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就有一群海妖在笑嗬嗬地唱歌。


    那是寧枝第一次見到海妖。


    海妖是海族裏徹徹底底的敗類,可是它們種類繁多,誰也不知道他們具體長得是什麽模樣。


    而在寧傲身後唱歌的那群海妖,個個都帶著石頭麵具,她們渾身漆黑,看上去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但是她們的歌聲很迷人!


    寧枝每往前靠近一步,那迷人的歌聲就增大一分。漸漸的,她的腦中滿是那個動聽又迷人的歌聲,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誒,你們猜猜這個人魚長公主內心的欲望是什麽?”


    “我覺得逃不過七情六欲咯。你看他弟弟,他內心那麽暴躁,天天喊打喊殺的,才聽我們唱兩句歌,他就忍不住砸石頭了,真是有夠搞笑的呢。”


    “她怎麽還沒有什麽變化?難道她的內心沒有欲望嗎?是不是我們的聲音不夠大?還是說她是個小聾瞎?”


    “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的歌聲這麽好聽,明明是她自己!你們瞧瞧,她身上是不是沒有金鱗!”


    往事慢慢淡去。


    寧枝的記憶卻被鎮妖咒逼迫喚醒。


    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通過海妖的歌聲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那種魔音貫耳的經曆她卻永遠也忘不掉。


    海妖的歌聲,聽上一次就會迷住,這輩子也不會忘卻。


    她這幾年已經盡力去回避那段記憶,可是今晚,她又被迫重新記起來!


    耳邊的歌聲慢慢增大,寧枝的眉頭擰得不能更緊。


    或許以前她年紀尚小,還沒有欲望,一心一意隻想著修煉早日成仙。可現在,她…


    她做的那個與溫禁有關的春夢,好死不死地重新被勾出記憶!


    …


    溫禁將口中的咒詞默念完畢,緊跟著,四麵牆壁上的鎮妖咒文也跟著慢慢暗淡下去。終於,那帶給寧枝不適感覺的鎮妖咒求徹底宣告破產。


    他緩緩睜眼,雙瞳幽幽,眉眼間仍舊帶著化不開的愁慮。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三番五次地針對寧枝?


    渝山的弟子成千上萬,要說裏麵沒有極個別的細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上次他和寧枝一同在秋爽節遇到襲擊的時候,當時那氣氛就頗為不對勁。


    他們明明在鬆林深處,當時又是深夜,無論怎麽想,都是一個四下無人的場地。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一處地方,他剛剛解決完那個刺客,周邊便有這麽多人圍觀。


    溫禁當時就是不想驚動其他人,才沒有使用寒冰劍,但結果卻很奇怪,那事照舊引來一大片人指指點點,這也…


    一雙細細的手臂突然環住他的胸膛。


    溫禁的思緒戛然而止。


    他垂眸看向這雙突如其來的雙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寧枝也沒有給時間讓他反應。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抱著他,然後緩緩向前靠近他。


    溫禁有些不能理解現在這個場麵。


    他麵露疑惑。


    他麵露疑惑。


    他麵露疑惑!


    寧枝的手指慢慢移到他的腰間,修長細膩的指頭已經勾上了他的腰帶,片刻鍾都不容他思考,他的腰帶就被解開了。


    衣服隨之鬆鬆散散地滑落。


    他、渾身僵硬。


    寧枝有些頭昏腦脹,此刻,她的耳邊全是那海妖歌聲的餘韻。


    她順勢枕在溫禁的肩頭,用手指纏繞著他的頭發,目光空洞地喚了一句,“…夫君?”


    溫禁喉嚨一緊。


    他側頭看向寧枝,卻見寧枝依舊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笑起來…很好看。


    可是在溫禁的記憶裏,寧枝從來沒有對他這麽溫柔地笑過。她對他總是冷冷淡淡的,並沒有露出過多餘的情緒。


    溫禁的心尖突然竄出來不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他看著寧枝的笑眼,遲遲沒有動靜。


    他不動,寧枝便又靠近他一分。


    寧枝身上的香味猛然靠近他的鼻息。


    他的心尖微微慌亂。


    寧枝突然捏捏他的臉,故作憂愁地惋惜道,“唉,我就知道你不行。修為達到你這個層麵了,有點缺陷也問題不大。別傷心。”


    !


    溫禁這回坐不住了。


    聽到這話,他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隨後他一手托住寧枝的腰身,一手按上她的肩膀,將人輕而易舉地按在床上。


    ——下一刻他便覆身壓上


    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沒了尋常時候的忍辱負重,他此刻的動作可謂是霸道之極。


    溫禁低下頭,用手指輕劃過她的臉頰。冰涼的指尖讓寧枝微微皺眉,但是寧枝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他,她隻是笑著眨了眨眼——


    仿佛是在邀請他。


    喉嚨處的幹澀愈重,溫禁眸光更沉了一分。


    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叫囂。


    作者有話要說:  溫禁:寧寧被蠱惑了,我心情複雜


    第13章


    “寧寧,你知道我是誰嗎?”在吻她之前,他輕聲問道。


    “在你眼裏,我到底是畫上的那個人,還是溫禁?”


    寧枝不清醒。


    “你是…”她疑惑地看著他,本來就不甚清明的眼中,此刻更是迷茫。


    不都是你嗎?


    這什麽胡攪蠻纏的問題!


    看她遲遲不說話,溫禁隻當做她是刻意而為之。


    他收斂起眸中的情緒,將眼底的落寞盡數藏起。可是現在她就在自己跟前,盡管他知道事實如此,可是他不願意收手!


    “好,沒關係。”溫禁重新抬眼,與寧枝四目相對,眼底劃過一縷不易叫人察覺的妥協。


    說完這句話以後,他便順勢吻了上來。


    起初他的吻還稱得上溫柔,不過過了片刻,溫柔的吻陡然變得霸道,溫禁眼中的占有欲如同熊熊烈火,燒得正旺。


    等等?等等!


    寧枝被他親得有些上頭。


    她的注意力頓時被拉回來,耳旁的那些海妖歌聲也終於全部消散。


    …她頓時清醒。


    “溫禁…!”她有點理解不了現在這個場麵。


    這個和她夢裏如出一轍的場麵是怎麽回事!


    她慌亂地撐起他的肩膀,瞳孔放大,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向來清冷自持的純陽道君,居然也有失控的一天嗎?


    他的力氣是真的大!


    …寧枝半撐著起身,下意識地揉了揉酸疼的嘴唇,含糊道,“我已經醒了,多謝道君為我護法。”


    溫禁垂下眼眸,他的語氣喃喃,“…這是我第二次親你。”


    “是啊,嗬嗬。”寧枝為了緩解尷尬,就順勢接了他的話,“第一次的時候還是我們大婚當晚,我還記得半晚的時候你就走了。”


    糟糕。


    寧枝說完這話就後悔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她在控訴當年被冷落的事,像個…小怨婦一樣。


    而且現在溫禁失憶,這…和一個失憶的人,有什麽道理可講呢?


    “那寧寧還記得為什麽我會走嗎?”溫禁居然反問她。


    “為…什麽。”寧枝有些不想問下去了,她隱約察覺到接下來他的回答不會很妙。


    溫禁重新看向她,隨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他一手縛過她的手腕,一手摟過她的腰,將她完全摟進自己的懷中。


    寧枝被他束縛得不能動彈。


    這…這又是發的什麽瘋?


    “寧寧果然忘記了,那我來回憶給你聽。”他的語氣極輕,可是眼底滿是失意,“大婚當日,我在吻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寧枝順著他的思路,也慢慢回想下去。她難道真的做了什麽讓溫禁不開心的事情?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渝山的規矩那麽多,她初來乍到,要是無意中闖破了一兩個禁製,那是她的無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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