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花棠回來了,報個平安不要讓他們擔心,也是應該的。


    剛準備回頭喊一聲花棠變回來,就看到黑裙少女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黑貓和大爺一樣揣著爪爪,眯著眼睛蹲在椅子上,一臉湊熱鬧的看顧餘生洗狗子,甜蝦對眼式盯著鼻頭堆的白泡泡。


    很明顯,站在一邊哪有蹲在椅子上舒服,花棠這個狀態切換的還真是嫻熟,怎麽舒服怎麽來,都不用練習的。


    白合飛抽了一下嘴角,去拿自己之前塞行李箱底的相機,跑出來讓花棠給個眼神,“花棠,來,給個鏡頭~”


    很顯然,惡貓是做不出看到鏡頭,就歪頭賣萌的事情。


    花棠又不稀奇相機,再說,拍照誰還不會啊,花棠還有韓藍送給她的專用拍立得,賞了鴿大一個朕已閱的眼神,然後伸爪爪去摸甜蝦鼻頭的泡泡。


    白合飛:“……”


    也行,反正要是花棠突然湊到鏡頭前,嗲嗲的賣萌,喜歡花棠的住戶和網友肯定第一個跳出來擔心貓,指責鴿大這個眼大心黑的,是不是偷偷換貓了?


    不給正臉就不給,鴿大自己拍的也很高興,哢嚓哢嚓了差不多一百多下,美滋滋回去挑幾張最好看的。


    也就是帶出來的相機內存有限,要不然,鴿大都是在幾千張照片裏麵,選效果最好的幾張的。


    熟悉的畫風,圓嘟嘟的背影和側臉,等待多日的住戶和網友們,總算看到了新鮮的花棠。


    而且,多日未見,他們雲養的貓居然沒有消瘦,圓潤度依舊那麽完美,紛紛給拍圖的鴿大點讚。


    還有九州小區的住戶問,花棠什麽時候回家啊,別說他們了,就是小區的老人和孩子都忍不住問,黑貓怎麽還在外麵玩呀,該回家啦~


    小黑貓已經是小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出去玩這麽久不回來,掛心的還不少,連不怎麽用智能手機的老人和孩子都在催。


    白合飛也不是第一次當花棠的代言人了,忙一一回複,說最遲下周花棠就回家了,他會繼續偷拍小黑貓的,保證貓在外麵玩,也胖胖嘟嘟的。


    可能是掌握了兩種形態後,花棠對別人給予她的“愛”更敏感,活動一下爪爪,感覺狀態極佳的黑貓扭頭,盯著正在回複私信的白合飛,尾巴尖有點得意的抖了抖。


    她感受到了,有很多人在真切的愛著她,惡貓式得意。


    怪不得說,貓貓不壞,人類不愛。


    由於世上就這麽一隻轉運貓,花棠也沒個同類交流一下力量充盈的感覺,就覺得吃飯的時候切換人身,胃口頗佳,狀態極好。


    顧餘生他們也不好總占潘老師家的便宜,之前忙著找貓沒時間采買食材,現在找到花棠了,就不讓小月牙每天來跑幾趟,他們自己去取就行。


    花棠特意蹲在顧餘生肩頭,看小月牙她們幾個小朋友看到自己,和小彈簧一樣在原地高興的直蹦,然後湊到她身邊,想摸摸黑貓時,伸出一個爪爪讓他們摸。


    雖然對於花棠來說,她才見過小月牙和旁邊那對姐妹倆,但是,對小月牙他們來說,這是知道黑貓不見的消息後,第一次見到黑貓,激動的想摸摸貓爪爪,確定花棠真的回來了。


    雖然這麽說有點紮心,但黑貓的樣子,的確比黑裙少女更有殺傷力,就沒有小孩子能抵抗得了,全部圍過來看著黑貓樂嗬。


    尤其是這些小孩子身有殘疾,從小到大受到的傷害基本上都來自別人,看到毛絨絨才願意放下戒心和踟躕,也不是不能理解。


    連潘老師看到花棠,也跛著腳專門過來笑著拍拍黑貓的小爪子。


    橋斷被困獲救後,潘老師總是想著她看到黑貓飛起來的畫麵,不知道是自己的幻想還是別的,聽到花棠失蹤後更是擔心很久,現在看到花棠元氣滿滿的回來,總算放下心來。


    花棠用爪爪踩踩潘老師的掌心,算是回應。


    當時情況太緊急了,咬住救援繩跳過去的時候,可能被誰看到也沒有辦法,畢竟那個時候,花棠就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回來的機會。


    惡貓嘛,總是把麻煩和爛攤子丟給別人收拾才對,潘老師看到就看到了。


    但很顯然,潘老師並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件事情,一直很好的為花棠保密,也是牽掛著小黑貓的一員,直到現在看到花棠,才放下心來。


    這讓花棠抖了抖耳朵尖,感覺到一絲獨屬惡貓的寂寞。


    身邊的人都太好欺負了,發揮不出惡貓的職業快樂怎麽辦?


    到了晚上,花棠還在想潘老師一家,她之前聽鴿大說過,好多網友被自家貓送的老鼠嚇到花容失色,還挺感興趣的。


    但花棠對田鼠太過不美觀的尾巴表示拒絕,大半夜的跳出窗戶,準備去找找,有沒有無尾巴的老鼠。


    村子外麵就是田地,當時為了泄洪緊急收割了很多莊稼,現在忙著補種,來回一折騰,不少老鼠都出動了,夜裏正是觀察老鼠的好機會。


    從牆頭跳到房頂,房頂跳過屋瓦,要不是有的農家小院修的比較遠,花棠能一路跳過去。


    剛踩到拐角的牆頭,花棠沒看到老鼠,倒是又聽到了熟悉的細碎腳步聲。


    等等,這比昨天還早,夢遊的又出來了?


    花棠的爪爪一頓,守在牆頭上,想看看今天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麵走來走去。


    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就剩下蟋蟀的聲響,花棠等到了“熟人”,還是昨天那個中年男人。


    隻不過,和昨天空手亂轉不同,這次,男人手裏拿了個工具,看著比手掌長一些,不知道做什麽的。


    所以說,昨天不是夢遊,是踩點?


    花棠對反派係專業術語還是比較了解的,盯著中年男人之後,踩著牆頭跟著他,沒有半點聲響。


    自以為隱蔽的中年男人可能想不到,離他兩米的身後,有一隻黑貓緊緊跟著他。


    男人應該是本村的,但可能不常住,對這一片不算太熟悉,但昨天的踩點還是很有效果,今晚趁大家睡得最熟時,直奔潘老師家院子。


    然後,中年男人左看右看,從懷裏掏出帶鉤子的繩子,翻過不低的牆頭後,把那個奇怪的工具拿在了手上。


    村裏的房子布局都比較老舊,哪一側是臥室的窗戶,哪一邊靠近廚房,都挺清楚的。


    潘老師家臥室這邊的窗子,裝了防盜網,可廚房那一麵的,沒有。


    中年男人手裏的工具是專門開窗的,花棠看他熟練的動作,有點猶豫是追上去,還是回去找顧餘生。


    可想想屋裏就睡著潘老師和兩個孩子,都是經不起意外的弱勢群體,花棠擔心回去找顧餘生後,耽誤了保護他們的時間。


    等等,黑貓差點用爪爪拍拍自己。


    她都忘掉,自己已經不單單是黑貓了,自己變成人之後,不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之前小黑貓狀態下,不太適合正麵迎敵,需要顧餘生的場外救援,但現在,花棠可不隻是小黑貓狀態了,等她熟悉了身體之後,貓科動物特有的敏捷和攻擊能力也完整保留。


    不說別的,就單說她舉起鴿大的力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一力降十會,黑貓原地變成黑裙少女,然後低頭拍了一下裙擺後,變成了方便行動的上衣和褲裝,很快追上已經破窗成功的中年男人。


    潘老師是個很會操持家的女人,廚房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東西擺的整整齊齊,花棠跟著男人跳進來時,隻找到了一個酸菜壇子。


    準備動手之前,花棠突然想到半夜驚響容易嚇到小孩子,才單手圈住酸菜壇子,伸手扯住了準備直奔臥室的男人後領。


    正高度緊繃的男人,被扯住後領的瞬間差點嚇死,還沒有回頭,就被一拳擊中麵部軟軟倒下。


    花棠清了清嗓子,喵嗚了一聲,弄出點動靜吵醒潘老師一家之後,才鬆手把酸菜壇子砸男人腦殼上,變成貓蹲在牆頭,中心十足開始喵嗚一聲。


    一時間,村裏已經睡下的貓貓狗狗全部得令開始嗷嗷,這動靜,連顧餘生他們都聽到了。


    潘老師和兩個孩子被喵嗚吵醒後,就已經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尤其是廚房砸碎東西的響動,讓潘老師更緊張了。


    立刻反鎖住臥室,潘老師讓姐弟倆捂嘴抱好彼此,然後一手拿著床頭邊的電鋸準備隨時摁下開關,一手立刻給村長家打電話求救。


    村長一家都是信得過的鄉親,夫妻倆睡覺淺,家裏還有三個身強體壯的兒子,接到電話五分鍾就能趕過來。


    潘老師聽到屋外狗叫的聲音響起來後,一頭冷汗的摁開電鋸,扭頭看了眼防盜窗後,死死的盯著臥室的門。


    如果歹徒敢破門而入,那就先感受電鋸騎臉。


    花棠對自己的力道很放心,確定沐浴在酸菜湯的中年男人醒不過來後,看臥室門不僅沒開,反而響了好幾道內鎖的聲音,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繞到臥室的窗戶外,豎著耳朵一看,被舉著電鋸緊張萬分對著臥室門的潘老師驚到炸毛。


    咳咳,這個安全意識,可以的。


    潘老師帶著兩個孩子生活,戒備心還是很強的,平時主臥會上一道內鎖,手機電話都是隨時可以用的,手邊還放了一個她能熟練使用的家用電鋸。


    哪怕花棠今天沒發現鬼祟的中年男人,在對方被內鎖阻擋後,響動也足夠潘老師驚醒,然後把手機扔給小月牙,打開電鋸迎上去了。


    和斧子、砍刀相比,電鋸的殺傷力不一定有前者大,但震懾效果滿分。


    見過空手奪刀的,見過搶走女性手裏的武器反而殺害對方的,但沒聽到誰敢空手奪電鋸的。


    而且,這東西一打開,仿佛給潘老師加了個無敵五分鍾光環,有足夠的的勇氣擋在孩子麵前,抵禦所有危險,一直撐到村長一家來救命。


    能咬著牙把周圍幾個村殘疾的孩子教出來,給他們生存希望,真的能改變這些孩子命運的潘老師,骨子裏的韌性和狠勁,絕對不容小覷。


    小月牙姐弟倆估計之前和媽媽演習過,不僅配合捂嘴,還知道遠離窗戶,免得外麵有人隔著防盜網也要打碎窗戶,傷到他們。


    甜蝦的速度最快,顧餘生他們和村長緊跟其後,一直沒掛電話的潘老師讓他們直接破門進來,然後握緊電鋸安靜的等待。


    直到村長、小顧還有好幾個村民一起在電話那邊說潘老師沒事了,臥室外麵也有相應的聲音,窗戶上麵還貼了張圓圓貓腦袋後,她才哆嗦著手把電鋸關掉,一頭冷汗的開門。


    主臥門打開,屋子裏的燈也亮起來,幾個大姐忙跑過來扶住潘老師,然後把兩個孩子抱住。


    姐弟倆有點被嚇到了,含著淚要貼著媽媽,被潘老師搓了兩幾下頭發才安靜下來。


    村長和幾個村民發現廚房倒著的人之後,臉都是黑的,當場把人捆住,報警讓警察來。


    “這、這不是孫家老二嗎?”


    “是啊,前段時間回來的,這心也太黑了,半夜來不是謀財就是害命。”


    花棠也蹲回顧餘生的肩頭,看姐弟倆小臉現在還是白的,派甜蝦這隻毛絨絨擠過去任小孩抱著。


    顧餘生他們則是搜出來爬牆和開窗的工具,把酸菜壇子的碎片往旁邊攏了攏,順便悄悄擦掉花棠爪爪上的酸菜味。


    行叭,他們知道這壇子是誰砸的,幸虧隨身帶著濕巾,把爪爪上的酸菜味擦幹淨了。


    泄洪區恢複期很忙,離村子最近的派出所估計也在加班,沒多久就來了,一看是潘老師家的院子,眉頭皺的特別緊。


    人都是要講良心的,村裏很多人都特別敬重潘老師,一是人家是烈士遺屬,二是潘老師教書育人,這個功德普通人都做不到。


    誰在做好事,誰在做壞事,相處久了,都是能看出來的。


    潘老師這些年為了教書付出了這麽多,大家都是能幫一點是一點,誰能想到還有人把注意打到這一家孤兒寡母身上?


    花棠砸酸菜壇子的時候沒太用力,所以這一會兒,中年男人也醒來了,犯惡心的頭暈,有點腦震蕩的感覺。


    但這個時候,也沒誰同情他,警察看他意識表達都還可以,就準備先把人帶走,免得留潘老師家惡心人。


    沒想到,這個孫二還挺能嚷嚷的,發現自己被綁住,一堆人在自己麵前,還有幾個警察,一點不心虛反倒讓他們放開自己,沒事抓好人,否則他要報警。


    警察差點被氣笑,恨不得指著孫二的腦門,大半夜的,身上帶著開鎖的工具,來人家的院子裏還裝什麽無辜和委屈?


    這個孫二離開村子好多年了,也是洪水這次才回來,可村長看他氣的牙癢,恨不得上去踹兩腳。


    可能是看村民們的臉都很黑,孫二的家人趕過來後也不敢吱聲,默默躲在後麵,任孫二吵嚷。


    這種不要臉的,顧餘生他們也少見,看人都快掙紮開繩索了,忙熱心好路人的過去幫忙係緊。


    顧餘生手勁多大,孫二的骨頭差點都被捏碎,回頭想罵,結果看到顧餘生的身高和體型,就慫了兩秒,轉而盯著幾個警察,說他們冤枉自己。


    花棠眯著眼睛,有點不滿,恨不得拿酸菜壇子堵住對方的嘴,好在警察也沒少處理這種事情,任孫二威脅,把人摁住帶走。


    出了這事,也都睡不著了,顧餘生他們都是最先見到孫二倒在廚房的,跟著警察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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