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驛館中呆的時間久了,便是想出來隨便走走,也真的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酒樓中見到清惜妹妹與宇文太子,實在是有緣。」


    詩柯的聲線中染著輕輕的笑意,她那明亮清澈的月眸眨動,望向宇文耀,微微的頷了頷首,道:「詩柯在此見過宇文太子,太子金安。」


    聽得這美妙動聽的天籟之音,看著這冰清玉潔不食煙火的貌美女子,宇文耀漆黑深邃的眸中緩緩盪出一抹寒暄的笑意來,道:「聖女客套了,出門在外無需諸般禮節,大家隨意即可。」


    詩柯就又是笑了笑,「太子說的極是。」


    隨後三人又簡單的說了些場麵上噓寒問暖的話,片刻後,詩柯開口笑道:「如此精緻的菜品,倘若在不食用便是涼了,如此阿珂便不叨擾郡主與宇文太子用膳了,先行告退了……」


    說罷,她盈盈起身作勢要離開。


    然而,顧清惜卻是柔柔的牽住了她的手,清澈的眉眼中滿是星光閃閃的笑意,「都說相請不如偶遇,既是碰到便是緣,珂姐姐不如坐下來與我們一起用膳吧,我好些時日不曾見你,還有許多話要與你說呢……」


    詩柯略微垂眸看了看自己被顧清惜握住的手,有些遲疑,道:「這樣不太好吧……畢竟……」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好與不好的呢?柯姐姐無需推辭了……」顧清惜笑吟吟的接過話,轉而去看對麵的宇文耀,眸光璀璨如星子,問道:「宇文太子,您說是與不是?」


    宇文耀身子微微依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把玩著指尖的碧玉杯,聽見顧清惜的話,他眼角中有光芒輕掃過來,口氣有些散漫道:「在下本是來請郡主把酒言歡,那這席麵就是郡主說的算,郡主想要邀請聖女一道陪同,在下沒有異議,一切隻要郡主開心便好……」


    如此直接不留情麵的話說出,顧清惜的瞳仁閃了閃,暗道這宇文耀果真不是個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束墨,去付帳,今日這頓算是本郡主宴請宇文太子與聖女!」


    顧清惜心中冷笑,但麵容上卻是依然笑如春風。


    此話一出,宇文耀深邃的眸中瞬間迸射出一道猶如高空中獵鷹瞄準獵物俯衝而下時,那兇狠毒辣的目光,那光芒似是要在顧清惜的身上啄出無數個鮮血淋淋的血窟窿來!


    顧清惜抬眸,迎上他那凶煞的眼神,笑意溫軟,渾然不懼。


    兩相目光對視,時間很短,又像是很長,無聲的較量在這片狹小的天地中鋪展而來,似沒有什麽重要的原因,又似這原因很重要,莫名的邪火就這樣燃燒了起來。


    又不過是瞬間,兩人眸光同時挪開,各自恢復到神態正常。


    詩柯站在桌前,冰藍色的長裙逶迤拖地,她的目光並沒有去看宇文耀也沒有去看顧清惜,隻是那樣眸光清亮的望著對麵窗台上擺放的一株嶙峋臘梅,看那枝椏上綻放而出的朵朵紅色花蕊,似乎是完全沒有覺察到兩人之間的氣場較量。


    她額間墜著的那枚冰藍色水晶墜,猶如藍色的神秘眼淚,安靜無聲。


    最終,詩柯坐了下來,在這充滿著古怪氣息的氛圍中,三人心照不宣的吃完了這頓飯,席間,顧清惜與詩柯時不時的說笑,而宇文耀則是神色陰沉,一言不發。


    出了酒樓,顧清惜藉故與詩柯一道去逛街採買東西而婉言拒絕了宇文耀的相送,宇文耀那原本就是陰沉的麵色又是變的更加黑沉了三分……


    顧清惜看拂袖而去的身影,心中忽覺得痛快許多。


    她素來不是個和善的人,宇文耀讓她不好過,那麽他也別想過好……


    隻是她不明白,宇文耀身為一國太子,未來皇權的繼承人,那一張麵皮本該早就練成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而她不過是這樣小小的刺激他一句罷了,他何故擺這樣的臭臉色?


    不過這樣也好,經過今日這一事,她敢保證宇文耀近期內是不會有什麽好心情再來找她了,嗬嗬……


    「宇文太子似乎心情不太好。」


    宇文耀走後,詩柯眨了眨悠長的睫毛,有些自責又有些內疚的,「我本不該打擾你們的。」


    「柯姐姐這是哪裏話,我與宇文太子也不過是萍水之交閑聊兩句罷了,我與他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顧清惜唇瓣抿著一朵清冽的笑容,眼神中一片澄明。


    詩柯見她這樣說,不由噗嗤一聲笑了,「惜妹妹認為我心裏是怎樣想的?」


    聽得這話,顧清惜愣了愣,也隨即是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輕笑開來,「是我想多了,我的錯……我的錯……」


    兩個少女,眉眼波動,彼此相視,笑作一團,兩人之間的默契與感情似是又親近了幾分……


    兩人自然而然的挽起了手臂,在長安街上閑逛起來。


    「再過幾天,我便是要回去了……有些捨不得你呢……」正在說笑的詩柯,說道離京時,月眸中的神色有些暗淡。


    「什麽時候走?我去為你送行。」


    月白色的輕紗飄渺浮動,詩柯眸光望向遠處熙攘的長安街道,說道:「四國盛會為期半月,算算時日已早過了,然而因了衛皇受傷而遲遲拖延離開的行程,各驛館都有重兵把守,我們這些來使如同捆在籠子裏的鳥雀輕易動彈不得,能做的也就是在監視下活動活動罷了,現在宸王世子正在調查諸國,等待調查完畢,就該是要放行了……」


    顧清惜聽得她口中的言語,不禁看了她一眼。


    詩柯是滇國聖女,這樣的話最是輕易說不得,然而她卻這樣毫無忌憚的說給她聽,顯然是沒把她當做外人,若是這樣的話被人拿去當把柄滋事,隻怕又是免不了一場風波,尤其是在帝京這樣詭異的時局下……


    顧清惜心中有思緒波動,她垂下眼睫來,並沒有接這樣的話題,而是轉而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相信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聞言,詩柯緩緩轉過身來,月光明亮的眼眸在顧清惜的麵龐上緩緩的掃過,注視良久之後,笑了笑,像是十分之認真道:「清惜,我們一定還會在見麵的,我們的緣分不止如此……」


    顧清惜會心一笑:「相信,一定還會再見的……」


    詩柯轉身,眉眼去看那即將落下的夕陽,夕陽的餘暉照在她額間的冰藍色水晶墜上,折射出一道絢麗的華光,從顧清惜的角度看去,水晶墜折射的光似從額間引出射向太陽,像是一束引路的線,探向那未知的遠方……


    「太陽要落山了,我也該是要回去了……」


    她望著那夕陽的餘暉,聲音有些嘆息……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幾天過去,衛皇依舊是情勢不容樂觀,而各國的使者卻是已不適在被軟禁性的扣押,諸國來使停留在帝京的時間已非常之長,在不放行的話,一著不慎就興許會發生變亂,到時衛國無人把持朝政,四王勢力割據,衛國的江山就無疑是一盤散沙,倘若真的引發戰亂,想要攻克並非是不可能,所以四國盛會的異國來使已下令全部放行……


    而四國使者的放行,也是在一定態度上表明了驪山狩獵的刺殺與諸國無關,然而到底有沒有關聯卻還依然是個未知數……


    明日便是各國使者統一離開京城的日子,然而頭天晚上的皇宮中卻是有人突然上了一道奏摺,上奏者懇請衛國天皇賜婚,而這懇請賜婚的人卻是唐國太子宇文耀!宇文耀上書表明懇請衛皇將德陽郡主賜予他為太子妃!


    此消息一出,滿朝皆驚,之前有傳言說唐國太子想要納一名衛國女子為太子側妃,然而卻是沒想到宇文耀居然要娶太子正妃!而且這太子正妃的人選居然還是看上了顧清惜!


    試想,這消息一爆出如何的不震驚!


    歷來太子正妃都是本國女子穩坐妃位,哪有迎娶他國女子為太子妃之說?


    要知道宇文耀是唐國太子,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皇權繼承人,那這將來的太子妃就會是一國之母,迎娶他國女子為未來國母,這舉動無疑是瘋了吧!


    一夜之間,宇文耀懇求賜婚的消息被傳遍了帝京大街小巷,顧清惜一時間又成為議論的中心,而關於她的話題似乎就從來沒有停歇過,總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無數的人都在想不通,宇文耀什麽時候看上了顧清惜,且還非要以正妃之位相許,而顧清惜也是壓根想不通透,宇文耀為何連夜上奏這樣的摺子!明明第二天就要離開衛國的疆土,他非要這樣突然出擊,弄得她心煩意燥,一夜未曾合眼!


    宇文耀這是在變相的報復她麽?


    他這人,永遠都是抱著一種掌控別人自由的心理,不管別人意見如何,就這樣的我行我素,以我為尊,還真的是病的不輕!


    宇文耀大抵是在唐國的龍宮中當太子當的太順風順水了吧,以為所有人都會依著他的指令去行事麽?


    不管他是真心報復還是假意故弄玄虛,想要娶她為妃,這永遠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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