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野外,寂靜的隻能聽見風雪呼嘯之聲,幾頂帳篷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帳篷內燃著的燭光被風吹得時而撲閃一二,跳躍著火焰仿似下一刻就要架不住風雪的摧殘而熄滅……


    寒風冷雪吹打在臉上,如刀子一樣割的生疼。


    顧清惜眯眸正是要關上車窗,然而就要在車窗被拉上的剎那,她忽的看見其中一頂帳篷內燃著燭火忽然熄滅!


    在那熄滅之際,一股血噴灑在帳篷之上,隨著燭光的突然泯滅而消了痕跡!


    有人!


    雪夜來襲!


    顧清惜刷的一聲將木窗關上,轉臉去看顧長卿,她這一看,卻沒想正對上他鳳眸中的那如河底暗流一般的寂靜洶湧……


    顯然,他也已經看見剛才那一幕異常。


    「下車!」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神經繃緊,異口同聲說道。


    出京第一天,雪夜,便有人半路截殺!


    顧清惜眼眸一眯,抓起先前揭下的麵具貼在臉上,就要撩車簾推門下車,然而卻是被顧長卿一把拽住,指了指車廂邊縫那裏滲透而出的一小灘濕漉血跡……


    血……


    顯然,車夫被殺害了……


    顧長卿掀開車廂鋪著的氈毯,手指扣住車廂木板兩處凹槽,一拉,平整的木板立刻便是彈開,露出車下的雪白雪地。


    從車廂底部離開,不易驚動其他人。


    顧長卿先下,顧清惜立刻跟上,兩人潛伏在車下,雙手攀住車底如蜘蛛一樣探頭四下觀望。這一看之下,卻才發現巡邏的侍衛一個個杵在那裏不動絲毫,該是被悄無聲息的殺害了……


    如此寂靜無聲,殺人滅口,看來,這次雪夜來襲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隻怪兩人都飲了不少酒,警覺性下降,居然未曾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看那幾頂帳篷有輕微的異動,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挪移身子閃出車底,然而才不過是剛要探出車底,頭頂之上的馬車忽然傳來鐸鐸鐸的巨大聲響!


    車廂底部立刻被射出好幾個窟窿,露出一根根寒鐵鋒利的箭頭!那箭頭約有拇指粗,比普通箭矢要粗的多,且是精鐵鍛造,勁力十足!


    可想而知,若是他們不曾察覺到異常,現在就險些要被射成血刺蝟了!


    就是在這一瞬間的呼吸停滯,緊接著又是一陣緊鑼密鼓般的箭雨而至!冷箭夾在寒風冷雪中呼嘯而來,大有將馬車射成碎末的狠厲!


    顧長卿與顧清惜,一個翻滾逃離車廂底部,與箭步滑行之間,遊出十幾丈遠,雪地上劃出兩道並行的人形劃線!


    收腳,抽劍,兩人身形又是同樣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兩人從馬車下現身,立刻引起箭雨接踵而至,一排排的箭矢霎時間撕裂夜空而來,應接不暇!


    「嗖——」


    「嗖——」


    寒鐵鍛造的黑色三角箭頭在雪夜中泛著駭人的寒光,長箭根根恍若雷霆萬鈞席捲而來,夾帶著不可遏製的騰騰殺氣和漫天冰冷。


    如此之多的箭矢同時發出,顯然不是弓,而是搭載了弩!


    弩上機括可承載幾根甚至十幾根的箭,設下這般的箭雨,顯然是想要以多取勝,將他們二人射殺再這密不透風的箭雨之下!


    然而,刺客想要殺他們,卻不知道他們二人更想了結他們!


    數不盡的羽箭在黑夜中叫喧而來,在寒冷刺骨的的雪夜中織成一道密不可破的網。


    黝黑的箭尾,寒鐵的箭頭,刷刷刷撕裂黑夜而來,數不盡,看不清!


    每一支冰冷的三角箭頭上都啐著狠辣的劇毒,一招不慎入體,下場,定然必死無疑!


    然,就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在這顧長卿與顧清惜,手中雙雙持劍,立在飛雪中,一個白衣縹緲,一個紫衣華貴,二人望著那迎麵射來的箭雨,不由紛紛冷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神情……


    「惜兒,眼下可是你練劍的大好機會呢……」


    顧長卿鳳眸閃著玩味的笑,「月落劍,與承影出自同一鑄劍大師之手,至今還未飲血開刃,封存至今已是倍感孤寂,今夜必須讓它大殺四方,飲飽了鮮血才可……」


    顧清惜手腕一抖,月白色劍身的月落劍亮出錚亮的劍鋒,這時一片雪花落在劍尖,晶瑩剔透,顧清惜抿唇一笑,道:「這是必然!」


    「好!那就看看誰的劍飲血多!」


    顧長卿漆黑冷然的眸底忽然迸射出一抹狠絕嗜血的光,笑聲落,紫衣飛舞,便是飛身迎上那萬千羽箭。


    顧清惜見他先動,她則是唇角微勾,綻放出一縷雲淡風輕的笑,她冷眸望向遠處棲身躲藏的刺客,涼聲笑了笑,回道:「你贈我月落劍,我怎麽好讓你失望?今兒這些人既然敢來,那就別想活著回去。」


    言畢,顧清惜也飛身沖入那遮天蔽日的陰沉冷冽箭矢之中……


    寒風,冷雪,白衣,紫袍,黑箭!


    顧長卿與顧清惜的身影恍若兩條蛟龍騰空,穿行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中,那一招一式,劍鋒揮灑自如,動作是說不出的驚險,道不出的險惡。


    顧長卿幽暗的鳳眸眯緊,戾氣升騰,身上紫袍在風雪中烈烈呼嘯作響,刀裁而出的完美五官迸出冷硬的線條,神情冷冽仿佛冰霜雪凍。


    不過是才出京一天,就招惹來如此殺身之禍。


    這是榮王還是和王的手筆?


    顧長卿心中冷笑連連,就憑這些破銅爛鐵就想要將他雪葬在此,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既然有人一心想要他死,那麽他不回敬點大禮豈不是不尊禮數?


    他心中這樣的想著,濃重而陰鷙的殺氣便是破體而出,殺氣蒸騰,在他周圍瘋狂叫喧,恍若來自地獄裏麵的勾魂使者。


    輕功施展,如若遊龍的身影在箭雨中旋轉盤旋,手中承影劍爆射出一道道猶如實質的濃烈劍氣,劍氣所到之處,迎麵而來的羽箭紛紛被懶腰削斷,一收一放之間出手盡顯狠辣決絕,在他的落腳之處,是堆積成垛的無數斷肢殘骸,一節一節,狼狽的掉落在地,那啐了毒的漆黑三角箭頭更是被一個個削掉殘落在積雪中,黑與白的對比,是那樣的強烈而明顯!


    顧長卿紫衣在風雪中上下翻飛,墨發如歌!


    陰毒凜冽的羽箭還未曾碰觸到他分毫,便被遠遠周身的殺氣震成齏粉,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猶如實質的防護盾,刀箭不入,韌如磐石。


    顧長卿手中承影劍舞的虎虎生威,瀟灑自如,而顧清惜的月落劍也同樣是不敢居於人後,與寒光乍現間,爆射出一道道逼人殺氣!


    重而濃的殺氣縈繞在她身側,她的薄唇抿出一抹冰涼而殘忍的弧度,瞳孔之中帶著俾一股睨天下的狂傲之姿,英氣逼人,英勇無敵!


    腳下猶如生風,嬌小的身形靈活若鬼魅穿梭挪移在漫天羽箭中,白衣瑟瑟,雙眸如炬,一如陰鷙敏銳的獵鷹,無所畏懼,向前直衝!


    月落劍,閃著秋水寒芒。


    人快,手中劍更快!


    劍在手,威風凜凜,與數不盡的箭矢迎麵碰撞,對上那寒鐵的箭頭擦出一溜的火花,在這寒冷冰涼的漆黑雪夜裏絢爛如銀花綻放,說不出道不明的妖嬈與險惡。


    同樣如此,在她的身後同樣是堆積成小山的殘箭,漆黑的毒箭頭泛著陰冷的光。


    一波又一波,接連不斷,不知停歇的黑色箭雨在二人的進退攻受之間,消失殆盡,再無攻勢……


    這想來是帶著的弩箭不夠用了吧!


    一場箭雨落幕,顧長卿與顧清惜完好無損,毫髮未傷,兩人持劍落地,彼此相視一眼,笑了笑。


    而,躲在暗處的刺客見狀,紛紛是立刻丟下了手中弓弩,抽出鋒利而明晃的刀劍,片片黑影飛身而來,烏壓壓一片將兩人包圍成圓。


    箭雨方落,戰事依然未休。


    顧長卿側首望來,衝著一身殺伐之氣淩然綻放的顧清惜,劍眉上挑,邪佞道:「方才是熱身,好戲現在才剛剛開始。」


    「確實如此。」


    月落劍在顧清惜手中挽出一個精緻漂亮的劍花,她轉眸對他嫣然一笑:「我一定會好好善待你贈我的劍。」


    顧清惜骨子裏一貫的冷硬與桀驁氣息,在這一刻彰顯無遺,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善良之輩,她秉承的一貫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當斬草除根!剛才這些人一直不停的放冷箭,現下也該是輪到她上場了!


    這些人不管是受誰人指使,但既然是來了就不可能再讓他們站著回去!


    「那好!比試現在開始!」


    顧長卿見她眸光中閃露出那炙熱而沸騰的殺芒來,他忍不住的一笑,他似乎是許久都不曾見他的惜兒展露出這樣嗜血好戰的一麵來了,見她如此,他腦海中不由閃現沒有在一起之前,她身上彌散的那股子桀驁狂而不遜的氣息來,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清冷高貴如一隻目下無塵的驕傲孔雀,才引起他的征服之心,才勾起他的熱血沸騰!


    本以為她身上的那桀驁之氣會因他而慢慢的消失隱匿,然而卻是不然,她的惜兒骨子裏一直都是冷峻狂傲的!


    他的惜兒,柔可如貓咪膩人,鋼可如冷劍懾人!


    不管是溫柔還是剛強,她一直一直都會是他的心頭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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