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雪:「但是百年間你與李婉清見麵可不止一次。」


    「可不是我主動找她的。」蘇袖水回道,又問,「你父親出關了嗎?聽聞上次他閉關衝擊分神,不知現在如何?」


    湯雪道:「你來的正巧,父親剛於昨日出關。」


    「那太好了!」蘇袖水一擊掌,「我此次前來,正是想為我師弟求一把劍。」


    湯雪:「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


    「對的。」二人行走在長廊之中,蘇袖水悄悄靠近她耳邊,小聲說道:「你覺得他長的怎麽樣?」


    湯雪微微點頭。


    蘇袖水明白她的意思,代表她覺得楚易寒長得還行。


    蘇袖水又道:「你們打造的劍價格漲了嘛?」


    湯雪側頭,微微一笑:「沒有漲,還是老規矩。拿想要的東西來換。」


    這是天工派又一項規矩。不論何人,不論所求何物,都得用天工派提出的寶物來交換。這規矩聽著傲氣,容易得罪人,奈何求天工派打造過武器的修士不知其數,鋪開來便是一張鋪天蓋地緊密交織的關係網,就算未必願意用寶物換武器,也不敢得罪他們。不過天宮派也不是不知變通的,對於修為極高者,多少有些通融之處。


    蘇袖水抬頭望天:「這次又得拿什麽來換呢?」


    湯雪道:「你懂吧,寶物得是求劍者自己去取的。你可不許插手幫忙。憑你的本事,取得靈寶易如反掌,這可就沒意思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們的規矩。」


    賊愛折騰人,還美其名曰是為了看求器者的心誠不誠,偏偏價格上也絲毫不讓。


    這可能就是天工派特別有錢的原因。


    湯雪帶幾人到茶室中坐下,又單獨引蘇袖水去見自己的父親,之後便在外麵等候。


    蘇袖水與湯大師敘舊的時間不長,聊了一刻鍾的樣子便出來了。


    湯雪一見蘇袖水出來,張口欲言,蘇袖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湯雪止住,直到二人走遠了,才道:「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湯雪怔住,眸中漸漸浮現淚光:「他,他是……」


    蘇袖水:「他失敗了。」


    湯雪的父親原不過元嬰,一直未得寸近,然元嬰壽數亦終有限,眼見大限將近,此次閉關即是為了衝擊新境界,再延壽命,卻終究失敗了。


    湯父原想拜託蘇袖水幫忙隱瞞此事,她卻沒有同意。天工派全靠湯父技藝支撐,一但他身隕,湯雪接手,湯父結下的機緣交情未必能照拂自己女兒。


    雖然說起來殘酷,但修真界的弱肉強食現象一點也不比妖界少,隻是後者體現在血淋淋的廝殺爭鬥中,前者卻是體現在不含刀光劍影的心計中。


    湯雪打造的技藝雖有靈氣,但離湯父且還有一段距離。固然隱下此事,能成全湯父的拳拳愛女之心,紙終究包不住火,屆時父親逝去,臨時上任的湯雪又如何自處?倒不如趁早言明,抓緊最後的時機敘天倫之及早幫湯雪立足。


    蘇袖水背過身,安靜等待。


    身後傳來啜泣,哭聲一直被壓抑著。


    待哭聲止住,湯雪帶著蘇袖水去找楚易寒等,帶著他們前往劍山。


    除了微紅的眼眶,她臉上的妝容與神情皆無懈可擊。


    蘇袖水很欣賞這妹子的原因,拋卻她是龍傲天後宮的因素,最重要的是湯雪是一個極堅強的女子。


    原著中,湯雪失去父親以後,各方壓力驟至,天工派煉製的武器引來眾人垂涎。楚易寒念在湯父贈劍之情上,挺身而出維護她,在他幫助下,湯雪先以雷霆手段肅清門派,後借湯父舊友聲名,軟硬兼施,逼退心懷不軌之徒,並潛心三月,打造出驚世神器九霄劍,名動天下,徹底站穩了腳跟。


    不得不說,龍傲天是很會挑老婆,李婉清與湯雪之流,皆是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子。


    這麽優秀的對象,誰能不動心?


    天工派的劍山是一座高峰,各處插著長劍。原本此處也是翠意盎然,自從劍多了之後,刀戈主殺伐,奪生機,此峰便再無生氣,寸草不生,變成光禿禿的模樣,除了劍,便隻有石塊與黃土。


    靠近劍山,更能感受浩蕩殺意,越近,風聲凜冽,如果不用靈氣護體,罡風能割裂肌膚。


    「你就站在此處,放開神識,呼喚你的劍,劍會應你呼喚而來。」湯雪對楚易寒道。


    楚易寒看了蘇袖水一眼,依言上前幾步,閉上眼睛,靈識瞬間籠罩整座劍山。


    良久,平靜如水。


    湯雪還未來得及疑惑為何無一劍回應,忽然發現,周身嗡鳴之聲大作,劍山中所有長劍劍身顫抖,赫然是都對楚易寒的呼喚作出了回應!


    湯雪不敢置信地看向表情沉靜的楚易寒,此等萬劍齊應之景,有生之年,她聞所未聞!連太微劍宗天生劍骨的陽玨都不曾引起這般異象。


    這位蘇袖水的師弟,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將驚疑目光投向蘇袖水,卻見她的好友亦是神情自若,不見半絲激動與詫異,仿若一切理所應當,意料之中。甚至還回她一個淡淡的笑。


    如果不是湯雪深知這絕非小事,見二人平靜神情,她怕也是要懷疑是否自己見知短淺,大驚小怪了。


    連她身邊那隻小貓妖都不見異色。


    蘇袖水捏了捏月月的小胖手,看著前方楚易寒的背影,心生自豪:撩妹暫時不時,裝逼豈能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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