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護士顛三倒四的敘述,洪鑫和何安胳膊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何安寧願相信護士是戲精附體作弄他,可護士不是專業演員,她臉上的驚懼不假,再有親眼所見門外虎視眈眈的“怪物”,他怎能不信?  “下麵有很多喪屍?”四人中最冷靜的是聶風淩,他應該同情安慰一番受驚的護士,可眼下他著實分不出心。  護士過了好半天才紅著眼睛緩緩點頭,似是想到之前所見,害怕的縮了縮身體,哽咽道:“很、很多。”  “怎麽可能……”聶風淩低喃,眉間擰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他所研究的資料中就有寫明喪屍病毒的感染需要時間,活人感染病毒到喪屍化需要24小時左右,基於個人差異可能有幾小時誤差。  而感染過程中不同時期有不同症狀:感染5小時會發燒、發冷、嘔吐、輕微癡呆、關節疼痛症狀;感染8小時感染區域麻痹、高燒、癡呆加劇等;感染11小時全身癱瘓,心率下降;感染16小時會昏迷;到20小時時心跳停止,腦活動中止;最後死亡3-4時後徹底喪屍化“複活”。  他突然想起,今天“聶風淩”來醫院準備手術時的確發現醫院人比往日多出許多,尤其急診大廳,幾乎人滿為患,家屬的哭聲都傳到了門診四樓。  如果,送來的都是處於不同時期的感染者,那麽搶救無效“死亡”的感染者在幾小時後“複活”……  聶風淩腦中緊繃的一根弦斷了。  “師兄?師兄?師兄……”洪鑫連連喊了幾聲,總算將聶風淩意識拉回,“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聶風淩臉色很難看,他沉默片刻,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離開醫院。”  “怎麽離開?”何安迫不及待問。  “不知道。”聶風淩甩給他三個字。  何安瞪大眼睛,剛要再說,卻聽洪鑫問:“這裏隻有我們幾個人嗎?”  不說沒覺得,洪鑫一說,聶風淩也發現幾人所處的休息室安靜的有些過分。  【“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我卻為我愛的人……”】  突如其來的鈴音猶如死神降臨時的戰歌,在被他選中的祭品心髒上跳舞,下一秒就能將心髒炸裂。  “對、對不起……”手機鈴聲的主人何安臉色蒼白喏喏道歉。  洪鑫艱難地控製住了手癢揍何安的衝動,天知道剛那一下,他差點被嚇到心髒停跳。  拜這通來電鈴聲所賜,包括聶風淩在內都想起還有手機這等可與外界聯係的神器,至少聶風淩還記得他研究的曆史資料裏有提到末日到來時通訊並沒有第一時間全斷,而是在地球磁場紊亂後通訊才斷。  辣雞遊戲策劃應該不至於那麽喪心病狂……吧?  但聶風淩的手機並不在身上,而是在更衣室的衣櫃裏。  作為一個22世紀的公民,他的通訊概念裏並沒有“手機”這等通訊工具。  “師兄,我陪你去。”聶風淩要去更衣室拿手機,洪鑫主動提出陪同。  “我也去。”護士也急忙站起,連通訊都顧不上,隻眼巴巴看著聶風淩,像是一隻害怕被主人丟棄的小狗。  和外界聯係上正處於欣喜狀態的何安還分了心在聶風淩三人身上,一聽他們都要去男更衣室,趕緊站起以行動表示他也要做一塊狗皮膏藥。  可很快何安卻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臉色瞬間慘白,不敢置信問:“為什麽?為什麽讓我別回去?我還活著,我沒被感染,我是人,我啊”話到中途已被尖叫取代。  前方聶風淩三人聽到動靜忙轉身去看,就見不知從哪鑽出來穿著洗手衣的女喪屍一口咬在何安手上,何安手機脫手並反應迅速抽回手後撤,但因動作又急又猛加上過於驚恐,左腳踩右腳,直接往後摔去。  何安身後是護士和洪鑫,洪鑫身後站著聶風淩,四人緊挨著,因此變故來臨何安後摔幾乎是多米諾骨牌效應。  “何安!”聶風淩摔倒時餘光恰好捕捉到何安拉過護士推向喪屍,登時怒喝。  然而,已經晚了。  喪屍在選擇獵物時的確會優先選擇異能者,但這並不代表它們會放棄到手的食物,尤其在見血的情況下。  何安將護士當擋箭牌推出去護住了自己,女喪屍的牙齒則毫不留情落在護士臉上。  “不、不要,林姐放過我……”臉頰上入肉的疼痛讓幾乎被嚇傻的護士找回聲音,她認出了女喪屍的身份,哭喊著尖聲掙紮求饒,“求求你林姐……聶醫生,救我……”  聶風淩臉色鐵青,身體一瞬突破極限,怒火化作力量,他一步上前,一把薅住何安頭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何安腦門撞上喪屍。  “啊”何安驟然慘叫。  喪屍沒有痛覺,也不知疲倦,聶風淩用何安當武器將身材嬌小的喪屍撞出幾步遠,它也隻打了一個晃,轉瞬又繼續攻擊。  護士瞳孔擴大,大驚之下,身體已徹底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她看見聶風淩用從何安身上扒下的白大褂兜頭罩住喪屍並用兩條袖子在喪屍脖子上纏繞打結,胸腔裏的心髒才似乎重新恢複跳動。  “吼”喪屍發出無意義的吼聲。  洪鑫、護士和何安皆渾身一涼,唯獨聶風淩不為所動,他在完成打結後避開喪屍抓撓將它轉了個身,又趁它沒轉過來前一腳踹上它的後腰,將它踢進休息室。  聶風淩腳下絲毫不遲疑,踢喪屍的同時人已靠近休息室門,喪屍被踹進去的下一秒他手臂一伸,一帶,關上了休息室的門。  低級喪屍無智慧可言,它們不會開門。  做完這一切的聶風淩並未放鬆警惕,隻是,他警惕的不再是喪屍,而是何安和護士。  何安被喪屍咬中的傷口並不嚴重,反而聶風淩用他頭撞喪屍衝擊力極大,鼻血橫流,牙齒磕在口腔壁上也磕出滿嘴血。他跪在地上,手捂口鼻,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滴滴答答落到瓷白的地磚上。  護士傷在臉上,她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何安當成擋箭牌,喪屍咬下時她甚至連掙紮都沒反應過來,這一口,幾乎咬下她半塊臉皮。  傷輕傷重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已經感染喪屍病毒,而感染喪屍病毒的發病與致死率為100%。  換言之,最遲一天後,何安和護士將成為喪屍一員。  聶風淩做攻略研究曆史資料時早已知道末世是一個考驗人性的時代,但他沒料到進遊戲沒多久就能遇上,何安能將同事拉做墊背,未必不會一不做二不休將其他人一同拉入地獄。  “聶!風!淩!”聶風淩思索間,何安咬牙切齒喊出他的名字。  下一刻,何安原地暴起,舉著拳頭便朝聶風淩砸去。  “師兄!”當了半天隱形人的洪鑫在這一連串的變故中終於醒神,身體快於意識,一個箭步上前抱住何安,硬是將他往後拖了兩米。  聶風淩一顆心頓時高高懸起,倘若何安突然發瘋在洪鑫手上咬一口,洪鑫將成下一個感染者!  “放開……”“他”字還沒能說出,往男更衣室去的通道裏又竄出一個喪屍,直撲何安。  洪鑫驚恐鬆手,何安短暫的驚愕後尖叫一聲,轉身就逃,嗅到食物味道的喪屍追了上去。聽到腳步聲的他壯著膽子往後看了一眼,隻一眼便叫他目眥盡裂。  為什麽隻追他?  為什麽不去追聶風淩?  為!什!麽!  手術區格局不小,何安跑進醫務人員通道後迅速就不見了蹤影,也帶走了那隻喪屍。  “嗚嗚……”護士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洪鑫整個人也是麻木不已,思緒全亂,大腦根本無法思考,他很想將今日所見所經曆當成是噩夢,可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在牆邊縮成一團臉被咬傷的護士卻實實在在地向他證明他所處現實之中。  “師兄……”洪鑫隻能寄希望於看起來最冷靜的聶風淩,他沒發現,他開口時根本已經發不出聲。  聶風淩用力握了握拳,然後抬步朝男更衣室走去。第4章 異能覺醒  “師兄,我先走。”洪鑫快步走到聶風淩前麵,眼下聶風淩身體狀況並不好,若是再來一個轉角殺,他全須全尾還有一敵之力。  聶風淩沒拒絕,若無意外,男更衣室應該沒有第二隻喪屍,如果有,早在追著何安的喪屍出來時會循聲一同追來。  他成功拿到了櫃子裏的手機,手機界麵顯示有幾十通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怔忡間,來電顯示名聶琮的電話再次撥打過來。  聶琮,角色身體同父異母的哥哥。  雖然兩人是同父異母,但自小關係極好,勝似親兄弟。  “喂,哥。”聶風淩很快接通。  但電話那頭並不是聶琮,而是另一道喜極而泣的聲音:“謝天謝地,二少您總算接電話了。”  聶風淩聽出這聲音是聶琮的特助傅澤,聶琮很多事都交由傅澤打理,因此他對這位特助也很熟悉:“傅哥。”  傅澤迅速調整好了情緒,問:“二少,您現在在醫院嗎?”  “在。”聶風淩回道。  傅澤又問:“大少去年生日送您的手表在身邊嗎?”  手表……  聶風淩迅速扒拉一通記憶,從而得知那是一塊內部裝有衛星定位器的手表,是聶琮出於對弟弟的關心而特別定製,定位器也沒瞞他。  “……在宿舍。”“聶風淩”今天有手術,一切飾品都不宜帶進手術室,那塊手表又是貴重物品,所以他將手表鎖在宿舍。  傅澤急切道:“那您現在能回宿舍嗎?聶總兩小時前派了人去接您,現在應該已經到海市。”  聶風淩心頭一跳:“發生什麽事了?”  傅澤聲音一緊:“您沒看到喪屍?”  喪屍自然是有,甚至還交過手,但他從遊戲前研究的資料和護士口中勉強能推測出眼下醫院估計已被喪屍占領,醫院外情況暫且不明。  傅澤聽完聶風淩所說言簡意賅同他講了下外麵情況,從今天上午起全國各地醫院陸續有亡者複活,它們不知疲倦,啃食活人血肉,社會秩序被擾亂,盡管zf第一時間派人維護,但普通民眾的恐慌前所未有,尤其從醫院逃出的人裏還有不少被抓傷咬傷。  “二少,您能拿到手表嗎?”傅澤希冀問。  聶風淩沉默半晌,說:“我會想辦法……”說到這他忽然想起手機還能通訊,當即問:“你有來接我人的聯係方式嗎?我自己聯係他們。”  傅澤關心則亂,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他報完聯係方式後又叮囑:“二少您一定要小心。”  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切,聶風淩也沒含糊,他語氣嚴肅道:“喪屍的弱點在腦幹,想要殺死喪屍或讓它失去行動力,必須破壞它的腦幹或脊髓。還有,喪屍的血液和口水都含有病毒,被喪屍咬中或喪屍□□血液進入傷口都會造成感染,病發和致死率是100%。”  “二少,您怎麽知道?”傅澤詫異。  “現在沒時間解釋,聽我的。”聶風淩有些煩躁,“必須警惕每一個身上有傷口的人,感染者感染一小時左右傷口區域會有褐紫色斑點,五小時左右開始發燒,嘔吐……”說到這裏手機裏傳來短促的“滴滴滴”三聲,緊接著已顯示通話結束。  聶風淩愣了下重新撥過去,但聽筒裏傳來的依然隻有顯示無信號的“滴滴滴”。  他本就難看的臉色更不好看。  “嗚嗚嗚嗚……”原本已經止住哭聲,不,應該說由放聲哭變成無聲哭的護士再次哭出聲來,她淚眼朦朧望著聶風淩,眼含希冀和懇求:“不會的,對不對?”  聶風淩:“?”  護士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沒有感染,我不會死,不會變成喪屍,對不對?”  聶風淩沉默,同時不合時宜的想:遊戲公司究竟為辣雞遊戲投入多少資金,背景真實度高不說,npc還那麽富有情感,哭都哭那麽真情實意,這要讓他怎麽狠得下心將實情告知?  護士揪著他衣服的手更緊,他不忍的移開目光。然而,他視線移向洪鑫時,卻發現洪鑫亦麵色慘白,瞳孔放大,牙齒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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