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昨天說過一次,然後下一秒就被死者老公打了臉。  跟著薩曼的玩家第一時間湊到薩曼身邊,嘴裏喊著‘老大’,還特別奇怪地看了任逸飛好幾眼。  玩家通常不會和npc有親密接觸,一來可以避免莫名其妙就曝光冒金字,二來防止產生不必要的牽扯,多生事端。  這還是薩曼經常耳提麵命的,所以這是?  薩曼既沒有和他多解釋,也沒有再理會任逸飛這個盲人青年npc,他蹲到屍體旁仔細檢查起來。  他們翻過屍體,屍體的胸口和地上都有血跡。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傷口。  “看來這還是一朵心血玫瑰,求愛嗎?”學生玩家開玩笑。  血液是暗紅色的,看得出來是中毒了,但玩家裏並沒有專門的醫生,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麽毒。  隨後他們從這個人身上搜到一個道具,是一張卡牌,卡牌上一個絞刑架。  “這不是問罪鎖麽?”有玩家認出了這個卡牌,一種有特別效果的高級道具。  “問罪鎖很好用,但是有個了解刺殺對象的前提。他怎麽會攜帶這種卡牌?”  “或許,這是一個職業殺手?”薩曼將卡牌丟回死者身上,“誰需要,可以拿走。不過這東西限製太大,多數時候不太好用。”  比如,遇上他這種有克製遠程攻擊的道具的人。  “職業殺手?”幾個玩家麵麵相覷,這副本還來了職業殺手……事情更複雜了。  薩曼身後那個年輕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表情有些驚慌,他低下頭,不敢和屍體對視。  薩曼似乎感覺到,笑一閃而過。  “沒有屬於第二人的明顯痕跡,‘鬼’更加謹慎了。或者說,‘鬼’更加強大了。”  花襯衫被檢查過一遍,但是無論是指甲裏還是衣服上,基本沒留下什麽痕跡。或許躺在這裏後,‘鬼’還給他整理過儀容,頭發和衣服都是服帖的。  “玫瑰是什麽意思?遊俠兒我明白,指代古時候的小混混,但是和這朵血玫瑰有什麽關係?難不成真是求愛?不可能吧?”  薩曼看著屍體,屍體的頭發和衣服,都打理得整整齊齊,就像‘鬼’在給一件禮物包上包裝,隻為送出一朵血玫瑰。  求愛?他抬頭看向半開的門,那是盲人青年的公寓。  之後他又看向人群,樓梯口就站著盲人青年,他似乎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臉上露出後怕,抓著扶手的手也在顫抖。  但是再過一會兒,身為npc的他就會忘記這件事,也忘了此刻的不安恐懼。  倒襯得他是多此一舉——薩曼心想。  不,他本來就是多此一舉。  “能不能從化妝品入手?”學生玩家仔細觀察那張恐怖妝容,“擁有化妝品,化得還不錯,應該是女性吧?”  “未必,現在男青年也開始折騰自己了。若是類似網紅的工作,一般也都準備化妝品。”老年玩家搖搖頭,指著屍體的臉,“這個色號比較暗,反而是男性用得更多。當然,不排除女性也有,她們多作為修容使用。”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個可以考慮的線索。”薩曼最後總結,不知不覺,在玩家裏他擁有了更多話語權。  除了這些,他們找不出更多線索,屍體卻開始消失。  “該叫孩子起床了。”  “該上班了。”  所有npc都像是接收到命令的機器人,開始運行固定程序。  任逸飛也開始呆滯地,一步一步走下樓梯。他每一腳抬起和落下的幅度幾乎沒有變化,外人看來非常詭異。  薩曼抬頭看了一眼,他站起來,輕輕帶上那扇半開的門,也關上自己異常的關心。  這就是npc,設定的紙片人。  任逸飛一直走到早餐店。  今天真的太早了,大姐夫婦還在切饅頭,第一鍋還在灶上蒸著。  牆上掛著的電視在重播昨日的地方新聞。  之前連環殺人案的通緝又掛出來了,希望廣大市民能提供更多線索。  原來被抓住的殺人犯被證實是模仿犯罪,因為嫌疑犯給受害者安裝假眼球的手法不一樣,所以官方認定之前幾起的真凶還沒有找到。  “我就說,這會兒還不太平。”大姐一聽,立刻發表自己的看法,已經忘記了之前兩天她還說這個嫌疑犯賊眉鼠眼,看著就是凶手。  任逸飛隨口附和。  “說起來,你前天果然是因為衛家那兩個小兔崽子,才摔下樓梯的?”大姐忽然提到這件事。  “啊?”任逸飛裝傻。  大姐甩著麵團:“你就別瞞我了。整棟樓就數那兩個兔崽子最糟心,聽說那天還差點把另一個孩子推進水裏,家長去要說法,還讓這對兔崽子家裏轟出來,嘖嘖嘖。”  任逸飛還是裝傻,熊孩子的身後多數有熊家。  ……龍背山?龍背牆?  龍背山的典故,是說家長為了隱瞞孩子的錯誤,於是出去頂罪。那麽之前的年輕婦人被殺,是因為她選擇無腦維護自己的孩子,才有這種待遇?  “大姐,昨天我們樓裏是不是有老太太和年輕人吵起來了?”他問。  “是啊,是個混混,不學好,故意在門口倒油,讓老人家摔了一跤,之後不……”大姐的臉詭異地卡頓了一下,再回來已經是滿麵笑容,“小宋今天還是吃白饅頭?”  消失了,存在感消失了。  是因為花襯衫的屍體消失了,所以這個人的所有痕跡被掃除了?  昨天和老人吵架的果然是花襯衫。門口倒油?玩家會自己作死幹出這種事?  聯係到昨日這人的黑臉,該不會被算計了吧?  任逸飛抿了下嘴唇,玩家裏麵也起內訌了,麻煩。  第一夜,第一個死者的便宜兒子和人起過衝突,但是她因為不耐煩沒有參與這件事,被視之為‘維護’。關鍵詞是‘龍背山’。  第二夜,第二個死者因為被人陷害,也就是門口倒油,惹到了老太太,兩人起了衝突,被視之為‘為害霸淩’。關鍵詞是‘遊俠兒’。  僅僅是這樣還看不出什麽,若是加上最開始的副本關鍵詞‘鄰裏’呢?  曝光的條件已經很明顯,破壞友好鄰裏關係,就是觸發條件。  但是更可怕的是,昨天就有人看破了這個條件,轉手陷害了一個玩家。  他不免想起‘長孫’玩家,莫非用人命探路是老玩家的基本操作?  曝光的玩家是死亡第一序列,如果沒有玩家曝光,‘鬼’會怎麽樣?會隨機殺人嗎?  如果‘鬼’會隨機選定受害者,那麽陷害其他玩家,一可以自保,二能夠獲取更多有效信息,確實很有效。  如果是他,會不會選擇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  任逸飛陷入沉思,殺一個人的好處這麽多,他真的不會心動?  對麵公寓樓裏的上班族和學生都開始出發。  這裏是老城區,離新興城區遠,大家都得趕早。  他看到外賣員騎著電驢,看到房產中介叫出租,看到學生趕公交……這些人混跡人群中,卻是那樣格格不入。  一樣是外來者的任逸飛吸了一口豆漿,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他不會。第24章 鄰裏(9)  玩家們之間的競爭開始了。  我們跑不過老虎,但是沒關係,隻要跑過同伴就可以。  傍晚,任逸飛洗了澡,正蹲在陽台上洗衣服,一樓住戶罵罵咧咧上來,敲了他隔壁的門,問是不是新租戶把髒水潑下來,潑在她的衣服上的?  水是樓上潑下的,任逸飛清楚這件事。  隔壁的林毅會因此和人起衝突嗎?  不過他等來的卻是隔壁林毅幹脆的認錯,承諾給清洗費,還有精神損失費。  明明不是自己的責任,卻第一時間承擔了之後一切損失。  看似吃虧,事實上避免了更多損失,比花襯衫聰明。  說起來,樓上三四層的住戶都不是玩家,不知道是誰幹的。  一打鈔票落在手裏,樓下住戶當即表示:“你看這,真是太客氣了。花不了那麽多,就是一件破衣服。”  “應該的,是我做錯在先。”  受害者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叮咚,叮咚。”茶幾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任逸飛放下手裏衣服走過去:“喂?”  “宋老師,剩下幾集幹音我都收到了,質量還是一如既往,剪輯老師說,您的發聲和吐氣又有了明顯的進步。”  “那就好,我還以為會趕不上。”  那頭編輯笑起來,似乎交了稿就變得特別溫柔了:“怎麽會呢?我相信你宋老師,接下來兩天請好好休息吧。等下一本選好了我再來找您。”  “嗯。”  “啊,對了,您上一次說,想要搬家,去安全性更好的公寓,還有這個打算嗎?我最近倒是找了一些房產中介。”  任逸飛一愣,他提起精神:“搬家?我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和你說的?”  那邊停頓了一下,大概在回憶:“一個星期前,您說家裏可能有小偷。”  小偷?  任逸飛第一時間想到半夜潛入的‘鬼’:“啊,是有這麽一回事。我當時還說了什麽?這會兒有點想不起來。”  “好像,沒別的了。”  關掉手機,任逸飛坐在自己的沙發上。  ‘鬼’進來這裏熟門熟路,絕不是第一次。  盲人的其他感官比常人要強,或許宋博之已經感覺到有些異樣。那麽,他會不會留下什麽信息?  他開始翻找,無論是電腦文件還是房間裏的東西,全部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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