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兔:“燒烤!” 藍河:“我都可以。” “林嶠呢?” 林嶠不情不願地說:“我也都可以。” 江嶼拍板道:“那就燒烤吧,外麵那家龍一大排檔不錯,我們來這邊打比賽的時候經常去。” 這個決定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於是幾個人一起向基地外麵走去。路上林嶠刻意和三月兔走在一起,江嶼一開始孤零零地走在最前麵,林嶠還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沒多久藍河就湊上去了,像個小鳥一樣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 江嶼也一反常態地和他聊起來,看起來姿態十分溫和,一點也沒有平時盛氣淩人的模樣。 “我在點評上看咱們要去的那家了,說他們家的腰子特別好吃,等會兒問問他們吃不吃,他們不吃從話你陪哥整兩串。” “唔…好。” “你來看看圖,這腦花看起來也挺好吃。等會兒咱們四個人湊點錢給江隊吧,我回來跟莫娜和藍河說一聲,別讓江隊請了。” “嗯嗯。” “林嶠,看什麽呢?” 林嶠啊了一聲,將視線從前麵並肩走的兩個人身上收回來:“沒看啥。” “你看看人家藍河多積極。”三月兔低聲說,“兩台攝像機都對著他呢。江隊有心帶你,你也不知道主動,唉。” “真的很尷尬啊,而且我感覺他怪怪的。”林嶠也小聲說,“他以前真不是這樣的。” “那人不都得變一下嗎,誰十七八歲的時候不中二?”三月兔歎了口氣說,“不想幹就不幹吧,你跟著哥也挺好。” 林嶠低低嗯了一聲,跟在江嶼身後走進燒烤店。這家龍一大排檔雖說名字叫大排檔,裝修那是相當脫離廣大人民群眾,別說接地氣了,排風扇開得就連煙火氣都幾乎聞不到,對比髒亂差的路邊小攤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林嶠坐下的時候都怕手抖磕到了牆壁上鑲嵌的金獅子,萬一到時候賠不起可就完蛋了,多丟人呐。 菜品的價格總是與裝修和服務大致匹配的,林嶠看了眼菜單心髒病都差點被嚇出來,等江嶼問他想吃什麽的時候一聲都沒敢吭。三月兔和莫娜藍河交換了下眼神,對江嶼道:“江隊,這頓飯我們四個請您吧。這都承蒙您照顧,這算我們的一點心意。” 林嶠的手伸到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看他這個月的花唄額度還夠不夠吃飯。江嶼就坐在他旁邊,眼睛一瞥便將他的動作全看在眼裏,遂對三人道:“這麽貴的地方,我這不是欺負你們嗎?” “等我們隊最後贏了,你們四個肯定要請我吃飯的。你們現在就隨便吃,想吃什麽點什麽。” 幾個人互相客氣一番,最後江嶼堅持買單,三月兔也不和他客套了,琳琅滿目點了一桌子生鮮紅肉。不得不說金錢的味道是好,林嶠吃到蒜蓉生蠔的第一口就有靈魂被升華的感覺了,看周邊沒有人在看他,悄悄又夾了一個。 攝像機還在全方位拍攝他們,除了林嶠外的四個人已經熱絡地聊起來,主要是三月兔和藍河兩個話癆在講,莫娜和江嶼偶爾說兩句。林嶠看他們聊得挺好也不試圖插話,秉持著悶聲發大財的原則,悄無聲息地在角落裏狼吞虎咽。 說著說著藍河又開始往江嶼身邊湊,先說他從高中開始就看江嶼打比賽,特別羨慕江嶼這些十五六歲就可以出來打職業,而他一直到上大學才有時間進入遊戲直播行業。一番話引得幾個人開始追憶往昔,三月兔的經曆和林嶠比較像,讀高中讀不下去,直接逃學南下去青訓,沒被選中就休學回去當主播了,莫娜則是在大學裏掛科太多沒拿到畢業證,幹脆專職做主播,現在混得也還不錯。 “我父母比較支持我來打職業。”江嶼等他們說完後才開口說,“他們覺得熱情是最好的老師。” “我太羨慕了。”三月兔跟著林嶠拿了一個生蠔,邊吸邊說,“我媽恨不得把我腿打斷嘿。” “林嶠呢?” “我家沒人管我,不想上學就跑出來了。” 藍河關切地問他:“那你現在和家裏關係好了嗎?” “沒。他們離婚又都再婚了。” “唔,真可憐。” 林嶠看了藍河一眼,沒有說話,低頭吃自己盤子裏的肉。三月兔見狀起了另一個話題,他們聊起遊戲裏的事情,藍河又提起自己的水平,明裏暗裏透露出想和江嶼雙排的意思。 江嶼倒是答應得痛快,聽得林嶠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倆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和我有什麽關係啊。林嶠一邊想著一邊又順了兩個生蠔進自己盤子裏,決定今天敞開了胃口吃。 他一定要把江嶼吃到大出血。 作者有話說: 扛不住了姐妹們,這章最後一點和下一章合並在一起更吧。 晚安晚安qwq第38章 一盤十五個生蠔,四個人一人吃了兩個,林嶠一個人幹掉了六個。 還剩下最後的獨苗在盤子裏,林嶠悄悄瞄了一圈,藍河還在暢談他直播時遇到的奇葩,攝像機的鏡頭也全在他身上,應該無人在意他在做什麽。 筷子悄然伸向最後那隻生蠔,冷不丁被一隻手奪了過去,換成一串紅柳羊肉落在自己盤子裏。 “這玩意兒吃多了上火。”江嶼低聲對他說,“怕你晚上睡不著再想幹點什麽。” 林嶠意識到他在暗示某種載具駕駛活動,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恨不能跳到離他三十米開外,再罵一句變態。 他都陪藍河說話去了,還有心思管自己吃了多少生蠔,討厭死了。 林嶠抿緊了唇,眼刀子快要在江嶼臉上挖出一個洞,幽怨的小眼神尤其生動可愛。江嶼也是這兩天才發現林嶠看著怪悶的,其實臉上的表情變化特別豐富好玩兒,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不要緊,攝影師觀察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林嶠看見紅點後立刻嚇得不敢動彈了,聽說這些真人秀節目的後期剪輯師都厲害,萬一再給他和江嶼剪出個恩怨情仇來,林嶠想想都覺得很可怕。 這一打岔不要緊,藍河意識到自己或許有些過於張揚了,雖說這是個努力才有鏡頭的真人秀場,但有時候表現得太賣力反而不討觀眾的好,還是要收斂一些才行。他很快有了想法,將視線轉移到林嶠身上,笑道:“我發現林嶠不怎麽說話,光顧著吃了。” 他說完林嶠頓時尷尬得要命,這樣一來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他盤子上疊著的六個生蠔殼了嗎! 要不是江嶼攔著他,他早就吃完最後一個生蠔再把證據毀屍滅跡了! 在吃太多的悔恨和丟臉的憂憤作用下林嶠的五官都快扭曲了,他強行打起精神,對藍河擠出來有些難看的笑容:“你們聊,我聽就好了。” “林嶠性格是不太開朗哈。”三月兔聞言主動攬過他的肩膀,從烤架上拿了一對雞翅放進他盤子裏,“我們這裏是嶠嶠最小,大家都照顧他一點。” 藍河其實和林嶠年紀相仿,見狀有點不太高興,但也沒有說什麽。江嶼招手喊服務員把點單平板拿過來,先要了八個生蠔:“一人再吃兩個生蠔,林嶠就別吃了。” 林嶠忙道:“我不吃。” 桌上的燒烤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江嶼又要了一斤紅柳羊肉,再配上蝦和其他一些食材,最後還給每個人都點了一份冰粉當飯後甜品。 “你們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你們吃腰子不?”三月兔大聲說,“這家的腰子我看評價老高了。” 藍河和莫娜紛紛搖頭,江嶼翻了翻菜品名錄說:“是值得吃一次。我給你點一串。” “兩串兩串,我和林嶠吃。” 林嶠的臉已經紅透了,根本不敢接江嶼揶揄的視線,低頭開始裝鴕鳥。江嶼欣賞夠了他的窘迫才把視線收回來,慢悠悠地說:“林嶠,你吃嗎?” 林嶠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又有一種特別好玩兒的堅定:“不吃!!!” “那我就點一串嘍?” “行吧行吧。”三月兔一臉遺憾地說,“我嚐嚐味兒算了。” 他們幾個都不喝酒,氣氛全靠三月兔這個東北老爺們兒和藍河帶動,林嶠後來吃飽了也試著插進去幾個話題,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沒有那麽不合群。他們一直聊到冰粉上來,手搓的冰粉色澤褐黃,裏麵鋪滿了幹果碎與白糯圓子,再加上一點沾染黃豆粉的糍粑,一口下去無限滿足,屬實是夏日消暑的絕妙好物。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紛紛忙著低頭恰粉。林嶠滿腦子都是那盤二十塊錢一隻的大生蠔,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悄悄對江嶼道:“江隊,我給你轉點錢吧,太讓你破費了。” “不用。” “不行,我還是轉點給你。” “真不用。”江嶼說著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不會一直想著這事吧?” “……嗯。” “別放在心上,這頓飯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林嶠小聲說:“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但賺得容易與否還是有區別的。”江嶼又忍不住想揉他的腦袋了,“你想吃什麽就吃,不讓你白吃,等回宿舍我還有事找你。” 林嶠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穩落下來,坐在椅子上乖巧等所有人都吃完冰粉。一行人這頓飯從七點吃到九點,終於浩浩蕩蕩地從店裏返回基地。站在樓下就能看見訓練室那一層燈火通明,隻有他們那間黑黢黢的,仿佛在嘲笑他們不努力。莫娜看起來有些坐不住了,提出要不然他們還是去打會兒五排,然而江嶼堅定地說不用,和他們約定明天九點訓練室集合後就宣布解散。 林嶠和他一起回到宿舍,他受不了自己身上那股燒烤味兒,一進門就趕著進浴室洗澡。在摸洗發水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等林嶠擦著頭發出來,看見江嶼正倚在門邊和藍河說話。 “洗完了?”江嶼聽見開門聲,轉頭對他道,“上遊戲,等會兒我們三排。” 現在沒有攝像機跟著他們,藍河的表情立刻不太好看了。畢竟這可是和從來隻打五排的江嶼甜蜜雙排的機會,自己回去直播的時候能吹整個直播生涯,他藍河可是被燼神親自指導過的輔助,從根本上就比其他輔助主播高出一個層次! 林嶠被藍河不怎麽友善的眼神盯著,心裏也是一頭霧水,想不明白江嶼要帶藍河,扯上自己做什麽。 難得空閑的晚間時光,他還準備去食堂找個沒人的角落和ash聊天呢。 林嶠與藍河麵麵相覷,江嶼微微皺起眉頭,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三排也行吧。”藍河見好就收,嘴上這麽說著,一個勁兒地想把自己的身體從門縫裏擠進來,“那我等打完再回去。” 江嶼長腿一伸,高大身軀直直攔在他的麵前:“你回宿舍躺著休息吧,我們到時候開組隊麥。” “這……” 林嶠正好也不想房間裏多一個人,他和江嶼站在了同一戰線,乖巧可人地開始表演裝傻充愣。藍河一看林嶠也不出聲幫他,更不敢直麵江嶼,於是訕訕地哎了一聲,轉身離開他們的宿舍。 走的時候運動鞋都快跺出來皮靴的聲音了。 “你開個房間拉他,等洗完澡我去找逐夏借個號,你再拉我。”江嶼關了門,對林嶠說,“你玩射手教他,我給你倆搶位置。” 林嶠傻了眼:“不是你帶他嗎?” “我跟他雙排會有節奏,有些話不能往外麵傳出去,我們三排,你帶他比較合適。”江嶼簡直不給他一點反駁的機會,“我看你主頁不是國服馬可嗎,這個水平教他夠了。辛苦一下。” 林嶠被他的無恥和理直氣壯震撼到說不出話,隻能用自己的表情表達憤怒。 江嶼淡定地拋出殺手鐧:“每天晚上就練兩個小時,打完看可可。” 畢竟吃了他六個大生蠔,藍河的水平也和他們隊的成績息息相關,再加上還有可可小公主的美貌誘惑,因此心裏雖然十萬個不樂意,還是乖乖打開了遊戲等藍河上線。過了十五分鍾左右江嶼就出來了,隨後陳幼薇帶著兩個攝影師敲開了房門,對著兩個人就是一頓猛拍。 林嶠還處於懵逼之中,就聽江嶼問陳幼薇道:“小魚那隊還在五排?”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沒休息。” “嘖。”江嶼感歎了一聲,又說,“你們準備好了嗎?” “可以了江隊。” 於是江嶼躺在床上,清了清嗓子說:“莫娜和三月兔打得都不錯。” 林嶠:“???” “藍河確實有點不太行。”江嶼慢條斯理地說,“他需要再多練練。” 林嶠:“???” 他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麽,江嶼對此心知肚明。藍河的情況確實比他想象中要糟糕,反正都得帶他加班練習,肯定不能打白工,要把攝像組喊過來說明白了,把該分的功勞分一分,等最後節目播出來的時候要讓觀眾心裏有數。 林嶠就這樣莫名其妙開了遊戲,選出射手的時候還把藍河嚇了一跳。無論前因多麽雞飛狗跳,進遊戲後還是要認真打的,林嶠充分發揮他這幾年對江嶼的研究,認真告訴藍河大致的節奏時間點和江嶼大概率會選擇的動向,在實戰中一步步教他怎麽“保護”好自己家的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