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連傳送玉牌都沒起作用就死了。


    莊野臉色發白,看這河蚌出現的位置,若沒有剛才江綾扯他離開,現在死的可就是他們了。


    此時周圍議論紛紛,一改之前的激烈氛圍。


    畢竟崖頂就這麽大一片地方,誰要是動起手來,把人推下去,被群起圍攻就不好了。


    江綾看著那隻大河蚌,問莊野:“莊師兄,依你之見,這隻河蚌是幾階妖獸?”


    莊野幹笑:“幾階我不知道,隻知道它一口能吞好幾個我。江師妹,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又看向一個地方,驚訝道:“呀,那不是魏師弟嗎?”


    江綾往下看過去,果然見一道白光閃過,魏子淵正踏木而來,離峭壁已經近了。


    他一邊往這邊來,一邊揮劍收著途經修士的儲物袋,惹來好些罵聲,偏偏他速度太快,人已經到了峭壁上,眼見著就能上來了。


    就在此時,那隻山丘大的河蚌突然張開了蚌殼,蚌殼裏深紅色的肉翕動著,放出一股吸力,讓周圍的河水瞬間改變了流向。


    連帶著一些還在水裏的修士,都不受控製地流向了它的大口。


    煉氣修士隻是比凡人厲害些,並沒有脫出肉身之困,因為吸力太大,他們隻能瞪著眼任由自己漂過去,幾乎被那張深而紅的大口嚇呆了。


    江綾雖然覺得這些人的生死不關自己閑事,但是看他們要被一隻妖獸吞了,還是怒其不爭,跺了跺腳震聲大喊:“笨蛋,快把玉牌震碎!”


    這種情況下,哪怕半死出局都比被進妖獸肚子要好多了吧?


    聞言,有些反應快的看逃脫不及,迅速咬牙震上了自己的心脈。受傷之後玉牌碎裂,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水裏。


    而有些修士卻已經嚇呆了,又無論如何都朝自己下不了手。


    魏子淵聽到江綾聲音時,停頓了一下,緊皺的眉間莫名抹平。隨即摸出幾十枚銀針,甩手化作流光丟了出去,剛好將蚌口附近幾十個修士送出局。


    然後落在峰頂,見江綾和莊野正在站這裏,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


    本以為出去之前不會再見到了,怎麽會碰上這種情況。


    不過還好見到了。


    他將目光看向那隻大河蚌,心頭一鬆。


    河蚌身軀龐大如山丘,剛才吞了一些人,根本不夠它塞牙縫的。此時見到口的人丟了,不由憤怒地拍了拍水麵,將河水攪得更加渾濁湍急。


    部分人躲閃不及,還是進了它的口中。


    這片崖頂隻站了百餘人,放眼望去,其他地方也隻有幾片山峰,估計逃上來的連千人都沒有。


    進來的外門弟子足有近萬人,就算隻剩下半數,也足夠可觀了。


    這隻吃人的河蚌到底怎麽回事?


    即便江綾這種膽子大的,光是遠遠看著,也覺得不寒而栗了,甚至胃裏冒出一陣惡心。


    那隻河蚌吃人的時候,根本沒把那些修士咽下去,而是從蚌殼內部的膜上分泌出瑩白的東西,將他們纏在了裏麵。


    第35章


    崖頂視野開闊,這些外門弟子眼睜睜看著下麵的修士進了蚌殼, 然後被瑩白的東西一層層裹住, 不消片刻, 便成了白生生的大珍珠,徹底失去生機了。


    蚌殼內已經有了幾十枚大珍珠,然而在河蚌山丘大的身軀內,根本不算什麽。它好像不滿足一樣,邊產‘珍珠’, 邊去尋覓更多的修士。


    有修士驚聲大叫:“它在幹什麽!”


    隻見河蚌慢悠悠地往前遊了一段, 停在離它最近的山峰時,向著上麵蚌殼一張,口中便吐出一大片尖銳的水箭。


    隨即身軀朝前方狠狠一撞,竟然將整座山峰都快撞斷了。


    眼見著崖頂那些修士或躲或死, 一個個下餃子一樣落下去,河蚌隻將蚌殼一張, 便把他們接在了嘴裏。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女修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這隻河蚌的等階顯而易見的高, 在它的攻擊之下, 那群煉氣弟子幾乎沒有反抗,就失去了性命。


    崖頂眾人本來還想再苟一段時間, 等明日下午被安全傳送出去, 可看這情況, 卻是怎麽都苟不下去了。


    一片尖叫恐慌聲之中,莊野臉色慘白地尋覓了一下江綾身影,卻見她胸前插了一柄青銅短劍, 剛好消失,還在地上流了一片血跡。


    莊野嘶了一聲,真夠狠的。


    崖頂已經亂成一團了,身旁有人焦急地尋來:“這位師兄,我實在朝自己下不了手,互相幫把手吧。”


    莊野歎了口氣:“隻能這樣了。”


    一時間崖頂各種法術齊出,光彩大現,卻沒一個人使出防禦手段,恨不得閉眼往攻擊上撞,真是再和諧不過的一幕了。


    幾息之後,這片崖頂的修士全部消失在玄天秘境裏,隻留下大河蚌憤怒地撞著山峰。


    紫霄殿前的廣場上,江綾慘白著臉握住青銅劍柄,一咬牙,忍著鑽心的疼把短劍薅了出來。


    血咕咚咕咚往外冒,她趕緊掏出一枚九轉金丹吞了。


    又打坐調息片刻,吸收了藥力,臉上才漸漸恢複血色。


    此刻的大殿前聚集著上千重傷的外門弟子,哀嚎聲不絕於耳,早已經亂成一片。


    匆匆出來的南宮述問明了緣由,瞬間臉色大變。


    他找來人把這些弟子抬去療傷,擰眉思索了片刻,便收起玄天圖,飛往後山方向。


    後山靈氣最濃鬱的地方,藏著一處不高的山脈,山脈青鬆間掩映著一座古樸悠遠的宮殿,連殿旁飛流直下的瀑布都充滿了靈氣。


    南宮述停在殿外,一躬身行了個大禮:“師父,您在此處閉關修煉,弟子本不該過來叨擾,可這次小試煉出了點意外,不得不過來請示。”


    “方才大批弟子從玄天圖內逃出,說裏麵竟多出一隻妖蚌,體型可比山丘,專將人吞入腹內,裹成珍珠,不知怎麽回事。”


    南宮述說完,便緊張地等在殿外。


    此次從玄天圖內逃出來的弟子連三千人都不到,說明剩下的那些人還在秘境中,不知是被吞了,還是受傷昏迷,抑或已經喪生。


    無論如何,這個數目都足夠讓他牙疼。


    外門弟子就算再弱,也是門派發展的底氣。誰知道那些天賦不好的底子會不會碰上什麽奇遇,繼而一飛衝天,帶起整個宗門?


    修真界裏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


    南宮述日常忙於宗門事務,此次小試煉,算計著折掉幾百人都是最多的了,可一下子失去六七千弟子,實在讓他難以承受。


    可惜玄天圖歸他的師父玄淵師祖所有,他隻是暫時拿出去開放秘境,卻不能將人救出來。


    允許煉氣弟子入內的禁製是師父下的,同樣的,要想把裏麵那些弟子提前放出來,也隻有他能做到。


    南宮述在殿外站了一會兒,手中的玄天圖忽然泛起亮光,從他的手中脫出,飛入殿內。


    須臾之後,殿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難怪那些弟子葬身在內,這妖蚌竟有六階的修為。”


    南宮述心裏一驚。


    方才聽弟子描述,他還沒什麽概念,此刻一聽是六階妖獸,才覺出事態嚴重。


    六階妖獸可是相當於金丹後期修士的存在,怕是連他進去,都要折在裏麵的。


    又聽師父說:“這東西不知是什麽時候生出來的,潛藏於水底,將玄天圖內鬧了個天翻地覆,目下,裏麵已經全無生機了。”


    果然如此。


    南宮述隻得苦笑,那不過是一幫煉氣弟子,他還能指望什麽呢。於是無奈地問:“師父忙於修行,需要弟子處理妖蚌嗎?”


    玄淵道:“不必了,這方玄天圖剛好將它困住,免得讓它出去為非作歹。本尊修行無聊,也順便研究研究這妖物的習性。”


    “今後的小試煉暫且取消,你去吧。”


    南宮述恭敬地行了個禮:“是。”


    江綾服了九轉金丹,傷勢恢複的極快。


    她痊愈後在廣場上裏掃了幾眼,看到一個人時,臉上一怒,迅速衝過去抓住了他的衣領:“陶天野,你給我的靈獸下了什麽毒,快把解藥交出來!”


    陶天野半死不活地癱在地上,被她一拽,差點一命嗚呼,喘著氣道:“你輕點,輕點……”


    往嘴裏塞了一把小還丹,他白著嘴唇說:“之前想害你的女修,我可是幫你解決了,怎麽著你也不虧,別跟我欠你似的。”


    江綾狐疑地問:“什麽意思。”


    陶天野喘著氣翻了個白眼。


    那天晚上他沒傷到江綾,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差點讓自己重傷跌出秘境。逃走之後,他就放出信號聯係到那女修,跟她說事情沒成,想用其他籌碼換她手中血陽蟾蜍的涎水,誰知被她一番譏嘲,還想讓他再去找江綾。


    陶天野本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惱怒之下直接向她撒出一把毒,還欲搶她的儲物袋,可她不知使了什麽手段,逃跑後迅速消失了,連氣息都找不到。


    她中了毒,又碰上這樣的意外,怎麽想都不可能逃出生天了。


    陶天野當然不可能把自己幹的壞事告訴江綾,隻把神識在廣場上掃了掃,跟她說:“那女人確實沒出來,應該已經死在了裏麵。”


    江綾才不管那麽多,狠狠抓著他的衣領:“她死不死的關我什麽事,反正你害了我的靈獸,快把解藥交出來。”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可是幫你解決了一個潛在威脅。”陶天野忿忿道,“反正我欠你的算是抵消了,要想拿到解藥,用青冥草來換。”


    說完看她想動手,立馬衝著不遠處的救助弟子大喊:“師姐,我受傷了,快來幫我!”


    那兩個女修走過來,看他確實重傷在身,衝著江綾皺了皺眉:“師妹,無論秘境內發生了什麽,出來之後都不可再追究,這是曆來的規矩。”


    “你先去忙吧,這人我們得抬到傷患處去。”


    見陶天野裝可憐,江綾也收斂了怒容,可憐巴巴地跟兩個師姐賣慘:“可是他手段殘忍,給我的靈獸下了毒,現在還奄奄一息地躺在靈獸袋裏。我隻是問他要解藥而已。”


    兩個師姐皺眉看向陶天野。


    陶天野頂著兩個師姐的目光,哎呦呻.吟著,半闔著眼皮子從懷裏摸出個東西,扔給了她:“你要是有師姐一半溫柔,我哪能不給你。解藥半個時辰生效,抽時間給你那朵花用了吧。”


    說完被師姐帶走了。


    掌門南宮述帶著玄天圖離開,還沒回來,但是他的弟子李宗明來了,領著人在廣場上處理起剩下的事情。


    雖然隻剩下不到三千人,原定的獎賞還是要進行的。


    廣場旁邊支起了一條玉製長桌,正收查記錄著剩下這些弟子的成果。


    原本最後一天才是搶奪玉心草的重頭戲,但因為碰上意外提前出來,很多人都沒達到自己的預期。目前記錄下來最多的,也就是兩百四十六株。


    江綾過去的時候,魏子淵正掏出一把儲物袋,因為都是意外之後臨時搶的,還沒來得及裝進自己的袋子裏。


    李宗明神識一掃,麵露微笑,讓小童記下:“魏子淵,兩百七十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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