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平吉開口說道:“平陽能留在太後身邊,老臣高興的緊。隻是臣對於這孩子平日裏疏於管教,還要勞煩太後了。這孩子若能留在宮裏作為太後的體己人,也是她的福分。”


    對三人的對話,何笑行聽得是心中暗挑大拇指。太後一句話,將這兩個女娃娃都留在了宮裏,那皇帝到底選哪一個人,就要看皇帝和哪一個人更投緣了。至於沒有被皇帝看上的,那也不能怪太後不公,兩不得罪。


    至於左右兩位丞相,一個是把自己的女兒比作當年的太後,那背後的意思不就是說自己的女兒要做未來的皇後麽?!另一個要讓自己的女兒做太後的體己人,還有什麽比兒媳更合適做婆婆體己人的角色吶!


    “平相,今日接地方呈報,江南三省遭遇水災,地方田畝受災嚴重。今年的布匹糧食供給都受到影響。針對此事,可有應對之法?”既然私事不方便討論,那就聊一聊公事。自從覺得小皇帝像變了一個人之後,嫡母皇太後就想著適當的找機會鍛鍊一下小皇帝,好讓他早日成長為大平王朝真正的君王。


    “啟稟太後,此事微臣已經和諸位大臣商議過。江南三省是我朝糧食、蠶絲主要供應地。此三地受災,對朝廷的糧食布匹影響很大。且每年納完賦稅,百姓手中的餘量並不多。遇到天災,往往會斷糧。微臣以為,當立即調撥賑災的銀兩,購置糧食,安撫百姓。臣已經將賑災事宜部署妥當,隻是這賑災的銀兩,遲遲沒有調撥到位。”平吉回答道。


    “夏相,賑災銀兩調撥可有問題?”嫡母皇太後看著低頭不語的夏衍,問道。


    “啟稟太後,這賑災的銀兩,臣已經按照標準調撥給了左丞相。”夏衍沉吟著回答道。


    “既然夏相的銀兩已經調撥了,平相又為何說銀兩沒有調撥到位?這其中出了什麽問題嗎?”何笑行略微有些不解。


    “啟稟太後、皇上,此次江南三省受災,波及三省近二十萬百姓。需要賑災銀兩在三十萬兩左右,而右丞相大人卻隻給了微臣十萬兩銀子。這如何能叫賑災銀兩已經調撥到位?”顯然平吉已經因為這件事情和夏衍溝通過,並且沒有達成任何雙方都滿意的結果,此時說起話來,平吉顯得有些情緒激動。


    夏衍還是一副深沉的樣子:“太後、皇上容稟,根據我大平王朝曆法,賑災銀兩調撥數目由受災情況和國庫存銀兩者共同決定。根據曆法和國庫現有的儲銀數目,臣能夠調撥銀兩的最大限額是十萬兩,已經悉數調撥給了左丞相。此時若左丞相還要問臣要銀子,臣也不能去給左丞相大人把銀子變出來。”


    “自從先帝採用了‘酒品專營’以來,每年拍賣專營券所得之收入近五十萬兩,而夏大人居然還說國庫沒錢?!這麽多錢都去哪了?”平吉說道。


    “左丞相大人,今年酒品專營所得收入,已經悉數用盡。具體單據,國庫帳房清楚的記載有每一單的支出。如果左丞相大人不相信,大可以去查國庫的帳。”夏衍一甩衣袖,說道。


    “太後,皇上,臣不懂國庫收入支出的帳目,但是臣知道,如果江南三省的災民不能妥善安置,影響今年的糧食和蠶絲產量事小,百姓聚眾鬧事可就不好了!”平吉知道和夏衍扯下去沒有什麽意義,幹脆把球提給嫡母皇太後和皇帝。


    第六章 初言政事


    平吉把決斷的皮球往嫡母皇太後這裏踢,想要借嫡母皇太後來給夏衍壓力,但是嫡母皇太後卻不上當。不過既然皮球踢到了自己的腳下,話,還是要說的。


    略微一思考,嫡母皇太後溫言說道:“夏相按照國家法令來調撥賑災的銀兩,這沒有錯。江南三省的百姓現在正在水深火熱之中,也要管。夏相、平相兩位丞相乃是國柱,哀家想聽聽二位大人的意見!”


    嫡母皇太後輕輕一帶,將左丞相平吉剛剛踢給自己的皮球順勢踢到平吉和夏衍之間。


    何笑行此時就像是隱形人一般,聽著嫡母皇太後和兩位丞相大人議論國事。何笑行一言不發,也沒有人要他發言。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作為花瓶和象徵一樣存在的小皇帝。雖然今日見到小皇帝後,略微感覺今天的這個小皇帝和平日裏的不太一樣,但是誰也沒有往心裏去。


    既然被他們當做空氣,何笑行也樂得如此。小皇帝往日裏的低存在感,此時恰好給何笑行提供了最好的保護。讓他在還沒有摸清楚朝堂局勢之前,可以保持沉默,明哲保身。


    “太後,皇上,臣以為江南三省遇此大災,應當特事特辦。幾十萬兩銀子在國庫中存放著,不能帶來任何益處,於此同時,急需要這些銀子作為賑災銀的江南三省的百姓卻在受凍挨餓。夏丞相你於心何忍?!”平吉痛心疾首的說道。


    “江南三省百姓受苦受難,臣心中也不好受。但是國庫存銀,每一兩都有它的用處。我大平王朝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數萬官員宗親的俸祿、各地守軍的軍餉以及修路建橋,都指望著國庫的銀兩。國庫每年的收入,尚不能完全覆蓋這些事項的支出,平丞相卻說幾十萬兩銀子在國庫之中放著無用。豈不是笑話?!”夏衍語氣強硬的回懟道。


    “事有輕重緩急,不緊急的財政支出,可以先緩一緩。江南三省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之中,急需要這一筆賑災的銀子。天下的百姓可不知道是你夏丞相不調撥給他們賑災的銀子,他們隻會認為是太後、皇上棄他們於不顧。夏丞相你這麽做,難道要讓太後和皇上背上寡恩之名?!”左丞相平吉慷慨激昂的說道,似乎夏衍已經是一個陷君主於不仁不義之地的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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