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惜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這對蛇蠍母女,心道今兒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她們竟也開口讚美她了?


    都說事出反常必為妖,她們到底是要唱哪一出?


    「陳姨娘說的不錯,惜兒泡的茶可不是誰都能喝上的,既是難得遇到了,就趕緊喝吧。」喝完,早走人。


    老夫人臉色不善的看了陳氏一眼後,方將茶水遞到了嘴邊押了一口。


    陳氏見老夫人將茶喝下肚,不知怎的,顧清惜卻是發覺她臉上的笑越發的濃烈了,隻聽得陳氏忙不迭的點頭說笑:「是是是,老夫人說的極是,賤妾今兒可是有福了呢。」


    顧清惜看著陳氏正是要低頭喝茶,還不等她將茶喝下去,耳邊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是瓷器摔在地上的破碎聲!


    顧清惜擰頭,卻是恍然看見老夫人嘴角流血,眼珠白翻,整個身子哆嗦個不停。


    「祖母!」


    顧清惜叫了一聲,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情況,就見沈菀喬蹭的站起了身,捂嘴難以置信尖叫道:「大姐,你竟在茶水裏下毒害祖母,你瘋了麽!」


    下毒?


    顧清惜聞聲,霍然回頭,一瞬間眸光冷如冰刀。


    怪不得今兒這對母女齊齊來了福壽堂,原來是早早設下了陷阱,在這裏等她!


    好,很好……


    緊張過後,顧清惜迅速恢復了冷靜,她盯著沈菀喬,冷笑出聲:「二妹怎麽知道祖母是中了毒而不是其它病情發作了?」


    沈菀喬被顧清惜問的一怔,隨即她反應過來,指著老夫人說道:「祖母身子骨一向硬朗無病無痛,這突然嘴角流血,眼珠上翻的現象不是中毒是什麽?祖母是喝了大姐你泡的茶水才這樣的,我敢肯定一定是你下毒害了祖母!」


    「你敢肯定?」顧清惜臉上笑意深邃,「這話聽起來,怎麽感覺二妹像是親眼看到我下過毒似的?二妹難道是真的發現我在這茶裏下了手腳?」


    「大姐做的事,妹妹那裏可能知曉?」沈菀喬謹慎的看著顧清惜,生怕被顧清惜繞了進去。


    「哦,原來二妹不知道呀,既是不知道那我還是勸二妹莫要胡言亂語,你曉不曉得方才你指責我的話很容易讓人理解為你是我的幫凶?不知情的還以為二妹看見過我下毒卻沒出手阻擋呢,不然何來語氣如此堅決肯定一口就咬定是我下了毒?」


    「……」沈菀喬秋水雙瞳瞬間被布上了一層惱怒,沒想到她處處謹慎提防這顧清惜那一張利嘴,到頭來卻還是被她給黑了一把,實在是可氣。


    「元嬤嬤,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去趕緊請府醫來!晚一步,老夫人可是危險一分吶!」


    陳氏像是壓根沒聽見顧清惜與沈菀喬的鬥嘴,立即扯了嗓音嗬斥出聲,被點到名的元嬤嬤見老夫人突然吐血早就是嚇蒙了,這冷不防被一叫又登時回了心神,哀嚎一聲就帶了丫鬟急匆匆找大夫去了。


    「先將祖母抬進去屋內去,府醫到來還有一段時間呢。」


    顧清惜話落,束墨與寶笙便夥同院子裏的嬤嬤丫鬟一併將老夫人沉重的身子抬進了屋中。


    「出了什麽事!」


    老夫人前腳剛被抬進屋,後腳沈弘業就來了。


    顧清惜眸子從沈弘業身上掃過,心道,這來的速度到是挺快,莫不是一早陳氏來之前就去叫了沈弘業,不然何故今兒一個兩個的都趕著趟似的來了福壽堂?


    「相爺,老夫人喝了茶後也不知是怎麽了,竟嘴角流血,身子打顫個不停,您快進屋去看看吧。」


    陳氏一見沈弘業來了立刻滿臉愁容憂慮的走了上去,一邊悲慟的說著,一邊拿著帕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怎麽會這樣!叫大夫了麽!」


    沈弘業是個孝子,一聽老母親出了事,整個人臉色嚇的都立即變了色。


    「父親,祖母的症狀看著像是中毒了,府醫去請了,約莫著片刻後就該是到了……」沈菀喬也跟著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焦慮模樣,那嬌美的芙蓉美麵配上如此擔憂的神情,真真是我見猶憐,


    「中毒?!」沈弘業被這兩個字著實給驚了驚,「哪裏來的毒?」


    陳氏與沈菀喬這個時候很是適宜的拿著眼睛瞄向了顧清惜所在的方向,好似欲言又止。


    「是你幹的?」沈弘業幾乎是氣紅了眼睛,儒雅的麵容瞬間變的猙獰起來,看著顧清惜的眼神恨不得要將她吃了似的!


    「不是我。」


    三個字,簡短有力,顧清惜直直的望著沈弘業發怒的臉,唇角上揚,笑容溫軟。


    笑,麵對質問,她竟還在笑?


    沈弘業隻感覺自己揮出去的一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滿心滿眼的憤怒就這樣被顧清惜不費吹灰之力的卸去了一半。


    這個女兒,自從清醒過來,就是詭異的!


    沈弘業瞪了她一眼,甩袖道:「是不是你,早晚會見分曉,但凡敢謀害老夫人的,我決不輕饒!」


    顧清惜一笑,不去理會沈弘業,而是笑盈盈的看向陳氏母女,「陳姨娘與二妹可是聽見了?父親大人發話了,一旦查出兇手絕不輕饒呢,現在主動認錯,興許還來得及,若真等著東窗事發的那一刻,怕是想要脫身已是不成了。」


    東窗事發?


    陳氏笑容滿麵,她這事計劃周全,絕不會有東窗事發的那一刻。


    「大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吧,相爺可是懷疑上你了呢。」


    顧清惜莞爾一笑,伸手撫了撫雲鬢上斜插的桃花簪,清冷道:「想要構陷與我的人,下場都是悽慘的,陳姨娘可是想清楚了?」


    一聽到悽慘二字,陳氏腦中有片段疾閃而過,那是沈菀喬的手,沈菀秀的胸,陳瑞傑的殘廢,陳明珠的哀嚎,以及陳將軍府頭頂上扣著的私通敵國的罪證……這一樁樁一件件仔細想來可都不是出自顧清惜的手?


    果真,構陷她的人下場都是悽慘的!


    然而正是因為被害的悽慘,她才下了徹底弄死顧清惜的狠心,隻要顧清惜活著一天,她就沒一天好日子可過!


    想到這裏,神情恍惚的陳氏麵色頓時堅決了三分,隻見她不以為然的眯了眯眼,道:「話不要說的太滿,要知道饒是江河上行風破浪的大船也有被風浪湮滅的時候。」


    聽著口氣倒是不小,看來陳氏以為這次是十成十的能至她死地了?


    顧清惜彈了彈肩膀上落下的一片楊木葉子,幽然一笑,抿了唇角,燦爛道:「被風浪湮滅到是不大可能,但興許會在陰溝裏翻了船,陳姨娘這話可正是提醒了我,一定要小心謹慎,小心身下臭水爛泥的水溝,莫要陷足與此,不然染上一身的臭味可是不好了呢。」


    顧清惜飄飄然的走了,徒留下陳氏滿臉的狠辣,「臭***,敢指桑罵槐的罵我是那條臭水溝!哼,今兒非拉你進泥潭淹死你不可!」


    「喬兒,咱們走!」


    母女兩人一邊暗地裏磨牙一邊跟著進了屋。


    府上的陳大夫被元嬤嬤請來時,沈家二房那裏也是得了消息,兩幫人湊巧都趕在了門口,一併進屋後,原本寬敞的屋子瞬間顯得有些擁擠了不少。


    「陳大夫,麻煩您快給老夫人瞧瞧,這是怎麽了?」


    正在房中來回踱步,雙手緊捏著的沈弘業見大夫來了,立馬撲了過去,內心是十分的著急。


    「相爺莫急躁,老夫這就為老夫人號脈。」


    陳大夫專心為老夫人診斷時,二房沈楠竹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抬眼去看沈弘業,道:「大哥,老夫人身子一向沒病沒災的,怎麽突然吐血暈了過去?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是如何是好?」


    沈楠竹因為是小兒子,自幼被老夫人都捧在手心疼,別看年有三十五歲但卻是個不成事,性子一團麵十分的柔弱比沈弘業更是弱三分,加之他不諳世事隻知舞文弄墨的一介酸儒,麵對老夫人的突然吐血昏迷,他自是心裏頭嚇壞了,忙找沈弘業拿主意。


    沈弘業正是煩躁著呢,沈楠竹的一番話無疑更是讓他火上澆油,當下陰沉了臉,「你著急什麽,老夫人什麽情況尚且不明,你說什麽三場兩短,你就不能盼著點好麽?」


    沈楠竹被憋的臉一紅,糯糯不知言辭了。


    顧清惜見這一幕,卻是不由冷笑,也難怪沈弘業對老夫人如此上心,要知道若老夫人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丞相可是要辭官丁憂的,這一丁憂就是三年,他的丞相之位早就不知道被誰坐去了,更何況皇上一直不滿他無作為無建樹。


    想一想這各種牽扯,沈弘業的腦袋就一個頭兩個大,自然是要發怒了。


    「大哥,楠竹也是憂心老夫人心切,您怎麽能如此訓斥他呢?」聽到沈弘業訓沈楠竹跟訓斥跳小狗似的,孫氏卻是不依了,孫氏性子潑辣且牙尖嘴利,見自家男人挨訓自然是要***不平,隻見孫氏一雙桃花眼翻了翻,麵容冰冷。


    沈弘業看了一眼這個長相貌美,身材火辣勾人的弟妹,動了動嘴皮子,想要反駁訓斥的話又給壓了下去,默不吭聲了。


    陳氏心裏暗罵了一聲孫氏狐妖猸子,狠狠的捏了捏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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