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主婚婆一笑, “沒什麽別的風俗, 純粹是因為咱們缺水啊小姐。”


    好生簡單粗暴的理由,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就在謝遲遲愣神之際, 那盆據說是來之不易十分寶貴的水,已經被端出去了,謝遲遲閉上了眼,仙君,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謝遲遲被帶到了婚禮現場,顧清讓還沒來,謝遲遲好整以暇地站著,等著看一會兒這仙君瞧見她露出那驚喜的小表情。


    “新郎到——”


    謝遲遲順著聲音望去,眾人簇擁之中,謝遲遲一眼就望到了那高挑清雋的身形,隻是這個……


    謝遲遲方才還納悶,怎麽辦婚禮,連個頭紗都不給她戴,合著帶仙君腦袋上了……


    謝遲遲側身跟丫頭嘀咕道,“什麽情況啊這?”


    丫頭熱鬧看的正歡,冷不丁被謝遲遲一拍,沒反應過來,“小姐你說什麽?”


    謝遲遲指了指遠處緩緩走來的顧清讓,“他腦袋上怎麽……”


    丫頭聽明白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這公子是入贅咱們家的,就該這樣辦。”


    “入……入贅?”


    “是啊,老爺就小姐你一個獨女,以後你們倆要有了孩子,肯定是跟小姐你姓的,這還不叫入贅啊?”


    仙君他多清高傲岸一神仙啊,被你們這麽折騰……


    謝遲遲閉了閉眼,對不住了仙君,他們人多勢眾,她也是被逼的,被逼的……


    儀式舉辦完成之後,謝遲遲剛準備和顧清讓一同回屋裏合計合計,結果顧清讓被送進了洞房,謝遲遲卻被主婚婆攔下了。


    “小姐好生著急啊。”主婚婆拿出手帕抿嘴一笑。


    她聲音不大,可周遭人的關注點都放在了謝遲遲身上,聽得可是清清楚楚。


    “小姐好生威猛,不愧是咱們小姐。”一個渾身肌肉的壯漢對謝遲遲抱了抱拳,以表敬佩。


    我謝謝你啊,我說我是急著去商量怎麽拯救這個世界,你信嗎?


    既然已經被坐實了著急的名頭,謝遲遲索性便問道,“攔著我不讓回去,可還有何事?”


    “這大婚,新人都是要留下陪大家酒的啊……”


    謝遲遲登時覺得不公平,“那他怎麽就能回去?”


    “公子那般柔弱,不及小姐的十分之一威猛,瞧著自然是喝不得酒的……”


    謝遲遲,“……”


    以貌取人是吧,專挑熟人下手是吧?


    行,我謝遲遲,今天不把在座的各位都喝趴下,我名字就倒過來念!


    ---


    “小姐您慢點,慢點……”


    “來啊,喝,繼續喝……”


    “哎,小姐,小心台階。”


    主婚婆有些苦惱,對丫頭念叨,“小姐她喝成這副模樣,一會兒可怎麽同姑爺圓房啊?”


    丫頭也沒想到謝遲遲的酒量就這麽不好,還沒喝完一輪都站不住了,“哎小姐您慢點……”


    丫頭悻悻一笑,“沒事,咱們小姐是誰啊,喝這點小酒,隻是給房事助助興而已,圓房那不在話下。”


    主婚婆半疑半信,“這個,咱小姐有這麽……這麽能幹嗎?”


    丫頭點點頭,“那必須能幹。”


    兩人扶著爛醉的謝遲遲回了新房,謝遲遲瞥見了內室中端坐在桌子前的顧清讓,猛地轉了一個身,一手一個將扶著她回來的丫頭和主婚婆推出了門。


    主婚婆邊被推著走邊念叨著,“哎呦小姐啊,那合巹酒還沒喝呢!”


    “我自己來,自己來,他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嗝……你們都不許看……”謝遲遲口齒不清地嘟囔著。


    “咣當”一聲,房門被重重帶上。


    丫頭和主婚婆剛要試圖推門進去,“哢吧”一聲,兩人對視一眼,“鎖上了……”


    成功鎖上房門之後,謝遲遲歪歪扭扭地走到了內室,對著桌前端坐著的顧清讓“嘿嘿”地憨笑了兩聲。


    顧清讓微微蹙起了眉頭,“謝遲遲……”


    謝遲遲還是直勾勾地瞧著他,沒一丁點兒反應。


    顧清讓本是打算與她商量商量關於這幺乙之境的事情的,瞧見她這副模樣,約莫說什麽也聽不進去了,隻得作罷。


    謝遲遲挨著他坐了下來,少女的呼吸間帶著甘而醇的酒氣,甜中帶著辣,顧清讓眼睫一顫,低聲歎道,“你睡吧。”


    他說著起身要走,謝遲遲十分快準狠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腰,顧清讓動作一頓。


    謝遲遲的眼神變得迷離,“不許動,你還不能走。”她說,“咱們倆還沒喝合巹酒,這是主婚婆,囑……囑咐的。”


    顧清讓說著就要拉開她的手,謝遲遲耍賴般地將他報的更緊了,“這個一定要喝的。”


    顧清讓索性停下來問她,“為什麽一定要喝?”


    謝遲遲半閉著眼,卻還不忘嘟囔著,“這個合巹酒要是不喝,據說……”


    “據說什麽?”


    “據說新人是不會長久的……”


    她低垂著眼,顧清讓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她的囈語,卻叫顧清讓心頭一顫。


    不會……長久嗎?


    可他和她,又怎麽可能,可能……


    許是感覺到顧清讓一直沒動作,謝遲遲鬆開抱著他腰的手,“噌”得一下站了起來,去拿桌子上的酒杯。


    她動作太快,自己都沒站穩,一個不留神撲倒到了桌子上,將那酒壺掃到了地上,碎了個稀巴爛。


    顧清讓趕忙將她扶住,怕她再摔出個什麽好歹來。


    謝遲遲瞧著地上碎掉的酒壺,幽幽地轉過了視線,定定地瞧著顧清讓。


    顧清讓嘴唇動了動,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謝遲遲擠出一個笑容,伸手拍了拍顧清讓的肩膀,“沒事兒,這規矩是給凡人定的,咱們……咱們倆是神仙,不……不作數,喝……喝不喝,那都能長久……”


    顧清讓無奈搖頭,將她的爪子從肩膀上拿了下來,作不作數全憑她一張嘴。


    顧清讓扶著謝遲遲朝床那邊走,將她扶到床上躺好,顧清讓剛要離開,便聽見謝遲遲“哎呦”一聲吃力地坐了起來。


    “硌,硌得慌……”她扶著腰,淚眼朦朧地瞧著他。


    顧清讓伸手在床上摸了摸,確實有些凹凸不平。


    他轉頭望了眼委屈的謝遲遲,她不高興地鼓了股腮幫子,朝他伸出了手,“要抱抱。”


    顧清讓,“……”


    顧清讓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她好像柔弱無骨一樣,朝他這邊倒,好像沒個什麽東西靠一靠,就站不住一樣。


    “站好。”顧清讓隻得扶住她的肩膀道。


    他將床鋪掀了起來,底下竟放著許多花生、棗子、桂圓和蓮子。


    謝遲遲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好多吃的啊。”


    已經不能指望身旁這個小迷糊鬼,顧清讓自桌上拿來一個空盞,將床上撒著的那些求個好寓意的東西撿拾了到空盞裏。


    “好了,躺吧。”顧清讓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床頭的櫃子上,謝遲遲已經乖乖地拖掉鞋子怕上了床,他二人都沒換喜服,謝遲遲穿的是一件緋色長裙,那露出的腳踝白的晃眼。


    顧清讓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


    剛要走,袖子就被謝遲遲給拉住了,她眨巴著大眼睛,“你去哪兒啊?”


    她說著朝裏頭挪了挪,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處,“來,躺吧。”


    顧清讓扯了扯她手中的袖子,沒扯出來,“不必,你睡吧。”


    謝遲遲忽而歎了一聲,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我跟你說個秘密。”


    顧清讓心中發笑,不知她又要胡言亂語什麽,配合地俯下了身子,想聽聽她要說什麽秘密。


    下一刻,謝遲遲的唇便貼了上來,吻上了他的耳朵。


    顧清讓眼睫一顫,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許是怕他再跑,謝遲遲的胳膊摟了上來,她唇齒間呼出的酒氣,好像叫他也有些醉了。


    她自耳朵一路吻到了臉頰,在唇畔的地方停留了幾秒,顧清讓隻感覺,她的睫毛劃過了他的鼻尖,帶著點撩撥人的癢。


    顧清讓低眸同她對視,她的眼睛亮亮的,滿滿地映著她一人,烏發雪膚菱唇,像個在夜裏惑人心智的妖精。


    素來端方持重的仙君,在那一刻,亂了心神。


    兩人的發絲交纏在了一起,他終於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第37章


    謝遲遲隻覺得身上熱乎乎的, 臉是熱的,唇也是熱的,隻有手臂勾著的這個人, 是微微涼的,仿佛能解了她身上的熱。


    她整個人試圖去貼近,再貼近,甚至想要和這抹微涼,雜糅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這抹微涼也散盡了, 隻留了比她還要燥上三分的熾熱, 叫謝遲遲有些想要逃離,卻克製不住地被吸引, 整個人都被他掌控,為之淪陷……


    -


    翌日,謝遲遲緩緩睜開了眼, 瞧著頭頂那紅彤彤的床帳子,紅得刺眼, 一下子叫她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這麽不好。


    這才沒喝幾杯, 就給喝趴下了,簡直是恥辱, 奇恥大辱……


    不過,昨兒回來之後, 她都幹啥了?


    謝遲遲拍了拍腦袋, 似乎是,吵著要繼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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