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如此,隻能繼續往前看。  長孫和長孫媳婦都想到了那個一瘸一拐走路的玩家。但是人已經沒了。  “這居然是新手局?”孫媳婦感覺自己被愚弄,這種難度的新手局,是準備將新人團滅嗎?  “我認為,突破點在於第九人。”添油的視線緩緩從npc身上滑過,“我懷疑那個人就隱藏在npc裏。‘鬼’對副本的熟悉度是我們比不上的,它有這個能力。”  “先生,‘鬼’是什麽樣的存在?”小美小聲問。  “副本根據‘鬼’的記憶建立,這是它的主場。”  小美立刻明白了:“所以您猜測,第九人就是‘鬼’,它偽裝成了npc?那也太占便宜了?這怎麽找?”  “有限製的。”這次說話的卻是長孫。  “副本裏的npc都有自己活動模式,副本也是衍生,他們和‘鬼’的記憶裏並不完全一致。另外,無論‘鬼’進了多少次副本,它的記憶永遠是第一次。隻有通關後,才會想起經曆過的,無數重複的副本。”  “時間暫停是新手福利,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它,找出第九人。”長孫媳婦的眼睛亮起來。  “是檢查這些npc嗎?”小美問添油。  添油點頭又搖頭:“檢查npc,但不能使用傷害性手段。”  看在小美玩家討喜的份上,添油決定多說兩句:“‘鬼’不能殺npc,一旦‘鬼’找錯狩獵對象殺死了npc,遊戲就直接停止。  “玩家稍好一些,但是殺死npc會導致整體npc的好感度下降,遊戲難度增加,甚至於遊戲失敗。”  長孫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踢了某個npc的‘床’,嗯……這個應該不算傷害吧?  他摸摸額頭,轉移話題:“第二夜即將過去,明天子時,徹查靈堂和房屋,檢查每個npc,找出第九人!”  眾人對視,無聲點頭:好。  醜時來臨,npc複蘇。  特別神奇,按了暫停鍵的世界再一次開啟,任逸飛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嗯?凳子怎麽倒了一個?……阿傑,什麽點了?”  “你沒聽打更的聲音嗎?醜時啦。”作為npc的玩家完全沒感覺到怪異。  任逸飛打著哈欠,靈堂的玩家們神色各異。  之前玩家的談話,他隱約聽到不少,就是聲音太低,信息有些模糊。  但是可以肯定,這群人想要找他,地毯式搜索,就在第三夜。  麻煩了……  他已經知道春枝婆婆死因,也知道凶手是誰。可是凶手的殺人動機呢?  一刻鍾後,嘹亮的尖叫聲衝破天際,他知道,屍體被發現了。  這一次是廚房大娘發現了燒焦的屍體,她本來是準備去後院拿點柴火。  眾人又一次湊上去,他們辨認了半天,認不出來,於是挨個兒報名,阿鬆就凸顯出來。  “難不成是欠了賭債惹了什麽仇家?”守夜人們議論紛紛,“我就知道他這樣好賭,肯定有那麽一天的。”  好賭?阿鬆看牌局的眼神可不是一個賭徒該有的眼神。  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了,走路還一瘸一拐,偏偏死了。  任逸飛和其他玩家一樣,他們都懷疑阿鬆。因一切疑點和線索都指向他。  但是其他玩家還有一個‘第九人’的混淆選項,任逸飛自己就是‘第九人’,他沒得選。  “死得怎麽會是……”  任逸飛總覺得這裏麵存疑,他找了借口去後院。  屍體已經消失,和次孫一樣,阿鬆的存在被人抹掉,誰也不知道這個人來過。  他在柴房找了會兒,什麽都沒有。  ‘鬼’不知道是怎麽做的,屍體都成焦炭了,柴房的柴半點事沒有。  任逸飛從柴房鑽出來,正準備離開。  “那株月季怎麽蔫兒蔫兒的?”芭蕉樹下,一株無精打采的月季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害蟲病了嗎?  他也是無聊,還上去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泥土的顏色不太對,看這痕跡就是這兩日翻動的。  死了人,還有心思種花?  任逸飛抬頭看看沒有什麽人。  他從柴房順來一把鏟子,然後將鐵鏟插入那片土中,拿腳一踩,果然是不久前才挖過,很是鬆軟。  月黑風高,他再次抬頭左右看一眼,又回頭看看。  四下無人,好時候。  挖開月季沒有幾下,鏟子碰到個古怪東西。  任逸飛正要細看,忽然聽到有腳步聲。  他立刻將月季花扶正,拿土稍微壓了一下根,自己拿著鐵鏟閃身進芭蕉樹後,縮進去。  他瘦,小心蹲在那兒,又有夜色遮掩,也就看不見了。  腳步聲由遠至近,在芭蕉樹前不遠處停住。  作者有話要說:  鬼:猜猜我是誰?第10章 喜喪(10)  “找我什麽事?”  長孫玩家略顯不耐煩,他剛剛被長孫媳婦叫出來,借口‘肚子不舒服’。  npc一邊說著‘兩口子感情真好’,一邊用著細細的紙人眼看他們。如果有數據提示,他這會兒在npc那的好感度,絕對又掉五個點。  “我不信你沒有看出來,添油的威脅性。”長孫媳婦盯著他。  “那又如何?”長孫雙手環胸,後退一步。  長孫媳婦一看他這個抗拒和防備的動作,笑了:“我已經暴露了,鬼要殺人,我是優先級,對你沒有威脅。或者,不夠威脅。但是那個人就不一樣了。”  長孫不說話了。  長孫媳婦知道他已經心動,再接再厲:“若是打個比方,我是三,你是四,他就是五,身邊還有個一。我們若是單打獨鬥,恐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成為最後贏家。但是,三加上四,卻能贏過五加上一。”  “那你準備怎麽做?”長孫玩家似笑非笑,一雙眼眯著。  長孫媳婦的眼睛緊緊盯著長孫,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加強自己的說服力:“今晚,趁其不備,殺了他。  “npc數量不多,兩個人也能完成檢查工作,他的作用不大。”  她的語速很快,聲音卻很低,讓人想起冬天窗戶縫裏吹來的冷風。  樹上知了喊了一聲,夜風吹過樹叢,悉悉簌簌,之後世界再一次安靜。  感覺上是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一分鍾,長孫開口:“我不相信你。”  “可是我們必須合作,不合作,隻有失敗一途。”長孫媳婦的聲音低低的,“你想要鬼卡,是吧?我可以放棄。”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長孫不相信長孫媳婦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舍己為人,他們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這世界上或許有聖人,但一定不存在於他們的世界。  長孫媳婦笑起來:“我要那個人身上的道具。”  能讓一個人放棄一張千年鬼卡的道具,會是……長孫想到了什麽,麵上還是不動神色:“是什麽?”  “一件沒有千年鬼卡牌有用,但對我有些特別意義的道具。”長孫媳婦盯著他,“合作嗎?”  “好,”長孫笑起來,“合作。”  長孫媳婦看看他,直到兩人的手短暫相握。  “我們各取所需。”長孫說。  長孫媳婦心下一鬆,隻要能合作,這一次副本也就不算白來:“合作愉快。”  達成合作,長孫媳婦手撫著自己的肚子,轉身往回走。  隻是她才走了兩步,一個重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她頭上。她頭頂悶痛,接著便是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軟倒在地,發出悶悶的響聲。  長孫站在背後,雙手高舉著一塊石頭,不像是人,倒像是沾血的鬣狗灰狼,殺意在他眼中緩緩流動。  “千年鬼卡,我要,道具,我也要。”  一下又一下,他高舉石頭再狠狠砸下,直到地上的女人再也沒有呼吸。  沾了血了石頭被丟到牆角,大著肚子的女人被拖到柴房,那具焦黑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但是地上還有些燒過的痕跡,長孫左右看了一眼,把人丟進去。  他在她身上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張玩家卡牌和一枚像戒指的東西。這個戒指就是她攜帶的可以隔音的道具。  “是她?”一看到這個標誌性道具,長孫玩家臉一白,他認出了這東西的原主人。  不過隨後他就冷靜下來:“年天喜早不要她了,應該沒關係。隻要我不說,誰會知道是我?這東西可抵這次所有損失。”  長孫收起戒指,丟掉卡牌,關上門:“有了這個,我的把握又多了幾分。嗬……謝謝你的慷慨。”  長孫用腳蹭掉了地上拖曳過的痕跡,然後他到水桶邊洗了手,便離開這裏。  大約五分鍾後,任逸飛弓著身從芭蕉樹後麵出來,手裏還握著鏟子。  這就是玩家的世界嗎?  任逸飛的心髒劇烈跳動,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這種感覺。  某個神秘又充滿危險的世界,對他揭開了一角。那個世界的人,雖有玩家之名,卻絕非他同類,更非善類。  今夜子時,怎麽避過?  腕上紅繩亮起紅光,一個聲音仿佛響起在耳邊:“解開封印,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任逸飛看著它冷笑:“用不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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