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印月閣中聲音嘈雜。


    「娘,我不要去青雲觀!不要去!」


    床上受了五十大板的沈菀喬屁股已是被打的血肉模糊一片,她此刻趴在床上,眼睛紅腫成了核桃,不甘心的哀嚎著。


    「喬兒,聖旨已下,昨夜你昏迷已是耽擱了一天,若顧清惜那小賤人再跑去宮中告你一個有違聖命,抗旨不尊,可該是如何是好?」


    陳氏憂心愛女一夜未睡,此刻的她神色憔悴,形容枯槁,一邊勸慰沈菀喬一邊收拾東西,「娘給你備足了銀兩和生活用品,你到那裏後,娘自會派人給你打點好一切,決不讓你受一點兒苦……」


    「青雲觀裏住的都是一群瘋了的廢妃與處處喜好折磨人的***尼姑,我一旦進去了豈能安好的回來?三年,三年啊!我在裏麵遲早是要被關瘋的!」


    沈菀喬一想到自己被顧清惜害的三年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她心裏都在恨的滴血,青雲觀那醃臢的鬼地方,顧清惜將陳明珠弄了進去,又將自己推向了那火坑,此時此刻她真的是很想拿刀將顧清惜剁成了肉泥去餵狗!


    「喬兒,娘不會讓你在裏麵呆三年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娘一定想辦法將你弄出來的……」陳氏聽得沈菀喬的叫罵聲,嘆息一口氣停了手裏的忙碌,轉而坐到了床頭上輕輕拂了拂她的頭髮,好聲好語的安慰道。


    「不去不行麽?」沈菀喬哭紅了一雙眼,哽咽道:「娘,你去求求外祖父,讓他去宮裏向皇上求情饒恕了我一回,好不好?」


    「喬兒……」一提及自己的娘家陳將軍府,陳氏臉上的倦容又是深刻的三分,她嘆道:「夜半娘接了將軍府的噩耗,說是你二表哥已身故,將軍府現在上下都是在悲痛不已,你外祖父年事已高受不住打擊甚至還昏闕了過去,哪裏還有時間來管我們?」


    「除了這樁子事情以外,將軍府頭上還罩著通敵賣國的嫌疑,皇上心思又是個極其重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眼下對將軍府已是厭煩透頂,這個時候在讓你外祖父去為你求情,豈不是等於是亂上加亂,更不得皇上待見麽?現在我們唯一的靠山就是將軍府,將軍府卻是自顧不暇,哎……」


    話說著,陳氏竟是紅了眼眶,忙拿了帕子壓了壓自己的眼角,將軍府是她的娘家,如今娘家死了外甥又蒙著冤屈,她心裏頭又怎麽會不著急呢?


    「表哥他……死了?」


    沈菀喬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聽聞噩耗,他頭頂隻覺得頓時被雷擊了一般,全身發麻。


    「死了……也不知是誰如此喪盡天良,可憐你表哥他年紀輕輕就沒了……」


    沈菀喬暗自低下了頭,心中心虛不已,陳瑞傑的死與她可是關係密切,若不是她以色為誘慫恿他去教訓顧清惜,斷然也不會被顧清惜害的如此悽慘,到了最後甚至是搭上了一條性命。


    沈菀喬心中有愧,自是不敢再央求著要將軍府出手相救,她現在心中隻盼著陳瑞傑的死不要牽扯到自己身上來才好……


    陳氏見女兒低頭不說話全然以為她是在為表哥的死在哀傷,隨忙又說道:「你表哥不會枉死的,你外祖父以及你舅父一定會查明真相,揪出幕後元兇的,你就不要在為你表哥難過了。」


    她這哪裏是難過,明明是心虛。


    沈菀喬一聽到要查明真相,她心下猛的一咯噔,外祖父與舅父的脾氣秉性她最是了解,個個都是火爆兇狠的,若一旦被查出她與陳瑞傑有瓜葛,勢必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想到這一層,沈菀喬立刻揚起了臉,道:「娘,東西收拾完了麽,女兒要上路了。」


    與其呆在京城戰戰兢兢擔心受怕,她還不如躲的遠遠的,等著此事塵埃落定了再回來,青雲觀離京城相隔甚遠,相信即便是查出了她是慫恿表哥間接害死他的人,她也不會受到什麽波及的,等日子過的久了將軍府的氣消了,她再找個時機說明一切……


    陳氏聽著沈菀喬的話登時被驚到了,一刻之前還死活不肯去青雲觀的女兒這會兒又改了口要匆忙趕著上路了,這是什麽情況?


    不過她願意去也是省下了諸多口舌,陳氏壓下心中的微微驚詫,又溫聲細語相勸道:「喬兒你自管去就好,娘會給你打點好一切的,而且,等著你到了青雲觀就會見到你大哥了。」


    「大哥?」沈菀喬一驚,「他不是馬上要回府了麽,怎麽又回去了青雲觀?」


    提及道沈文濤,陳氏一直愁苦的麵容上才好不容易扯出了一抹笑,道:「你十指有殘,若不醫治今後怕是根本無法在揚名立萬,所以娘休書給了你大哥,讓他先別急著回家暫且改道去青雲觀等你,你大哥說他對治癒你的手有六七成的把握,你到了地方他會給你好好醫治的,等你手好了,娘這邊也安排妥當了,自會尋個機會將你接回來的……」


    「真的?大哥說竟真的有六七成把握能醫治好我的手?」


    頹廢的沈菀喬一聽到這個消息,芙蓉美麵上頓時破涕為笑,心中萬分激動不已。


    「你大哥在外學醫多年,經驗豐富,他說的話,你還不相信麽?從小到大你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沈菀喬笑出聲來,一旦自己的手恢復如初,她滿身的才學與技藝又都可以重見天日了,這令她如何不欣喜若狂?


    「娘,我現在就要走,快送我出府吧!」


    「好……」


    陳氏笑著點了點頭,便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屋內,沈菀喬盯著自己的十根手指,暗暗發誓:「顧清惜,我說過今日所受,來日一定會加倍補償給你!你且等著瞧吧,我歸來時,就是你的死期!」


    福壽堂。


    「祖母,惜兒給您熬了雞湯,您嚐一嚐味道可還好?」


    老夫人吐血暈闕之後已甦醒了過來,一大早的顧清惜就帶了補品來探望,她雖是不知道陳氏對老夫人到底使得了什麽陰毒的法子令老夫人突然吐血,但唯一敢肯定的就是陳氏現在還不敢將老夫人弄死,所以老夫人在經過一場長時間的昏迷後又醒了。


    此刻的老夫人坐在雕花的床榻上,背部依了長壽菊的大引枕靠在牆壁上,麵色發白,病懨懨的沒個精神,眼見顧清惜這麽早就來看望她,她盯著顧清惜看了良久,才幽幽道:「虧得惜兒有心了,還為我這老婆子熬了雞湯……」


    「祖母身子現在正是虛著呢,元氣大損,雞湯最是滋補,我深怕祖母喝不慣油膩的,已撇幹淨了油脂,讓惜兒伺候祖母嚐一口吧。」


    顧清惜坐在床前,低眉順眼輕柔柔的說著,瓷勺在湯碗裏盛了一勺雞湯吹了吹熱氣後,遞到了老夫人嘴邊。


    老夫人看著清清淡淡的湯汁,沒說話,喝了。


    「鹹淡適宜,湯汁濃鬱,這府上也就是惜兒有這份孝心,惦記著祖母了。」


    顧清惜聽了微微一笑,「在祖母膝下盡孝,是孫兒應該的。」


    「哼,隻怕這府上盼著我老婆子死的大有人在,這次能撿回來一條命已是阿彌陀佛了,哪裏還敢期盼著兒孫繞膝,子慈孫孝!」


    顯然,老夫人是知曉了他吐血昏迷的真相,這話是在暗中訓罵沈菀喬呢……


    「祖母,二妹妹畢竟是年幼心性不成熟,您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說起這事,惜兒倒是覺得如此肝大妄為的行徑不像是二妹妹能做的來的……」


    這話顧清惜說的很是隱晦,暗指沈菀喬年幼毒害老夫人這活怕是沒膽量做,也沒有動機做,她一個晚輩又小小的年紀閑的無事來算計自個祖母幹什麽?算計了也沒什麽利益可圖啊?


    顧清惜這是在說有人暗中指使沈菀喬如此做的……


    而那個人除了與老夫人不對付的陳氏還能是誰呢?


    老夫人最是精明,一下子就參透了顧清惜話中的潛台詞,她老眼眯了眯,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妾,還想翻出天去?如此明目張膽的來害我,權當我是個死人麽!」


    見老夫人將矛頭從沈菀喬身上轉移到陳氏那裏,顧清惜心下幽幽的笑了。


    「祖母,您有所不知,自從我娘去世以後,整個公主府都是陳姨娘把持著,府中上下人都為她馬首是瞻,以往我的日子過的連下人都不如,也就是這幾日深受了太後照拂才好過了些。陳姨娘爭強好勝,處處設計陷害,惜兒可是吃盡了苦頭。誰知陳姨娘害我不夠還要害祖母,哎,這府上的日子真是沒辦法過了……」


    顧清惜一邊攪著碗中的雞湯一邊哀聲嘆息,老夫人見她秀眉緊縮的模樣,心中不免一動,道:「惜兒放心,日後祖母一定罩著你,不讓那人動你分毫。」


    顧清惜抬了眼,眸光充滿了感激之色,「有祖母為惜兒出頭,惜兒自是喜不自勝,可是祖母手中無權,又怎麽能壓製了在府上勢力根深蒂固的陳姨娘呢?不如,惜兒將這中饋掌家之權交給祖母,讓祖母管治公主府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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