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女是冤枉的啊!小女是清白的!」


    二十大板打下去,她小命也得丟半條,沈菀喬見侍從上來拉扯自己,她立刻扯著嗓子哀嚎起來,然而她的哀嚎落在眾人的眼裏不但沒有收穫一絲的憐憫反而是越發的惹人憤怒,事實擺在眼前再狡辯也是徒勞無用。


    「拉下去!」


    皇後被吵嚷的耳朵發疼,一聲嗬斥,左右侍從將沈菀喬狠狠的牽製住就往外拖。


    風意瀟見此,心急如焚,忙道:「皇後娘娘!二十板子打下去怕是受不住,微臣懇請從輕發落……喬,沈小姐是被人所構陷的,微臣還請娘娘手下留情!」


    皇後眼皮抬了抬,見風意瀟一臉著急心疼之色,不由一聲哂笑,「本宮知道風丞相心有不舍,但這不舍之情也是要用對地方,沈菀喬淫亂宮闈,做下這醃臢之事,本宮已是手下留情了,給足了你情麵了。」


    風意瀟俊雅的麵色黑沉的簡直是如頭頂上的夜幕,他自然是知道這般處置沈菀喬已是最輕的發落,然而他卻是真的不忍看見沈菀喬被打,她身子本就是虛弱這一頓板子下去真心的承受不來的,可皇後話已至此,他在多說也是無用的。


    「意瀟!你不要在執迷不悟了,你與沈菀喬的婚約已不復存在,何必苦苦為了一個女人弄的風國公府上下沒臉?」風國公很是生氣,這個兒子雖是優秀然而性子卻是異常的執拗,認準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沈菀喬已婦德盡失,他還要為她求情,腦子真的是昏了!


    風意瀟看一眼風國公,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父子之間的隔閡與矛盾再次無聲激發。


    沈菀喬心如墜如冰窖,「皇後娘娘!不!小女真的是被陷害的!是顧清惜,是她要存心害我名聲!」沈菀喬如同瘋魔了一樣的大聲叫嚷著,她不甘,她不過是出來尋顧清惜而已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


    顧清惜見她發狂,雙目通紅如野獸,她抿唇故作惋惜,嘆道:「妹妹,皇後娘娘對你已是格外開恩,你不知悔過卻還在皇後娘娘麵前如此撒潑叫嚷,實在是不應該,看來你是真的受刺激了竟糊塗的說是我要害你,我與宸王世子以及文昌郡主一直都在一起,何曾見過你?自己做下了不齒的事情還要將罪過推在別人身上,妹妹,你真是太令姐姐寒心,也太令父親蒙羞了!」


    顧清惜麵色上悲痛欲絕般說著,心裏則是冷笑連連,沈菀喬這三個名字已是臭到不能再臭了,在京城永遠無活路了,想要風意瀟來當做保護傘也是無望,且她的死期也是將至了……


    「顧清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是你害我的,我都知道!」


    沈菀喬瘋了一樣猛的衝過來要撕顧清惜的臉,顧清惜神色故作一驚,忙躲到皇後的身後,沈菀喬衝過來的身子收不住力量碰的撞上了皇後,皇後身子一個趔趄,頭上的鳳釵金步搖被撞的胡飛亂顫,瞬間,皇後的臉色冷如臘月飛霜!


    「敢衝撞皇後!這是大逆不道!」


    顧清惜這時冷嗬一聲,一邊扶住皇後一邊怒視左右,「你們都是死人麽?還不將人快快拿下!」


    侍從們驚了驚,發狠的衝上來將沈菀喬製服押了下去,整個竹林響徹的都是沈菀喬的叫罵之聲,經久不絕。


    沈菀喬被拖下去,皇後強忍著滿腔的憤怒,整理好自己的鳳袍與髮髻,沉聲道:「既是沒事了,大家都去占星台觀看焰火表演吧,相信陛下也是久等了。」


    皇後說完,眾人齊齊點頭稱是,皇後臨走之前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顧清惜,那眼神冷的簡直是要將顧清惜生生活剝了去!顧清惜明明是看見了卻是裝作視而不見,對皇後報以微微一笑。


    風意瀟筆直的站在那裏,他望著顧清惜那虛偽而奪目的笑容,他忽然間就明白了一切。


    顧清惜她是故意的!故意躲向皇後,坑了皇後一把,又將沈菀喬打入深淵!


    這個心思毒辣的女人!


    一場鬧劇散去,顧清惜與顧明語走在最後,顧明語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清惜姐姐,之前害你的是那偽白蓮麽?」


    顧清惜抿了抿唇角,正想要開口說話,忽然耳尖一動,覺得身後似乎閃過一雙怨毒的眼睛,她霍的回頭去看,卻隻是見四周一片寂靜安然,沒有任何人……


    顧清惜的眼睛眯了眯,心中有些疑惑,隻是道:「我們快走吧,這裏不安全。」


    顧明語瞧了瞧四周,也不在多說話,點頭加快了步伐。


    占星台,極為寬闊,視野極好,站在上麵從下而看可清楚的看見南城門上升起的一束束絢爛煙花,五顏六色的光芒炸響在夜幕中,無比璀璨奪目。沈菀喬在竹林與太監苟且的事情伴隨著朵朵炸開的煙火迅速在人群中傳開,不時傳來賓客們的竊竊私語聲。


    顧長卿回眸,看見顧清惜靜靜的站在夜空下,光華璀璨的煙火將她籠罩,那雙清澈的眼睛中滲透著清冷之意,沈菀喬的事情他已經聽聞,惜兒這般手段定然不是一時興起,剛才她身上那傷會不會因此而得來?有人想要毀她名節,她僥倖脫險,以牙還牙……


    顧長卿想到這裏,劍眉擰了擰,鳳眸烏沉,倘若真的如此,那夜宸去了哪裏?


    顧長卿轉身離開了占星台。


    一處寂靜之地,顧長卿召喚了夜宸。


    「德陽郡主今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身上傷痕累累……」


    顧長卿聲音低沉而冷凝,儼然已帶了怒氣,雖然是沒有直接質問但話中意思已是最明顯不過!


    顧清惜遇險時,身為貼身侍衛的夜宸為何沒有及時趕到!


    夜宸站在陰影之中,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聽得他說道:「屬下聽到哨響趕過去,誰知突然遇到有人攔截且還是個高手,屬下與他過了幾十招,用劍傷了他右肩胛卻是沒擒住讓他逃了,等到屬下趕過去的時候郡主已脫險,隨後屬下聽從郡主的命令打昏了沈菀喬,才有了後來之事……」


    顧長卿聽聞,眉心一皺,「你說半路有人阻止你去救人?」


    「是這樣!」夜宸點頭。


    「那這就有些奇怪了……」顧長卿眼底劃過一絲的疑慮,想要謀害惜兒的人難道從兩方麵著手?一方麵抓住惜兒圖謀不軌,一方麵又暗中纏住夜宸去救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下手之人看來定然是知道有人暗中保護惜兒了所以才兩方麵準備……


    那這人是誰?


    真的是沈菀喬麽?


    顧長卿唇角勾了勾,覺得此事並沒有這樣的簡單……


    夜宸因被人半路攔截而不知惜兒究竟發生了何事,從惜兒的舉動來看,她所經歷過的怕真的是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


    想到這裏,顧長卿周身都不自覺的彌散出一股陰鷙的殺氣。


    「素問不必在守著清韻閣了,以後德陽郡主不管去哪裏,你們兩個都寸步不離的跟著!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顧長卿一字一頓的命令式說道。


    「是,屬下遵命!」


    占星台焰火表演結束後,今晚的晚宴也接近了尾聲,各國來使告辭返回驛館,眾位賓客也都乘上了自家馬車折返府邸,顧清惜帶著丫鬟也乘上了公主府的馬車,隻是在上車之前她已暗地裏吩咐夜宸對薛妤婷的馬車稍微做了些手腳。


    馬車依次駛離皇宮,顧清惜在回府的路上,看見薛妤婷的馬車壞在了半道上,一隻車輪脫離了車廂滾落在一旁,馬車坍塌了一半,薛妤婷以及隨身的丫鬟無法行走呆呆的站在路邊上等著下人來修車,深秋的夜裏,顧清惜見薛妤婷單薄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她不由心情極好的彎了彎唇角。


    進宮前薛妤婷故意撞她的馬車,也是休怪她將薛妤婷的馬車弄得散架,就讓她在深夜裏喝些西北風吧,這一切可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薛妤婷站在夜風裏,哆嗦個身子,眼看著顧清惜的馬車從自己麵前經過,她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的銀牙,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顧清惜幹的!不然好端端的她的馬車怎麽說壞就壞,這個時候榮王世子早已走遠,車夫去尋人來修車也是需要等好一段時間,這就意味著她要在寒風裏一直凍著!


    可惡!


    薛妤婷咬牙切齒的盯著公主府的馬車漸行漸遠,她的手一寸寸的捏緊!


    「郡主,您看那薛妤婷的臉都要氣炸了呢!」束墨放下了車簾子好笑的說道。


    「善惡終有報!早上她還撞我們的馬車,這晚上她的馬車就壞在了路上,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卷碧也跟著隨聲附和著。


    顧清惜疲憊的靠在車廂的軟墊子上,眉眼輕閉,不願說話,今晚她身心俱疲,隻想早些回去好好睡一覺……


    馬車噠噠,行走在暗夜中。


    使出官道之後,拐入一處胡同,顧清惜忽聞冷風陣陣,有濃烈的殺氣迎麵撲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拽住束墨與卷碧的手,迅速翻身一滾拉著兩人跳下了馬車,滾入了車廂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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