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找到蘇唯的時候 ,她已經被人送到了醫館。


    蘇唯的腿上被刮出一個血口子,雖然流了不少血,卻也隻是皮外傷,骨頭沒事。


    沈硯鬆了口氣。


    他走進去,就看見蘇唯躺在醫館的床上,旁邊站著一個清秀青年。


    蘇唯正和青年說著話。


    “真的謝謝你,一會兒我相公來了,我讓他把藥費給你。”


    沈硯看著那人的臉,微微皺眉。


    這是城門口那個。


    沈硯走過去,蘇唯抬頭看到他,剛剛還鎮定的臉色瞬間破防,她紅著眼睛哭道:“沈硯,你快救救蘇…”她剛要說什麽,沈硯對她輕輕搖搖頭,蘇唯瞬間打住話頭,低聲哭了起來。”


    那青年看了沈硯一眼,又看蘇唯,眼中似有疑惑:“這是你相公?”


    蘇唯剛剛已經說過了,於是點點頭。


    青年沒多問,而是說:“那我先出去,你們聊。”


    他出去了。


    沈硯走過來,蘇唯紅著眼睛說:“蘇卓被人抓走了。”


    她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沈硯不明白為什麽被抓的是蘇卓。


    如果秦煜暴露了,被抓的應該是蘇唯才是…


    除非…


    蘇懿也暴露了,所以匪徒才抓走了和蘇懿長相相似的蘇卓…


    “蘇卓當時穿的是女裝?”沈硯忽然問。


    蘇唯點頭:“你怎麽知道?”


    這就對了。


    一定是秦煜和蘇懿同時暴露了,所以匪徒才來抓蘇唯,然而正好蘇卓穿了女裝,他們才認錯了。


    沈硯又想,應該不是守城軍的那些人說的,如果是他們,那暴露的隻有秦煜,秦煜不是傻子就不會說出蘇懿…


    那就是秦煜和蘇懿接頭的時候被人發現他們認識,所以暴露了。


    沈硯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緣由,他抱著蘇唯小聲在她耳邊說:“別擔心,蘇卓暫時不會有事。”


    青峰山那麽缺大夫,秦煜應該編了個瞎話,要麽說蘇唯是他喜歡的女人,要麽說蘇唯是他妻子,他找到了老丈人之類的,土匪才會下山抓“蘇唯”,抓上山大概率就是當人質的。


    所以,蘇卓暫時不會有事。


    聽到他小聲說的話,蘇唯暫時鬆了口氣。


    “得盡快把他們救下來。”


    沈硯點頭:“現在我們先把外麵的人應付了。”


    沈硯從屋子裏出來,對青年表示了感謝,青年說他姓徐,叫徐良。”


    沈硯問:“是糧食的糧?”


    徐良笑了下,說:“不,是喪盡天良的良。”


    沈硯的笑容淡了。


    徐良再次笑了起來,對沈硯說:“剛剛聽你夫人說和她一起的姑娘被抓走了,那個姑娘是什麽人啊?怎麽看你一點不著急?“


    他的樣子像是在質問一個渣男。


    沈硯臉色難看,卻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們三個的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他不知道秦煜在山上怎麽說,所以也不能給眼前這個人任何確切的消息,雖然不能確定這個人和土匪一定有關係,可小心點總是沒錯。


    好在蘇唯也機靈,剛剛沒說出任何線索。


    徐良饒有深意的笑了笑,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問:“要去報官嗎?”


    沈硯沉默了一瞬說:“官府不會管的。”


    徐良挑眉:“這樣啊…”


    他顯然“看透了”沈硯,沈硯同時弄了兩個女人回家,可他明顯喜歡裏麵這個,所以被擄走的那一個死了正好,他根本不在乎。


    徐良笑了起來對沈硯說:“兄弟,我懂你。”


    沈硯將醫藥費給了他,徐良就離開了。


    沈硯眯了眯眼,本想跟上,可是不放心蘇唯,等蘇唯情況穩定一點,他又去找莊二公子。


    “徐良?”莊二好像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不過沒說什麽,當即派人盯著糧食鋪。


    晚上,莊二回家吃飯,遇到莊老大的時候,將蘇卓的事說了一遍。


    莊老大愣了半天,又沉默了半晌,才幹巴巴的問:“你是說……蘇卓男扮女裝被土匪抓走了?”


    莊二點頭:“就是這麽回事,不過我總覺得徐良這個名字在哪裏聽過。”


    “徐良……” 莊老大好像也聽說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徐良怎麽了?”石五和小莊從外麵進來,莊二笑了下問石五:“你認識徐良?”


    石五說:“我是認識一個,就是不知道和你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


    莊二:“你說來聽聽。”


    石五看他們兩個,故作高深的問:“兩位哥哥都知道陳家吧?”


    那當然是知道了,也是寒古城有頭臉的人家,陳家老爺曾經和莊家那個在西北軍的堂叔是好友,後來陳老爺受傷了就離開了軍隊,在寒古城定居,他們認識不少人,和蠻族商人們經常打交道,不少的商隊都掛他們的名,可在塞外暢通無阻。


    “這和徐良有什麽關係?”莊二公子好奇的問。


    石五說:“當然有,這個徐良是前些年來的,當時陳老爺正在辦五十大壽,他像個乞丐一樣衝進來,說自己是陳家的兒子……”


    這麽一說,莊老大和莊老二就都想起來了。


    幾年前,陳家辦壽宴請了不少人,莊家和陳家關係不錯也去了,宴會舉辦到一半,一個瘦骨伶仃渾身髒汙寒酸的少年忽然跑進來,就在陳家以為是哪裏來的乞丐搗亂的時候,那少年說他是陳老大的兒子。


    陳家人都覺得他瘋了,外人都在看熱鬧,陳老夫人讓人將孩子帶下去,後來這事如何,別人也沒過多關注了。


    要不是石五提起來,莊老大,莊二都想不起來。


    石五一臉得意道:“徐良就是當年那個小乞丐,他是陳老大在外的風流債,陳家大少爺有病,身體不好,老夫人很看重這個私生子,還送他去學堂讀書,那時候,我們都看不起他,他經常被人欺負,後來就不去學堂了。”


    石五一口氣說完,等著眾人誇獎他,莊二公子卻和莊大公子對視一眼,急匆匆離開了。


    石五皺眉,十分失望:“他們這是怎麽了?”


    小莊忽然想起了什麽:“我也記得徐良。”


    石五不怎麽在意:“記得徐良怎麽了?那小子陰沉沉的,看著就不是個正常人……”石五麵露疑惑:“可莊大哥二哥忽然問他做什麽?難道是這小子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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