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又急又氣,但轉念一想,自己剛從郭樸府中回來,他不是喝醉了嗎?忙問:“是今日的喜事嗎?”


    那人想了想,點頭:“不錯。”


    高拱一聽就奇怪了,想了想莫不是剛才郭樸在演戲給自己看。他越想越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又忙遣人去郭樸府邸打探情況。


    打探的人去了兩個,一個留在那裏繼續觀察,一個很快回來稟報。原來郭樸府們一直緊閉,府中也沒有半個人出來。


    高拱越聽越糊塗,便又吩咐他回去盯著,有什麽動靜立刻回來稟報。


    他想現在時辰也不算晚,保不準天色晚些便有什麽動靜。


    隻是他派去的人一直守到天要黑了,離夜禁還有一個時辰,也不見郭樸府中有什麽動靜。這下,高拱就更不明白了,若不是郭樸那明月樓還會辦什麽喜事呢?還會有別人嗎?


    眼見著時辰不早了,自己派去的人若再不回來,夜禁一到便說不過去了。自己倒可以借公事為由頭,底下的人就未必可以了。關鍵是這件事,高拱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因此也不想把事鬧大,便吩咐人去叫那兩個看著的人回來。


    等到二人回來,高拱本也沒打算再問,想來著最後一個時辰也和一開始一樣,不會有什麽動靜。


    然而他剛要準備進食,管家卻忽然來告訴他,剛才派去的兩個人要見老爺,說是有其他的發現。


    高拱正端著盛滿飯的碗,桌上也已擺滿了菜五六個菜,全是素食。先帝還沒入藏,連貢品都禁用素菜,因為府中飲食也跟著換了,一點油水也不能沾。說到底都是徐階搞的鬼,弄個什麽罪己的遺詔,收買人心、誹謗先帝還不夠,還要弄個什麽祭祀用素饈,先帝若真在天有靈,也要被他這大逆不道之舉給氣得震怒吧。不過一想到京中不沾肉的又不是隻有自己一個,想來那些三品大員心裏未必就沒有怨言。反正要記都記在徐階身上,與自己何幹?高拱這麽一想,倒樂得如此,徐階要結怨,自己便成全了他。


    隻是這幾日素菜吃的,弄得他一看到素菜就沒有胃口。吃也隻是勉強吃幾口,填飽肚子罷了。想來自己這些朝廷命官,倒不如百姓自在。本是沒有皇上旨意的事,卻也不得不自討苦吃先做表率。


    反正高拱也沒胃口,索性放下碗筷見了他們。


    二人很快進來,躬身站在高拱麵前,高拱仍坐著,問:“你們又發現了什麽?”


    其中一人當即回答:“回老爺的話,小人在夜禁前半個時辰,看到有人來了郭大人府中。”


    高拱一聽忙問:“什麽人?”


    那人搖頭:“小人也不知,不過看裝扮應該是個下人。”


    下人?又是哪裏的下人?不過看樣子現在想知道也難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誰又會認得。隻是這個時候派人去郭樸府中送信,還是讓一個下人去,其中不免有鬼了。


    高拱正想著,忽聽另一個人支支吾吾道:“老爺,那個人小人似乎在一個地方見過。”


    高拱一聽心下一喜,忙問:“在哪兒?”見那人又支支吾吾似乎也不確定,高拱又急了:“還不快說。”


    那人見老爺急了,也聽出其語氣不善,忙道:“在......在明月樓。”他見老爺沉默,忙又解釋:“小人曾跟著老爺去過一次明月樓,當時老爺和郭大人進去了,小人和幾個轎夫一同在後院等著,便是這個人給小人們端來的茶水,所以小人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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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能確定嗎?”高拱問。


    那人猶豫了一下,麵有緊張的回答:“八九不離十了。”


    另一個見老爺不說話,忙又道:“那人也沒有進去,我們瞧得真,隻是交給了門房一封信。信封裏麵鼓鼓的,似乎放著什麽除信以外的東西。”


    高拱不說話,心想這郭樸和韓月娘究竟是在搞什麽鬼?一個平日不喝酒的,今日喝了個爛醉。一個忽然又要辦喜事嫁人,即便是要嫁人,到這個時候也該是高朋滿座,招呼著賓客,怎的又讓人往郭樸府中送信,裏麵還夾著個東西,又是什麽東西?


    高拱越想越想不出什麽,索性讓他們退下,就此作罷。不管明月樓的喜事究竟是辦給誰的,隻要郭樸現在不娶韓月娘就好。也不是一直不娶,若真他喜歡,這件事也要緩緩,得先除了徐階才行,這才是當務之急。高拱想著也好,等明日郭樸來見自己就把這話說給他聽,這麽一來即便他是為了自身,也不得不更用心的同自己出謀劃策。


    想到此,高拱也覺得其他事也什麽重要的,也不用每件事都弄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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