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像是得到了一次爽快至極的爆發,這位男生一把將自己手裏的礦泉水瓶子丟在地上,“嘭”的一聲,收獲一群“崇拜”的目光。他抬起下巴:“我不想參加了,就不可以退出嗎?”柴明沉默了下來。他就像是受到了威脅,感覺到了恐懼而沉默,至少這位男生是這樣理解。然後柴明說:“可以,還有誰,不想練?”短暫的安靜之後,有隊員走了出去,沉默地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站在了那名丟礦泉水瓶的男生身邊。還不忘記叫上自己的同伴:“林子,走啊,不是說好了?”於是叫林子的同伴也轉身離開。柴明收回目光,視線掃過眼前站的七零八落的選訓隊員,說:“還有誰?”賀川在柴明身後幹咳了一聲,“咳。”柴明沒理會,隻是繼續看著眼前的人,沒人走出來,但其中有太多目光不夠堅定的隊員,或許今天訓練結束,或許明天,他們就不會再出現。柴明不在乎,這就是一個雙向選擇的年代,不是誰都是餘樂,他也沒那個耐心再去伺候這些不情願的隊員。那三名沒有等來更多同伴的男生,臉色有些難看,還試圖叫了幾個名字。有人在猶豫,有人把頭壓的很低,隻當聽不見。“艸!”丟礦泉水瓶的男生氣急敗壞地說了一句,“他自己隊員都不來,你還在想什麽呢?”這邊話音一落,那邊一個聲音清脆地響起:“柴教!我沒走!”聲音是地道的京城口音,清亮幹淨,吐字清晰清潤,好像還揉著絲絲的笑。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就看見一名笑的陽光燦爛的大男孩一路小跑過來,他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隨著他跑步,那背包一上一下,讓人想起了小學放學時候奔跑出大門的學生。在背包與後背的中間,還有一個掌寬的細長物體被他斜背在身後,黑色炫彩的外套,在那奔跑的過程裏,漾出彩虹般的光暈。但這些都不如他臉上的笑容讓人快樂,這是一個發至內心的愉快笑容,像是乘風而來,踏日而行,陽光鋪灑在他的臉上,笑出了滿眼的晴空朗日。很難形容第一眼看見這個人的感覺,並不是一個精致的長相,但卻特別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些莫名的心動,被他的笑容感染,進而成就出一種獨特的,讓人難以忘記的氣質。“餘樂……”“是餘樂。”“餘樂來了。”“他就是餘樂。”“好帥!”陽光青年出場的時機,有些微妙的奇怪,就好像前一刻還在兵荒馬亂,下一秒便是盛世太平。當他來到柴明麵前,又指了一眼身後,說:“白一鳴也跟我一起來了。”於是目光再度轉開,看見的便又是一名與餘樂截然不同氣質的年輕人,像是雪,又像是冰,精致俊朗的眉眼呈現出一種華麗感,背後的滑雪板似一柄利器,隨著他緩緩行來,壓迫、鋒利、踏雪而行,一步一個腳印,便有風雪呼嘯,卷起他的衣擺,他的發絲,於風中抬眸,呼吸便戛然而止。柴明一看白一鳴這表情,就知道白一鳴其實不太高興過來,但餘樂高興。站到自己麵前的得意門生,笑的眉眼皆彎,眼眸裏還透著一絲心虛,小聲地說:“對不起啊柴教,思來想去我還想試試,半個月而已,也不算不務正業,昨天是我草率,你別生氣。”柴明:“……”餘樂知道柴明疼自己,就繼續討好地笑:“來滑幾天,可以嗎?”柴明:“……”“可以啊!”說話的卻是賀川,高興地放聲說道,“太可以了!”柴明眉心一蹙,有點兒不高興。他蹙著眉將餘樂和白一鳴都拉到一旁,低聲說道:“我同意你們的退出,是因為我認為這件事是正確的,你們不需要考慮我這邊。”餘樂笑道:“您當初安排我們參加,也因為這件事是正確的吧?我也是認真考慮過的。”柴明沉默幾秒,看向白一鳴。白一鳴點頭:“可以嚐試一下,不同的訓練可以有效緩解運動員的訓練疲勞,更容易提高成績。”柴明見他們目光堅定,也知道再勸沒用,所以隻能點頭同意。餘樂頓時眉開眼笑,握拳一揮,然後勾著白一鳴的肩膀:“走走走,進隊。”兩人身後斜背的雪板撞在了一起,“噠”的一聲,餘樂一臉心疼地跳開:“哎喂,我的板子!幾大千呢!”白一鳴瞥他一眼,餘樂便笑:“壞了你賠我個新的啊。”這一副期待的語氣……兩人說說笑笑,不用吩咐,自己就往隊伍去了,正好剛剛離開三個人,餘樂往裏麵一站,目光淡淡的往那三個人身上一撇,又輕輕地收了回來。別以為他才來就什麽都不知道,就那氣氛肯定又是有“刺頭”挑事。贏了當下的爽快,丟掉的卻是珍貴的機會,是自己的損失。但嫌棄我柴爸爸就是不行!把位置一占,餘樂帶著點兒小滿足的對身邊一圈的人笑,“歡迎,歡迎,說不定以後就是隊友了啊。”“你好,我是餘樂。”“你好,他是白一鳴。”“我們來晚了,抱歉抱歉。”餘樂也不完全是個“社交廢柴”,事實上他的“商務社交”水平還不錯,至少能做到謙遜有禮,平易近人。柴明回到隊伍前麵,就看見餘樂在“商務社交”,此時賀川在身後說道:“看看你高興的樣子,早就說了,教練員與隊友的關係是相互的,你把自己的難處說了,他們也會體諒你,冷不丁的給我搞這麽一出,都有點感動了。”柴明這才發現自己勾起的嘴角,還有在餘樂、白一鳴身上移不開的目光。他並不認同餘樂這次私自做下的決定,但心是暖的,他現在真的很開心。於是,因為餘樂和白一鳴的到來,選訓隊的氣氛也莫名的發生了變化。柴明的臉,線條變得柔和,便不再那麽麵目可憎。餘樂和柴明相處時候的氣氛,更是說明自由式滑雪隊裏的氣氛並不如“知情者”說的那麽冷漠混亂。於是連帶著柴明說話時的語氣,也不再變得難以接受。這時,柴明說:“拿上自己的東西,都進館吧。”人群如雲,被疾風卷走,留下三個風中淩亂的“刺頭”,一時間千百種的滋味襲上心頭。作者有話說:柴爸爸:兒子,乖~第125章 餘樂很快發現, 他們過來後,做的竟然是去年初來這裏,何宇齊大師兄做的活兒。配合著教練發放服裝和滑雪板, 然後給每個人安排更衣櫃,成為教練助理的同時,也在百忙之中安排自己。在這裏餘樂也拿了一雙新的滑雪板。障礙技巧和坡麵障礙技巧不同, 沒有倒滑的動作,又要降低風阻, 所以餘樂拿到的新雪板是板尾平直的高山滑雪板。他不確定一會兒是不是還要練習技巧類動作,所以在利索地換上滑雪服後, 就將滑雪板交叉背在身後,側著身子往外走。“你像個伊利丹啊!”走過更衣室裏的人群, 有人開口說話。“一粒蛋?一顆蛋?”餘樂一頭霧水地看向黑皮的王雲龍,戶外運動和室內運動的膚色差距也太明顯了,和白一鳴出現在同一個視野裏,簡直就是黑與白的兩個極端。王雲龍突然發狂,“哈哈哈”的爆笑出聲, 錘著大腿嘀咕:一粒蛋……一粒蛋……,完全沒注意白一鳴已經徹底冷下來的目光。他身邊的隊友看見, 好心解釋:“別理他,大傻子。伊利丹就是一個遊戲裏的人物, 他沒有貶低你的意思。”餘樂其實也沒生氣,但還是說:“所以他現在笑, 是笑什麽呢?”“呃……”隊友解釋不清,繼而放棄的再度重複, “別理他, 他就是大傻子。”說話的功夫, 有小隊員已經率先換完衣服,站在門口處怯怯地看餘樂。餘樂想起自己的工作,招呼一聲,急忙上前,握住保溫門的把手,用力一拉。“嘩啦”寒風迎麵撲來,臉上汗毛像是瞬間掛上了一層白霜。相似的一幕,讓他想起當初何宇齊對他說的話,於是輕輕推著這位小隊員,笑著說:“走吧,你會喜歡這個項目,喜歡這裏。”餘樂也一步邁出大門,就像第一次過來那樣,目光第一時間就被那長長的滑雪道吸引。但是很快,欣賞自豪的目光,在看清楚眼前一幕後,變得錯愕。不過三天的功夫,這裏就大變樣了!這裏,原本有三條雪道。一條遍布道具,是坡麵障礙技巧的訓練場。一條有高達十米的大跳台,也有六米的三周台,是空中技巧的訓練場。還有一條留給遊客玩樂,難度很低。但是今天再看,邊界線變得格外的模糊。出現在餘樂眼前的是一條全新的跑道。出發點依舊是在坡麵障礙技巧的雪道,但又在半截處連上了隔壁的空中技巧雪道,連續兩個折返的半臂彎後,又是一條設計複雜,直達坡底平處的道路。雪道蜿蜒,沒有道具,但路況複雜,設有很多跳台,而且因為道路有彎的原因,長度絕對超出500米,那麽大概率是600米的長度,也就是障礙追逐最標準的賽場。大工程啊!這是連夜改造的吧?而且這種多用途的滑雪館,餘樂也是第一次聽見,不得不說,大國工程,隻要你敢設計,我就敢造啊!白一鳴:“……”也因為這份改動而驚呆。喃喃:“我以為就是利用空中技巧雪道訓練……”餘樂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幸虧回來,不然就錯過了。”說完,餘樂又笑道:“回頭得拿手機拍幾張照,給程文海他們看看,看看這氣派,這排麵!世界第一室內障礙追逐場,牛了!”不知不覺,身後人越聚越多。高山滑雪來的人,他們在大山裏滑慣了險峻氣派,對這環境不置可否,但對於其他人而言卻極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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