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就算他們稟告師門,恐怕也不會有什麽進展。


    就這樣不管此事不成?楚喻一臉沉思之色。


    擇天笑視線掃過在座的眾人,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都沒有立刻做出答複。


    就在這時,自己身邊低頭不語的美貌女修忽然右腳抬起,將捆在後方的黑衣男子提溜起來,右手在晴明穴戳動兩下,聲音冷漠,“城內爐鼎來源,都是怎麽選取?”


    黑衣人斷臂雖然不流血了,但是臉上一片蒼白,有些驚恐的看著楚喻,“仙子,我、我不知道。”


    楚喻撇撇嘴,從懷中以極快的速度掏出一物,塞進對方口中,“這是魄散丹,玄音閣樓長老煉製,服下後若沒有解藥,便會魂飛魄散,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


    黑衣人恨不能把剛剛滾進喉嚨內的微甜藥丸吐出,這藥丸同他服用過的任何丹藥都不同,服下有種奇怪的酸甜,而且頭腦瞬間清醒,難道這是魂魄離體的征兆?奈何已經吞下,他臉色又白又紅,沒想到這修界第一美人還是個狠角色,他聲音嘶啞道,“每個進入荒輪城的修士,都會身份登記,我們會調查一番對方的身份,若是身後沒有大型宗門、無背景倚仗的女修,會找合適的時機將對方打暈帶走,統一帶到“含苞堂”訓練,廢掉她們的原本功法,進而修煉爐鼎訣。”


    在李慶口中說出的話,與這黑衣人口中說出成了兩種風格,楚喻忍著怒意,差點沒扭斷這黑衣人脖子。


    ““含苞堂”在何處?”


    見她問的越來越多,眾人才發覺楚喻這是打算插手此事,擇天笑眼中劃過一絲興味,蘇洛菲則是走上前,嚴肅道,“楚道友,我們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利,我自知你心善,但也不是這個時候,我們要去的是遺跡之森,而不是拆了荒輪城本業。


    再說肯定會有其他修士發覺此事,回春樓那些爐鼎,會有高階修士營救。”


    楚喻輕笑一聲,“蘇道友,你可是天道宗金丹修士?”


    蘇洛菲挑眉,“怎麽?”


    楚喻鬆開手,黑衣人跌落在地,她冷聲道,“我們入的是正道四大門派,如果坐視不管,同那些邪門歪道有何區別?你修道二十多年,莫不是人性都修沒了?


    是,我們不救,萬一有其他人救呢?其他人也是抱著這種心理,才任由荒輪城胡作非為,成為北境第一大城!據我所知,荒輪城勢力發展到如此龐大,不過一百年的功夫,這一百年間若是有一人肯管,定然不會有如此多的女修受難!我們修為可能比不過荒輪城最高修士,但是他若是動我們,還需要掂量掂量,修士一途本就是艱難險阻,顧慮太多可不好。”


    明哲包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心理誰都有,在座的八位很多都是天道之子,若是天道之子們都不管?誰還會管呢?


    而在她身側的純鋆,心頭微震,被她的一番話所折服,這便是天運之子的魅力所在嗎?天道果真沒選錯人!


    誠如蘇洛菲所言,他們目前實力不夠,最好的辦法就是明哲保身,但是下界之所以會淪為這種局麵,就是上界眾位修士的心理刻畫。他們修為高深,卻又不願意冒險,明明知道下界有危險,仍然坐視不理,充耳不聞。


    蘇洛菲聽出來楚喻的言外之意,她在罵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輕哼一聲,“若是楚道友想要去營救,我自然也不阻攔。”


    楚喻淡淡回應,“不麻煩,看來這摘取八階壽元草任務,我是無法一同參與了,抱歉了,眾位道友。”


    秦雪嬋搖搖頭,拉住楚喻的手,“我本就是為了楚師妹才跟來的,我聽從她的。”


    符清桐走上前,咬牙道,“雖然我才築基期修為,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楚道友說的對,我們既然知道此事,便不能坐視不理。這回春樓想必禁製頗多,我還是能解開一些陣法的。”


    鍾弗舉起右手,做禪修手勢,“阿彌陀佛,救死扶傷、見義勇為是貧僧的本責,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荒輪城之事恐怕是佛祖派下來考驗貧僧的劫難,楚道友,希望貧僧能幫上你。”


    蘇洛菲心中驚訝,她本以為眾人都是這個想法,明哲包身豈不是更好?她已經將八階壽元草的消息放出,定然有很多修士前去遺跡之森,沒想到這群正派弟子,竟會如此不識時務。


    正在這時,卻見衛攫將李慶帶進棚內,並且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


    錢宋聞疑惑問道,“衛師兄,這是何意?”


    衛攫淡淡回道,“一會兒去荒輪城,含苞堂的位置還不清楚,需要他們指路。”


    蘇洛菲臉色難看,就連衛攫都要插手此事?


    難不成她、錢宋聞以及擇天笑去探索遺跡之森嗎?


    擇天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蘇師妹,還是跟著楚道友處理完此事,再去遺跡之森也不遲。”


    他走到楚喻身側,饒有興趣問道,“對了楚道友,剛剛你說的玄音閣樓長老煉製魄散丹,可讓修士魂飛魄散,可是真事?”他怎麽沒聽說樓長老煉製過魄散丹。


    楚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當然是假的,你們門派的長老煉製過什麽丹藥,你竟然不知道?”


    擇天笑被她的反問弄得啞口無言,他第一次見這般女子,行事琢磨不定,卻又多了股平常修士身上難見的血氣方剛。


    “那你剛剛喂他的是何物,可需解藥?”


    楚喻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兩枚微黃色的藥丸,“喏,這是“檸檬丸“,你嚐嚐便知。”她拿起手中一顆填進嘴巴中,這檸檬樹在修界並沒有,還是她在凡界采摘的,因為平日裏嘴巴沒味,特地煉製的清新檸檬丸,具有清新口氣、提神醒腦功效。


    擇天笑見她服下,便伸出兩根修長的指尖,夾起她手掌上的檸檬丸,甫一入口,一種從未有過的清香襲擊了他味蕾,他舔了舔唇,心道那名黑衣修士竟然被一顆糖丸威脅了,真是可笑。


    他搖搖頭,聲音溫柔,“楚道友竟然會煉丹,真是厲害。”


    楚喻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身朝著船艙走去。


    “純鋆,你說黑衣修士口中所說舍心印,你可知道那是什麽?”楚喻問道。


    純鋆從楚喻剛剛那番話回過神來,他回道,“這應該屬於丹藥類,之前你不是得到青攏秘境丹藥傳承,可以翻看一下典籍。”


    舍心印屬於丹藥類?不過每日需要聞舍心蓮香才能緩解,這倒是有些像丹藥類。


    她拿出青攏秘境過得的傳承玉簡,其中一份被溫孑然得了去,真不知他現在如何。


    這丹藥分為多種,熏香類並不多,大都是輔助類功效,她抽空查閱丹藥典籍,發覺其中有幾個描述比較像舍心印,但是解毒方式都不是舍心蓮香。


    莫不是舍心蓮香不是解藥,隻是緩解之法?


    楚喻一時間無法判定,任何丹藥的解藥與毒藥離不開關係,她需要舍心蓮香的配方。


    若是能聞到就好了。


    這般想著,衛攫從外邊走進來,“楚道友,我們快到荒輪城了,你可有什麽計劃?”


    楚喻回過神來,她見衛攫容貌俊美,一雙眸子竟然有幾分熟悉,心想她真是昏了頭腦,她回道,“來追李慶的幾名修士已經被擇道友解決,我們八人可以易容進入,畢竟據李慶所言,荒輪城的人隻盯上背後無勢力的修士。”


    衛攫微微頷首,“我們幾人正有此意,進入城後我們可以多方打探,不過”他有些遲疑。


    楚喻疑惑的看向他。


    “不過,這荒輪城修士會捉拿背後無勢力的女修,楚道友同秦道友,是打算怎樣進去?”


    原來是這個,她笑道,“雪嬋她的青影劍擅長治療,我以女修身份進入,雪嬋扮成男兒身。”就算她被抓走,還可以憑借楚流香身份逃出,正好也探一番他們的據點,據黑衣修士所言,含苞堂是集體廢掉功法的地方,那裏定然管理森嚴,女修一旦進入就難以逃出。


    幾位修士商討完畢,蘇洛菲不知是不是聽從了擇天笑的意見,決定跟隨他們一起。


    楚喻來到捆綁著李慶和黑衣人的房間,她拍醒黑衣人,“你可有舍心印的解藥?”


    黑衣人看到她,嚇得屁股後退,“沒、沒有,舍心印在含苞堂由應長老負責,解藥我們更是觸碰不到。”


    解藥?看來那舍心蓮香不屬於解藥,隻是緩解的香氣罷了,“那舍心蓮香你可有?”


    黑衣人麵色犯難,“那種東西隻在回春樓裏可見,我們刑堂不負責這一塊。”


    楚喻對此倒是沒什麽疑慮,她命黑衣人打開儲物袋,裏麵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她猜測黑衣人真正的東西都在荒輪城中。


    “你給我講講荒輪城的內部吧。”她坐在黑衣人對麵,問道。


    黑衣人歎氣,“姑奶奶,我若是都說了,這條命恐怕保不住了。”


    楚喻拿出一顆檸檬丸,在他麵前閃過,“那你還需不需要魄散丸解藥了?”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之前未曾認出她是修界第一美人,離近了看,隻覺得她無一處是不美的,就連威脅他的姿態,都多了一分嬌縱可愛,他藏在黑衣下的臉頰微微發熱,不知是因為魄散丸,還是其他,他老實道,“荒輪城同門派的構造極為相似,城主荒野元嬰期修為,荒輪城坐鎮長老化神期修為,常年不露麵。荒輪城中最大的產業是回春樓,很多前往遺跡之森的修士途徑荒輪城,都會來回春樓消費。


    因為購買遺跡之森的迷霧解藥需要發心魔誓,所以很多修士意識到不對勁,也並沒有深究回春樓背後的秘密,而那些試圖探究的,被我們刑堂的人都解決了。”


    聽黑衣修士有氣無力的敘述,楚喻從中深究出兩條消息,那名化神期坐鎮長老常年不露麵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名化神期坐鎮長老常年不露麵, 含苞堂最高修為也不過元嬰中期,一名應長老、一名刑長老, 外加若幹金丹築基修士。


    而他們捉拿的女修,最低煉氣修為, 最高金丹修為,元嬰期的修士大都有名,他們可不敢碰元嬰期修士的黴頭。


    在回春樓的爐鼎女修,通常隻有二十年壽元, 她們被廢掉原本的功法,修煉回春樓的爐鼎功法, 那是一種極其陰毒的功法,以消耗女修壽元與修為為代價,一名金丹期爐鼎, 不過五次便會跌落至築基期,衰老的也極快,眾多回春樓女修就算想自盡, 也沒有辦法。


    她們時刻被人盯著, 什麽術法也使不出來, 修士體格強橫, 普通的撞牆咬舌根本沒用, 反而被發現後會有更嚴厲的懲罰。


    幻靈舟距離荒輪城越來越近, 他們八人也開始易容,金丹期修士易容,除了高階法寶能探測出, 便是元嬰期修士能察覺,據黑衣修士所言,元嬰修士心高氣傲,並不會在城門處檢測,不過城門口倒是有一麵檢測易容的地階中品靈器。


    擇天笑言他可以用幻術幫助他們瞞過守衛,於是八個人偽裝好容貌,李慶沒想到剛離開狼口又入虎窩,他看著這些正道門派的天之驕子們,心中卻隱隱有些開心。


    月秋,我帶人來救你了。


    黑衣修士是斷然不能同他們一起去的,直接殺了他有種卸磨殺驢的味道,幾個人商議片刻,將他送往了最近城池的地牢,儲物袋、聯係工具都燒毀了。


    他們八人聯同李慶偽裝好,來到荒輪城城門口,荒輪城門口竟然修士眾多,門口排著隊。


    他們跟在後邊,聽到前麵修士交談,“這荒輪城最近人這麽多,你可知為何?”


    “這個我知道,前些日子雲羨真君結丹大典上,修界第二美人放言來遺跡之森尋找八階壽元草,真是單純的很,這種消息都敢說出來。”


    楚喻心想她可不單純,人家聰明著呢,放長線釣大魚,消息一出,不論是魔道正道,門派精英弟子出沒,正好是結交的好機會。


    她看著前麵,果真是有一個巨大的銅鏡擺放,每個經過的人都會顯露出真實模樣,其中一名修士被發現易容,訕訕的交了兩倍入城費用,才放他進去。


    鍾弗道友走在最前邊,守衛不過築基修為,卻趾高氣昂道,“對準銅鏡,五十塊下品靈石入場費。”


    鍾弗偽裝的麵貌是一副胡子邋遢的中年修士,衣服不修邊幅,他偽裝的十分像話,動作慵懶,時不時扣一扣鼻孔,他對準銅鏡,隻見銅鏡中微微閃爍,仍然是邋遢中年人樣貌。


    這擇天笑還真是厲害,楚喻心中暗自嘀咕,真不知他同蘇洛菲對上,兩個人誰的幻術更勝一籌。


    很快輪到她了,她裝扮成一名雙十左右的清秀女子,兩名守衛看到她,不再是那般趾高氣昂的態度,反而帶著柔和笑意,“這位道友,在銅鏡前一站便好。”


    楚喻偽裝的是築基後期修為,她看向銅鏡,鏡中女子仍舊是偽裝後的模樣,繳納五十塊下品靈石後,他們九個人按照計劃,三人為一組,在城中閑逛。


    他們約定在酉時在“天和”酒樓匯合,楚喻同衛攫、錢宋聞一隊,他們身份是師兄妹三人。


    荒輪城中非常熱鬧,人來人往,街上很多築基、金丹期修為的修士。


    忽然,一聲嘶啞的叫喊聲吸引了眾人注意,隻見一名煉氣一層的年老修士撞向一隊正在執守的黑衣修士,“你們這群畜生!還我女兒!”


    黑衣修士有些不耐煩,看了一眼這老頭,不過煉氣一層,口中牙齒都掉光,看樣子壽元將近,連捉拿的想法都沒有,誰會聽信這老傻瓜的話呢?


    於是他不耐煩的狠狠一推,老者直接被掀翻在地,還連累到兩個攤位。


    “誒!你這老頭。”


    等那群執守修士一走,衛攫同她對視一眼,扶起了那名老者。


    老者感謝地看了他們一眼,在看到楚喻時,忽然臉色大變,竟是抓著楚喻的手,“女娃娃,快走!快走呀!”


    楚喻心道看來這老者的女兒果真被抓去了,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們禮貌的離開了老者,卻一路跟隨老者,等到他進了一破破爛爛的小屋子,才敲開了對方的門。


    老者很快打開門,見到他們眼中一驚,隨即請他們進來。


    “今日多謝幾位道長相助。”他家裏破舊,卻收拾的十分幹淨,給三人衝了三杯熱茶。


    楚喻搖搖頭,“敢問老人家,您女兒出了什麽事?”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最終還是搖搖頭,沒說什麽。


    楚喻知道他是不願意連累他們,心中一暖,她溫聲道,“老人家,我們正是為此事而來,您可知含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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