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這個大夫,就是之前沈母請的那個。


    這麽長時間了,他還以為沈硯好了,結果沈硯成了這樣…


    老大夫沒說什麽,隻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唯一眼,之後說了下病情。


    沈硯的骨頭可能長歪了,也就是說,他以後很有可能成了一個瘸子。


    而且,因為長期遭受虐待,他的身體極度虛弱,這次病來如山倒,雖然不致命,卻得好好的養著,萬一落下病根,以後怕是活不了太久。


    老大夫配了幾服藥,韓宇本想說什麽,可是老大夫咳嗽了一聲,拉著他一起離開了。


    出了院門,韓宇還在回頭看。


    上了牛車,出了村子,老大夫才問:“你是不是看上那個丫頭了?”


    韓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老大夫卻說:“紅顏禍水,那丫頭不是個安分的,不能娶。”


    韓宇皺眉:“為什麽?”


    老大夫就把沈母請他給沈硯看病的事說了一遍。


    “那時候沈二郎還不是這樣的,可你看看他這模樣,再看看他身上的傷,這都是被人給虐待的,沈家妹子死了,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你覺得沈二這傷是誰打的?”


    韓宇皺眉,他想起沈硯的模樣,那麽大個男人,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輕飄飄的,形容憔悴,還有那副模樣,看著確實很慘,再看蘇唯,麵色紅潤,唇紅齒白的,還有那麽多銀子買東西…


    “她若真對沈二不好,怎麽會給他請大夫?”


    韓宇不信蘇唯是那種人。


    可老大夫捋了捋胡須說:“或許是怕沈二死了吧,沈二若是死了她一個寡婦怎麽活?”


    這話非常非常有道理。


    韓宇心裏存了疑惑,他不由的回頭看了一眼南橋村。


    孤男寡女一個屋子…


    韓宇歎了口氣,少男春心碎了一地。


    蘇唯哪裏知道這兩個人怎麽想,她忙著給沈硯熬藥。


    剛老大夫怎麽說來著,水沒過藥材,熬一遍,之後再加水再熬一次…


    這麽點藥材花了不少銀子,她忍不住拿出錢袋子,裏麵就剩指甲蓋大小的兩塊銀子,幾百文錢,以及董公子送的那支銀釵了…


    真窮啊…


    蘇唯歎了口氣,將熬好的藥倒進碗裏,拍了拍沈硯。


    沈硯出了一頭汗,表情痛苦,似乎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魘…


    “沈硯。”


    蘇唯又叫了他幾聲,他這才睜開眼睛,迷糊的看著蘇唯,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沈硯?”


    蘇唯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硯終於恢複了清明,他轉頭看著蘇唯,那眼神嚇的蘇唯忍不住後退一步,她沒好氣道:“我還給你請了大夫熬了藥,別不領情啊。”


    沈硯看著她手裏那碗黑乎乎的藥,眉頭就皺了起來。


    蘇唯忽然想起個事來。


    幾天前,原主就是端著這麽一碗黑乎乎的毒藥要給沈硯喝…


    老大夫已經走了,她該怎麽解釋這不是一碗要人命的毒藥???


    爐火劈裏啪啦的,在沉默詭異的氛圍中格外明顯。


    蘇唯一咬牙,端著藥碗喝了一口,苦的她一張臉瞬間皺成了包子。


    強忍著那股苦味咽了下去,她才將藥碗遞給沈硯。


    “喝吧。”


    沈硯端過碗,一仰頭就喝了。


    氣氛再次沉悶,蘇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壓了壓苦味,又給沈硯倒了一杯。


    因為沈硯冷淡的態度,蘇唯前幾天其實很不舒服,可是現在想想…算了…


    還是個孩子呢…


    剛剛擦身體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她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都是原主的功勞。


    蘇唯其實很想問問沈硯,他為什麽不反抗?


    可是後來想想,這話問的典型的巴掌沒打在誰臉上誰不知道疼。


    沈硯的哥哥和母親都死了,一夜之間眾叛親離,什麽都沒了,自己還受傷成了一個廢人。


    他動不了,隻能依靠原主殘存的良心,可原主沒良心,跟喂狗一樣吊著他的命,惦記他的錢財,他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活不好…


    在這之前,他也隻是個在母親哥哥嗬護下長大的孩子。


    這樣的巨變,他能承受下來已經不容易了。


    或許當時也是存了死誌的…


    蘇唯問他:“餓不餓?想吃點什麽?”


    沈硯沒說話。


    蘇唯想起老大夫的話,準備熬個粥,熬粥還是得用大鍋,小米加白米熬點二米粥,再做個蔥油餅吧。


    蘇唯一通忙活,等做完這些,天都黑了,進屋點了燈,沈硯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著了。


    “沈硯,起來吃飯。”


    蘇唯拍了拍他,他迷迷糊糊的醒來,一開始像隻柔軟迷糊的小狗,等看到蘇唯的臉,小狗瞬間成了狼狗。


    蘇唯“…”


    蘇唯照例喝了粥,吃了餅,才遞給他。


    他接過,大約是餓的狠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完了,蘇唯問他:“還要嗎?”


    他不說話。


    蘇唯好氣又好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吃了?”


    沈硯看她。


    蘇唯坐下,慢悠悠的說:“身體可是自己的,和我置氣沒有半點好處,我再問你一遍,還吃嗎?”


    十幾歲的男孩子,總是有種迷一樣的自尊心,他沉默了許久,大約覺得蘇唯說的對,又可能是想通了,才咬牙說:“吃。”


    蘇唯又給他盛了一碗粥,拿了一塊餅,他都吃了。


    蘇唯就不給他了,怕他一次吃太多撐壞了。


    “照你這麽吃,地主家都沒餘糧了。”蘇唯故意說。


    沈硯冷笑。


    用他處理王婆的時候叫他硯哥,用不著了,就嫌他吃的多…


    嗬,毒婦…


    他躺下不理她了。


    毒婦的房間真暖和,被子也有股好聞的香味,不管毒婦今天是惺惺作態另有目的,還是真的覺得後悔想改了,沈硯都決定,他今晚賴在這不走了。


    他要好好的睡一覺。


    這本來就是他的房間。


    至於蘇唯,她若真想要他命,他發燒時候就動手了。


    沈硯心安理得的睡了。


    蘇唯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也陷入了糾結。


    這個屋子很暖和,能睡得下兩個人。


    可…萬一睡夢中被沈硯弄死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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