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雲很厚,大雨磅礴,豆大的雨點撞擊大地,狂風大作,整個天地除了鬼王府有些微弱燈光外,全都陷進黑暗的冰冷裏。


    帝曦抱著歡羲奔跑在後山的林間,直到深處才停下來。


    她抬眼來天,唇角帶笑。


    今天的天氣也算幫到她,狂風暴雨會傷害天地間弱小生靈,而這個時候,它們認命也希望得到庇佑安撫,安然度過這場災難,它們越是渴望,她就能得到更多力量。


    將歡羲放在一旁的碎石上,帝曦緩緩將紅綾披在手臂間。


    置身於天地間,脊骨裏的仙骨微微發燙,帝曦向它們輸入願力,傳達心意。


    「歡羲,輕雲,今天就拜託你們了……」


    沒有靈根,帝曦不管做什麽,作用都發揮不到兩成,可它們體內有上邪的意,會讓天地更容易臣服,而她必須借用它們的輔助才能搜集更多的願力。


    帝曦雖然無法使用它們發揮更大的用處,可至少能彌補一些。


    她赤腳站在天地裏,單手一抬,紅綾緩緩飄動起來。


    「錚……」


    紅綾飛出,擊在歡羲琴弦之上。


    帝曦緩緩閉眼,再睜眼,傲然冰冷的眸光消失,轉變成寧和靜謐,身上囂張疏狂的氣息也漸漸變得溫和,美目間都是安詳,血紅布滿髒汙的裙擺也擋不住她身上聖潔微光。


    從第一聲的突兀,歡羲的琴聲漸漸也變得悠遠寧靜,帶著安撫的力量,是扶靈曲。


    帝曦舞步一起,抬臂、轉身、旋轉,明明無比簡單,卻像是攜帶信仰天地一般,帶著與天地無比契合的氣息。


    歡羲的聲音不絕,帝曦的舞步也不停,周圍不知道從什麽開始,躲避起來的蟲獸都不受控製的靠近這裏,它們眸光幹淨,充滿嚮往,乖巧的圍在不遠處。


    「滴答……」


    帝曦的動作一頓,一滴滴鮮血滴在了草葉上,聲音很小,卻不停,鮮艷的顏色很快就被雨水沖刷點。


    這一刻,天地間似乎隻有一人一琴和一綾,除此之外,還有那些無比柔和溫暖的力量。


    不夠,還是不夠……


    帝曦手一沉,扶靈曲轉換了曲調,高昂的前音一轉,換成無比霸道的聲音。


    「噗……」


    琴音轉變的瞬間,帝曦一口血噴出,帝曦的眸子深處隱約有紅光劃過,她目光深沉,舞步也快速加速,額間滾燙的溫度不斷上漲。


    唇裏的血不斷溢出,帝曦腳下也開始有血流出來。


    祭祀舞需保有善良並敬畏天地的心,可帝曦根本沒有。


    收集微小的願力時,還能偽裝,可當大量匯聚時,天道已經不允,身有惡念邪性如果擁有這般力量,隻會釀成大錯。


    而帝曦不懼天地,也未曾將天地放在眼底,可她有上邪的仙骨,卻能使用願力,因此她如今自然而然需要付出代價,接受來自天地的懲罰。


    渴望越多的力量,就要承受越大的痛苦,以身體和靈魂來做交換。


    願力匯聚越多,帝曦身上的傷口越多,源源不斷,而此時她一絲一毫都不願浪費,全都存放在仙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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