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我的夥伴,我的友人,是一同為女王編寫故事的小作家。” 戚謀在心裏給出了答案。 然後頭也不回地,一手拽一個,大步走出孤兒院。 【恭喜,已成立四人小隊,接下來請一路同行,不離不棄。】 應該每個人都受到了提示。 黑貓浮卓說:“要對我不拋棄不放棄啊。” 戚謀不大在意道:“該拋棄就拋棄。” 聽不懂的和不能開口的表情各異。 閻不識笑道:“啊我的夥伴們,去見那個麻煩的女王陛下吧?” 騎士瞥了他一眼。 “喲,是女王的騎士,叫司斯?”戚謀回憶起之前的提示,想明白了,拍了拍失聽的肩,“小心被告詆毀君主。” 閻不識疑惑問道:“說什麽呢?” 戚謀擺擺手,向著王宮進發。 王宮之上,日月雙輝交映。 這個國度的中央,能同時見到太陽和月亮。 就是這裏。 旅途和故事的起點。 巫師內袍的男人,衣衫破敗的罪人,黑貓打扮的少年,和英姿颯爽的騎士。 他們並肩踏入皇宮前,還真有拉風的氣度。 像極了男模天團走秀。 可也隻有一瞬的帥。 門口皮膚黝黑的騎士攔住了他們:“何人?” 這回戚謀可不用說謊了。 作為唯一能打交道、說漂亮話的,他自覺俯身行禮:“你好,這位忠誠的騎士。我們應召來為女王陛下,講述她愛聽的故事。時候不早,希望早點叨擾完,能否讓我們進去呢?” 守衛的騎士後仰著頭,還在細細打量這四人。 沉默的騎士司斯對他行了個禮。 守衛點點頭:“好吧,天黑之前出來。” 有個看起來正直靠譜的夥伴還是蠻好用的。 四人剛走進殿內,就有一名女仆跌跌撞撞的向他們衝來:“站住,站住!” 三人回頭,閻不識還在往前走。 戚謀拍著閻不識的肩,勾勾手指。 小聾子卻回眸疑惑了一下,咬住了戚謀的手指:“怎麽?” 女仆氣喘籲籲地喊:“怎麽就把你們放進來了!來,我需要檢測一下你們能否真的駕馭故事的編撰!” 戚謀把手從閻不識口中抽出來,笑眯眯地跟女仆說:“一切奉陪,要怎麽檢測?” 女仆拿出紙筆:“每個人說一句有關自己的真話。” 有趣,虛謊之國的真話。 戚謀問說:“如何證明真假呢?” 女仆眨眨她的銀眸:“你們說就行了,我能分辨出來。” 四人麵麵相覷。 唯二能正常交流的兩個就是戚謀和浮卓了,失聽閻不識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 黑貓悄悄問:“說……啥呀?” 戚謀想想,低聲給了誠懇的建議:“讓她分辨不清,再定真假。” 還不知道判定機製,試試好了。 女仆指指戚謀:“好了,一個一個來,你先開始。” 意料之中的排麵。 “啊,講哪段真實呢?”戚謀閉了閉眼,“我有一名,愛到骨髓的戀人。” 當然是假的,他孤寡多少年,坑害多少八方世界的無辜玩家。 【最不想和ta談戀愛的代號玩家】榜上,欺詐都得排第一。 戚謀依然閉著眼,沉浸在訴告之中,麵容帶了些沾染故事的情緒。 是他的故事,他的情思。 仿佛他真有這麽一段故事。 戚謀眉頭彎了彎:“我見過戀人嗔怒、狂喜、悲痛,也一同走過荊棘、沙漠、地獄,這份愛意融入我的骨血,我卻把這個人弄丟了。” 其他人默默看他表演。 戚謀微微睜開了眼,垂著頭:“這就是我的真實。” 模棱兩可的真實。 他很想知道,女仆該如何檢測情愛的真假? 女仆摸了摸臉,幾欲落淚,說:“是真實哦,你可以進去了。” 戚謀挑了挑眉:這麽假也能當真? 也許,虛謊之國的虛假,就是“真實”? 他俯身行了個禮,又說:“等待我的夥伴。” 又是他等別人。 不能開口的司斯若有所思,沒有先動的意思。 閻不識還在觀望整個皇宮。 相對健全的黑貓少年上前一步,無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拇指。 戚謀第二次瞥到這個動作了。 黑貓少年抖抖耳朵說:“姐姐,我死過一次,醒來就長出耳朵和尾巴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女仆捂著臉,忍不住摸了一把,滿足地喟歎一聲:“啊我相信你,你也是真實的!” 如此草率。 戚謀做了個口型:真,假? 浮卓回應:半真半假。 一旁的閻不識不耐煩,獨自哼起了小曲。 在女仆正要問閻不識話時,司斯動了。 他沉默著,麵向宮殿之後高高的王座,單膝跪下。 他的劍鞘抵在地上,俯身,另一隻手在胸前行禮。 這是代表,對女王陛下的效忠。 女仆沉默了一會兒,點頭許可:“好吧,也準許你進入,忠誠的騎士。” 司斯站起,又恭敬地低頭抱臂,誰也不看。 這可也是大半演出來的。 假效忠,真任務。 戚謀尋思。也許因為和女王陛下有關,所女仆的檢測瞧起來有些勉強,但還是給過了。 隻剩下小傻子似的失聽。 戚謀漫不經心撩起閻不識的衣袖,整了一整:“要麵見女王陛下了,注意你的儀容。” 他在閻不識手心寫了一個字:謊。 閻不識好像渾然不覺,眯了眯眼,皺眉看向女仆:“哎呀,哎呀,聽不懂,講什麽呢?” 這話一出,女仆卻忽然變了臉色。 她指向閻不識,氣勢洶洶地說:“騙子,騙子,給我出去!你沒有見到女王的機會!” 閻不識看似茫然,啊了一聲,歪頭看戚謀:“你騙我了?” 戚謀心想:哪騙你了?是你不聽。 失聽說出“聽不懂”,是一句真話了。 而這裏是虛謊之國。 假話才是常態、才是真理啊。 明明已經暗示了,這人故意的。 戚謀收心不多想,就瞧這家夥如何過關。 會隱忍到最後摘得“失聽”能力的人,能笨到哪去呢? 閻不識眼皮一撩,半瞪了一眼戚謀,歎氣:“好啦,好啦,我什麽都聽得懂。好最討厭這些繁縟的禮節,你不是最清楚麽?” 他又把袖口扯開,皺巴巴地搭在腕上。 明明聽不懂,還猜得不錯。 可太恣意了。 女仆扭起眉毛:“這回是真實不假,你剛才為什麽要欺騙我?” 閻不識長長地“嗯”了一聲,在思索女仆講了什麽話,淡笑說:“當騙子好玩啊。誠實的人,會被欺負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