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靜默的注視著緋悠閑,清俊的唇邊逐漸泛起冷淡的笑意,慵懶欣長的身姿優雅而又華貴,的神情間似乎並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然而下一刻,流光瀲灩的眼眸頃刻變得冷厲,霎那間時間恍若停頓一般,就連漫天飛舞的雪花都靜止在半空中,唯美而又靜謐。


    他的身形一閃而過,與此同時,魔劍攜著殺氣向緋悠閑砍了過去,緋悠閑也不怠慢,橫劍用力擋住了他的攻勢,兩劍相交,雙眸緊對,一時間周圍的氣氛瞬間跌落至冰點,緊張急促如搖搖欲墜的萬丈冰淵。


    雪雕盤旋在長空之上,發出淒厲尖銳的鳴叫聲,純白優雅的身姿翩然掠過山崖,又敏捷迅速的朝向天穹直擊而去,翱翔在天地與冰川之間,像是在為這場殊死相搏助威呐喊。


    金革破陣,肆虐的靈力不斷交織,像是閃爍在長空之上的電閃雷鳴,兩道身影在雪域之間穿梭,劍鋒交映劃過的聲音陰寒刺耳,招式也越發的急促陰狠,不斷相碰的靈力,在冰淵上掀起一道又一道雪柱,戰至現在,長離和緋悠閑的臉色均沉鬱如冰,他們心裏都清楚,若是此時一招落敗,便是永遠也無法挽回的滿盤皆輸。


    緋悠閑硬接了長離一招,身形剛剛頓住,就見不遠處的半空裏,長離攜劍向她直衝過來,身遭肆虐的靈力爆破長空,氣勢滔天恍若下一刻要將天地毀滅。


    緋悠閑沉沉蹙眉,佇立在雪地上閉目催動靈力,一抹殷紅的血煞之氣瞬間充斥在眼眸中,霎那間賦予在長劍上的靈力達到頂峰,她緩緩的抬起了頭,絕世冷豔的容顏裏綻放出陰毒妖冶的微笑,麵對著長離孤注一擲的奮力一擊,她雙手握緊了長劍,使出全身力氣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巨大的靈力相碰,在宇內引出一陣動蕩的旋風,他們兩個都被反噬之力震飛出去,紊亂的腳步落在地上倒退了好幾丈,緋悠閑的唇邊染著血紅,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將快要噴湧而出的血腥咽了下去。


    “噗——”不遠處的長離半跪在地上,拄著長劍噴出一口鮮血,狼狽的身形在風雪中微微喘息著。


    緋悠閑冷哼了一聲,語氣陰寒:“你現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再打下去也隻是送死而已。”


    長離半跪在地上,墨發擋住了他蒼白虛弱的臉,方才那一擊,他使出全力幾乎玉石俱焚,也因此受到了極重的反噬之力,現在連五髒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然而握著劍柄的手指卻不動聲色的收緊,唇邊由於染著血跡,顯得更加妖異詭豔,他的聲音幽涼如墨:“是麽……”


    緋悠閑聞言,不由蹙了蹙眉,隻見長離的身側泛起繚繞的煞氣,在紫藍的衣袍下更是詭異動人,他緩緩的抬起了頭,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堅毅沉俊的目光注視著緋悠閑,手中的長離劍逐漸消隱了身形,像是與他合為一體一般,幽黑平靜的眼眸中,竟在一瞬間變成了紫色。


    麵對這樣的長離,緋悠閑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滿心驚懼:“你……你竟為了一枚精元,顯現出魔劍原身!”


    妖魔靈物在化出原形的時候,靈力亦會達到頂峰,隻不過一旦現出原身,便會失去人的意識,和野獸沒有分別,眼中隻剩下血腥和戰爭,甚至會不受控製的去征伐殺戮,直到筋疲力竭累死為止,因此,若不是遇到了足以威脅性命的危險,沒有哪一個妖魔和靈物願意顯現出自己的原身。


    而眼前的長離劍靈,他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甚至可以主宰萬物的生死,卻為了一枚小小的精元,不惜化出魔劍的原身,不惜將自己,將整個天地都置於萬劫不複的危險之中。


    長離的身側繚繞著墨色的煞氣,像是從上古以來,死於長離劍下的冤魂一般,紫色的眼眸流光瀲灩,冰冷幽涼如一泓寂靜的深潭,他緩步向緋悠閑接近,神情熱切而殘忍,仿佛在渴望著將敵人毀滅那一刻的來臨。


    他的容顏俊美陰柔,在煞氣之下更顯得妖異詭豔,緩步向緋悠閑接近的同時,喃喃的聲音輕念著:“把她……還給我……”


    緋悠閑一愣,蒼白的臉色顯得不可置信,化出原身的長離劍靈,竟然還保持著一絲理智,這究竟是因為他的修為太過強大,還是這個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太沉重?


    她在長離的威逼中踉蹌向後退著,下意識的問:“誰?那個人是誰?”


    長離沒有回答,紫色的眼眸沉鬱如冰,身側的陰寒之氣頓時翻湧而來,依舊平靜的念著:“把她……還給我……”


    緋悠閑在心中大驚,在這種時候,她絕對不是長離劍的對手,再拖下去恐怕連性命都要葬送在他手上,於是她打定主意,長劍虛劃一招,縱身向後飛去打算逃走。


    不過她到底小看了長離,因為麵對她的攻勢,長離一動都未動,劍光觸及到他身體的瞬間,頓時消散在空氣中,完全沒有任何的損傷和影響。而正打算逃走的緋悠閑,剛飛出幾步,麵前突然出現數十道虛劍,直直的向她刺了過來。


    緋悠閑一驚,連忙飛身向後退去,長劍揮舞將那些虛劍打落,腳步紊亂的落在地上倒退了好幾步,見此情景,長離騰空而起,身側頓時又出現數十道虛劍,靈力化成的虛劍排成劍陣,泰山壓頂一般朝著緋悠閑壓了下去。


    緋悠閑猝不及防,數十道虛劍直直的貫穿她的身體,她不堪忍受痛苦的仰天長吼了一聲,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裙,銀發隨風肆意飄散,她虛弱的倒在地上,清冷決然的目光注視著長離,唇邊染著血跡,身後的雪地被浸得殷紅。


    長離的眼眸中平靜無波,完全看不到一點憐憫和心軟,他緩緩伸手,靈力緊緊地束縛著緋悠閑,將她禁錮在半空中,隨後又狠狠的摔出了幾丈之外,受著重傷的緋悠閑經過這麽一摔,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趴在地上虛弱的喘息著,抬眼又見到長離精致尊貴的紫靴。


    他的手中泛出一道靈力,朝著緋悠閑揮了出去,靈力化成的劍光立即在緋悠閑身上留下一道深壑的傷痕,緋悠閑身上滿是血汙,絕美的容顏在血色中顯得淒楚決然,他卻還在繼續,仿佛故意折磨她一般,劍光毫不留情地劃過,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劍痕。


    “把精元交出來,或許,我能讓你死得痛快一些。”化出原身的長離輕輕的念著,與此同時,他身側的煞氣正在逐漸收斂,在右手邊幻化出一柄長劍,眸色恢複原先的幽黑冰涼,神情亦是清明了許多。


    “姑娘,姑娘……”不遠處傳來呼喚聲,緋悠閑一愣,不可置信的偏過頭看去,隻見已經逃走的沈闕居然又折反了回來,望見受著重傷的緋悠閑,他驚了一下,慌慌張張的朝她跑過來。


    長離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揮,氣勢攜著風雪將沈闕打飛出去,轉過頭看向緋悠閑,優雅的淡笑,不緊不慢的傾吐道:“我說的吧,他逃不掉的。”


    “你……”緋悠閑的臉色由於憤怒和重傷變得煞白,她心緒大亂的思考片刻,抬頭道:“我把精元還給你,你放他一命。”


    長離的唇角泛起細不可聞的輕哼,聲音清淡而疏離:“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麽?”


    說著,他緩緩伸出手,以意念驅動靈力束縛著受傷的沈闕,狠狠的向緋悠閑麵前砸了過去,沈闕受傷悶哼了一聲,唇角噴出鮮血,躺在雪地上臉色慘白,氣息奄奄。


    見長離正在緩步接近,他又掙紮著站了起來,狼狽血汙,眉目堅毅的擋在了緋悠閑的前麵,咬牙勉強撐著身體道:“你若想殺她,今日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緋悠閑頓時愣住了,望著沈闕的背影一時間說不出話,隻見長離的唇角勾起陰寒的笑意,反手一揮,一道劍光閃過,將沈闕揮出了老遠,沈闕趴在地上垂死掙紮,眼神卻是倔強堅毅非凡,他爬到長離的腳下,死死的抱住了對方前進的腳步,虛弱無力的聲音道:“姑娘,你快走,快走啊……”


    緋悠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人類,清冷的眼眸裏滿是震驚,她沒有告訴沈闕,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可怕,她逃不掉,他們都逃不掉了。


    長離微微蹙眉,用力朝著沈闕踢了一腳,將他踢到緋悠閑的麵前,隻聽得幾根骨頭斷裂的聲音,緋悠閑嚇得魂飛魄散,爬過去將他抱在懷裏,聲音顫抖:“沈闕,沈闕,你……你怎麽樣?”


    沈闕又嘔出一口鮮血,望著緋悠閑傻傻地笑了,虛弱的聲音道:“聖人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我不能丟下姑娘不管……”


    緋悠閑頃刻愣住了,注視著沈闕蒼白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愣愣的將他抱在懷裏,淒美的容顏埋首在他的頸間,緩緩落下淚來。沈闕隻是虛弱的輕咳了幾聲,微微喘息著,最終無力的偏過頭,冰涼的手沉沉的垂了下去。


    覺察到沈闕已經沒有生息,緋悠閑慌亂的扳過他的臉,驚慌的輕喚著:“沈闕……沈闕……”


    然而對方卻沉靜的倒在她的懷抱中,合著的雙目顯得平和而安寧,始終沒能回應她一句。


    緋悠閑痛苦的合目,抱著懷裏的沈闕,苦澀的聲音蔓延:“長離,你到底有沒有心?”


    長離細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似乎在嘲諷她的痛苦和絕望,隻見緋悠閑將沈闕的屍體放在地上,持著劍勉強的站了起來。


    長離欣長的身姿佇立著,見她一劍刺來,居然絲毫沒有躲避,反而迎上了她的劍鋒,長劍刺入了他的身體,溢出殷紅的鮮血,他麵無表情的向前行進著,讓這傷口刺入的更深,緋悠閑的臉色由於震驚變得蒼白,目睹著長劍貫穿了他的心口,而這個人卻還在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他的神情冰涼而絕望,聲音喃喃的輕念著:“心?那是什麽東西?從她死去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跟著一起死了。”


    他的手猛然用力,貫穿了緋悠閑的身體,從中扯出一團蠕動的血肉,神色間沒有一絲憐憫,甚至殘忍的露出微笑:“你現在明白了吧,被你奪去希望的我,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緋悠閑瞪大了眼睛,由於心髒被他生生的摘去,所以臉色慘白的像是一張紙,緊緊的抓著長離的胳膊,細長的指甲刺入了他的血肉,然而長離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般,手上泛起皎白的靈力,從緋悠閑的身體裏取出一枚淡金的精元,隨後麵無表情的將她推開。


    他的墨發上落著雪花,蒼白俊美的容顏如玉雕琢,將那枚精元小心收好,踉蹌著腳步打算離開,可惜身體上的傷實在太重了,他隻走了幾步就失力跪倒在雪地中,虛弱的輕咳了幾聲,唇邊溢出鮮血,緩緩的倒了下來。


    沈闕和緋悠閑的屍體冰冷僵硬的橫在他的不遠處,空氣中還氤氳著溫熱的血腥,他平躺在雪地裏,眸光淡淡的望著陰灰的天空,神情落寞而孤獨,在紛飛的大雪中,逐漸扯出一個蒼茫苦澀的微笑。


    雪花唯美的墜落在天地之間,墨發和衣服上都落上了雪花,他卻毫不在意,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筋疲力竭溫淺的喘息著,冷風灌入喉間,他無力的輕咳著,靜靜的望著天空,幽涼的目光裏泛起點點溫柔的神色,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喃喃的聲音輕念著:“姝妤……姝妤……”


    第104章 繁華笙歌起(一)


    木屋之中,雲皎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房頂發了一會兒呆,下一刻,受驚的彈坐起來,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損傷,不由長呼了一口氣。


    “你醒了?”耳畔傳來冰涼入骨的聲音,她激靈了一下,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登時露出最可愛的笑臉:“姐姐,早啊。”


    見到她這副模樣,緋悠閑皺了皺眉,冰涼的目光打量著她,似乎在考慮著什麽,雲皎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頓時轉過頭,坐在床榻上訕訕的捏了捏衣角,回想起在夢境裏看到的場景,她更是有些心虛,在心裏咚咚的打著小鼓。


    如果她在夢裏看到的都是真的話,那麽緋悠閑肯定恨死了雲初末,恨屋及烏,連帶著她也得跟著倒黴,說不定還沒等到雲初末趕來,緋悠閑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殺死了。


    意識到這點,雲皎簡直大驚失色,又卡著脖子看向了緋悠閑,但見對方邁步朝她走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往床榻裏麵挪了挪,小身板縮成一團,警惕的問:“你要做什麽!”


    緋悠閑冰涼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巴,依舊清冷的打量著雲皎,她不信在看到那些事情之後,這個小姑娘會無動於衷,不過緋悠閑顯然考慮失策,因為雲皎現在完全的在擔憂自己的小命,哪裏還會有什麽閑心去管夢境裏的事?


    見到緋悠閑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雲皎由心虛頓時轉成心緒大亂,她趕忙從床榻上跳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抱起了緋悠閑的大腿,差點痛哭流涕道:“姐姐,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雲初末吧,把可憐無辜又可愛的我放了吧。”


    緋悠閑又皺眉,把眼前這個溜須拍馬求饒的小姑娘,同記憶裏的那個人對比了一番,頓時覺得慘不忍睹,她動了動,出言教訓道:“你現在怎麽變得如此沒骨氣?”


    雲皎頓時被打擊的抬不起頭來,她消沉鬱結的扁了扁嘴,秋風掃黃葉,滿地的淒涼,小心翼翼的囁喏了一句:“姐姐……我一向這麽沒骨氣的……”


    “你……”緋悠閑氣得說不出話來,見到對方發怒,雲皎又立即的垂下頭,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等待懲罰的模樣。


    緋悠閑反應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難道長離找錯了人?”


    雲皎的耳朵最尖,聞言抬起頭奇怪的問:“姐姐,你說什麽?”


    被緋悠閑陰冷的目光瞪了一眼,她又趕緊識相的耷拉下腦袋,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姐姐,我不會說話了。”


    緋悠閑又打量了她一會兒,越發覺得不對,於是拎起雲皎的衣領:“你跟我過來。”


    雲皎簡直大驚失色,難道她等不及了,還是想先折磨一頓解恨?


    她被緋悠閑拎著衣領,絲毫沒有逃脫的可能,手忙腳亂的撲騰著,抱著緋悠閑的大腿痛哭流涕:“姐姐姐姐,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殺我……”


    緋悠閑被她從底下保住大腿,試探的邁了幾步,把雲皎拖出幾尺遠,見她還不鬆手,不由皺了皺眉:“你再不鬆開,我現在就殺了你!”


    雲皎趕緊鬆開她的腿,眼淚嘩嘩的抬頭望著她,坐在地上像是可憐巴巴的哈巴狗,又小又軟,可愛之中,又讓人忍不住上上去欺負一番。


    緋悠閑淡漠的注視著她,試探的問道:“我問你,你是從何時跟著長離的?”


    雲皎微微嘟著嘴,大眼睛裏還含著淚花,委屈至極的搖了搖頭,示意緋悠閑她不知道。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她還不知道緋悠閑問這個問題有什麽意圖,胡亂回答的話,豈不是自尋死路?


    緋悠閑再次詢問:“長離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麽特別的人?”


    雲皎做著樣子回想了一番,又無辜可憐的搖了搖頭,緋悠閑不由皺眉,冷聲教訓她:“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雲皎聞言瞪大了眼睛,立即撲到緋悠閑的跟前,眼淚嘩嘩差點搖尾巴:“姐姐姐姐,我錯了,我我我……我想起來了!”


    她斬釘截鐵的冒出來這麽一句,仰著頭祈求的望著緋悠閑,小心翼翼的囁喏道:“雲初末曾經讓我去找張員外家的兒子……”


    緋悠閑一愣,冰冷絕豔的容顏裏閃過一抹莫名其妙:“那是誰?”


    雲皎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小臉委屈的像苦瓜:“明月居對麵街上有家土財主的兒子,去年剛搶了一位姑娘成親,今天又娶了三個小妾。”


    她頓了頓,訕訕的說:“雲初末讓我去問他,若是一個男子願意娶一個女子,究竟是為了什麽。”


    “你……”緋悠閑見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隻恨得牙癢癢,還向前走了一步。


    雲皎望著她走出的那一句,頓時瞪大了眼睛,趕緊又抱住她:“姐姐姐姐,我就隻記得這麽多了嘛……”


    緋悠閑不可忍受的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罷了。”


    雲皎一聽,差點豎起了耳朵,將要露出笑臉的時候,就聽緋悠閑說了一句:“到底是真是假,到妖林裏一試便知。”


    雲皎的笑臉頓時卡在臉上了,就在她愣神之時,緋悠閑已經拎著她的衣領,一路拖著向妖林走去了。


    厚厚積雪的地上,被雲皎的小身板拖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她手忙腳亂的撲騰著,痛哭流涕的求饒:“姐姐姐姐,你放了我吧,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著雲初末了,我一定棄暗投明,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緋悠閑一陣頭疼,隻能聽到耳邊嗡嗡響個不停,她頓住腳步,警示的看了雲皎一眼:“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


    雲皎頓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憐巴巴,眼淚嘩嘩的望著緋悠閑,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姐姐,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走的,你不用費那麽大力氣。”


    被緋悠閑又警示的看了一眼,她連忙補充道:“我保證不逃!”


    緋悠閑不可忍受的閉了閉眼睛,鬆手把她放下來,雲皎頓時趴在雪地裏,又很堅強不屈的站了起來,緋悠閑還沒回過神,前一刻還說不會逃跑的雲皎,立即抓住時機朝著雪域的懸崖邊跑過去了,一邊跑著還回頭不服氣的說道:“你自己去吧,我才不要去送死呢!”


    緋悠閑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她,見到雲皎迅速的跑到懸崖邊,前一刻還沾沾自喜的仰著笑臉,轉過頭頃刻見到下麵的萬丈冰淵,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連忙急促的刹住腳步,可惜她衝得速度太快,雪地裏的路又太滑,像上次一樣幹脆直接的朝著冰淵墜了下去。


    “姐姐姐姐……救我……”冰淵下傳來雲皎淒然慘烈的求救聲,緋悠閑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走到懸崖邊上,目光清冷的望著墜落的雲皎,竟然沒有一點搭救的意思。


    雲皎在半空中手忙腳亂的掙紮著,好讓自己墜落的慢一些,為緋悠閑爭取時間下來救她,但見到上麵的那一個小點,一動不動的站在懸崖邊上,似乎打算袖手旁觀,她害怕委屈的都快哭了,這下完了,沒被緋悠閑扔到妖林裏喂妖狼,卻掉進雪域底下喂雪雕,怎麽樣都逃脫不掉當食物的命運!


    她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嘟著嘴輕哼了一聲,不滿的埋怨:“都怪你,雲初末……”


    話音剛落,她就被人攬過了腰身,小心輕柔的抱進了懷裏,呼吸間盡是熟悉好聞的幽香,她趕緊睜開眼睛,立即見到雲初末陰柔精致的臉近在眼前,雲皎歡天喜地的動了幾下,感動的都快哭了:“雲初末雲初末,我就知道你回來的……”


    剛剛逃過危險就過來鬧他,雲初末的眼眸裏盡是彎彎的笑意,語氣故意挑了一下:“哦?那你剛才在怪我什麽?”


    雲皎立即想起自己剛才的混賬話,連忙改口:“沒有沒有,主要還是想念你的名字!”


    雲初末忍不住低笑出聲,沒好氣的斜了她一眼,也沒有打算去拆穿她。


    他們一起飛躍落到懸崖之上,雲初末順手在雲皎的腰上捏了一把,不緊不慢的道:“小皎瘦了三兩二錢,當真是受苦了。”


    雲皎立即堅定的點頭,憤怒的控訴道:“何止是受苦,我我……我最近過得簡直慘絕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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