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殺,不能殺。殺了他?  戚謀病態的殺欲和清醒的思維在進行激烈的抗爭。  “這是後果。”戚謀咬著牙換下一隻手,但另一隻又牢牢地掐上去,“愚人,醒醒。”  看護眼睛都要瞪出來,拚命地抓床單。  “呼……”是愚人呢喃的聲音。  戚謀偏頭,正好見到睡眼惺忪的愚人一手握住了燭火,掐滅。  “哎,有亮睡不著啊……zzz晚安,看護。”  這間屋子重回黑暗,隻有驚恐的喘息聲。  戚謀撒了手,這一片昏黑空間對他來說,一點吸引也沒有。  這個宅子好無聊,真無聊。  他望向遠處的千家燭火,追了過去。  路過正門時,借著月光,戚謀見到,那幅對聯又消失不見,桃樹也枯萎了。  走過每戶人家,望著一張張臉,那些人都在和他談笑。  戚謀知道了。  白天,是二十五年前。  夜裏,是與現實時間無異的。  戚謀蹲在一戶人家的燭火前,望著地麵。  哎,可惜今夜的宅院沒有燭火了,這隻可憐的鬼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像在二十年前,有人因為他玩的太晚,點起燭火,為他指向家的地方。  就在他這麽想時。  目光可及的那片漆黑之中,亮起了很小很小,獨一無二的火苗,輕輕搖曳,像是小聲在喊他回家。  鬼戚戚,快回家。  家裏有人等你呢。  千根燭,一簇火。  千萬不要忘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4.24三更完畢。.  明晚六點見。感謝在2021-04-24 17:21:34~2021-04-24 20:57: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嵊衍 10瓶;黯花孤影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0章 時間的日記  戚謀回去的時候,那小小的火苗也剛好滅了。  他一俯身,就砸在了床上。  有人在夢中翻了個身,又壓在他的鎖骨。  床下司斯睡得悄無聲息,夢裏都在降低自己的亮度。  這倆人都睡得很老實,仿佛那一點火光隻是意外。  但是戚謀想起,一麵謊言是可以有延遲性效果的。如果閻不識在睡前發動成功,是會在他想要的時間亮起火的。  時間掐得很準,剛好喚他回來。也很有賭的成分,再晚一點滅,恐怕被火引來的鬼就要掐死誰了。  “晚安。”    天又亮了,昨夜平安。這是重新開始後的第二天。  “祖宗,肩疼。”戚謀沒動,隻是這麽說。  閻不識“嗯”了一聲,緩慢爬起來,坐在床邊發呆。  “走了,準備對峙去。”戚謀一手拉起閻不識,一腳輕輕踩了踩地上睡覺的司斯的肩。  司斯醒來,摸了摸脖子:“嗯……”  昨晚戚謀把這倆放一起,是為了防止自己失控,有什麽萬一。  結果人倆一個睡床,一個睡地,安排得很分明。  三個人剛一出去,就被戒備地盯著了。  戲劇走了過來,笑容滿麵歸隊。  通靈當場摘了眼罩,露出紫色的眼睛,看向戚謀:“喲,半人。”  一旁的看護還摸著脖子,爪印森森可怖,治愈過去給他治了一下。  “半鬼。”戚謀大方地坐下,手臂搭在膝頭,“我知道你們不死的辦法,就是晚上不點燭火,昨夜已經試過了。”  他又看向愚人,眨眨眼:“對吧?”  能在危險的夜裏醒來,準確地掐滅燭火,戚謀很懷疑實際上是愚人在護著看護。  愚人還是微笑著重複那句話:“有亮,睡不著。”  通靈有點懷疑,但承認說:“好吧,我也沒想到鬼會這麽直接,你知道勝利條件麽?係統t告訴過你你是鬼?”  臨時的信任是很好獲取的東西,戚謀要說服他們做事。  戚謀摸了摸額角,指著治愈這個壯漢說:“你,治愈,能透視別人的傷害,還超級喜歡美攻。”  “能透視是沒錯,但我……”治愈抱著胳膊,往後退了兩步,“我?不是,不是……我隻是比較嗑!”  但也出賣了他的喜好。  戚謀又指複製:“你,複製,天天抄別人作業。”  “可是老師留的太多了啊!”複製抱頭痛哭。  在八方世界,是有人會締結師徒關係的,沒準複製的老師還不簡單。  “你,脖子上的是頸椎按摩椅,創造牌的,很貴。”戚謀指著愚人的頸枕。  “但很舒服哎。”愚人當場就用了。  “不好意思,第一次攻略時把你們全殺了。”戚謀低眉笑笑,臉上可沒有抱歉的神色,“我用複製摸的藍蠟燭重新開始了,你這次沒複製成功吧?”  係統說過,隻能重來一次。  複製果然搖頭:“剛才嚐試了,不成。”  至此,大家都放下了戒心,努力消化這個二周目的事實,等著戚謀說話。  戚謀:“在白天我們把這裏都探索過了,是二十五年前的時間。而到了夜晚,這裏會變成現實時間,見不到白天的東西。”  他簡單地跟所有人分享了白天的情報。  “我在一周目犯了錯誤,錯過了重大選擇,弄出了悖論,你們也都被我殺了,才導致結局崩壞,不過具體的解決辦法我不太清楚,需要調查。”  “不是都探索過了,還往哪裏去呢?”  戚謀摸了摸唇角:“關於二十五年前,我隻知道一半,所以我們還要去一去二十五年前的夜晚。”  幾個人在屋子裏把線索一個一個串起來,尋找去二十五年前夜晚的辦法。  “之前天黑就會進入現實黑夜……藍燭代表我們剩餘的攻略時間那麽紅燭會不會跟黑夜有關?”通靈問。  戲劇吹了個口哨:“昨晚看護點了一會蠟燭。”  看護皺皺眉頭:“當時我會信他才奇怪……”  戚謀瞥一眼:“但是他隻點了一會,我出門時依然沒有改變。除了被我弄醒的人,幾乎都是強製睡眠。”  司斯開口問:“你是奔著哪裏去的?”  “千家萬戶。”  千千萬萬的紅燭啊。  司斯呼了口氣,站起來敲了敲桌子:“我思考過了,將全村人家的燭火都偷了吧,一個不能落,試試看。”  戲劇抿嘴笑:“總感覺,我們去哪,哪裏就是一場浩劫。”  這話還真沒錯。  九個人冒雨出行。  今天白天的桃樹也在被雨拍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出果。  這村子不大不小,但去所有人家搜刮幹淨也不容易。隻好分組了。  他們像強盜似的,分了兩個小隊,一隊從東收,一隊去西收。  西邊路上。  閻不識漫不經心地問:“怎麽不去見你想見的人?”  戚謀之前說了,東邊廣場附近的石桌前,有個贏了他的孕婦。  “我怕……”戚謀的眼角壞壞地勾來,嘴也抿著,“她會教訓我。”  西邊的民居比較散,但位置也都很刁鑽,一條小路七彎八繞的。  八方四惡像四個土匪,挨家挨戶地搜刮。  有一戶人家前,一個短發女人正在劈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木頭,力度很猛。  哢哢  到這家時,戚謀腳步都輕巧了許多,說:“噓……小心她把你們腦袋劈下來。”  戲劇踮起腳尖走:“怎麽,你認識這個?”  “記不清楚。”戚謀悄悄地進了人家屋子,從床頭櫃子裏翻出一把紅燭,“但在第一次攻略時,她一巴掌差點把我肩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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