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出門找人去了,每天象征性的回來吃個飯,算是給白帆一個安慰。白帆什麽也不敢說,有苦隻能往肚子裏吞,誰叫自己不是他的最初呢。


    在王府,大家都忙著找餘公子,白帆甚至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不想再呆在冷冷清清的王府,白帆索性出去走走。


    走著走著不知為何來到了“妙居寺”,上次和羽一起來,實際上是為了圓自己的一個夢。為了餘桐,羽什麽都肯做,而白帆要的僅僅是他的一點關注而已,所以知道劉羽曾帶餘桐去過“妙居寺”後,他也想在那裏製造一點回憶,可惜——


    又來到主持禪房小樹林外的林蔭路,白帆還想著上次來時和劉羽的甜蜜,但現在要想回到那時候隻怕是奢望了。


    正想著心事,一人從對麵走來,白帆本沒在意,但那人一見他馬上回頭急步離開,就不得不讓白帆懷疑了,他決定要弄個明白,現在王府正是多事之秋,能避免一些麻煩事也是好的,而且現在的他確實需要做點什麽來緩解緊迫的心緒,要不然,他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暫丟下心事,白帆跟了上去。


    那人似乎對“妙居寺”很熟,幾彎幾拐下來,白帆差點跟丟,不過幸好義父常來這裏和主持大師談經,他也經常跟著一起來,對這裏也不陌生,總能找到那人。


    “站住!”白帆攔住他。


    那人顯得有些慌亂:“這、這位公子,不知攔住我有什麽事嗎?”


    “這就要問你了。”白帆平時雖柔弱,但不代表他膽小怕事,而且劉羽的受傷更讓他警覺,隻要關係到劉羽,關係到王府,他也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問我?我不知道您是什麽意思。”這人低著頭說。


    “哼,什麽意思?”白帆出其不意的抬起他的頭,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平凡無奇,陌生的臉,白帆有些奇怪,照這人這麽怕他的樣子看來,他應該認識才對,為什麽他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人在白帆抬起他的頭時有一刻慌亂,但看白帆疑惑的表情,又慢慢鎮定下來。


    “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那人繞過白帆匆匆而去,白帆沒有阻止。


    不對,白帆想到,自己的行為已算很過分了,普通人被人這麽冒犯,就是脾氣再好,也會辯駁幾句,而他卻什麽也不說就走了,怎麽想也不對勁。


    白帆轉過身,看著那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勢,總覺得很熟悉,但以自己的記憶力就算這人長得再普通,也不應該完全沒有印象,難道——


    “餘桐!”白帆突然叫道。


    那人身行一滯,馬上繼續向前走,但這就夠了。


    白帆再次趕上去:“餘公子,真的是你?”


    那人被攔住去路,隻好停下來:“這位公子,我想您認錯人了。”


    “哦,對,你不是餘公子,你是木子,這回總沒錯吧。”白帆了然的說。


    “不——”


    “您先別急著否認,如果剛才見到我您沒有馬上掉頭就走,也許我不會發現,但是你越這樣,就越表示有問題,而且我抬起您的頭時,您很慌亂,但馬上鎮定下來,因為您確定我認不出您來。


    不過羽曾經跟我說過,木子就是餘桐,我相信羽的眼光,既然這樣,那就代表您會易容,所以臉不代表什麽,以您在王府一呆半年竟然連羽都沒認出您來的易容術,您隨時都可以變成任何模樣,但是臉雖然變了,身體習慣卻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想必在進王府前,您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吧,包括聲音、走路的習慣等等,以至於到現在還改不過來,跟木子相處了半年多,我還不至於連他走路的樣子還記不住。現在,您還想說什麽嗎,餘公子?”白帆說。


    “我還能說什麽。”木子—餘桐歎了口氣:“你什麽都知道了。”


    “您難道不知道羽在找你嗎?為什麽不回去?”白帆問,他實在很心疼羽現在憔悴的樣子。


    “回去?我憑什麽回去?那裏已經不屬於我了。”


    “怎麽不是,羽那麽愛你。”


    “那你呢?”餘桐直直的看著他:“我回去了,你又如何?”


    “我——”白帆無語,一咬牙:“我會離開,不會妨礙你的。”


    “離開?你真的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羽最愛的是你。”白帆忍著心痛說。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羽說過愛你吧。”


    “你怎麽知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不相信羽嗎?”


    “不,我當然相信他,可是——”羽和餘公子之間的感情始終是他心裏無法逾越的鴻溝。


    “是因為我吧。”餘桐了然的說。


    “我——”


    “所以我更不能出現,在我決定離開他的那天,我就失去了陪伴他的資格,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你。”


    “可是羽他還愛著你啊,他已經知道你離開他是被迫的了。”


    “時間會衝淡一切的,我離開的著兩年,羽不是也過得很好嗎?而且有你在他身邊,我很放心,羽會習慣的。”


    “可是你會習慣嗎?如果你真的可以放下,為什麽會選擇躲在這個離羽這麽近的地方?”愛上的是同一個人,同樣愛得那麽深,白帆可以理解餘桐的想法。


    “——”餘桐無語,白帆一針見血,這裏是他和羽除了王府——他們曾經的家外,留有最多回憶的地方,所以他才會選擇留在這裏。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回去?”


    “我已經沒有資格。”


    “既然是留在羽身邊的資格,不是應該由羽決定才對嗎?”


    餘桐看著他,微笑:“我以前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說服力也這麽驚人,不過這麽勸我這個情敵回去跟你搶人,你也算少見了。”


    “那你的意思是——”


    “不,我是不會回去的。”


    “為什麽?”


    “這樣對你,對羽都是最好的。”


    “那對你呢?”


    “我——已經無所謂了,我會回王府隻是內疚小七的傷勢,去盡盡心力而已,現在小七已經醒過來了,我的心願已了,主持大師已經答應收我為徒,三天後落發。”


    “什麽?你——”


    “所以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為了大家好,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事告訴羽,過個一年半載,他找不到我,就會忘了,你們也可以好好過日子。”


    羽真的會忘嗎?白帆很懷疑,至少在他離開的著幾年裏,白帆知道羽從來沒有忘記過餘公子,就是在羽接受自己後,在夢裏叫的也總是餘公子的名字。但是看著餘桐堅定的眼神,淡淡的笑容,白帆什麽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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