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第二次從秦子楚口中聽到他興致勃勃的提起韓非。


    秦子楚的反應讓嬴政略有些不開心,聽到他的回答,嬴政抿緊嘴唇不願多說。


    可秦子楚未曾發現嬴政臉色的改變。


    他輕笑著說:“我故意讓內侍把韓非丟進說話最刻薄的莫非先生、卓鑫、韓江三人車中去了,一想到他們幾個可能會開口閑聊的話,我都能想出來韓非現在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


    嬴政忍不住皺起眉頭,不解的說:“你既然欣賞韓非,為何偏偏要折辱他?”


    秦子楚笑了一聲:“我欣賞一個人的才能,並不代表我喜歡這個人的性格。韓非相貌如何你也見過了,難道你覺得他是個容易溝通的人嗎?韓非看起來就有滿腹抱怨的模樣對不對?這種人不讓他知道自己還能夠更加倒黴,他就永遠都不知道收斂。棱角太突出的人,都不會活得太久。我現在就是故意在消磨韓非的誌氣,等他不再每次對著我都昂首挺胸,一副天下皆醉他獨醒模樣的時候,我就可以用他了。”


    秦子楚微微收緊環抱在嬴政腰間的手掌,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我總覺得自己心腸好像越來越冷硬了,根本不想為了陌生人多花一丁點心思。”


    嬴政騰出一隻手搭在秦子楚手背上,兩人手指很快交纏在一起。


    他心中道:這樣才最好,你對朕一個人溫存就足夠了。


    過了一會,嬴政故意轉移話題道:“馬鞍坐起來還舒服嗎?朕讓人修改了很多次,固定的還不夠穩當,但是舒適度勉強能接受。”


    秦子楚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連眼神都沒睜開,整個人仍舊賴在嬴政背後,懶洋洋的說:“還挺不錯的,可你不覺得我們兩人同乘,馬鞍顯得有點短了麽?”


    說著話,秦子楚向前頂了頂跨,身下磨蹭在嬴政後臀上,讓嬴政身體猛然一僵。


    “嗬嗬嗬。”秦子楚低笑一聲,睜開了眼睛。


    他故意將溫暖濕潤的呼吸噴在嬴政頸側,用充滿了微妙停頓的語調說:“怎麽了?怕我麽?六歲多的小娃娃。”


    嬴政冷哼了一聲,抽出與秦子楚相連的手掌,壓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過了好一會,他才說:“朕讓你得意幾年。”


    日後再慢慢收拾你。


    秦子楚發出淺淺的笑聲,老實的收回手,用雙臂抱進嬴政腰際,低聲說:“我有點不舒服,讓我閉眼靠一會。”


    他話音未落,嬴政已經挪了挪身體,將背脊挺直,讓秦子楚能夠舒服的靠在自己肩背上,不必因為身高差距而難受。


    秦子楚看著嬴政尚顯稚嫩的側臉,心中一陣感動。


    有多少人能夠關心他到如此細致的程度?


    之前被他懷疑、閃躲,認為是個冷血無情暴君的男人,卻做到了。


    “阿正,你真好。”秦子楚枕在嬴政肩膀上,忍不住向前挪了挪,將兩片薄薄的嘴唇印在他脖頸上。


    輕柔的接觸一碰即分,他立刻感覺到懷中身高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身軀狠狠抖了一下。


    秦子楚愉快的閉上眼睛。


    當他再醒過來的已經已經夕陽西下,自己安穩的躺在被褥之中,嬴政早已經跑得沒了蹤影,而院落裏麵不停傳來劍舞時候的劈砍聲。


    “……又在敗火了?”秦子楚忍不住咬著嘴唇低笑出聲。


    他推開被褥起身,接過守在房中的荷遞來的外袍披在身上,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向外看去。


    自從嬴政說破了心思,每每秦子楚與他些微親密的接觸之後,嬴政總會跑到院子裏麵練劍。


    若說秦子楚一開始沒不明白嬴政為什麽這麽做,幾次之後,他也徹底了解了。


    秦子楚隻是覺得奇怪,嬴政的身體才六歲出頭,他哪裏來的這麽大的火氣?


    ……陽氣未免太旺盛了一點吧?


    難道男孩子都這這樣麽?


    秦子楚心中疑惑的想到,他忍不住回想著自己小時候的情形,不由得搖搖頭。


    他認真的思索了好久之後,才失笑道:我在想什麽啊。


    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還在為了下一頓媽媽能不能讓我多吃一塊紅燒肉而煩惱,怎麽會想到近乎天方夜譚的感情問題。


    “你醒過來了。外袍怎麽不係好,夜晚風大,會凍著的。”嬴政將寶劍收回腰間,冷著臉幾步走回到秦子楚身邊。


    不等他開口,一連串的責備已經落到了秦子楚頭上。


    嬴政垂下眼,伸手扯過外袍上的繩結,緊緊將它們結在一起。


    秦子楚靜靜的看著嬴政的一舉一動沒有作聲。


    等他為自己攏好了外袍,秦子楚才伸手牽住嬴政快要離開的手掌,笑著說:“我不想穿著厚重的外袍,你說該怎麽辦呢?”


    嬴政覺得秦子楚似乎在故意為難自己,可他皺了皺眉頭之後,還是拉著秦子楚轉身向屋內走去。


    “那就不要去屋外了,雖然快到入夏時分,可晚上還有些涼。”嬴政難得有些絮叨的說。


    秦子楚停在他身後,在嬴政停住聲音之後,忽然說:“你出汗了,我們去洗澡吧。”


    驚訝的神色從嬴政臉上一閃而逝。


    他望著秦子楚,納悶的說:“朕早晨已經沐浴過一次了,你怎麽又讓朕沐浴,汗味很大麽?”


    秦子楚沒做任何解釋,有些專橫的說:“我隻問你去不去?”


    “……去。”嬴政歎了一口氣,十分認命的回答。


    秦子楚提出的要求,他幾乎沒有不同意的時候。


    聽到主人們的吩咐,荷立刻將秦子楚要和嬴政一起沐浴的命令傳達下去。


    不到一刻鍾後,兩人已經光溜溜的麵對麵坐在了浴桶之中。


    嬴政凝視著今晚的秦子楚,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什麽地方與往日不同了。


    秦子楚一雙會說話似的明眸之中忽然閃出笑意,溫水中的手掌抓住嬴政帶著薄繭的手指,拉著他放在自己腰側。


    他動了動腿,閉上眼睛舒展開四肢倚靠在桶壁上,低聲說:“馬背上的時候,你是不是想要碰我?”


    嬴政貼在秦子楚腰間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一動,從他細瘦的腰間摩擦而過。


    但幾乎是瞬間,他停住了動作,視線落在秦子楚因為閉著眼睛而神色不明的臉上。


    “子楚為什麽忽然說這樣的話?”嬴政簡直不能相信他的耳朵。


    秦子楚平日裏一直十分嚴苛的克製著自己對他的親近,像今日這樣的情形根本不可能發生。


    秦子楚仍舊閉著眼睛,抬手順著嬴政雖然有一層肌肉卻仍舊十分單薄的胸膛攀在他背上。


    他拱了拱身子,對著嬴政的耳朵輕聲道:“每次和我接觸之後,你都要跑去練劍——小小年紀火氣就這麽旺盛,你想不想用正確點的方式排解一二?”


    話到此處,根本不必再多說。


    嬴政馬上了悟了秦子楚的意思!


    秦子楚分明是說自己渾身凝聚的火氣,正是因為觸碰不到秦子楚,而越積越高,偶爾一次碰觸就能夠點燃他渾身上下的烈火,讓他自製力全失。


    嬴政雙手立刻緊緊環抱住秦子楚勁瘦的腰,手掌貼在因為溫水浸泡而更顯滑膩的肌膚上。


    他順著秦子楚的後腰向上輕移,一寸寸感受著往日根本沒機會接觸的隱秘部位。


    一股熱流猛然湧出嬴政鼻腔。


    他捂住鼻子轉過頭越過桶壁,“滴答——滴答——”的聲響過來,幾滴濃豔的鮮血在地麵的暈開。


    秦子楚非但沒有上前幫嬴政擦鼻子,反而坐在原地笑得停不下來。


    “哈哈哈,竟然、竟然真的是這樣!”秦子楚身上一顫一顫。


    嬴政隨手抓來一塊幹淨的細布壓住鼻子,轉過頭狠狠瞪向秦子楚,讓秦子楚好不容易歇止的笑聲再次放大。


    秦子楚湊到嬴政麵前,溫柔的說:“血流出來,有沒有覺得心頭火熱的感覺消失了很多?好了,我不笑你了,把對側的手臂舉高,這樣能快一點止……”


    秦子楚歡快的聲音猛然頓住,“嘭!”的一聲被嬴政推著向後狠狠壓在桶壁上。


    少年臉上仍舊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跡,他果然高高舉起了對側的手臂,可抬手卻將秦子楚雙手捏在一起,用力按在他頭頂不得動彈。


    嬴政擠進秦子楚曲起兩條腿之間的空隙,空閑的手掌不客氣壓在他胸口。


    他眼神像一隻饑餓的野狼般閃爍著無盡渴望的光芒,直直盯入秦子楚眼中,手掌順著溫暖光澤的身體上下遊動。


    “既然你願意讓朕碰觸到渴盼依舊的夢境,那朕就不客氣的消受了。”嬴政張開嘴,猛然咬在秦子楚心尖搏動處,舌頭碾壓著微微隆起的皮膚。


    疼痛混著細微的癢從皮膚直插胸口,秦子楚從鼻腔隻重發出細弱的哼聲。


    “阿正,輕一點。”他被迫保持著難受的姿勢,已經分不清楚自己隻是胸口被他叼住,還是整個人化身成了獵物都被嬴政含在口中。


    嬴政放開口,舌頭來回掃著齒痕邊緣,低聲威脅道:“下次不準再這麽玩了。”


    語畢,他手掌繞到秦子楚身後,用力掐了掐圓丘。


    秦子楚臉色一變,不禁驚呼:“嬴政,你往哪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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