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都是去住其他房間,也有騰出來的空房間,安排了兩個,甚至三個隊員住進去。餘樂倒是挺想要一個單人大床房,就他程文海、石河三個人擠一擠,也挺好的。可惜這樣的單人房都優先安排給了女隊員,就算剩下幾個實在安排不進去的女隊員,最後安排到合住的房間也必然是女性工作人員的房間。餘樂拿到了自己的號碼,1003。當號碼被念出來的時候,孫毅抬頭看了他一眼,前麵的國家隊員也都回過頭來。餘樂:“?”等餘樂不明所以地拎著他的滑雪裝備踏進電梯的時候,才發現這棟樓隻有十層。按照大部分賓館的布局,價格昂貴的房間都在更高層,入住十層樓的一般不是身份畢比較高的人,就是很有錢的人。餘樂在發現這個事實後,很快就確定,自己的房間號絕不是隨意安排,根本就是刻意的。那麽房間裏答應借住的人是誰呢?電梯在層層地停下,程文海和石河等人都陸陸續續地走下電梯,在六層的時候,電梯裏就剩下餘樂一個人。有點忐忑。這也太尷尬了,就不能在空房間裏擠一擠?哪怕睡沙發打地鋪也可以。為什麽要和人合住啊?電梯在十層悠悠停下來。餘樂拎著自己的行李走出電梯,左右看一眼,很快就找到了1003號房間。十層樓的房間不多,門對門的設計,一個單邊兒也就四扇門,這層樓也就八個房間。1003號房在電梯出來的左邊,餘樂在尋找的過程裏,發現右邊兒靠最裏麵的一扇房門是打開的,明亮的燈光照在走廊的地毯上,呈現出柔軟的質感。餘樂莫名地多看了兩眼,然後敲響了1003的房門。一敲,才發現房門沒有鎖,門被敲開一條縫隙,光落在腳背上。裏麵傳來陌生的聲音:“進來吧。”聲音聽起來很成熟,聲線壓的很低,有點口音,但說的太少,很難分清。餘樂莫名緊張,很難想象自己竟然要和陌生人同居一室,睡一晚上。會不會太草率了?他是國家隊員,好歹也算個小小“國寶”,萬一是別有居心的人呢?但門還是被推開,餘樂看見了正起身走過來的男人。個子很高,身上穿著輕便寬鬆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卻像一套時尚的服裝,氣宇軒昂的姿態,短短幾步走的就像模特走在t形台上。臉有點長,從顴骨處直直地收束下來,看不見一點頜骨,就像漫畫裏線條形狀,眉毛濃麗,眼眸狹長,但和餘樂的陽光,路未方的狡猾不一樣,這雙眼睛像刀片,呈現出鋒利的質感。在餘樂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用那雙手術刀似的眼睛將餘樂從頭到腳掃視一遍,剝皮去骨,細細切割。餘樂頓時就察覺到這個人的不好相處。像是一個長期處於審視狀態的人,不是總裁就是人事部長。這人來到餘樂麵前,個頭比預計的還要高,幾乎逼近190,餘樂視線微微上移,看見這人嘴角勾出距離感十足的麵具式笑容:“進來吧,等你很久了餘樂。”所以,自己住進來,果然是特意的安排,這人認識自己,並且想見自己。可我不認識你啊!!在心裏哀嚎著,餘樂應著聲,隻能硬著頭皮走進了房間。房間裏開著暖風空調,外麵暴風雪呼嘯,屋裏卻瞬間就能熱出人一身毛毛汗。餘樂非常拘謹,不敢胡亂動作,忍著熱坐在了男人指定的沙發位置上。這是一個套間,一室一廳的配置,餘樂感覺自己坐著的沙發鬆軟寬大,晚上應該能睡個還不算差的覺。就……將就一晚上就好了。男人讓餘樂坐下後,自己卻沒有坐,而是倒了一杯水放在餘樂麵前的茶幾上,個子高的人手也特別大,水杯落在他手裏像玩具。“噠”的一聲輕輕放下,然後才在餘樂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繼續用那進攻性極強的審視目光,看向餘樂。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餘樂身上已經出汗了。他忍不住開口:“我能脫下外套嗎?”“哦。”男人點頭,“脫吧。”餘樂急忙動作,隻是這個過程裏發現,這樣也太被動了,還是要主動打破尷尬,所以外套一脫,他再抬起頭,臉上便已經掛上了讓人無法討厭的笑容:“實在是打擾了,請問怎麽稱呼您?”“刑世傑。”男人淺笑,這樣介紹自己。第54章 刑世傑說:“我是你們比賽的裁判, 聽說你們留在山上下不去,所以大賽組找到我我就答應了。”餘樂一聽是裁判,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果然並不是不相關的人, 隊裏辦事還是應該放心。刑世傑饒富興致地看著餘樂,視線滑下,落在餘樂腿上:“要不把外褲也脫了吧, 放鬆點,都是業內人士, 我也認識你,不然和個陌生人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換誰都不自在。”餘樂點頭,起身:“那我洗手間換了?”刑世傑本來想說沒必要, 還是尊重餘樂點頭:“行。”餘樂沒帶衣服上山,但好在冬天的衣服是一層套一層,裏麵還有保暖衣褲,在這屋裏足夠用了。他起身往更衣室裏走,突然聽見外麵傳來模糊的爭吵聲, 隔著門聽不真切,餘樂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這一專注了聽, 就聽出了說話的聲音。是孫毅。孫毅的聲音有點細,而且音很高, 平時說話他會故意壓一點聲音,有種拿捏的腔調, 但偶爾聲音失控就會特別的尖細。這聲音穿過門,輕鬆將話傳到他的耳朵裏:“這是隊裏的安排!你不讓我住, 那我住哪兒啊?”對麵說了什麽, 餘樂不知道, 但孫毅又大聲說:“好歹也算同事,你把我攔門口是什麽意思?要不你跟我下去,你去說不讓我住,我和誰還不能擠?”“說話!白一鳴!”餘樂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門就被他大力拉開,兩步衝出去,就看見自己之前注意到開門的房間,孫毅就站在門外,白一鳴堵著門口不讓他進。餘樂出門的動靜引起了爭吵中兩人的注意,白一鳴像是雕塑一樣的身體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把撥開孫毅,衝到了餘樂麵前。眼神很凶,在生氣。嘴角抿緊,在委屈。但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鼓鼓地盯著餘樂看了幾秒,然後又把視線移開了。餘樂頓時覺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似的,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啊?你住這裏啊?那剛剛上來,就應該先到你這裏來招呼一聲。”白一鳴不說話。孫毅抱著膀子,也一副氣鼓鼓地樣子看著餘樂。餘樂說:“外麵下大雪了,我們下不了山,你知道吧?不止我們,大部分遊客都被堵在山上了,房源特別緊張,所以就安排我們和人合住,都是業內人士,我那屋還是個裁判,孫毅你不也認識嗎?”白一鳴的嘴角抿的更緊了,孫毅下巴揚起來,白一鳴沉默了幾秒,難得開口爭辯:“因為他們說你住進來,我才答應。他是誰我都不認識,憑什麽讓他進屋。”孫毅手臂一下就放了下來,之前看好戲的模樣消失不見,一張臉青了又紅,沒等餘樂說話,就衝出來巴拉白一鳴:“白一鳴,你不認識我?!”他氣瘋了:“你給我再說一遍!你不知道我是誰?”餘樂一把將白一鳴拉到身後,正麵麵對孫毅:“冷靜點兒。”屋裏的光照在孫毅的半邊臉上,也照出了他額頭和脖頸上繃出的青筋,眼眶都紅了,惡狠狠地瞪著餘樂身後的白一鳴:“你在睜眼說瞎話!你認不認識我?是我要住你屋裏嗎?就這麽安排的,你不同意換就是了,你當誰稀罕?哪兒不能住啊!”白一鳴不說話,餘樂也覺得這事兒沒誰對誰錯,便抬手攔住張牙舞爪指著白一鳴鼻子的孫毅:“行了行了,要不我陪你下去找溫教,我幫你提,可以嗎?”孫毅本來針對白一鳴的怒氣,瞬間轉移到餘樂身上:“我需要你幫忙嗎?我自己不會說?我就想問他,不認識我是吧?以前見過的麵都不算是吧?他是智障嗎……”餘樂原本攔住白一鳴手臂的那隻手,往後一擰,狠狠地扣在了孫毅的手腕上,聲音沉了下來:“能要點兒臉嗎?都說不認識你了,你誰啊?誰都得認識你是吧?”餘樂動了怒,手勁兒有點大,孫毅又被扣住了手腕,疼的臉色瞬間都變了。同時讓他變臉的還有餘樂的話,瞬間就戳破了他的驕傲和自尊。惱羞成怒。孫毅手已經抬起來,就要去打餘樂。餘樂也做好了防禦和反擊的動作。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出來:“誒誒誒,幹什麽呢?”孫毅的拳頭都已經揮出來了,在看見說話那人的臉後,臉色瞬間一變,揮出的手臂不但猛地一收,還高高地舉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滿臉惶恐,貓兒眼睜的溜圓。餘樂回頭,看見了刑世傑。走廊的燈光很暗,照的刑世傑的臉格外地冷,審視的視線在他和孫毅的臉上掃來掃去。長時間的沉默,時間像是過來一個小時。然後刑世傑說:“孫毅你到屋裏住。”剛剛還伸出爪子要撓人的孫毅,乖的像個小奶貓,“嗚咽”了一聲,一句多的話都不敢說,拎著自己的行李就站在了刑世傑的身邊兒。刑世傑的目光又落在餘樂身上,嘴角牽出一絲微笑:“看來小白同學今天在等餘樂,隻能以後再聊,記得去我屋裏把行李拿了。”餘樂不太明白孫毅這畏懼的姿態代表什麽,畢竟孫毅連柴明都不怕,敢跳槽到溫教隊裏,平日裏也是一副“一哥不管事有事來找我”的態度,沒想到對這位裁判這麽畏懼。因此,餘樂還又深深看了刑世傑一眼,才點頭:“好的,我現在就過去拿。”餘樂去刑世傑房間拿行李,再出來的時候刑世傑和孫毅在外麵說著什麽,孫毅低著頭依舊是那副畏懼的模樣,看見餘樂出來,一臉嚴肅的刑世傑卻笑道:“趕緊進屋吧,外麵冷,不要往樓下去,聽說樓下的人很多。”餘樂一邊點頭,一邊來到守在門邊的白一鳴身邊,一起進了屋。門一關,餘樂就看著白一鳴笑,然後抬手在白一鳴的腦袋上揉了一下:“厲害啊,一個人住這麽大的屋,白會長呢?”白一鳴抿了抿嘴:“對麵。”餘樂眨眼:“沒人敢找他騰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