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中秋的話,希雷很想搖頭,想說自己等把他喂飽了以後再吃,可是看著李中秋那雙笑彎成月牙的漂亮眼睛,原本的搖頭就變成了點頭,想拒絕的話也變成了默默地伸長手臂把自己那份餐盤給拽了過來。


    他鬆開了橫在李中秋腰間的手臂,先把小餐盤裏剩下的那碗肉羹連同勺子一起放到李中秋手裏,然後才打開旁邊那個比小餐盤大了好幾倍的大餐盤。


    李中秋捧著自己的小碗和勺子,探直腰仰高脖子,好奇地盯著桌子上那個比他記憶裏的洗臉盆還要大的飯碗。碗裏盛滿了大塊大塊的油亮亮肉塊,堆得像小山一樣冒出個尖來,讓李中秋看得瞪圓了那雙本來就圓溜溜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伸伸脖子咽了咽口水。


    好多肉啊!李中秋嘴巴微張,在心裏小聲驚歎著,一道可疑的亮閃閃水痕在他嘴角出現。又吞了口口水,他費盡全力把眼睛從那一大碗肉上移開,低頭看看自己捧著的小碗裏像果凍一樣透明的軟嫩嫩食物,樣子看上去彈性十足口感很好,可是一點油水都沒有。


    看看自己的小碗,再抬頭瞄瞄希雷的大碗,李中秋使勁抿緊了嘴巴,不讓分泌過多的口水丟臉地從嘴角往下淌。


    “……”把李中秋所有動作和表情都看在眼裏的希雷路法特陛下幾乎維持不住了自己一貫的麵無表情,眉心深深地皺了起來。他沉默了片刻,艱難地讓自己對著小可愛那充滿渴望的亮閃閃大眼睛不要心軟妥協。


    一邊在心裏為自己懷裏一個勁咽口水的李中秋心疼,希雷一邊卻隻能竭力硬起心腸把自己的飯碗往邊上移了點,低下頭對李中秋搖了搖頭,聲音低沉暗啞地說道:“這是我的食物,你不能吃。”


    話剛一說出口,希雷就更加心疼了,因為懷裏的小家夥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那明明很失望卻還強打起精神的可憐巴巴小模樣讓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就像是被一隻小手給揪住了一樣。他抬手摸了摸李中秋細細軟軟的頭發,解釋的聲音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柔和:“抱歉,真的不能給你吃。這種沒有經過能量分解處理的獸肉會給你造成巨大傷害,其中蘊含的能量會讓你的身體無法承受。”


    “對……對不起!”李中秋慌忙搖頭,急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眼圈也有點發紅。他確實有點饞……嗯,是很饞那些油亮亮香噴噴的大塊燉肉,可是在心裏想想就夠了,不是非要吃不可。


    自己這麽饞這麽不聽話希雷都沒有生氣,還給自己解釋,說了抱歉!心裏甜蜜又酸澀,幸福滿足中還帶著不安的微妙情緒是李中秋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滋味,他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磕磕巴巴說完一句“對不起”就把頭埋低,像隻撅著屁股把腦袋埋進土裏的小鴕鳥一樣不敢抬頭。


    希雷手上撫著李中秋發頂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就收回了手,把自己那隻給李中秋扣腦袋上當帽子戴都綽綽有餘的大碗端起來,叉起一塊肉塊送進嘴裏,那撲鼻的肉香和充滿嚼勁的美味口感都不能讓他的心情好起來。他的耳朵尖已經因為沮喪再次耷拉下來,麵無表情地在心裏自責——自己竟然又讓小可愛受了委屈!懷裏這個心愛的小家夥再一次對自己說了對不起!


    為了逃避自己心裏奇異情緒而埋著頭開始專心吃東西的李中秋並沒有注意到希雷的情緒變化,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自己小碗裏那半碗果凍一樣的奇特食物給吸引住了。一向隻能全神貫注做一件事的他一旦開始專心於一樣事物,就會很難再分出心神去注意外界周圍的其他事情,這其實也算是他以前高燒留下來的後遺症。


    一整塊軟軟嫩嫩的透明膠狀食物盛在銀色的小碗裏看上去非常漂亮,李中秋忍不住拿勺子戳了一下,彈性十足的感覺讓他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又用勺子戳戳,卻噗嗤一下戳進了那“透明果凍”裏,把他嚇了一跳。


    他縮縮脖子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拿勺子舀起一小塊被自己戳破的“透明果凍”塞進嘴裏,那入口即化的鮮美味道頓時讓他把眼睛瞪得溜圓,鼓起雙頰想要把那股鮮香甜美的液體留在口腔裏,可是一不小心就咕咚一聲咽進肚子裏去了。


    呃,咽下去了!李中秋那雙大眼睛愣愣地眨巴兩下,露出了遺憾的樣子。他用靈活的小舌頭在嘴巴裏舔了一圈,一邊回味著剛剛的味道,一邊又用勺子舀起一勺“透明果凍”,這回不是送進自己嘴裏,而是迫不及待地仰起脖子,舉高拿著勺子的胳膊,努力把勺子平穩地朝著希雷麵前送過去。


    “希雷,好吃!”李中秋滿心興奮地把自己認為是吃到過的最美味的食物分享給自己最重要的人。發現舉高胳膊還是差一點才能湊到希雷的嘴巴前,他扭了扭屁股把身子轉了個方向,換成麵對著身後這人堅實胸膛的姿勢,然後半跪起來,探直身體,把一直都穩穩端平的勺子送到低頭看著自己的希雷嘴邊,滿眼期待和渴盼地又重複了一遍:“最好吃的!”


    從頭看到尾的希雷路法特陛下隻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和眼前這袖珍小勺子裏顫動著的透明獸膠質狀肉一樣激動到顫個不停,軟成了一灘春水。他忍不住放下手裏的碗,抬手按住自己燙得厲害也癢得厲害的右耳朵,目光凝視在停在自己嘴邊的小勺子上,然後緩緩往下移,露在李中秋那張精致白嫩的小臉蛋上。


    “希雷?”他的遲遲沒有張開嘴讓李中秋露出了疑惑中帶著點忐忑不安的神情,聲音更小了點,訥訥地再次重複道:“真的,最好吃……”


    這一次的尾音已經低到幾乎微不可聞了,他在心裏惴惴不安地想著,難道是自己說的撒加語不對嗎?還是,還是希雷其實不喜歡吃自己分享給他的食物?其實……其實也嫌棄被自己手碰過的東西髒嗎?


    曾經被同學丟過石頭追打著罵“小撿破爛的髒鬼”是李中秋心底最深處藏著的陰影,那些如影隨形的鄙視和辱罵比他爸爸施加在他身上的拳腳和疼痛更讓他懼怕。從小學到初中,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被排擠的那個,隻要是他碰過的東西那些同學都會陰陽怪氣的說髒,要麽扔掉要麽馬上拿去洗,就算是他隻有放學回家以後才會換回自己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學的時候都會穿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小心翼翼保存好的校服,手指甲縫裏那些長年累月幹活造成的洗都洗不幹淨的泥汙還是會讓他的同學們指指點點著罵惡心。


    不隻是這樣,臉上、身上總是帶著的各種傷痕也讓李中秋在能暫時逃離爸爸的學校裏吃盡了苦頭。被爸爸長期虐打養成了他不敢做任何反抗的性子,在學校裏越被欺負就是越自卑越膽小,越膽小怯懦也就越被欺負,這樣的惡性循環對年紀還小的李中秋來說是一個可怕的噩夢。被罵的多了久了,他就再也不敢輕易伸手去碰任何東西,甚至連自己都產生了自己手碰過的東西會髒這樣的想法。


    雖然來到這裏以後被縱容著誇獎著寵愛著的幸福讓李中秋有點被衝昏了頭腦,內心深處的不安和自卑卻一直都存在著,心理上的陰影也一直都像一條藏在黑暗角落裏的毒蛇一樣盤踞在他心裏最深最脆弱的那一處地方,不時就探出頭來在他心上狠狠咬上一口。


    察覺到李中秋的情緒不對勁,原本還竭力板著臉掩飾自己內心那些尷尬和窘迫的希雷路法特陛下立刻放下了最後一點矜持,配合著張開嘴,把李中秋遞送到自己嘴邊的那一勺透明獸肉吃進了嘴裏。


    和他的嘴比起來,那勺子實在是太袖珍了點,一勺的容量還不夠他塞牙縫。希雷在張嘴湊上去之前略作思考,大腦飛速運轉著如何才能在維持住自己威嚴王者儀態和軍人形象的同時把軟嫩滑溜的膠質狀肉從小得可憐的勺子裏咬進嘴裏。


    這對他來說確實是個難題,在用半秒鍾排除了一係列行動方案後,他果斷選擇了直接一口把勺子含進嘴裏,寬厚有力的舌頭一卷就用舌尖靈活得將勺子裏的“透明果凍”卷了出來。


    透明獸那特殊的膠質狀肉在他的舌尖融化成液體,對撒加人來說是十分古怪的味道從舌尖上的味蕾直衝腦門,讓希雷路法特陛下這樣一個鐵血硬漢都眉心一皺,用上強大的毅力和定力才做到了麵色不變。


    一直舉高著胳膊也不嫌肩膀酸的李中秋立刻又開心地笑了起來,歡歡喜喜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做成功了一件天大的大事。在他小到裝不下太多東西的心裏,隻要不被眼前這個人嫌棄自己髒,他就覺得很開心很滿足了!


    他把勺子收回來,興衝衝地又舀起一勺,剛想再喂給希雷吃,希雷就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往回一帶,就著他的手將那滿滿一勺可怕的透明獸肉都喂進了他自己嘴裏。


    含著勺子的李中秋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地把嘴裏融化的液體吞咽進肚子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希雷一本正經地騰出手來輕捏了下他鼓起來的臉頰,低沉磁性的聲音給人的感覺也很正直沉穩:“乖,你自己吃。吃飽了才能長胖一點,你太瘦了。”


    至於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透明獸這種弱小巨獸的肉那種寡淡無味還很古怪的味道這件事,希雷直覺上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和讓小可愛失望難過比起來,忍受透明獸肉的味道就變成了一件很輕鬆的事。


    臉頰上傳來了手指溫熱而粗糙的觸感,那股熱度仿佛從皮膚上一直滲透進了心髒裏。李中秋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前這個英俊強健的高大男人,明明是一張冷冰冰的嚴肅到很讓人害怕的臉,可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裏麵裝著兩個小小的自己,讓現在的他一點也不覺得冰冷可怕了。


    這個人不僅不可怕,不會傷害我,還會保護我,對我很好很好,希雷是對我最好的人,比婆婆、高老師、培迪都要好,比隻會在夢裏出現的媽媽還要好,比所有人都要好,而且希雷比所有人都要更厲害更好看!想到這,他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低垂著小腦袋動了動自己還被希雷握在掌心裏的右手腕,一聲小小的聲音裏有著一種他自己都不懂的羞澀和窘迫:“嗯。”


    被他身上那股窘迫靦腆的奇妙氣息感染,希雷路法特陛下也突然莫名的臉上發燙,耳朵尖癢得一連抖動了好幾下,同時觸電般飛快地收回了自己握著那細瘦手腕的右手。


    “吃吧。”


    “嗯。”


    隨後兩個人就各自埋頭吃起飯來,臉頰上都帶著火辣辣的熱度。


    李中秋一小口一小口舀著他的“透明果凍”送進嘴巴裏,卻總是忍不住稍稍抬起頭來,眼神偷偷瞄向自己身後的希雷,一接觸到希雷的視線就立刻像受驚的小動物似的收回目光埋頭垂下眼簾。


    這樣偷瞄了幾回都正好撞進希雷那雙專注沉凝的墨綠色眼眸裏之後,他覺得自己屁股底下坐著的肌肉緊繃硬實的大腿似乎都變得熱燙起來,忍不住左扭扭右扭扭,在希雷腿根蹭來蹭去想換個不讓自己感覺那麽熱燙的姿勢。


    事實上,屁股底下坐著的大腿變得熱燙起來不是李中秋的錯覺,而是給他充當人肉坐墊的希雷路法特陛下的體溫確實在飆升。尤其是在李中秋那圓滾滾軟綿綿的小屁股開始在他大腿根磨來蹭去之後,希雷的耳朵已經徹底漲紅了,本就神經末梢密布的耳朵尖現在敏感到了被發絲碰觸都會傳來一陣陣酥癢。


    他強撐著用一副麵無表情的冰冷威嚴姿態迅速吃完了自己那份午餐,然後就突然把懷裏的李中秋抱起來放到地上,站起來,飛快地打開個人光腦終端接通了溫蒂的通訊。在交代好讓溫蒂立刻上樓來收拾東西後,他低頭看了眼腿邊正仰著腦袋滿臉困惑看著自己的李中秋,一接觸到那雙純淨而充滿依賴的琥珀色大眼睛,身體的熱度再次上漲,連脖子都開始隱隱泛起了紅潮。


    李中秋嘴巴裏還含著他的小勺子,手裏還捧著隻剩下一點點“透明果凍”的小碗,對自己突然被抱下來這件事完全摸不著頭腦。希雷現在的樣子真奇怪,怎麽好像是很熱的樣子?他呆呆地想著,一離開希雷懷裏就沒有那種渾身熱燙燙的感覺了,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舒服,反而又開始眷戀起那股熱燙的感覺。


    小可愛的嘴巴好小,那勺子,不久前還被自己含在嘴裏……希雷的腦袋有些發暈,雖然強大的自製力讓他在第一次情-欲躁動來臨時還能保持住清醒的理智,思緒卻開始紛亂發散到詭異的地方去了。


    “盡量不要和你的外星智慧生物共用同一件物品,尤其是餐具。不僅是因為那些特別定製的小東西太過小巧不適合我們撒加人使用,最重要的是因為大部分種族的小家夥們都不會喜歡和別人共用餐具之類的私人用品,當然,如果你和你的小家夥足夠親密,這點小細節就可以不必在意了。”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外星智慧生物飼養指引手冊上第二十七條的內容,足夠親密……希雷驀地扭開了臉,不敢再去看貼在自己大腿上滿臉享受著拿瘦弱單薄的小身子蹭來蹭去的小小地球人,好想……更加親密……


    片刻後,在希雷的體溫飆到最高點之前,穿著一身粗布長裙的溫蒂終於出現在了門口,敲響了房門。希雷用自己千錘百煉出來的自控力強行把已經開始襲上脖子的情潮壓製下去,麵色一如往常的冰冷沉穩,一把抄起黏在自己腿邊的李中秋,一手抱著他,一手迅捷地把桌上所有餐具收拾好,摞到一起托著走到門口。


    他把懷裏的李中秋放下,將另一隻手中的東西交給溫蒂,麵無表情地對她說道:“先帶他回他的房間裏休息,照顧好他。”


    “好的,陛下,我會照顧好小可愛的。”溫蒂剛剛應了下來,就發現自己眼前的高大男人已經消失了。她對著被關上的房門滿臉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陛下看起來怎麽有點不對勁呢?啊對,是氣息,感覺上和伯司那小子進入壯年期第一次身體躁動時的氣息很像啊!可是陛下才三十七歲,還沒到躁動的年紀……”


    李中秋也在盯著緊閉的房門,雖然心裏很擔心看上去不太對勁的希雷,但是不敢去敲門,隻好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溫蒂。聽到溫蒂的自言自語,他豎起了耳朵,默默在心裏記下溫蒂的話,卻還是滿心困惑——壯年期?身體躁動的氣息?


    聽到後來,他就隻聽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希雷已經三十七歲了啊,明明看起來沒有那麽老的樣子呢!


    三十七歲在李中秋的印象裏已經是年紀和他爸爸一般大的叔叔了,不過如果他學會了撒加語和撒加星上的生活基礎常識,就會明白,三十七歲對正常壽命都超過兩百歲的撒加人來說不僅不能算是年紀大,而且還隻能算是尚未徹底發育成熟的青少年。


    “小可愛來,我先送你回你的房間去休息一下。露莎不久前給我傳了份外星智慧生物服飾與裝扮搭配指南最新版,等下我們可以一起看一看。”溫蒂並沒有過多探究陛下私事的心思,很快就回過神來,一手托著一個餐盤,轉身示意讓身後的李中秋跟著她一起走。


    李中秋小跑著跟上去,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去看那扇緊閉的深黑色房門,對希雷的擔心讓他把要幫溫蒂端一個餐盤的事都給忘了。


    正在被李中秋擔心著的希雷路法特陛下此時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他坐回剛剛坐過的寬大石椅上,雙手握拳,臉色潮紅,連一貫的端正筆挺、威勢淩人的坐姿都維持不住了,幾乎是將上半身癱靠在了椅背上。


    提前到來的第一次身體躁動給希雷帶來了相當大的痛苦,他還沒有到進入壯年期的年紀,身體那部分機能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根本不能像其他壯年期的撒加男人那樣自己紓解,隻能靠意誌力強撐過去。


    足足兩個小時的煎熬過去後,希雷的體溫終於恢複了正常,體內的躁動也慢慢平息下來。確定臉上的熱度完全退下去後,他整理了下自己淩亂的金發,站起身,動作幹脆利落地將身上一襲被弄皺的非戰鬥軍裝整理好,不知不覺中被他自己解開的紐扣也都一粒粒扣好。那敞開的領口又再度係得嚴嚴實實,袒露出來的古銅色脖頸和鎖骨都再次被肅整的軍裝嚴密遮蓋住了。


    休息片刻後,他沒有馬上轉身離開房間去看自己在心裏想念了兩個小時的小可愛,而是接通了自己的舅舅,帝都生命研究所的總負責人喬倫斯公爵。


    通訊請求傳送過去足足十分鍾後才被接通,站在研究室外走廊上的喬倫斯公爵穿著一身工作專用白袍,俊美的臉上一片鐵青,顯然在為自己的研究工作被打擾而不滿。當然,他故意拖了這麽久才接通擁有最高權限的撒加王陛下的通訊請求,更多的是還在為自己撿來的小可愛被搶走而生悶氣。


    他板著臉,以一派公事公辦的嚴謹認真語氣問候道:“您好,陛下。請問有什麽事嗎?”


    “舅舅。”希雷並沒有在意他的冷臉和生硬的態度,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舅舅任性恣意的脾氣,也摸透了這個人嘴硬心軟的性子,所以一開口就用了“舅舅”這個稱呼。


    果然,聽到這一聲“舅舅”,喬倫斯公爵的臉色立刻就稍稍緩和下來,不滿地抱怨了一句:“你小子還好意思叫我舅舅!”雖然這樣說著,他卻已經不再繃緊身體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嚴肅姿態,站姿都變得隨意多了,撇著嘴問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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