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誌傑突然一驚:“裏麵該不會是有個貞子吧?”  托《午夜凶鈴》的福,但凡是在恐怖故事裏看到水井,大家的第一反應恐怕都是某個從井裏爬出來的白衣女鬼。  而且水井的確是一個殺人拋屍、跳水自殺的好去處,畢竟哪個恐怖故事的古井裏沒有那麽一兩具屍體呢?  所以這口井裏會不會也有一隻恐怖的女鬼?  因為那女鬼做祟,導致水井坍塌,村子裏的人不敢去修,所以就請人來修。  可為什麽一定會要修井呢?是不是和井邊石上的紅色痕跡有關係?它會不會是某種封印?  接著他們又嚐試詢問了村子裏其他人關於那口井的事情,和之前那個人一樣,隻要一提到那口井的來曆,態度就變了。  要麽回答不知道不清楚,要麽直接讓他們別多問,趕緊修了井離開。  本來還隻是懷疑,結果現在連何誌傑都感覺到不對勁兒了:“那口井問題很大啊!裏頭不會真藏著個什麽女鬼吧?修井隻是借口,其實是要拿我們獻祭吧?這背後肯定藏著一個什麽驚天大秘密!”  “你不是會算命麽?不能算一下這個秘密?”江肆隨口道。  何大師:“emmmm……”  要如何解釋,他隻是個剛入門的小學徒呢?  何誌傑抓抓頭發:“難搞啊,他們現在什麽都不說,我們又不能離開這個村子,怎麽才能調查出真相呢?”  陸妄突然想到了什麽,腳步頓了一下:“小瘋子,墳場。”  江肆一怔,立馬明白了他說的什麽,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兩根漂亮的月牙:“不錯呀,娘子,你學壞了。”  他們來到了昨晚的墳場。  何誌傑奇怪道:“來這裏做什麽?”  “問鬼。”  對啊,人不說,他們可以問鬼啊!  昨天那群被江肆打趴下的鬼魂們還以為是有人來送人頭,歡天喜地地衝過來,結果一見著是這兩位大爺,連忙拔腿就想跑。  “啊啊啊啊啊~~”  結果來不及了,被陸妄一個空間禁錮,全部鎖在了原地,頓時淚流滿麵。  “大、大爺,你們怎麽又來了?是石頭不夠嗎?”  “嗚嗚嗚,帥哥,放過我們吧,我們還從來沒害死過人!平時就嚇唬嚇唬人混口飯吃!”  “對對,我們四舍五入都是好鬼!”  “兩位哥哥,你們是如此的英俊帥氣,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溫文爾雅,高大威猛,一定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的!放過我們吧,求求了!”  光球:“……”  聽聽,這求生欲,有沒有很耳熟?  「哈哈哈,肆寶和陸哥真的是終極鬼怪殺手了!」  「鬼怪:不要過來啊!放過我們吧,qaq求求你們了!!」  「我的媽,我竟然又開始心疼boss了哈哈哈!」  江肆帶著幾分惡劣,心情愉悅地聽完他們的求饒,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隻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而已。”  領頭的女鬼連忙點頭:“您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關於我們要修的那口井。”  “哪口井?”  “村子東邊一個紅牆院子裏的井。”  女鬼想了想問道:“哦你們是說老旅店裏的那口井?”  “嗯?你知道些什麽?”江肆挑了下眉:“說詳細點。”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媽就不讓我靠近那口井,她說因為以前有人不小心掉進那口井裏淹死了,很危險。”  “淹死過人?多久的事情?”  “不清楚。”女鬼實話實話說道:“不過我聽說那口井裏有水鬼,會抓交替,那旅店之所以關閉,就是因為有鬼,但是我活著的時候也沒見過,真的假的不清楚。”  就這?  問了等於沒問,恐怖遊戲裏哪個井沒點淹死人的傳說?而且看她那樣子,壓根是道聽途說來的。  感覺到兩位大佬的不耐,鬼魂們生怕一不小心就魂飛魄散了,立刻七嘴八舌起來。  “我聽說那井底鎮壓了一個恐怖的妖怪!這是我爺爺親口和我說的!我們家族譜記載的!”  “對,我爺爺奶奶也說過!”  “那是假的,我知道我知道,我聽說十年前有個女人被奸殺拋屍井裏!那個女人叫翠花,是村長的女兒!”  “放屁,什麽奸殺拋屍啊,隻是有個女人不小心掉下去被淹死了!我爸以前親口說的,十多年前,他聽到那井裏咚一聲,然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害,哪有那麽邪乎,那都是傳聞,那天我就在現場!隻是一個花瓶掉下去罷了!”  “你在現場?”江肆抓住那隻鬼,問道:“說詳細點。”  “我記得是一二十年前吧,我聽說村子裏來了個雜技團,說是要表演,我前一天晚上悄悄去看熱鬧,結果雜技團根本沒來,我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有女人的尖叫聲,噗通噗通的聲音,我連忙進去,結果發現好多人都在井邊。  那女人應該是已經救起來了,因為我往井裏看了一眼,隻看到是個大花瓶沉了進去,我估計是那個女人搬花瓶,一個不小心就摔下去了,結果後麵就被傳成了拋屍,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不過奇怪的是,後來那家旅店就關門了,大人們也不讓我們去那口井附近。”  江肆聽他們說完,摸了摸下巴,忽然問道:“你們這些鬼都死了一二十年了吧?”  “對啊。”  “那後麵,沒死過人了?”之前進墓地的時候,江肆就注意了一下墓碑上的時間,發現最新的墓碑也是十年前的了,也就是說,這十來年沒死過人?  這麽一說,這些鬼也才發現哪裏不對勁兒。  好像是這樣,雖然仍偶爾會有人來上墳,但是這些年來越來越少了。  作為孤魂野鬼,他們的時間感其實不是那麽明顯的,會留在墳場要麽是執念的,要麽是親人在世,還想念著他們的,但時間久了,他們如果被世人遺忘,也就消失了。  結合這村子裏的人少得不科學,江肆懷疑,要麽是離開這裏了,要麽他們的消失也和那口井有關係。  好的,現在除了貞子小姐之外,還多了個妖怪傳說及拋屍故事,那麽那個井底下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算了。”江爸爸決定直接一點:“直接下井看看。”  回到院子裏。  那些搬工具的玩家也剛回來。  村長正插著兩隻手跟在後頭指揮他們搬工具:“你們小心點用啊,工具可就隻有這一套,千萬別弄丟了。”  “好的好的。”  知道這個村長是重要npc,玩家們對他都是畢恭畢敬,指哪兒搬哪兒,生怕得罪了他,待會兒不告訴他們怎麽修井了。  這次玩家都是城裏人,別說修井了,有很多在此之前連井都沒見過的,怎麽修?  江肆陸妄剛進門,那三個傻缺又湊了過來。  萬慧芳摟著江文譽,一臉“和藹可親”:“肆肆啊,文譽和我說了,昨天的事情是他不對,文譽,你快給你哥道個歉!”  江文譽十分熟練地擺出了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委委屈屈地說:“哥哥,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那個……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良翰端出長輩的架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江肆,你都多大了,就別和弟弟一般見識了,他已經道歉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就原諒他吧。”  江肆表情冷冷。  長這麽大,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江良翰跟萬慧芳逼著江文譽跟他道歉呢。  早幹嘛去了?  他被江文譽欺負,被那群親戚搶東西,被汙蔑被栽贓的時候  他們可是在一旁笑著看戲呢,別說是道歉了,不鼓掌鼓勵就不錯了。  萬慧芳歎了口氣,一臉令人惡心的慈祥:“肆肆,媽媽昨晚想了很多,想得都睡不著,我焦慮啊,難過啊,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們是偏心,其實怎麽可能呢?你也是我們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對你嚴苛是因為你是江家的長子,你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你看你現在這麽優秀,如今成了全國第一,還不是因為我們從小對你的栽培和教育。”  “噗。”江肆再次沒忍住,側過臉去小聲地笑出了聲:“真虧你們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栽培教育?我以前讓你們幫我報個補習班,哭著求著都不肯,倒是給江文譽報了不少興趣愛好班吧,什麽鋼琴繪畫書法,隻可惜他太弱智,一項都沒學會呢。”  江文譽就是個吃不得苦的主,所有興趣愛好都是一時興起,去上兩節課就覺得枯燥乏味,然後再也不去了。  「哈哈哈哈,肆寶太直接了!」  「噗,懟得漂亮!」  「我爽死了,弱智弟弟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哈哈哈哈!」  “你!”江文譽差點沒忍住又發火,萬慧芳連忙攔住了他,繼續說道:“肆肆,媽媽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哎,可是你也知道,你弟弟打小身體不好,所以我們才比較疼他寵他的,可能不小心就忽視了你,是我們不對,我們昨天也反省了,從今以後不管是你還是文譽,我們一視同仁,都會對你們好的,肆肆,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後互相扶持,好嗎?”  曾經的江肆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愛,得到他們的認可,所以如果是上一輩子的他聽到這些話,指不定還真就信了,心軟了。  但是在經曆了那些背叛以後,他很清楚,什麽“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是不可能的,在他們眼裏隻有江文譽是他們的兒子,他江肆隻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旗子。  現在不過是看到他有能力了,知道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了,為抱他的大腿委曲求全罷了。  既然要委曲求全……那可不得好好滿足他們吧。  不就是演戲嗎?誰又不會呢。  於是江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無聲無息地紅了,眼淚在眼框裏打轉,看起來感動極了:“爸,媽,我就知道你們還是愛我的……”  果然!還是那隻打一個巴掌,給個甜頭就直搖尾巴粘上來的哈巴狗,接下來隻要再表現一下,就又可以控製他了。  萬慧芳和江良翰鬆了口氣,心裏暗想。  隻要抱緊這棵搖錢樹,還怕沒有積分?  這個時候,那邊村長已經講完了要如何修複井,玩家們正在分配工作和工具。  江肆走過去,從他們那裏拿了把最重的錘子,遞給江文譽。  “文譽啊,哥哥昨天打boss的時候受傷了。”  江文譽沒什麽腦子,下意識地接過了錘子,結果就他那細胳膊細腿的,差點被帶趴下:“啊!”  “所以接下來的活,就麻煩弟弟幫忙做了。”江肆的眼淚也是說來就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要互相扶持,對吧?”  “你!”剛還得意洋洋的萬慧芳萬萬沒想到江肆竟然會這麽說,正要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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