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修士可真厲害，半聲不吭就要人命，救人也跟玩一樣。
江月華臨走之前，還說那陣法是用來開拓她的筋脈——呸，要她真是從山溝來的十二歲小女孩，說不定就信了。
塗完藥膏，等身上的瘡口愈合之後，臘梅就把她放進了一個浴桶裏。
江綾之前被江月華的威壓震得骨頭碎了幾截，坐都坐不穩，臘梅隻好在浴桶裏塞了個帶棉墊的扶手座椅，讓她靠在上麵。
好在她身量不大，勉強塞了進去。
藥浴是濃重的綠色，裏麵漂浮著亂七八糟的藥材，有靈氣鑽進江綾的身體裏，慢慢舔舐著傷疤，和身體裏殘破的器官骨頭。
身體好歹沒那麽疼了，江綾坐在裏麵的時候，拿著寶鏡仔細看。
比起剛到手的那會兒，它的鏡麵更平滑了些，很清晰把她的臉照進去，還帶美顏效果，除此之外，就是一麵鑲滿各色寶石的鏡子，看不出任何異常。
江月華也拿下來看過，說之前的聲音是老祖宗附在上麵的一抹神識，這鏡子雖是上品法器，卻沒什麽大用。
江綾不相信他的話。
她始終記得老祖宗說的，這玩意兒能改變自己的黴運。
兩天之後，這一桶藥水已經沒了顏色，變得跟普通的洗澡水一樣。
而江綾從裏麵出來，皮膚光滑無痕，體內也一點都不疼了。
臘梅好像一點不覺得奇怪，三天之內救活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在她眼裏，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傷好之後第二天，江綾就被江月華安排進了家族的學堂裏。
兩儀宗的新人選拔將在半個月之後舉行，屆時，學堂裏這些江家子弟，隻要是有修為的，都得去參加。
江家往兩儀宗輸送過不少人才，除了江婉柔那種資質不錯的，還有稍遜些的會被選為雜役。
要是連雜役都選不上，隻能被遣返回旁支了，過那種資源稀缺，長生無望的生活。
江綾過來的時候，學堂裏瞬間安靜下來。
好些孩子剛知道江月華多了個女兒，據說是從世俗界來的，前兩天擅闖陣法被罰了，今天才正式開始修行。
小孩兒們看著她的目光稀奇又羨慕，覺得她擅闖大陣，還能這麽體麵的來上課，肯定很得家主喜歡。
被提前召選來江家的幾個孩子卻不這麽認為，江月華要是喜歡她，還能任由他們下手打人？
學堂裏都是剛修行不久的孩子，江綾在其中掃了一眼，沒看到江英傑，就隨便找了個前排坐下。
來的先生是個煉氣後期的老頭兒，一輩子築基無望了，就在學堂裏帶小孩兒。
這些孩子的修為參差不齊，每日到學堂裏，先生會檢查他們的進度，然後分別給出指導。
因為離兩儀宗的新人選拔隻剩半個月，江綾是唯一一個完全沒有修為的。
先生把教學重心放在她身上，講過引氣入體的法子，就讓她嚐試著冥想修煉。
江綾盤腿坐下之後，他就去看其他孩子了。
指點過三五個，時間已近正午，剛準備叫這些孩子散學吃飯，身後的空氣忽然有些異動。
老頭兒身形頓住，渾濁的眼裏閃過不可思議，轉身看向江綾。
她盤腿而坐，明明很小一團，脊背卻挺直。在獵獵的風裏坐著，衣袍鼓蕩起來，麵色絲毫未改。
小臉沉著，眉心未皺，像是在跟什麽東西較真。
她的頭頂，已經凝聚起一團薄薄的靈氣。
老頭兒喃喃了一句：“蒼天呐……”
修真界靈氣充沛，尋常的修士月餘可以引氣入體，資質再高些的，如大小姐江婉柔那般，五個小周天便能感悟天地造化。
一天時間煉氣入體的也有，不是過早夭亡，就是成為各宗派中的大能。
可惜大能者少，多數還是因為各種緣由葬身求仙路上，令人歎惋。
世人所言天妒英才，不外乎此。
江綾對此一無所知。
她閉目盤坐在蒲團上，周遭的一切就看不見了，須臾過後，進入一種神台清明的狀態，混沌的視界中開始出現泛著微光的紅點。
那光點讓她感到很親切，不自覺用意識去觸碰。
剛開始，紅點還是一種虛無縹緲的狀態，隱現在視界裏，總讓她抓不住碰不著。
可當意識捕捉到第一枚紅光後，耳邊像是傳來古刹鍾鳴，靈台一顫，思維瞬時清明，視界裏混沌的紅點也變得清晰起來。
她用意識將那些紅點慢慢地攬過來，再然後照著先生教她的法子吐納起來。
體內的濁氣漸漸被排出，靈氣順著靈台進入身體，順著經脈走了幾個循環，沒入丹田。
思維越來越清明，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輕，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體內剝離，四肢百骸漸漸輕靈起來，卻有一股充盈的勁氣。
舒服。
她又忍不住讓靈氣在體內循環起來……
江綾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夜光石照著明，她聞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臭味兒。
老先生在不遠處坐著，驚喜地啊呀一聲：“醒了！”
江月華也在場，隻是麵上除了驚喜，還斂著額，目光沉沉的。
第6章
兩儀宗。
新人選拔的時間一到，山門外就擠滿了各種修士。
有曆盡滄桑想找個歸宿的散修，也有修真家族送來的子弟，圍在玉階下麵熙熙攘攘的，簡直像個菜市場。
等兩儀宗的修士出來之後，威壓一放，聲音就都消失了。
接引新人的是築基後期修士，遠遠地站在山門處，對玉階下的修士說：“參與新人選拔的修士，請來山門前報名。”
他的聲音用修為傳出來，山門下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潮頓時湧動起來，還有幾道身影直接禦器而起，須臾時間就越過玉階，到了山門前。
這玉階有三千層，每層都有十寸高，爬起來很不容易。
江綾朝腳底下注入靈氣，爬了幾百層就開始喘氣，仰頭看著那些禦器飛行的築基散修，心中生出一種向往。
好容易爬到一半，膝蓋一疼，她忽然往前摔了一下，鼻子磕在玉階上，冒了兩行血。
江英傑丟完石子，大笑著從她身邊經過，語氣奚落：“蠢貨，小心別從玉階上掉下去，就白爬了。”
說完往身上拍了兩道神行符，半分靈氣也沒消耗，就輕輕鬆鬆躥了上去。
江綾爬起來，擦了擦鼻血，望著他的背影低罵了聲雜種。
明明分開時她就甩掉了江家人，想獨自爬上去，這玩意兒卻神不知鬼不覺跟上來，真夠討人嫌的。
江月華身為築基修士，站在玉階下也能看見這一幕，不太高興的說：“阿綾得老祖看中，又能一日之內引氣入體，將來的造化肯定不低。英傑對她如此敵意，實屬不明智。”
“不過阿綾脾性純良，知恩圖報，想必不會對同宗兄弟記恨多少。”
引氣入體成功的那一天，江月華去看她，本來還有些疑慮，怕她會不會藏著心眼記仇。
誰知這姑娘當場朝他磕了三個大頭，痛哭流涕地感謝他：“爹爹，多謝您帶阿綾回江家，讓阿綾有機會踏上修仙路！將來若是有緣結丹化嬰，阿綾定然不會忘記您的！”
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眼淚鼻涕糊在一塊兒，眼睛都紅腫了，差點哭昏過去。
江月華深受觸動，當即就安排她隨江家子弟一起，參與今天的新人選拔。
就為這件事，魏綺梅還跟他打了起來，打得塌了一處院子，身上還落滿抓痕，簡直慘不忍睹。
兩人鬧成這樣，能讓她來參加新人選拔就不錯了，更別說給她什麽靈石丹藥。
魏綺梅聽完他的話，冷笑了一聲：“婉柔也是跟老祖一樣的火靈根，若是康複，何愁沒有這樣的造化？你倒好，直接將這小賤人放走，心裏還有沒有我們母女！”
江月華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心裏發苦：“我身為家主，自然要從家族的利益來考慮，你當我不心疼婉柔？但阿綾是老祖宗看上的……旁支有個火木雙靈根的，若找齊材料之前沒有更好的，就把那孩子召來吧。”
江綾揉了揉膝蓋，看剩下的人不多了，也沒時間喊疼，徑自往上爬，一盞茶之後終於到達山門。
築基師兄看玉階上沒什麽人了，略一頷首，淡淡說：“在下青崖峰李宗明，負責此次選人事宜。兩儀宗一向愛惜人才，若能入得宗門，定不會虧待諸位。”
他向人群裏掃了一眼，落在某幾個人身上：“先請築基道友出列。”
那幾個築基散修出來之後，不管男女老幼，直接被記到了名冊上，待會兒調查完背景，若是沒問題，就可以直接成為內門弟子。
煉氣修士發出羨慕的聲音，他們進門後，隻能先當外門弟子，要是新人大比不夠出彩，熬到築基才能進入內門。
這可是幾十上百年的差距。
身邊的小童記錄完名單，李宗明又說：“請天靈根的修士出列。”
天靈根是稀缺資質，統共也就三個，江綾的鼻血還沒止住，邊擦邊往外走，身上背個桌布扯的包袱，看起來很寒磣。
李宗明瞥了她一眼，問：“名字。”
“江綾。”
“鼻子怎麽回事？”
“技不如人。”江綾說著，精準指向江英傑，“被他坑了一把。”
人群哄笑開，李宗明也笑了，看江英傑像是世家子弟，準備待會兒在名冊上寫個心胸狹隘，供各位準備收徒的長老避雷。
江英傑一到築基修士麵前就慫了，怒瞪著江綾，也不敢跟她爭辯。
記下三個人的名字之後，李宗明就揮了揮衣袖：“剩下的人，繼續參與選拔。”
一群修士呼啦啦進了山門，江綾作為天靈根之一，跟其他兩個人留在原地，等著被這位李師兄檢測靈根。
李宗明拿的檢測工具是個玉盤，跟江家的稍有不同，看起來更高級一些。因三人之一的少年報的是冰靈根，他多注意了一下，便讓那少年先行檢測。
少年穿著白色繡金紋長衫，腰間墜了塊玉，烏發束起，形容俊美，看模樣也是個世家公子。
他神色淡淡地將手放上玉盤，須臾，玉盤上便綻放出白色光芒。
小童忙拿筆記錄上，李宗明的眼裏也帶了笑意。
到一個少女時，玉盤亮的是綠色光芒，生機盎然的色彩，原來是木靈根。
江月華臨走之前，還說那陣法是用來開拓她的筋脈——呸，要她真是從山溝來的十二歲小女孩，說不定就信了。
塗完藥膏，等身上的瘡口愈合之後，臘梅就把她放進了一個浴桶裏。
江綾之前被江月華的威壓震得骨頭碎了幾截，坐都坐不穩，臘梅隻好在浴桶裏塞了個帶棉墊的扶手座椅，讓她靠在上麵。
好在她身量不大，勉強塞了進去。
藥浴是濃重的綠色，裏麵漂浮著亂七八糟的藥材，有靈氣鑽進江綾的身體裏，慢慢舔舐著傷疤，和身體裏殘破的器官骨頭。
身體好歹沒那麽疼了，江綾坐在裏麵的時候，拿著寶鏡仔細看。
比起剛到手的那會兒，它的鏡麵更平滑了些，很清晰把她的臉照進去，還帶美顏效果，除此之外，就是一麵鑲滿各色寶石的鏡子，看不出任何異常。
江月華也拿下來看過，說之前的聲音是老祖宗附在上麵的一抹神識，這鏡子雖是上品法器，卻沒什麽大用。
江綾不相信他的話。
她始終記得老祖宗說的，這玩意兒能改變自己的黴運。
兩天之後，這一桶藥水已經沒了顏色，變得跟普通的洗澡水一樣。
而江綾從裏麵出來，皮膚光滑無痕，體內也一點都不疼了。
臘梅好像一點不覺得奇怪，三天之內救活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在她眼裏，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傷好之後第二天，江綾就被江月華安排進了家族的學堂裏。
兩儀宗的新人選拔將在半個月之後舉行，屆時，學堂裏這些江家子弟，隻要是有修為的，都得去參加。
江家往兩儀宗輸送過不少人才，除了江婉柔那種資質不錯的，還有稍遜些的會被選為雜役。
要是連雜役都選不上，隻能被遣返回旁支了，過那種資源稀缺，長生無望的生活。
江綾過來的時候，學堂裏瞬間安靜下來。
好些孩子剛知道江月華多了個女兒，據說是從世俗界來的，前兩天擅闖陣法被罰了，今天才正式開始修行。
小孩兒們看著她的目光稀奇又羨慕，覺得她擅闖大陣，還能這麽體麵的來上課，肯定很得家主喜歡。
被提前召選來江家的幾個孩子卻不這麽認為，江月華要是喜歡她，還能任由他們下手打人？
學堂裏都是剛修行不久的孩子，江綾在其中掃了一眼，沒看到江英傑，就隨便找了個前排坐下。
來的先生是個煉氣後期的老頭兒，一輩子築基無望了，就在學堂裏帶小孩兒。
這些孩子的修為參差不齊，每日到學堂裏，先生會檢查他們的進度，然後分別給出指導。
因為離兩儀宗的新人選拔隻剩半個月，江綾是唯一一個完全沒有修為的。
先生把教學重心放在她身上，講過引氣入體的法子，就讓她嚐試著冥想修煉。
江綾盤腿坐下之後，他就去看其他孩子了。
指點過三五個，時間已近正午，剛準備叫這些孩子散學吃飯，身後的空氣忽然有些異動。
老頭兒身形頓住，渾濁的眼裏閃過不可思議，轉身看向江綾。
她盤腿而坐，明明很小一團，脊背卻挺直。在獵獵的風裏坐著，衣袍鼓蕩起來，麵色絲毫未改。
小臉沉著，眉心未皺，像是在跟什麽東西較真。
她的頭頂，已經凝聚起一團薄薄的靈氣。
老頭兒喃喃了一句：“蒼天呐……”
修真界靈氣充沛，尋常的修士月餘可以引氣入體，資質再高些的，如大小姐江婉柔那般，五個小周天便能感悟天地造化。
一天時間煉氣入體的也有，不是過早夭亡，就是成為各宗派中的大能。
可惜大能者少，多數還是因為各種緣由葬身求仙路上，令人歎惋。
世人所言天妒英才，不外乎此。
江綾對此一無所知。
她閉目盤坐在蒲團上，周遭的一切就看不見了，須臾過後，進入一種神台清明的狀態，混沌的視界中開始出現泛著微光的紅點。
那光點讓她感到很親切，不自覺用意識去觸碰。
剛開始，紅點還是一種虛無縹緲的狀態，隱現在視界裏，總讓她抓不住碰不著。
可當意識捕捉到第一枚紅光後，耳邊像是傳來古刹鍾鳴，靈台一顫，思維瞬時清明，視界裏混沌的紅點也變得清晰起來。
她用意識將那些紅點慢慢地攬過來，再然後照著先生教她的法子吐納起來。
體內的濁氣漸漸被排出，靈氣順著靈台進入身體，順著經脈走了幾個循環，沒入丹田。
思維越來越清明，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輕，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體內剝離，四肢百骸漸漸輕靈起來，卻有一股充盈的勁氣。
舒服。
她又忍不住讓靈氣在體內循環起來……
江綾睜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夜光石照著明，她聞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臭味兒。
老先生在不遠處坐著，驚喜地啊呀一聲：“醒了！”
江月華也在場，隻是麵上除了驚喜，還斂著額，目光沉沉的。
第6章
兩儀宗。
新人選拔的時間一到，山門外就擠滿了各種修士。
有曆盡滄桑想找個歸宿的散修，也有修真家族送來的子弟，圍在玉階下麵熙熙攘攘的，簡直像個菜市場。
等兩儀宗的修士出來之後，威壓一放，聲音就都消失了。
接引新人的是築基後期修士，遠遠地站在山門處，對玉階下的修士說：“參與新人選拔的修士，請來山門前報名。”
他的聲音用修為傳出來，山門下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人潮頓時湧動起來，還有幾道身影直接禦器而起，須臾時間就越過玉階，到了山門前。
這玉階有三千層，每層都有十寸高，爬起來很不容易。
江綾朝腳底下注入靈氣，爬了幾百層就開始喘氣，仰頭看著那些禦器飛行的築基散修，心中生出一種向往。
好容易爬到一半，膝蓋一疼，她忽然往前摔了一下，鼻子磕在玉階上，冒了兩行血。
江英傑丟完石子，大笑著從她身邊經過，語氣奚落：“蠢貨，小心別從玉階上掉下去，就白爬了。”
說完往身上拍了兩道神行符，半分靈氣也沒消耗，就輕輕鬆鬆躥了上去。
江綾爬起來，擦了擦鼻血，望著他的背影低罵了聲雜種。
明明分開時她就甩掉了江家人，想獨自爬上去，這玩意兒卻神不知鬼不覺跟上來，真夠討人嫌的。
江月華身為築基修士，站在玉階下也能看見這一幕，不太高興的說：“阿綾得老祖看中，又能一日之內引氣入體，將來的造化肯定不低。英傑對她如此敵意，實屬不明智。”
“不過阿綾脾性純良，知恩圖報，想必不會對同宗兄弟記恨多少。”
引氣入體成功的那一天，江月華去看她，本來還有些疑慮，怕她會不會藏著心眼記仇。
誰知這姑娘當場朝他磕了三個大頭，痛哭流涕地感謝他：“爹爹，多謝您帶阿綾回江家，讓阿綾有機會踏上修仙路！將來若是有緣結丹化嬰，阿綾定然不會忘記您的！”
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眼淚鼻涕糊在一塊兒，眼睛都紅腫了，差點哭昏過去。
江月華深受觸動，當即就安排她隨江家子弟一起，參與今天的新人選拔。
就為這件事，魏綺梅還跟他打了起來，打得塌了一處院子，身上還落滿抓痕，簡直慘不忍睹。
兩人鬧成這樣，能讓她來參加新人選拔就不錯了，更別說給她什麽靈石丹藥。
魏綺梅聽完他的話，冷笑了一聲：“婉柔也是跟老祖一樣的火靈根，若是康複，何愁沒有這樣的造化？你倒好，直接將這小賤人放走，心裏還有沒有我們母女！”
江月華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心裏發苦：“我身為家主，自然要從家族的利益來考慮，你當我不心疼婉柔？但阿綾是老祖宗看上的……旁支有個火木雙靈根的，若找齊材料之前沒有更好的，就把那孩子召來吧。”
江綾揉了揉膝蓋，看剩下的人不多了，也沒時間喊疼，徑自往上爬，一盞茶之後終於到達山門。
築基師兄看玉階上沒什麽人了，略一頷首，淡淡說：“在下青崖峰李宗明，負責此次選人事宜。兩儀宗一向愛惜人才，若能入得宗門，定不會虧待諸位。”
他向人群裏掃了一眼，落在某幾個人身上：“先請築基道友出列。”
那幾個築基散修出來之後，不管男女老幼，直接被記到了名冊上，待會兒調查完背景，若是沒問題，就可以直接成為內門弟子。
煉氣修士發出羨慕的聲音，他們進門後，隻能先當外門弟子，要是新人大比不夠出彩，熬到築基才能進入內門。
這可是幾十上百年的差距。
身邊的小童記錄完名單，李宗明又說：“請天靈根的修士出列。”
天靈根是稀缺資質，統共也就三個，江綾的鼻血還沒止住，邊擦邊往外走，身上背個桌布扯的包袱，看起來很寒磣。
李宗明瞥了她一眼，問：“名字。”
“江綾。”
“鼻子怎麽回事？”
“技不如人。”江綾說著，精準指向江英傑，“被他坑了一把。”
人群哄笑開，李宗明也笑了，看江英傑像是世家子弟，準備待會兒在名冊上寫個心胸狹隘，供各位準備收徒的長老避雷。
江英傑一到築基修士麵前就慫了，怒瞪著江綾，也不敢跟她爭辯。
記下三個人的名字之後，李宗明就揮了揮衣袖：“剩下的人，繼續參與選拔。”
一群修士呼啦啦進了山門，江綾作為天靈根之一，跟其他兩個人留在原地，等著被這位李師兄檢測靈根。
李宗明拿的檢測工具是個玉盤，跟江家的稍有不同，看起來更高級一些。因三人之一的少年報的是冰靈根，他多注意了一下，便讓那少年先行檢測。
少年穿著白色繡金紋長衫，腰間墜了塊玉，烏發束起，形容俊美，看模樣也是個世家公子。
他神色淡淡地將手放上玉盤，須臾，玉盤上便綻放出白色光芒。
小童忙拿筆記錄上，李宗明的眼裏也帶了笑意。
到一個少女時，玉盤亮的是綠色光芒，生機盎然的色彩，原來是木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