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他,徑自下了床。走到變態榮麵前,一拉他的手,果真冰涼。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卻又低下頭去,隻是脊梁卻挺了起來,在我這個情敵麵前他始終是不想太過狼狽呢。


    “你想留在這裏嗎?”我問道。


    他抿著嘴不理我。


    “榮妃,隻要你不願意留在這裏,就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你留下。”我加重口氣說道。


    他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抬起眼笑了,那麽嫵媚,那麽哀傷:“我,不留在這裏,又能去哪裏?”


    “小豬,你別鬧了。”陽陽從後麵走過來說道。


    “你才別鬧了!”我轉過身憤憤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對我的好是建築在別人傷害之上的,我寧可不要!!!”說得太急了,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陽陽撫著我的背把我抱到了床上,給我蓋上被子,才耐著性子說道:“你別激動,好好養著,別的事你別管了。”


    “你知不知道我就恨你自以為是?”我知道自己有點不知好歹,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你不要再為我做些什麽了,我已經受夠了。明天你就帶著榮妃回去吧。我的生死從此與你無關!”


    “你這話什麽意思?”陽陽死死捏著我的肩膀問道。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麽糟蹋一個人對你的感情,不能眼睜睜的坐享你這種殘酷的溫柔。”


    “那我的感情呢,你就要糟蹋嗎?”


    我哈哈笑了起來:“你這麽厲害,有誰敢糟蹋你的感情?可是你真的懂什麽叫作感情嗎?”


    他狠狠盯著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可以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我不能。在我身邊消失的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原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原來你心裏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你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你殺了塵塵,我發現我居然還是喜歡你時,我有多難過又多痛苦,可是我還是愛你。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麽?當我作踐自己的時候,你根本就可以動,你甚至根本就沒有中毒,可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向你屈意承歡。你從來就沒有信過我,從來就沒有珍視過我對你的感情。我們之間沒有信任隻有裂痕,這種感情根本就不叫愛情!!!”


    陽陽還想開口說些什麽,我立刻就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而且你說對了,我們中間還有塵塵,這個罪過我早就說過由我背負,即使我現在死了,也是我該還的債。”


    許久屋子裏都沒有響聲,靜得恐怖,但是我很安心,這樣的罪惡,這樣的愛情都不是我可以繼續承受的。


    說了太多的話,用了太多的力氣,我隻覺得一陣一陣的暈眩,合上眼睛,喘息著,朦朦朧朧聽到一句話:“不管怎樣,我都要你。”忍不住想笑,陽陽,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愛情,你根本就不懂。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十分的怪異。一間草屋,四個人,各懷心事。變態榮始終保持沉默,那個醫生神出鬼沒,陽陽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是眉宇之間卻透露著一種堅定。而我,實在是不管是性命還是將來都好像不是由我自己控製的,索性整天吃吃睡睡,養好身體再說,身體是革命本錢嘛~~~


    可是隨著身體的好轉,作選擇的一天終究還是會來的。


    這天吃完藥,陽陽漫不經心的跟我說道:“你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就走。”


    我也裝作很漫不經心的樣子回答:“要走你一個人走。”小榮還是不要再回到他身邊的好,成天對這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隻會受到傷害的。


    “難道你要留在這裏?”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的生死以後與你無關。”我轉過頭去,不敢看他。嘴上說得厲害,可是心還是會痛的。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上,可是我沒有辦法再這樣幸福下去了。我們身上背著太多的債。”


    “沒有人可以違背我,你,也一樣。”陽陽說完這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閉上眼睛,想笑笑,卻嗓子幹幹得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的耐心終於用完了呢。


    分離 2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依然很沉默。可是從那個醫生臉上細微的傷痕還有變態榮愈加蒼白的臉色,我知道有什麽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悄悄地發生,又悄悄地決定了。心情更加鬱悶,我的人生為什麽沒有一點自主權?


    吃完飯,陽陽突然打破了沉默,說道:“我們走吧。”


    我看看醫生,他還是沉默,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原來不是還說要留下我的嗎,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一聲都不吭,什麽嘛~~~


    我看看變態榮,問道:“榮妃跟我們一起走嗎?”


    “就我們兩個。”


    “榮妃不走,我也不走。”我聳聳肩。


    “這件事我已經做了決定了。”陽陽比我還狠,理都不理我這茬。


    我嘟嘟嘴,不吭聲了。自從那次跟他說清楚以後,他的態度就有了180度的大轉彎。並不說他對我不好了,而是在態度上不再像以前那樣縱容我,說什麽就是什麽。這樣的做法對他來說應該是很輕鬆的吧,畢竟這是他在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對人的一慣態度和方法。


    我也很輕鬆,這樣的直接、這樣的真實也許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東西,之前讓我沉醉的溫柔和與之相伴的殘酷都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每當我看到陽陽的溫柔的時候,就會有一種不敢觸碰的恐懼,我怕,怕那是鏡花水月,輕輕一碰就會碎掉,而露出來的是讓我不能接受的醜陋。


    麵對這樣的情勢,我隻能保持沉默,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堅持。或許我隻是很平庸很懦弱的一個人,但是我必須教會陽陽一個道理,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也許是我對他愛情的唯一給與。


    我是不會主動收拾什麽東西的,況且也真的沒有什麽東西可收拾。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變態榮。麵對著他的沉默,我總是在心中有一種愧疚的感覺。我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想跟他說不要這麽傻了,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這個樣子,又或者說些別的什麽。可是真的是可怕的曆史重現,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千言萬語,最後也隻是一句無力的“對不起”而已。


    被包得像個粽子一樣,陽陽緊緊拉著我打開了門。門外的景象依然魔幻而又危險,可是陽陽一點猶豫都沒有拉著我就往外走——我死活不要他抱著——可見他離開的心情是多麽的迫切。


    手上相連的地方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流,我們很快就通過了那個可怕的風潮。沒有想到的是雪山上的雪竟然有半人厚,我就像可憐的蘿卜一樣,一腳邁進坑裏就再也出不來了,笑得陽陽直不起腰來不說,最終還是落得個被人抱著的下場。可是心裏卻有什麽東西隱隱的不安起來,仔細想想卻是模糊的一片,隻是有個影子呆在黑暗的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蹦出來。


    也不曉得中國功夫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陽陽抱著我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身輕如燕,縱身一掠,隻在鬆軟的雪地裏留下個淺淺的印兒,我們就已經出去好長的距離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趣,可是看了沒一會兒我就覺得眼睛刺痛,眼淚不自主地就留了下來,莫不要得了什麽雪盲症才好,我趕緊閉上了眼睛。


    速度明顯加快了,隻覺得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可憐我的小耳朵凍得一點知覺都沒有了。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睜開眼睛,眼皮附近濕濕的被風一吹火辣辣的疼,肯定給吹膻了。扒頭一看,還沒有到山下啊?


    陽陽默默無語的把我放了下來,粗魯的摸著我眼角紅紅的皮膚,好疼。


    “不管你怎麽哭,我都不會讓你走的。”他此時的執著就像一個別扭的小孩子一樣。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你別這樣啊,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不能?誰規定的?這天下都是我的!”


    “可我不是你的!”我也喊回去,好聚好散看來真的是不能了。


    他緊緊抓住了我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說道:“隻要我願意,你就是我的。”


    我的肩膀就好像斷掉了一樣,微微扭動隻會帶來更多的疼痛:“陽陽,不要這樣。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我不懂什麽?”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愛情,讓我覺得好害怕,我們需要時間需要距離去冷靜一下。”


    “然後呢?我放你離開,你會回來嗎?”


    我看著他,我無法給他答案。


    他也不再說話,隻是粗粗的喘著氣。


    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地心軟。


    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低聲說道:“我會回去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他顯然不接受我這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拉著我往前走去。


    我沒有辦法,難道就因為我喜歡的人位高權重,在我們的愛情裏麵我就要一直處於弱勢嗎?


    兩個人隻是默默地走著,風雪漸漸的大了起來,陰陰的天沉的像掉下來似的,壓得低低的。


    我們麵前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吊橋,我來的時候身體不好,都沒有注意到原來還有個這個東西。現在看到難免心理陰影,怯怯的停了腳步。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陽陽轉過身來問道,一如既往地體貼。


    我搖搖頭。


    “那就趕緊走吧,要變天了。過了這個吊橋就有人馬接我們了。”


    他手伸拉我,我還是嚇得不敢動。


    “你還在鬧什麽別扭?”他眉頭一皺,一下子就把我拖到了吊橋邊上。我死死抓著橋柱不肯鬆手。


    他看著我,突然得意地笑了:“你別鬧了,我決定的事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的。”


    看著他勢在必得臉,我的腦中突然白光一閃,難道?


    “為什麽我們這次出來這麽容易?”


    “?”陽陽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們進去的時候,你受了那麽重的傷,為什麽出來的時候這麽容易?”我的聲音高了起來。


    他的眼神一下就動搖了,卻還是輕裝鎮定地說道:“你想太多了。”


    我太了解他了,有的時候我真的想騙騙自己,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說話,隻是看著他,心中一絞一絞得疼。


    他神色慌了起來,半天才說道:“小豬,我愛你,我隻是想讓你原諒我。”


    “你到現在還是騙我,你根本就不懂得什麽是愛!”我狠狠喊道。


    他也不說話,伸手就過來抓我。


    “我不跟你走~~~”我拚命掙紮,他的手卻像鐵臂一樣緊緊地扣著我往橋上拖。


    我逼得急了,低頭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沒料到我會耍這樣無賴手段,手臂一痛,反射性的就推了我一下。我早就料到他會鬆手,趁勢往後退去,誰想到我身後就是那萬丈懸崖,我腳底一空,竟然摔了下去。


    這種墜落的感覺並不陌生,仰頭上看,隻看到陽陽那烏黑長發在漫天風雪中竟然映得白跡斑斑,撕心裂肺的喊聲叫得我的心都疼了起來。


    我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結果也是就是最好的吧?隻是,陽陽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即使,代價是忘了我。


    塵塵,我來了。


    從前我會使你快樂


    現在卻最多叫你寂寞


    再吻下去像皺紙輕薄


    撕開了都不覺


    我這苦心已有預備


    隨時有塊玻璃破碎墮地


    勉強下去我會憎你


    隻差那一口氣


    不信眼淚能令讓失落的你愛下去


    難收的覆水將感情慢慢蕩開去


    如果你太累及時的道別沒有罪


    牽手來空手去 就去


    一起要許多福氣


    或者承受不起


    或者懷恨比相愛更合理


    即使可悲


    不信眼淚能令失落的你愛下去


    難收的覆水將感情漫漫蕩開去


    如果你太累及時地道別沒有罪


    一生人不隻一伴侶


    你會記得我是誰 猶如偶爾想起過氣玩具


    我抱住過 哪怕失去


    早想到玻璃很易碎


    (詞:林夕 曲:leslie chueng)


    63


    新的開始,重複的錯誤


    大家好,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俺娘說了,我叫朱大常,不求榮華富貴,但求事事如常的意思。


    俺娘說了,我今年20歲,是屬豬的。


    俺娘說了,我的職業是農民,是世界上最安守本分的職業。


    俺娘還說了,我是上天賜給他們老兩口最寶貴的禮物。


    什麽?我又不是魏淑芬,為什麽老是說“俺娘說了”?


    俺娘說了,一個月前我去山上砍柴結果失足摔了下來,把腦袋磕了一下,還好我命大,既沒有摔死,也沒有摔成白癡,隻是以前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這沒關係的,我還是我爹娘最寶貝的乖兒子~~~以前的事不記得的也就算了,反正我還有好長時間要活,將來才是最重要的嘛。


    但是縱使我天生樂觀開朗,目前還是有件事情讓我陷入鬱悶當中。那就是我已經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了。一個活生生的大好青年在兩張老臉的眼淚攻勢下一下子就變成了當代張海迪,乖乖的臥床做高度截癱狀。


    雖然事實上我是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動動都很困難的樣子,但是我躺在床的心一直有無數小蟲子不停的撓著,咬著,難受得我抓耳撓腮。俺娘說了,等我病好了就讓我成親,媳婦都給我訂好了,嘿嘿,就等著我娶呢,你說說我不快點好怎麽行呢~~~


    我就算什麽事情都忘了,可是娶老婆的這種大事我是死也會記得的。嘿嘿,不求質量但求數量,當然在數量的保證上,有一些質量就更好了。我是個務實派,老婆嘛,不用太漂亮,否則容易紅杏出牆。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於美人,我總是有一種畏懼的感覺。真是沒有用~~~


    伸伸胳膊,還是有點疼,不過比我的腿好多了,我的兩條腿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麽知覺的樣子,可是我娘說了隻要我一直喝我爹采給我的藥,明年開春一準兒就好了。但我還是著急,一是娶老婆心切,二是我很想早點好起來為家裏分些擔子。我雖然對我的爹娘沒有什麽印象了,可是他們對我真的是好好啊,且不說兩個老人家不分日夜的照顧我有多麽辛苦,光說我每天都要服的藥就是我爹很辛苦的從很深的山溝溝裏采來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看看家裏也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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