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嶠一大早就從家裏拖著行李箱折騰了兩個小時到機場,一路上舟車勞頓,被白術一說也覺得肚子咕咕叫。他們三個人率先離開了會議室,白術非要拉著林嶠打solo,等三月兔任勞任怨地端了三碗麵回來,兩個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林嶠心悅誠服道:“你手速真快。” “我瞅瞅。”三月兔把碗放下就探頭過去看兩個人的手機屏幕,“我發現你們solo都好喜歡玩露娜。” “這個英雄最拚操作嘛。” 白術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還打嗎?你很厲害,我感覺再來一次的話不一定是我贏。” “不打了。”林嶠笑道,“你不是餓了嗎。” “對哦。” “趕緊吃吧,等會兒麵坨了。” 於是三個人專心致誌地埋頭扒麵,中途閑聊的時候林嶠知道三月兔和白術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兩個人也是經常雙排,白術一開始的流量就是被三月兔帶起來的,後來才慢慢越做越大。兩個人一個南一個北,在網絡上卻互為知己,感情十分和睦。 “本來我是要去另一個活動的,知道可以和兔子麵基我就來了。” 獨狼玩家林嶠表示實名羨慕:“真好啊。” “這有什麽啊,就是朋友而已。”三月兔笑道,“你不是也有人雙排嗎,是主播?” “不是,上班族。” “我看你們那個雙排時間也不像是上班族啊。” “……他最近好像辭職了,我們之前是晚上一起打。” “嘖嘖嘖。”三月兔感歎道,“社畜的休息時間很珍貴的,這對你是真愛啊。” 林嶠:“……” 他無奈道:“就是普通朋友” 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有什麽地方不對味兒,林嶠的筷子僵在麵湯裏,想起來他和ash好像又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已經習慣了每天都和ash一起打遊戲,屁大點兒的破事都在微信上和他嘮嘮叨叨。 看見他就有無窮無盡的傾訴欲,林嶠本能覺得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的感情,也許他是應該找ash線下麵基,準備點禮物表達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我吃飽了。”白術啪一下放下筷子,一邊擦嘴一邊催兩個人,“你們快吃,吃完了咱們三排去。” “兩中單怎麽排呀。” “我可以露娜打野啊,我露娜賊秀好嗎。” “別。”林嶠趕忙道,“我玩射手好了,我喜歡打射手。” 三月兔奇道:“那你怎麽打中路來了?” “中路比較自由吧,可以自己秀。”林嶠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以前單排,玩射手遊戲體驗太差了。” “這個確實。”白術跟著說,“沒輔助保還挺難受的。” 說話間三月兔也扒完了最後一口麵,他們把碗送到收殘處,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就開始三排。白術還開了直播間,標題叫“和新認識的哥哥一起三排”,在評論裏悄悄發林嶠的直播間房號給他引流:“咱們不是一個平台,直接打d站名字會被封啊,湊合一下先。” 林嶠哭笑不得:“頂風作案啊你們。” “小問題小問題。”三月兔大咧咧地說,“咱這不是朋友了麽。” 林嶠覺得心裏暖意漸深,被西溪打擾的不快不知不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白術果然是極c的,打榮耀局和殺雞局一樣,林嶠還在下路發育他就已經大殺四方,還沒等到中後期射手發力的時間點就結束了遊戲,讓林嶠躺得明明白白。 雖然偶爾也有精彩操作,林嶠大體上還是混了四局,被主辦方的小姐姐追殺到食堂提溜回了會議室。一進會議室就看見熟悉的身影坐在最上方,林嶠搭眼一看,發現江嶼也在望著自己,漆黑的瞳仁深邃極了,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坐在他旁邊的是小魚、荒漠和wag的野王山嵐,都可以稱得上是各個位置的明星人物。人都到齊了,長條桌上隻剩下三個位置,白術自己跑去占了一個,三月兔見林嶠不動,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座位上坐下。 林嶠感覺江嶼的視線好像一直都在他被三月兔牽著的手腕上,不怎麽自在地低下頭。他們三人落座後吳悠宣布了選人規則,隊長和隊員是雙選製度,每名主播提交的自我介紹視頻已經發給四位隊長了,接下來四個隊長會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候選手上門洽談,達成一致就可以加入隊長的隊伍,反之要等到雙選結束後由隊長再選一次。 三月兔嚷嚷著要去灰燼那隊,白術自然跟著他一起去。山嵐門口排隊的人最少,林嶠想了半天選擇進山嵐的門,進去之前看見西溪也等在灰燼門外,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他覺得西溪肯定是pk不過白術的,不過這也和他沒關係,他隻要避開灰燼和小魚兩個人就算勝利。與山嵐麵談的過程還算愉快,對方也是個憨厚的大男孩,說起話來親和力十足,根本不像一個在賽場上叱吒風雲的野王。 林嶠過了十五分鍾就出來了,走之前還特地確認了一遍除了他沒有其他中單選擇山嵐,那自己肯定就是板上釘釘了。他鬆了口氣,回到休息室等三月兔他們,其他幾位選手陸陸續續都回來了,隻有三月兔白術他們遲遲沒有出來,不知道裏麵在說些什麽。 因為選灰燼的人實在太多了,十六個主播九個都到他那裏去了,所以他們直到兩個小時之後才出來。出來後三月兔主動對林嶠扮了個鬼臉,苦哈哈地說:“我男神也太冷淡了。” “就是。”白術跟著道,“提詞器上有什麽他照著念什麽。不過他多誇了我一句打得很秀,嘿嘿。” 林嶠環顧了一圈,點了下人頭說:“還差一個。” “不就是說你的那個嗎,他最後一個,排在白術後麵。” 林嶠點點頭,耐心坐著等他們出來。直到二十分鍾後西溪才喜氣洋洋地出現在他們麵前,三月兔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有什麽好得意的,我拳頭都硬了。” 林嶠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靜,他們又坐著等了會兒,四位隊長終於思考好了結果,魚貫而入進了會議室。 “我先說吧。”灰燼一攤手上的紙,簡截了當道,“我要對抗路三月兔,打野莫娜,輔助藍河。” 他公布完名單就往旁邊一坐,小魚緊跟著他站起來也公布自己的名單。林嶠在心裏嘀咕著怎麽白術這麽秀他都看不上眼,不經意間看見西溪的臉色鐵青一片,攥緊的拳頭差點把衣角拽爛。 小魚要走了射手、打野和最後一個中單,除此之外還餘下對抗路沒有選。林嶠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裏盤算還剩下誰,他發現其餘主動選擇剩下三個隊長的都被挑走了,本來想著自己是穩了,不曾想輪到山嵐的時候,野王不緊不慢讀出了名單,隻有對抗路和輔助兩個人,沒有他的名字! 林嶠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明明和山嵐聊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吳悠很快宣布第二輪選擇開始,四位隊長抽簽決定選人順序,灰燼抽到了第一。 林嶠腦袋還暈乎乎的,就聽見江嶼叫他:“林嶠,你過來。”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3=第33章 林嶠感覺自己就像做夢一樣。 整個人都浸沒在周圍人震驚和懷疑的目光中,他的心裏慌亂極了,冷不丁身後一股大力推得他踉蹌兩步出了人群,而江嶼仿佛早有預感似地向前邁了一步,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旁。 他的掌心熱得要命,好像要給林嶠的手腕燙掉一層皮。林嶠茫然和他對視,看見江嶼眼睛裏居然有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反手拉著他的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對傻了眼的導演組道:“我們隊人齊了。” 場麵一片沉寂,連坐在林嶠另一側的三月兔也半張著嘴,一副說不出話的模樣。林嶠看見江嶼從桌下伸腳踢了下小魚的椅子腿,小魚啊了一聲,立刻站起來道:“導演,我可以選了嗎?” 吳悠勉強笑道:“可以可以。” 小魚嗯了一聲,神情自若地要走了最後剩下的對抗路選手。攝像機的紅光刷一下從他的臉上移到小魚身上,林嶠鬆了口氣,發現江嶼的手還搭在他的手腕上,那過高的溫度讓他渾身都不自在,又不敢讓攝像機發現,隻得低聲喊他道:“江隊,手。” 江嶼的眼神落在小魚身上,好像沒有聽見他說的話。林嶠動了兩下沒掙過他,急得放大音量又喊了一遍,江嶼這才回頭看他,視線慢悠悠地在兩人相接的皮膚上掃了一圈,然後把手收了回去。 他拿過擺在自己麵前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得有三四年沒見你了。” “我還以為江隊不記得我了。” “記得。”江嶼說,“你很好看。” 林嶠聽完反倒鬆了口氣,心裏好笑又無奈地想,自己在他心裏果然隻有長相這一點好,剛才就不應該對他抱有期待。 小魚選完自己的隊員,接下來按照抽簽順序就是山嵐選。而野王的視線絲毫沒有在西溪身上逗留,張口要走了白術。 吳悠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對著擴音器說:“現在隻剩下荒漠隊還差中單,那西溪就劃給荒漠了。” 荒漠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倒是西溪臉色肉眼可見的差,吳悠朝他伸手暗示了幾次都沒有從人群中站出來走到荒漠那邊的座位上去。 吳悠不得不重複喊了一遍,語氣也沒有之前那樣輕鬆,帶著一點淡淡的警告意味:“西溪,請回到你的位置上。” “我不去!”西溪的臉漲得通紅,突然指著林嶠說,“山嵐故意不選他,留著給灰燼選的是吧?你們早就商量好了,還要強迫別人接受?” 現場再一次陷入死寂,吳悠的唇角抽搐幾下,隻想現在就把板子一扔辭職回家。 “那個……”山嵐在眾目睽睽下舉手說,“我其實之前看你們vcr的時候就想要白術的,本來也是打算如果白術不來我這裏,我就邀請林嶠加入我的戰隊。但是因為灰燼是第一個宣布的嘛,我就覺得有希望再爭取一下白術,所以對不起林嶠和西溪。我這樣說,算解釋清楚了嗎?” 西溪眼睛通紅,死死盯著林嶠,原本稱得上清秀的五官擰巴得像來要吃人。江嶼微微皺了皺眉頭,起身擋在林嶠麵前。 他還和往常一樣沒什麽表情,隻是視線飽含的輕蔑意味過於濃重,連帶著語氣都莫名讓人聽出些嘲諷的意味:“我的戰隊隻要最強的選手。你要是不服,就和林嶠solo吧。一局定勝負,會議室投屏,誰贏了誰來。” “噗嗤!” 一道竭盡全力憋氣卻仍舊沒能完全控製住的笑聲從他背後傳出來,攝像機越過江嶼高大的身形,將三月兔抱著肚子悶笑的畫麵完全顯現在了監視器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三月兔對著攝像頭連連擺手,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我完全支持燼神的想法,solo吧。” 白術也從山嵐身後站起來說:“既然西溪有想法,那我也也想爭取一下燼神。我可以先和西溪solo一局嗎?我贏了的話林嶠再和我solo,吳導您看呢?” 西溪聽完就不淡定了,他本來就不是以玩刺客出名的,和林嶠solo還能算輸得體麵,換成白術這個操作怪物來,他恐怕要被打得很難看。 全場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西溪差點咬碎了一口牙,站起來朝荒漠的方向走去:“我尊重燼神的選擇。” 江嶼說了聲好,又看向白術:“你呢?” 白術朝林嶠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我覺得林嶠哥很強,所以我也不solo了,山嵐哥這裏挺好的。” 隨著所有人都坐下來,這場搶人風波算是塵埃落定,後麵的選人環節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沒有人再出來破壞規則。直到六點會議室裏的錄製才結束,吳悠宣布明天早上訓練正式開始,今天還有最後一個選宿舍環節,選完大家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基地裏所有的宿舍都是統一的雙人間獨衛製式,選手們可以自由組隊,最後剩下來的人由節目組抽簽分配。三月兔立刻去找白術登記了名字,林嶠一天都跟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也沒交上其他朋友,此刻孤苦伶仃地縮在角落裏,決定等最後分配一個幸運舍友,權當抽盲盒了。 他腦子裏亂得很,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魔幻極了。西溪突如其來的惡意和江嶼的袒護都讓他覺得難以理解,本來想快快樂樂地參加節目展示下自己,現在一想到馬上就要和江嶼麵對麵待整整六天,他就想立刻逃離這個水深火熱的是非之地。 要是江嶼再問他這四年都幹了什麽混成這樣,他一定會羞愧得恨不能找個水庫一跳了之。 正想著的時候,有人冷不丁站在了他的麵前。投在地麵上的陰影充滿了他的視線,林嶠抬起頭,看見江嶼正居高臨下地看他。 “江隊,有事嗎?” “隻剩下你和西溪沒選宿舍了。”江嶼一雙好看的劍眉斂著,神色有些微不耐,“我來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住一起,還是要和西溪住?” “江隊你不和小魚住嗎?” 江嶼麵不改色道:“他睡覺夢遊,隻能睡單間。” 林嶠臉上表情頓時生動起來,烏黑瞳仁晶亮剔透,寫滿了向往和渴望:“江隊,我睡覺打呼嚕,磨牙,說夢話,還咬人!” 江嶼:“……” 他冷眼看了林嶠幾秒,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帥得給林嶠都看愣了。 “做夢吧你。”江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發現那團黑色卷發的手感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好,“我不和西溪住一間。你要麽和我睡要麽去找西溪,自己選吧。” 美色的力量短暫壓製了林嶠的恐慌,他將江嶼和那邊殺氣騰騰的西溪對比了一下,雪白的天使光環立刻照耀在某個人的頭上,甚至慢慢長出了翅膀。 他果斷道:“那我還是和您住吧。” 江嶼說了聲乖,轉身去找節目組登記宿舍。之後小魚發消息喊他出來吃日料,四個人在外灘一頓消費,出來後已經接近十點。 出租車將他們送到基地隔壁的萬豪大酒店,小魚荒漠和山嵐走下車,目送江嶼離去。 沒過多久,隻有四位隊長的微信群裏蹦出來一條來自小魚的消息。 小魚:三個總統套房,感謝江老板,老板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