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姐嘆了口氣:「上次去薄暮空潭找你,你不在,是一隻體型肥大的鶴靈說會幫我轉達,我擔心那隻鶴不靠譜,所以出來問問你,鶴靈和你講了嗎?」


    白決從懷中取出那隻琵琶撥子:「是指這個麽?肥肥隻給了我這個,什麽都沒說。」


    「唉,我就知道那鶴靈不靠譜。」


    「杳杳師姐出什麽事了?」白決緊張地問。


    「沒有沒有,你不必驚慌。她已經轉了宗門,去廣陵樂宗修習了。留信物給你是她相信你沒死,有一天會回來,還說如果澶溪弟子對你不友善,就讓你去廣陵找她。因此留了這個信物給你。」


    「她為何轉了宗門?」白決訝異,旋而換了一副生氣麵孔,「難道是澶溪城那些人又欺負她了!」


    「沒有,」樂門女修有些猶豫,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講出來,「不是澶溪城,或者說,不止是澶溪城……當年傳言你,呃……殺師棄道,外界一直對澶溪頗有微詞,借著這件事打擊我們宗門,久而久之門內弟子也對你……你應該知道。而杳杳她,因為總替你說話,受到不少排擠。」


    白決牙磨得嘎吱響:「牽連無辜算什麽本事,一群垃圾。」


    女修喟嘆:「世人不就是這樣,順風者多,逆風者寡。都過去了,杳杳她現在很好,得知你回澶溪還給我寫了信,你如果有空,不如去廣陵看看她吧。」


    「廣陵麽……」白決低頭看著手中的撥子。


    「是啊,廣陵馬上就要辦春歌宴了,你去正好趕得上。不止是仙門,其他地方向往的人也很多呢!你還沒去過吧?很值得一去的。」


    白決笑著點頭:「好,我會去的。多謝你。」


    *


    白決查閱了典籍,得知廣陵春歌宴的舉辦日期就在一周後,算著眼下也沒什麽事,決定幹脆就即刻啟程,去廣陵看望一下宋杳杳。


    玄門那邊有裴謹幫著搭線,郭旻後續的調查也有丹心樓操持,至於召魔令的下落,本來他也毫無頭緒,待在這裏反而煩悶。


    翌日一早他換上一身遠行輕裝,帶著肥鶴一起,先去給顧汝蘭踐行。


    許多宗門都陸陸續續告辭了,白決在澶溪城門口張望了一圈,並未看見崖島的人。想到裴謹身邊還有個耿渺渺,應該也不會再留在薄暮空潭做客了。


    昨天夜宴上裴謹把耿渺渺帶上宴會的事已經傳遍了,白決光是站在主城門口,就能聽見來來往往的修士在談論那件事。


    有人在感慨玄門還有那樣的美女,有人說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仙玄和諧共處,還有人說裴謹和耿渺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同樣有人生氣大罵,說裴謹的道侶應該是個高風亮節的仙門女子,那才對得起崖島門楣。


    間或,有人提起白決的名字,難得一致地得出結論:裴謹為白決做過的失智行為,都是中了狐狸蠱,現在一定是痊癒了。


    又說白決看裴謹不好下手,已經把目標換成了顧汝蘭。


    「師弟。」


    顧汝蘭禦劍過來,一眼就看見了白決。


    周圍討論到興頭上的修士們瞬間噤聲。


    白決朝顧汝蘭招招手,小跑過去:「顧師兄,咦,你們北邙其他人呢?」


    顧汝蘭道:「在後麵,很快就要走了。」


    白決拿出一隻雪花狀的晶體法器遞給顧汝蘭:「送行好像是要送點什麽才好吧,這個給你,我自製的法器,可以抵禦幻術。以前我打碎了你的一個,就拿這個賠給你吧。」


    顧汝蘭默默地接了過來,放在手中小心擦拭了兩下。


    白決忽然想,自己剛才那話,如果換了裴謹肯定要說:送行的禮是送行禮,賠禮是賠禮,你這個到底是什麽?再拿個禮出來,快點。


    他晃晃腦袋,把裴謹的臉晃出去。


    顧汝蘭看出他心不在焉,沒忍住問:「你真的不和我走麽?」


    白決搖頭。


    「裴謹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白決被顧汝蘭的話嚇了一跳:「沒有啊。」


    顧汝蘭道:「你這兩天看起來都不開心。是因為他嗎。」


    白決驚訝顧汝蘭有此等敏銳的感知力,他以為顧汝蘭在這種事上會很遲鈍才對。


    「我……隻是有話問他,我會好的。顧師兄別擔心。」白決笑道,「問完以後,不管結果如何,我再也不會為這個事煩心了。」


    顧汝蘭猶豫再三,有些木訥僵硬地把手放在了白決手臂上,不知道是寬慰,還是鼓勵。


    裴謹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顧汝蘭的劍飛在半空中,隨時等著主人禦劍而去的樣子,而顧汝蘭搭著白決的手,兩人距離那麽近,親密的不知道在說什麽。白決換了衣服,明顯是要出行。


    這一刻他頭腦發昏,氣血上湧。白決難道真的要跟顧汝蘭走了?


    為什麽?他們在一起了?白決真的移情別戀了?


    裴謹行動已經快過了思考,飛速衝上去牢牢抓緊了白決的手腕,把他往身邊一扯。


    白決愕然回頭:「……裴謹?」


    「你要走?」


    白決手腕被他攥的生疼,掙紮了一下:「是啊……你先鬆手。」


    「你要走。」裴謹不敢置信地重複道。


    顧汝蘭眉頭緊鎖,上前一步:「放開他,他的手腕都被你抓紅了。」


    裴謹手有些抖,死死盯著白決,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也不肯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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