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板就在他身體一圈,鏟出了漫天的雪霧,“嘩”聲大作。飄移!雙板滑雪大回轉繞旗門的技巧!帥爆了!“嗷嗷嗷嗷!”屏幕前的觀眾怪叫了起來,被白一鳴這一手高超的技巧秀的腎上激素一陣噴湧。有人甚至都跳了起來,“高手!這是高手!!”白一鳴贏了帥氣和路人緣,可惜他和餘樂的這次突如其來的較量,終究還是輸了。餘樂從白一鳴身後三米處直直地滑出去,如瞬移一般,“唰”的一下就衝到了前麵。白一鳴這時才轉了方向,站起來,速度卻瞬間丟了三分之一。瞬息間的身位變化,卻已經無力挽救。白一鳴再追上去的時候,卻被吊在身後十米開外。白一鳴加速趕超,雙腳並用,像一支離弦的箭。餘樂卻在他前麵繞來繞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障礙追逐裏擋人的技巧。白一鳴好幾次想加速超到前麵去,又被餘樂給擋了回來,難得被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兩人就這麽在雪道上,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蛇形而下,追風逐翼,好不痛快!直至遠遠地看見雪道上的人多了起來。比賽結束。他們到達中級滑雪區了。中級滑雪去的坡度隻有10°左右,還到處都是人,已經不適合再全速前進,餘樂緩下速度,看向終於追上來與他並肩的白一鳴,摘下了臉上的滑雪鏡。笑出一口大白牙,明燦燦地張揚。沒等餘樂說話,白一鳴說:“再來一輪。”白一鳴向來被動滑雪,他爸說一不二,抗議無效,他雖說掛著青年組世界冠軍的頭銜,但對滑雪的熱愛度始終不高。今天他卻隻想滑,瘋狂地滑一場。“再來一輪!”他大聲地重複。第60章 “再來一輪!”白一鳴固執地說。餘樂當然不答應。“不比了, 我贏了,我贏了世界冠軍,我就是世界冠軍。”白一鳴嘴角一抿, 這人怎麽還耍無賴呢?“再來一場。”餘樂眉開眼笑:“不比,我贏了。”白一鳴的腮幫子鼓了起來,生氣。餘樂就“哈哈”地笑, 抬手搭上白一鳴的肩膀回頭去看。這時路未方才帶著些許慌亂地滑下來,身後還跟著兩隻“鴨寶寶”。到了近前, 路未方生氣:“怎麽滑這麽快,賽道都不熟悉, 萬一出事怎麽辦?再這麽沒有分寸,就統統給我回去!”餘樂看向白一鳴, 聳肩:“看,都說了不能比了吧?”白一鳴不說話,耳朵都給氣紅了。餘樂看他這樣,又“哈哈”地笑,好不得意, “路教,我贏白一鳴了, 我贏了個世界冠軍。”路未方翻白眼,吐槽:“你還真能耐。”餘樂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又對才停下的程文海和石河說:“剛剛我贏白一鳴了,厲害不?”程文海眼珠子一瞪, 最佳捧哏:“哎呀!真的!?你幹掉了個世界冠軍!你就是新的世界冠軍!”餘樂大手一揮:“升國旗奏國歌!”程文海扯著嗓子就開唱。兩人一唱一和,白一鳴聽著聽著又不生氣了, 明媚的陽光照在他繃緊的臉, 嘴角往上勾, 壓都壓不住。後來再上去,路未方再三叮囑控製速度,注意安全,餘樂向來聽教練的話,徹底熄了爭強好勝的心思。反正贏的是他嘛。就因為這事兒,餘樂今天一天的心情都棒極了!中午他們回到酒店睡了一個午覺,等到下午四點,就有通知發過來,說是索道檢修完畢,可以下山了。下山,就意味著分離的時刻到來。大概是今天玩得太開心,大家都有點舍不得,分開前,程文海還不斷與白一鳴確認:“回頭去你家集訓,你可得準備好吃好住好玩的。”白一鳴就點頭,臉上的表情放鬆,還掛著一絲笑容。餘樂他們先走,拎著行李到了門口,轉身,給白一鳴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白一鳴想點頭來著,接著臉色又一暗。餘樂想起他被收的手機,暗道自己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補救:“估計過兩天就見麵了,回頭兒我和你再滑一場,讓你贏。”白一鳴暗下的臉又有了點光,點頭。餘樂他們拎著行李下樓比較早,還有不少隊員沒到,早上擠在大廳裏的人都不見了,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刑世傑。大概是昨天孫毅住進刑世傑的屋裏,經過一夜的相處關係比較融洽,在其他人都避開刑世傑的情況下,隻有孫毅坐在刑世傑旁邊的座椅上,雖然沒有交談,但關係看著是好的。餘樂不羨慕。認識這位國際裁判固然很好,但既然沒有深入認識的緣分也不能強求,再說裁判也不能直接給選手發金牌,坡麵障礙技巧的裁判可足足有七個,再偏心影響也有限。再說今天玩得很開心,鞏固了他們四個人的友情,還贏了個世界冠軍,多開心。得失之間計較太多反而就失了平常心。正想著,刑世傑突然抬頭看了過來,目光與餘樂對手,點頭微笑。餘樂便還了一個更恭敬的鞠躬,卻沒有往前靠。國家隊員陸陸續續抵達,最後隊裏的教練也從電梯裏出來。餘樂在看見柴明的時候,也看見了走在他身後一步的溫喜德,看見人似乎才想起來今天光顧著玩了,還有件事沒有解決。溫喜德一心想當總教練,隊裏的隊員還都向著他,這個時候柴明帶著他們去集訓,無論怎麽想,都不妥。那和白一鳴的約定……就在這時,走出電梯的溫喜德目光在大廳裏繞了一下,隨後在看見刑世傑的時候眼睛一亮,他越過柴明大步走了過去,緊挨著孫毅坐下,同時手搭在孫毅的肩膀上,與刑世傑熱情地攀談了起來。一看就是在熱情的在幫孫毅刷這位國際裁判的好感。餘樂看見這一幕,心裏倒是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往周曉陽那邊看了一眼。果然,周曉陽眼巴巴地往溫喜德那邊看了一眼又一眼,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後,又落寞地將目光收了回去。周曉陽可是這一站,坡麵障礙技巧的冠軍,卻被溫喜德忽略到這個程度。看來溫喜德做人做事也有失了分寸的時候。心情複雜的將目光收回來,就看見柴爸爸正用那雙老鷹似的眼睛,凶戾地看著自己。餘樂頓時表示,我們柴爸爸就不一樣,偏心偏的人盡皆知,就愛給我開小灶,從不遮著掩著,坦坦蕩蕩的才是真男子漢!餘樂在心裏默默為自己的“雙標”點了個讚。“柴教~”餘樂黏糊過去,想說去白一鳴他家的事,“那個集訓……”柴明淡著張臉:“回頭再說。”“哦。”雖然這麽說,柴明卻在幾秒後問了一句:“想去?”嘖!看我們柴爸爸就是這麽麵冷心熱,那些覺得柴爸爸凶的人是眼瞎吧!餘樂得了柴明的愛護,自然要投桃報李,“也要根據您的情況考慮一下,其實在哪兒訓練都行,我覺得現在就算換地方訓練,也不會比就留在這裏,提升更多。”柴明聽完沒說話,看臉色像是默認了餘樂的理由。餘樂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又要和白一鳴失聯了。後來人齊了,車到了,所有人拎著自己的裝備行李,開拔出發。……幹職業運動員這一行,一旦進入賽季就特別辛苦,餘樂昨天下山後也就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開始照常訓練。山上有比賽,他們就在訓練室裏練體能,連續三天的高強度體能練下來,餘樂感覺自己都掉了一層皮,幾乎都忘記了集訓的事。聽說山上的單板滑雪比賽今天已經比完,就在餘樂琢磨著是不是要回山上訓練的時候,柴明突然在這天訓練結束的時候通知他們,“收拾行李,明天出去集訓。”餘樂有點兒驚訝,沒想到這個敏感時刻,柴爸爸還敢往外跑。遞眼神給路未方,路未方沒看見。程文海倒是單純地開心:“可算來了!就等著呢!”石河也很高興,出去集訓可以換環境,還有集訓補助,又能提高成績,總之都是好事。就連何宇齊都被叫了過來,柴明通知他:“明天去集訓。”何宇齊“哦”了一聲,依舊一臉的喪氣。這次結束了訓練,四個人一起往外走,加上何宇齊,他們四個算是柴爸爸全部的班底,關係向來不錯,何宇齊對他們一直也多有照顧。程文海很期待:“哥,白一鳴他們家的雪場怎麽樣啊?”何宇齊想想:“還行,怎麽?”“集訓不是去白一鳴他們家雪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