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夷真君點了點,看向晏拂光時,聲音多了絲謝意:“有勞拂光真君了。”


    季修皺了皺眉,最終卻沒有說什麽。


    幾大門派的掌門在太清宗被攔了整整兩日,早已經受不了。


    便想著他們今天再不給個解釋,便是與他們其餘宗門為敵。


    “這太清宗也太猖狂了。這些年仗著五州之首,霸占資源不說,現如今將我們攔在這裏,竟然連出去也要管了嗎?”


    鳴夷真君剛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腳步微微頓了頓,晏拂光卻毫無顧忌的推開了門。


    上次剛被他敲詐完錢的衡將真君聲音停了些,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不敲門?”


    晏拂光輕嗤了聲。


    “衡將真君不是說我太清宗豪橫嗎?”


    “本座隻是讓衡將真君看看什麽叫豪橫。”


    怒氣衝衝的衡將:……


    “所以,鳴夷真君這次是來給我們一個解釋的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藥黎島的長老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


    他沒敢看晏拂光,生怕對方也給他來一下,連忙問鳴夷真君。


    這次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了。


    不過現在好歹好了些,後山的處理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些。鳴夷真君這才敢來解釋。


    “實不相瞞,攔住諸位不讓出去,實屬無奈之舉。”


    他聲音感慨。


    衡將真君冷哼了聲:“有什麽好無奈的?”


    “堂堂一大宗門竟是如此待客嗎?”


    “我昨日聽聞弟子道,衡將真君和諸位掌門放下話來要與太清宗同進退?”


    晏拂光看了衡將真君一眼忽然不緊不慢問。


    衡將真君堵了堵,想起自己昨天是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那是因為那弟子用太清宗出事的理由攔住他,他才這樣說的。


    晏拂光這時候問出來是什麽意思?


    衡將真君本來是被堵的氣了一下,忽然又反應了過來。


    難道太清宗真的是有難了?


    遇見什麽大事了?


    他心中一頓,看向其他幾位掌門,便見他們表情都有些思量了。


    五州之首出事,這可不是小問題。


    為了探聽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衡將心中琢磨了一番,將利弊分析清楚後,表情放鬆了些。


    “自然,隻要你們如實告訴我們出了何事,我和諸位掌門也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與太清宗同氣連枝,親力親為的祝你們一臂之力。”


    “噗”晏拂光輕笑了聲。


    他整個眉眼放鬆了下來,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令人舒適的話一樣。


    “衡將真君此話當真?”


    衡將被一激,自然道:“九天見證,其他人不說,若是我反悔,必遭反噬。”


    本來是來解釋順帶賠罪的掌門鳴夷真君此時已經不忍看了。


    眾位道友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不對。


    果然,下一刻晏拂光淡淡道:“哦,那就有勞衡將真君了。”


    “——太清宗的茅廁塌了。”


    “我們本來是為了諸位的身心著想,不想讓各位掌門遭受困擾,所以才攔著的。但是沒想到衡將真君幫助我們的心思如此強烈,竟然都發誓來替我們重建茅廁。”


    “本座真是感激涕零,無以為謝。”


    “等衡將真君將茅廁重新建成的那一天,本座一定為真君擺下宴席,掃榻以待。”


    ……


    隨著衡將真君剛才的話,天降橫雷,算是應了他的誓。


    衡將這才記起來,他們這些渡了天劫到了聖尊之位的人,說話是要應天的。


    也就是說……不能反悔。


    他麵色扭曲了一瞬間,狠狠收緊了劍:“我不信太清宗的茅廁塌了!”


    怎麽會有人竟然會缺德到炸茅廁?


    晏拂光笑了:“那請衡將真君自己去後山看看吧。”


    “你以為我會怕?!”


    衡將扭頭就走。


    事實證明,每次晏拂光一開口就沒有好事。


    衡將怒氣衝衝的到了後山之後,沒想到還真是茅廁塌了。


    他臉上表情僵住,沒有跟來的晏拂光隻是淡淡傳了一道傳音符:“我太清宗人力不夠,接下來就有勞衡將真君了。”


    衡將:……


    媽的,真是氣死了!


    晏拂光個狗比,又害他!


    正在重建茅廁的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見到淩劍宮的聖尊來了,剛要低頭行禮。


    就見衡將真君黑著臉,氣的眼睛發紅在路邊站了很久後,手指青筋冒出的挽起了袖子,從路上走了下來。


    ……


    白瀧作為後山弟子的一員,在掩人耳目的藏起來之後,也是很心虛的為重建茅廁出著力。


    她這邊幫幫,那邊抬抬的。


    看見一個臉上糊了泥的中年人正認真的用靈力搬磚。


    不由有些感慨。


    現在就連這些中年弟子都被派出來了嗎?


    看來茅廁的事情果然是影響重大。


    她有些心虛,在搬完自己的磚之後,又忍不住過去替那中年道人搬了兩塊。


    隨後在大家休息時,又替那道人打了碗水遞過去。


    “中午辛苦了,你快喝點水吧。”


    衡將真君因為覺得用真容搬磚實在太過丟人,在揮退那些行禮的弟子之後,就變換了一副容貌,變成了一個中年道人的樣子。


    此刻大中午的,烈日之下,他雖然寒暑不侵,但是因為羞恥和氣憤,額頭上還是滴了幾滴汗。


    就在他心裏將太清宗還有晏拂光罵了個遍時,麵前忽然多了一碗水。


    “你要不要喝點水休息一下?”


    衡將真君回過頭去,就見麵前坐著個穿著白衣,麵容清靈柔美的小姑娘。


    她見自己看過來,又將手裏的水往前推了推。


    衡將罵了這麽半天,又掩蓋著容貌站在太陽底下,早已經口幹舌燥。


    但是那些沒眼色的弟子竟沒一個上前給他遞水,此時心中頓了頓,罵人的話暫且停下,倒是對這個小姑娘大加讚賞,十分欣賞。


    他沒有客氣,一把接過她手裏的碗喝了口,又覺得這水十分甘甜。


    心情這才好了些。


    “你是看守後山的弟子?”


    “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白瀧心想,我也沒見過你啊。


    也不怪衡將真君。他之前雖與白瀧有過一麵之緣,但是那時候白瀧是變成原型纏在晏拂光手上的,所以現在變成人形他才沒有認出來。


    見那小弟子有些怕生,在他喝完之後,又接過了碗。


    衡將真君眼神變了些。


    “你是哪峰的弟子,如此有禮一定是師尊教的好。”


    白瀧對於隨便問人哪峰的事情還是很警惕的。她現在正心虛著,總覺得還是少說話的好。


    於是她隻是搖了搖頭,岔開話題試探著問:


    “話說,你怎麽會也來搬磚啊?”


    在後山搞建設的都是些年輕弟子,像這種中年道人的還真是沒有。


    這才是白瀧有些好奇的原因。


    一說到這個,衡將真君就來氣!


    他一把將靈磚摔在地上恨聲道:“還不都怪晏拂光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若不是他下套陷害我,我也不會在這兒!”


    他激動之下,也不想幻形了,臉上的真容此時露了出來。


    白瀧看到熟悉的臉,微微愣了一下。


    衡將真君卻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不由緩過氣來出聲安慰。


    “你不必害怕,我就事論事,隻是對晏拂光那個老狗比憤怒,你遞給我水的事我記在心裏。”


    “我相信你師父與你一定都是有教養的好人,本尊不會隨意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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