靈力再沒有精進一步。


    帝曦點點頭,眸光看著外邊還沒散去的蛇群,在黑絲消退時,快速纏住那蛇,補上了一根。


    「想過原因嗎?」


    帝曦邊問便扒皮,青嵐看到她不以為然的樣子,隻得渾身僵硬的回答:「想過,可我還是不知道原因,大概我就隻能到這了。」


    已經三年了,師傅大概都覺得他也就止步於此了。


    「這大概就是你不能再進步的原因。」帝曦把蛇肉扔給他,「修煉之路,如果連你都不相信自己,何談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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