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等突然爆射而出的強大力量卻是極其消耗精力,顧清惜已覺全身骨骼都在哢哢哢作響,一種如同千刀萬刮的蝕骨之痛不斷衝擊著她的神智,喉頭一甜,竟是一口血上湧而出,顧清惜悶哼一聲,心下一分神的瞬間,手下動作停緩,舞出的防盾竟是轟然崩塌!


    「糟糕!」


    顧長卿暗叫一聲,眼看著無數支密密麻麻的羽箭飛射而來,顧長卿祭出腰間無影劍,雪白劍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炫麗色彩,濃烈的劍氣朝著那些射向顧清惜的羽箭當頭劈下,瞬間,小巷中掀起一道淩冽疾風,那渾厚的疾風冷烈徹骨仿似可冰凍十裏活物!


    哢!


    哢哢!


    哢哢哢!


    疾風橫掃之處,羽箭盡數被攔腰砍斷!


    簌簌斷箭如雨傾盆而下,密密麻麻堆積如山!


    顧清惜捂著心口,側目,見他一襲紫袍瀲灩,墨發飛揚,絕世無雙。


    而他,隔著簌簌而落的殘箭,望她,笑容溫軟。


    利箭一根不剩被擊落,顧長卿冷冷轉身,鳳眸望向伏擊在房頂上的黑衣人,勾唇一笑的瞬間,飛花摘葉,五片綠葉如刀飛射而出,正沖五人眉心。


    顧長卿抿緊了唇線,靜看飛葉刺破他們的眉心,然,卻不想半空中忽劃過五道銀色弧線,五枚銀針,後發而先置,竟是快他一步嗖嗖***黑衣人額間,隻見那扣著弓弦的黑衣人頓時止住動作,兩眼上翻,無聲倒了下去。


    誰,搶在他之前殺人?


    顧長卿回首,見房頂之上立著一抹極致妖艷魅惑的身影,一身血色妖紅,麵具遮顏,一雙看不真切的眸心中染著點點輕蔑之笑,而後,衣衫一揮,消失無蹤。


    顧長卿蹙緊了眉頭,暗道帝京何時多了這樣一個人物……


    見伏擊自己的黑衣人命喪黃泉,顧清惜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心弦一鬆,她整個人忽而踉蹌了一下,虛弱無力的身子軟軟向後倒去……


    「顧清惜!」


    風意瀟一聲擔憂,忙衝過去想要接住她。


    然而,一道罡風掃過,紫色衣袍的顧長卿已箭步衝來,雙手環住她的腰肢將她柔柔的抱在了懷裏。


    「怎麽樣了?」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顧長卿,此刻抱著懷裏虛弱無力的小小人兒,卻麵有淒色,聲音仿佛都在心疼的發顫。


    顧清惜吃力的睜開眼,慘白的唇角勉強扯出一抹笑來,自嘲道:「無妨,還死不了……」


    然,話音還未落,一口血腥猛的湧出口,絲絲鮮紅的血跡染紅了她的下顎,顧清惜悶哼一聲,再無了聲息……


    「清惜!惜兒!」


    顧長卿大叫,懷中的人卻再未睜開眼。


    風意瀟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顧長卿抱著顧清惜施展了輕功飛身而去,看那去的方向,不是公主府而是宸王府……


    手還保持著想要扶住顧清惜時的姿態,兩隻手怔怔的停滯在半空,風意瀟垂眸看了看,不知為何心口忽有些苦澀,以往跟在他身後吵鬧著要嫁給他的人,現在已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罷了,他始終在意的是沈菀喬不是麽?


    何來為顧清惜而失意不已?


    躬身,撿起地上的衣衫,風意瀟仔細拂幹淨了上麵的塵土,懷揣著它,再無留戀,揚長而去……


    宸王府,軒然居。


    「莫離!去叫府醫來!」


    顧長卿抱著顧清惜一路踏葉飛花而來,一腳踢開軒然居的門,大聲喊人。


    軒然居的一應侍奉下人被顧長卿這一聲吼,嚇的是個個膽戰心驚,他們侍奉主子多年卻送來都沒有見過主子如此失態,更是沒見過主子允許哪個女子輕易近身。


    而現在,主子卻是懷抱著一個女子入府且為她亂了一直溫文爾雅的形象!


    下人們不禁在暗自猜測這女子是什麽來歷,竟然從來不沾女色的主子親自抱了回來?


    一早護送顧明語從茶舍回府的莫離,此刻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他眉眼冷漠的看了一眼躺在主子懷中的女子,沒有去立刻請府醫而是抱拳上進言道:「主子,德陽郡主受傷理該送回公主府修養,您這般無所顧忌的抱著郡主入府,隻怕無端會為您與宸王府招來非議。」


    聞聲,顧長卿霍然回首,眸光一瞬間似冰刀雪劍一般淩冽鋒利,「莫離,我需要你做的是執行命令而不是一再的反駁我!」


    「花媚娘!」


    顧長卿大喝一聲。


    下一刻,一個妖嬈魅骨的女子蓮步輕挪,款款拜下,聲音柔情似水道:「主子,有何吩咐?」


    「長留宮廟小裝不下心大之人,莫離一再冒犯主上,即刻起將莫離從十大暗衛名單除名,永不再用!」


    此話一出,花媚娘秀眉微微一蹙。


    而夜宸則是心神一震,麵容瞬間失色!


    「主子,屬下知罪,還望主子留屬下一條性命!」


    從長留宮除名,就意味著處死,沒有一個上位者願意給廢除不用的屬下一條生路,讓他活就意味著泄露機密,這等高風險的事情誰也不會做!


    所以當莫離聽到除名二字時,已是後悔不已,也同時領悟到了顧清惜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分量……


    他已將顧清惜看的比自己親手扶植了十年的侍衛都重要……


    「留你,嗬,留著以下犯上麽?」顧長卿冷笑一聲。


    「屬下不敢!以後絕不再犯!還望主子饒命!」


    花媚娘低垂了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莫離,而後揚起雲鬢花顏,柔情一笑,「主子,莫離性情耿直,說話有時候是有些不討喜,但這麽多年來他對主子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鑑的,若殺了莫離,難免會寒了長留宮暗衛的心吶,再者說眼下帝京風波詭異正是缺乏人手的時……」


    花媚娘話點到為止的,見顧長卿麵色有些鬆怔,怒氣微消,她人比花嬌的容顏柔柔一笑,轉了話鋒,對著地上的莫離,道:「還不去請府醫來?在耽擱下去,郡主若有個差池,休說主子不饒你,就是我也不依你……」


    「屬下這就去!」


    莫離心下嘆了一口氣,不敢再逗留,頃刻出門而去。


    見莫離離開,顧長卿這才沉著臉將顧清惜放在了床榻上,悉心的拉了薄被為她蓋上。


    「主子,無需動怒,莫離隻是太過於擔心您,才說了那樣的話。」


    花媚娘人如其名,美貌如花,妖媚動人,她是顧長卿長留宮中的執教宮主,掌管長留宮十大暗衛,是顧長卿得力的左膀右臂,而如此這樣一個肩挑重任的女子自然最是懂得主子的脾性,懂得察言觀色。


    莫離,是一個忠貞的屬下,她斷然不會讓如此優秀的人因一個顧清惜而葬送了性命,故而,此刻她上前溫聲細語的勸慰。


    「若不是你,莫離早就被我廢了!這一次我是給足了你麵子。」顧長卿依然是陰鬱著臉,聲線冷的如同冰渣子。


    「媚娘受寵若驚,日後一定嚴格管束屬下。」花媚娘欠了了欠身,恭敬回話。


    「行了,這事就此揭過,你識醫懂理,過來為她瞧瞧,傷的可是嚴重?」


    「遵命。」


    花媚娘躬身上前,伸手搭上了顧清惜的脈門。


    片刻後,道:「郡主身子無礙,隻是一時消耗太多元氣而導致氣血紊亂,吃些藥膳調理幾日便好,隻是……」


    「隻是什麽?」顧長卿微微放鬆的神經再度緊張起來。


    「屬下察覺道郡主體內似乎隱藏著一股極其怪異的脈象,這脈象似有若無,氣若遊絲般在體內遊蕩,令人捉摸不透。」


    花媚娘秀眉微蹙,略有所思,她還從來不曾遇到這種奇怪的脈象。


    「可有傷身體?」


    顧長卿鳳眸微動,想起剛才顧清惜憑一己之力對付那些箭羽的情景,心下不免疑惑,緊接著又道:「她身上有沒有武功?」


    「武功?」這一問倒是將花媚娘問的懵了一下,「屬下倒是不曾發現郡主會武。」


    顧長卿收斂的長睫,略微低頭,心下詫異,顧清惜明明是身懷武功的,怎麽從脈象上卻是察覺不出來?


    「主子,府醫來了!」


    身後,響起莫離的聲音。


    顧長卿忙轉身將大夫請到了床前為顧清惜診斷。


    之所以將顧清惜帶來宸王府是因為宸王府上養著宮中退下來的幾位太醫,太醫醫術精湛自是比公主府上的大夫要強上百倍,他隻想給她最好的,盼著她不要有事才好。


    很快,太醫的診斷出來了,卻是與花媚娘之前所說的情況大相庭徑。


    送走府醫後,聽到消息的顧明語得知顧清惜受傷在府上時,立刻丟下手裏的繡活十萬火急的趕來過來。


    「大哥!清惜姐姐怎麽樣了?怎麽受傷的?嚴不嚴重?快讓我看看!」


    還未進門,就聽見顧明語急切的聲音。


    顧明語撲進來時帶來了好大一陣風,顧長卿看著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陰沉了半天的臉終於是有了暖色,柔聲道:「你放心,她沒事。」


    「沒事,我也要看一眼才安心。」


    顧明語不顧自己跑的口幹舌燥,轉入屏風後撲倒了床沿上,見床上的顧清惜雖臉色微白,眉眼緊閉,但聽著喘息聲卻好歹還是平穩的,顧明語這才長噓一口氣,退了出來。


    「大哥,留清惜姐姐在府上修養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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