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跪在地上的沈菀喬竭斯底裏的喊叫一聲,美眸中滿是恐懼,她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得來的君主之位怎麽可以說撤就撤掉!撤銷的封銜不說還要和你新年將她貶入青雲觀,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


    「不!皇上不可能如此狠心對我,我要看聖旨!我親眼看一看聖旨!」


    三年內不得入京,這無疑是等於要了她的命!她現在已是十六,三年後十九歲,已是成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即便是回了京城也早已物是人非,她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相信!


    皇上怎麽會對她這樣一個小女子下如此狠的責罰,這一定是顧清惜在故意搗鬼,聖旨上一定不是這樣寫的,肯定是顧清惜在說謊故意騙她!


    沈菀喬麵上淚痕蜿蜒,不甘道:「聖旨,我要看聖旨!給我!」


    顧清惜居高臨下,笑意闌珊的眉眼中倒映著沈菀喬蒼白的容顏哭紅的淚眼,看著曾經圍繞在她周身的那股子頤指氣使,金尊玉貴的小姐架子,全然換做了此刻無窮無盡的膽顫心驚與屈辱恐懼。


    「怕了?」顧清惜牽動唇角微微一笑,「你既是想看我就讓你瞧個一清二楚。」


    說罷,顧清惜將手中聖旨嗖的一聲扔擲而出,聖旨正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沈菀喬的臉上,上好蠶絲織就的祥雲瑞鶴綾錦砸在臉上,微涼,倒是不痛,可這一瞬沈菀喬的心卻是痛的在瀝瀝滴血。


    殘廢的手指吃力的抖開聖旨,見上麵濃黑字跡書寫圓潤飄逸,端莊秀麗,洗鍊的行文字字珠璣卻令看的人又絕情心傷!


    撤去柔寧郡主封銜,仗著五十,貶入青雲觀,三年內不得入京!


    不得入京......


    沈菀喬吶吶得張著嘴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望著那朱紅的印璽,她整個人如墜入了千年冰窖,冷的牙齒都在打顫!


    「如何?聖旨上的內容可是看的清楚了?」


    沈菀喬緩緩抬頭,見此刻月光下的顧清惜,不過是一身素色羅裙,卻依然令人覺得滿目灼灼風華,她紅唇上染著的笑意薄涼而帶毒,嘲笑的意味濃烈入骨。


    沈菀喬含恨,不甘,十指慢慢縮回,卷緊,尖尖指甲入肉,生生折斷……


    羞憤與恨怒如瘋狂的野草抽根發芽,席捲纏繞住她周身,沈菀喬眸光死死的鎖著顧清惜的臉,眸底生出的兩團火焰恨不得將顧清惜燃燒殆盡,她瞪著她,整個人神經都蹦的緊緊的,絕美麵皮都在因恨意而顫抖!


    噗嗤—


    一口黑血從沈菀喬口中猛的噴出!


    而後,沈菀喬身子一歪,軟軟倒在了地上……


    「喬兒!」


    陳氏驚呼一聲,撲了過來!


    剛從書房趕來的風意瀟,遠遠的看見沈菀喬暈闕過去,他儒雅的麵目上浮現了一層憤怒,他眸光霍的看來,盯著顧清惜的眼冷冽如冰刀。


    顧清惜無視風意瀟蠢不可及的怒視,從衣袖中慢條斯理的掏出絲帕一點一點兒擦幹了她衣裙上沾染的血,那是屬於沈菀喬的血,她決不能容忍她的血染髒了她裙裳……


    「聖上有令,即刻行刑,二妹縱然暈闕也不能違背了聖喻。」


    顧清惜輕飄飄的聲音如山穀清風,柔情中透著無邊無際的冰冷,「來人,將二小姐抬上板凳打完五十大板後,即刻送往青雲觀!一刻都不得耽誤。」


    說罷,手中絲帕一鬆,那染了黑血的帕子掉落在地,顧清惜勾唇,拿著秀了並蒂蓮花的足履狠狠的在帕子上撚了撚,而後轉身,離開……


    徒留下滿院子的一幹人等,看著她飄逸出塵的身姿融入淡淡月光之中……


    清韻閣,二樓。


    顧清惜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就見一身蘇繡月牙白長衫男子憑窗而立,恰逢夜風拂過,揚起他的三千墨發,掀起了他的雪白衣炔,他靜靜的站在那裏,長袖漫捲,俊逸如仙,與遺世獨立之中,無墨翩然入畫。


    淡淡的別開了眉眼,顧清惜舉步走進,聲線清冷:「世子深夜到訪,有何要事?」


    方才在宣讀聖旨時,她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竹哨聲,竹哨在她用來召喚夜宸與素問的,而她不曾吹響哨子卻又了哨音,那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顧長卿來了……


    推開二樓雅閣,果不其然,顧長卿在此。


    初聞顧清惜的聲音,顧長卿這才優雅緩慢的轉了身,鳳眸狹長,微微一笑:「剛才有幸看見了一齣好戲,本世子正在細細回味,一時不查竟無從發覺郡主已到來,實在是抱歉。」


    顧長卿看到了她與陳氏母女鬥法?


    顧清惜眨了眨眼睫,柳眉微揚,麵容似笑非笑,「那敢問這齣戲,世子觀後有何感想?」


    「女主設計周全,陰謀環環相扣,言辭步步緊逼,手段毒辣,虛實唬人,看的人不禁熱血熱騰,忍不住為女主拍手叫好,這齣戲可謂是十分之精彩!」


    「嗬,多謝世子誇讚。」


    顧清惜聽了隻是淡淡勾了唇角,提了羅裙在桌前坐下,鬥了一晚,正是口幹舌燥,執起茶壺來倒了一杯水,輕輕的抿了幾口,而後望向顧長卿,道:「世子大半夜來相信定然不是來看戲的,說罷,有什麽事情?」


    聞聲,顧長卿,微微一笑,悠長的睫毛扇了扇掩下心中對她的欣賞之意,拉了椅子大刀闊斧的坐在了她的對麵,緩聲道:「我來是告訴你,陳瑞傑,他死了。」


    死了?


    捏著茶杯的芊芊玉手一滯,顧清惜抬眸,「幾時死的?」


    「戌時三刻。」


    放下杯盞,顧清惜清麗的容顏上緩緩綻開了一朵清幽之蓮,道:「早就說過敢動我一根手指,讓他死無全屍,嗬,如今誓言得應,陳瑞傑怕是至死都不瞑目吧。將軍府嫡子,年紀輕輕就葬了性命,不免令人惋惜,他若不聽信沈菀喬的慫恿,興許現在還活蹦亂跳當著公子哥呢……」


    這話旁人聽去了興許是在認為顧清惜是在為陳瑞傑同情憐惜,可聽在顧長卿耳朵裏這話分明是對陳瑞傑的詛咒,這世上或許任何一個都可以為陳瑞傑哀悼,可唯獨顧清惜不會!


    陳瑞傑對她做了什麽,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是一個愛憎分明又嫉惡如仇的女子,對待敵人,從來不心慈手軟,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斬草除根……


    「將軍府就兩個寶貝兒子,如今被我殺死一個,想來此刻一定是痛惜不已。」顧清惜手指扣在了桌沿上,一下又一下得敲著,長睫下藏了思緒,「之前不說是,陳淮與陳瑞安被聖上秘密召回帝京,已在路途之中麽,現在可是到了?」


    「暫且還沒有,滇西邊塞距京一萬八千裏,恐怕還要等上幾日。」顧長卿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她一眼,「你是如此關懷這對父子進京,你打算要做些什麽?」


    「做些什麽?」顧清惜彎了彎唇瓣,「自是要將陳將軍府殺的片甲不留了,這是我的誓言也是你期盼已久的不是麽?」


    看著眼前的女子眸光中幽幽閃爍的狡黠之光,顧長卿輕笑一聲,「你與將軍府有仇,又如何牽扯上了我?我有說過要將將軍府趕盡殺絕麽?」


    聞聲,顧清惜笑著起了身,踱步走到顧長卿的身後,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背,清幽道:「世子是個腹黑又奸詐之人,當初你提議與我同盟助我對付將軍府時就該是做好了策略,你表麵雖沒有直說你的計謀,而我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你休想要騙過我的眼睛。」


    顧長卿直覺左肩之上被顧清惜掌心拂過的地方火辣一片炙熱的燙人,若他沒記錯,這是顧清惜第一次主動的碰他,這也是他第一次準允一個女子碰觸他的身體而非怒氣衝天一起之下卸了她的手骨。


    心中蕩漾起絲絲的不明漣漪,顧長卿壓抑著那仿佛要破土而出的不明情愫,薄唇勾笑,道:「你倒是說一說,我騙了你什麽?」


    「嗬嗬,還在裝麽?」顧清惜走向窗前,清麗絕色的容顏蒙上了一層淡月皎潔的朦朧之光,紅唇輕啟,一字一頓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世子你從一開始就惦記上了陳將軍府手中的兵權。你拉攏將軍府不成自是不願看將軍府與榮王府結盟,那時恰逢陳瑞傑對我企圖不軌,你趁機相救讓我對你感激涕零繼而拉攏我與你站在統一戰線之上,你自知我與將軍府有著深仇大恨非戰不可,所以我一旦成了你的盟友便可不用你出太多的力而幫你兵不血刃的殺敵,因陳明珠而牽扯出來將軍府存有叛國通敵的一案是最有效的說明!這足以證明我對你的助力是功不可沒的更足以證明你當初的抉擇是正確的,所以你喜歡沒事三番兩次的來我閨閣中小聚,傳遞最新的情報與信息給我,讓我替你衝鋒陷陣,現在你告訴我陳瑞傑死了不就是想要**起刀再去對付將軍府其他的人麽?嗬,將軍府因與滇國關係曖昧不清,這對世子而言據對是大好的時機,相信世子心中早就盤算要暗中拔掉將軍府架空它的兵權,而後取而代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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