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嘶哈。奇了怪了,不明白。餘樂抬頭,先看白一鳴也在低頭拿手機翻看內容,又看王雲龍傻白甜地看向自己,餘樂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隻是安靜看著一切,默默吃著冰淇淋的葉璽。將手機遞了過去。“你看看,我這話裏哪裏說了要兼項障礙追逐了?”葉璽垂眸看了一眼,不解地看著餘樂,說:“你不就是這麽寫的?”“?”“轉發的內容你沒仔細看?”“看了,說我參加障礙追逐選訓隊的訓練,結果很好,我主項確實提高不少。”“嗯。”“嗯?”葉璽揚眉:“這句話的意思難道不是,我參加了障礙追逐選訓隊的訓練,兼項結果很不錯,感覺自己成長很多,大家等著我拿三個金牌吧。。”餘樂:“……”葉璽:“……”餘樂幽幽:“……腦補太多是病啊兄弟。”葉璽:“這就是我的理解。”餘樂看著葉璽臉上的笑,將手機放了下來,問葉璽:“我要是真的參加比賽呢?拿下世界大賽的名額,作為第一個參加世界杯障礙追逐技巧的運動員,你會怎麽想?”這個問題很尖銳,很直接,葉璽臉上的笑容收斂。他看著餘樂,從這句話裏聽出更多的深意,餘樂……是想要借這句話討要自己的態度。在問他,放棄,還是競爭?葉璽想過要不和董維他們一起走算了,兄弟們共同進退。但賀教讓他留下,董維他們也希望他留下。路未方也對他說:障礙追逐是個年輕的隊伍,未來一定是年輕運動員的天下,但這些孩子需要個“標杆”,一個能夠領著他們往前走的師兄。餘樂也可以成為這個“標杆”,但他是整個自由式滑雪隊的“標杆”。障礙追逐需要的,是他這樣的人。如果榮譽感不能給與一個人足夠的刺激,那麽說明那個人需要其他的東西。從高山滑雪開始,就總是能夠在小集體裏擔任領頭人的葉璽,他沒有餘樂那麽博愛,他的格局狹小甚至到自私的程度,但不能否認在他能夠負責的領域裏,他確實有著獨特的人格魅力。他渴望友情,想要兄弟,他坦誠以待換來信賴,他是個好老大。障礙追逐和自由式滑雪其他的項目不同,這是一個有著一定配合度的項目,也是自由式滑雪裏唯一講求戰術的項目。這個項目必須有一個能夠整合隊伍的人,能夠在必要的時刻,告訴某個隊員,希望你犧牲自己攔下對手,護住你的隊友拿下這枚金牌。在障礙追逐裏,榮譽是個人的,但榮譽也是集體的,他們需要一個去說這樣殘忍的話,敢於高喊犧牲的人。葉璽,顯然具備這樣的能力。而這,正是葉璽一直在追求的價值。一種使命感。哪怕帶有一定悲壯色彩的使命感。這一刻,葉璽其實沒有多想,又或者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思考自己還繼續留在這裏的原因,所以當餘樂這麽問他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仔細去思考,就將早已經在心裏盤亙的答案說了出來。“你盡管去啊,但名額不是隻有一個。”他想,如果他真的贏不了餘樂,那麽他就努力擠進決賽,哪怕是半決賽,他會跟在餘樂的身後,用背後擋住所有射向前方的刀槍子彈。嗯。必要的時候。黑夜裏,狼的眼睛浮現野性的光澤,在那幽火般漆黑的色澤深處,又有溫柔的火苗在跳動。狼群既殘忍又溫柔,強大而聰慧,是自然界裏強大的存在,它們合作狩獵,耐心伏擊,每一頭狼都有自己的責任,哪怕遇見同類也能廝殺成片。因為團結。也因為頭狼的聰慧。餘樂眨了下眼睛,笑道:“那麽明天晚上還來嗎?”“或許吧,我考慮一下。”葉璽這天沒有答應,但他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變化,所以晚上的時候,他把小狼崽子們全部提領了過來。選訓隊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距離董維他們離開後,又考核了一次,現在選訓隊裏還有9個孩子。5個女孩4男孩,年紀都在16歲,差不多都到了發育的尾聲,心智也基本穩定。很有意思的,是他們雖然也很喜歡餘樂和白一鳴,或者說瘋狂地崇拜他們,但葉璽說的話,他們從來不敢不聽。有時候就是葉璽的一個眼神,這些孩子們就要自檢是否哪裏沒有做對。餘樂不知道葉璽是怎麽做到的,畢竟他個人是一個很喜歡通過語氣和情感上的交流,以一個平等關係和人來往的脾氣。他甚至沒怎麽看見葉璽和這些小孩們說話,但他們就是怕他,聽他的話。“白天訓練挺辛苦的,你們又還在發育期,其實不用晚上過來,這也是我們晚上加訓沒有叫你們的原因。”餘樂解釋了一下,不希望有什麽誤會,這是他的處世之道。葉璽說:“問過賀教,隔天過來沒問題,讓他們練。”小孩兒們脖子一縮,點頭。吳琳小姑娘是最積極的:“哥,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的深淺,其實早就想過來了,就是不好意思,你快看看我們晚上需要練什麽吧?”這兩人的話緩解了餘樂的猶豫,在布置下任務前說道:“你們年紀小,還是更適合軟性訓練,晚上在這裏多練練平衡球和基礎動作,感覺很累一定要說,知道嗎?”孩子們被餘樂站在他們角度提醒的話,說的心裏暖呼呼的,忙不迭點頭的模樣像一群小雞崽。但一轉頭,“大老鷹”就吆喝著:“訓練的時候不要說話,想玩的自己走,沒人攔著你,散了。”說完,葉璽看向餘樂:“今天我還做核心訓練?”餘樂有點驚訝葉璽今天的行為,但最終什麽都沒問:“練核心是一個,但每天都練力量很辛苦,要不你今天帶他們練平衡吧,你可以布置一個平衡類的遊戲闖關,訓練起來就沒那麽無聊了。”葉璽一臉嫌棄麻煩的模樣,但轉身過去,還是用平衡球,平衡板,蹦床等等設備做出了一個大約20米長的平衡遊戲挑戰。他攆著小孩一個個地上去,看著他們摔的各種淒慘,倒是笑了。孩子們也在笑,說好的安靜訓練根本沒有用,這就是個大家一起玩的遊戲。餘樂看小孩玩的開心,訓練的心思也飛了,他從蹦床上下來,沿著遊戲賽道走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躍躍欲試:“我來一個。”“唰!”關注他的一雙雙小眼睛都猛地一亮,像是浪潮一樣,轉瞬間退開了大片的距離。“樂哥啊啊啊啊!”“樂哥你肯定能完成!!”“樂哥第一!樂哥第一!!”“白哥不來嗎?”所有人為餘樂打call,還有人邀請白一鳴過來玩。白一鳴很少湊這個熱鬧,但他好奇餘樂的表現,就坐在蹦床上,盤膝看著餘樂。王雲龍練的滿頭大汗,一邊抹汗一邊嗬嗬地笑。葉璽的下巴揚起來,說:“能做完嗎?”餘樂不確定:“試試看。”“別摔的太慘。”“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平衡多好。”餘樂眉眼飛揚,跳上了平衡球。平衡是一種天賦,同時也是一種核心力量的運用,餘樂的主項是坡麵障礙技巧,可以說那是最追求平衡性的一項運動。所以餘樂可以毫不遮掩地撈起衣服讓人看自己的腹肌。他的腰腹肌力量極其強大,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這些讓小隊員們摔的東倒西歪的平衡道具,餘樂在挑戰的時候雖然有一次腳落在了地上,但還是第一次就從頭到尾走完了。當他最後走過雙杠,並且一個偏軸翻騰落在半圓板上,穩穩站定的瞬間,訓練房裏響起了幾乎要掀起屋頂的尖叫聲。“樂哥好強啊!”“好帥好帥,我錄下來啦!!”“恐怖的平衡力!!”“樂哥兼項,蓋世無敵!!”餘樂繞回來,正好聽見一男孩喊出這樣肉麻的口號,他手臂一伸,腦袋上來一巴掌。喊的都什麽玩意兒,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身邊一團哄笑,被打的男孩兒捂著腦袋笑的最是開心。那之後,白一鳴、王雲龍和葉璽都試了一下。白一鳴的腳落地兩次,沒摔,一次完成。王雲龍和葉璽的平衡性差的更遠,都沒走到最後。項目上的差距帶來的身體素質差距很大,這種訓練確實是餘樂的優勢。但滑雪這個項目,平衡是基礎要求,哪怕是競速類的障礙追逐,在急速行駛上依舊需要強大的核心力量進行技巧控製。就因為這一次玩笑似的比賽,讓葉璽清楚明白地知道了自己和餘樂、白一鳴的差距在哪兒。他目光落在餘樂的腹部,蹙了蹙眉,走過去,擋在小隊員目光的前方,用兩隻手捏起了餘樂汗津津的衣服,看。餘樂:“……”腹部用了些力氣,將肌肉的線條繃出,笑出飛揚的眉眼。“你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