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肅地點了點頭,找了一把凳子坐下。


    “好吧,誰叫我命苦呢!”武藤杏哀嘆一聲,“今天本姑娘剛剛洗刷完畢,正好準備到街上小小地填一下肚子......”


    “噗——”我一口把嘴裏的茶吐了出來,如果她吃一頓叫做小小地填肚子,那有一半的大明子民非得餓死不可。


    “你別打岔嘛。”武藤杏白了我一眼,“可是正當我要出去的時候,那個討厭的什麽大人就來了。”


    “是死去的潘大人?”我確認了一下。


    “這不是廢話嗎?不是給你說不要打岔的嘛。那個潘大人說是要找我哥哥,可是我哥哥一早就出去了,其他的人也跟著哥哥一塊辦事去了。隻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隻好由我親自來招呼他了。把他領到偏廳之後,我就給他沖了一杯茶,準備等他喝上一口,就打發他走的。但是那傢夥就像腳生了根一樣,就這麽坐著不動了,還對我瘋言瘋語起來。我好歹也是主人,自然不好一走了之了,隻好裝作沒聽見,可是他竟然更加過分了,還伸出肥嘟嘟的手想要碰我。這下子本姑娘自然火了,給了他一個能夠殺死人的眼神,就走開了。”


    “你走開了?”我有些驚訝。


    “是啊。我當時想他一個人沒什麽意思,自然就會走了。而且在一盞茶的功夫裏,偏廳裏也沒有什麽聲音,當我想再去確認一下那個傢夥是不是確實走了的時候,忽然聽到偏廳裏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我跑過去一看,那傢夥已經倒在血泊裏了。接著不少其他國家來的使團有人聞聲趕來看個究竟,可能是他們中有人去報了官,過了一會兒,那個什麽馬大人就不由分說地將我扣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疑惑地和唐棲對視一眼,“竟然是這樣——,期間你們使團所在的院子裏沒有第三個人?”


    “沒有,我不是說哥哥他們都出去了嘛!”武藤杏不好氣地回答到。


    我點了點頭,又提出兩個問題,“除了使團裏的人,這裏有沒有什麽下人之類呢?或者你離開偏廳之後,有沒有可能有其他的人潛進來呢?”


    “這裏哪來什麽下人。至於有人潛進來更加沒有可能了,我當時氣憤地出去之後,就坐在靠近院門的房間裏,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間。當時我坐在這這個位子,房門也開著,如果有什麽人進出我們的院子或是有什麽人從屋頂飛進來,都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的。”


    我移到武藤杏所說的位子,向外麵望了一下,的確一切都如武藤杏所說。可是這樣一來案子不就變得毫無頭緒了嗎?如果除了武藤杏還有潘大人之外,沒有第三人出現在這個院子中,那兇手是誰呢?難道是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騙我?我不由打量了武藤杏幾眼,但是迎上我眼光的隻有她一臉茫然的純真臉龐。


    “不如先去出事的房間看一看吧?”唐棲一語點醒夢中人。


    潘大人的屍體仍然直直的躺在那裏,果然如武藤杏所言,一身的橫肉,長得倒是還算白淨,不過怎麽看都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傷口位於腹部的上方,刀口又深又窄,的確很像倭刀所刺,死者的右手沾了不少半幹的血跡,可能是被刺之後捂過傷口,可是左手上卻是沒有一點血跡,其它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你有什麽發現?”唐棲在房間的橫樑等地方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示意自己沒有任何發現。


    “我也沒有。”我略為沉吟一下,“如果真要說有的話,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房間很奇怪呢?”


    “奇怪?”武藤杏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啊!我們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了,都沒有什麽發現啊?”


    唐棲也是搖了搖頭,一臉疑惑的地看著我。我後退兩步,走到一個奇怪的銅人的旁邊,摸了摸銅人的頭,“這個東西不是很奇怪嗎?難道百姓家裏會放這麽奇怪的銅人嗎?而且這個銅人長得也挺奇怪的。”


    唐棲聞言開始苦笑著搖頭,武藤杏更是捧腹笑了起來,“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這就是你們漢朝時候有名的長信宮燈啊!”


    “長信宮燈?”我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唐棲無奈地白了我一眼,“長信宮燈是漢朝時一種有名的宮燈式樣,原件是一件通體鎏金的銅燈,上麵刻有“長信尚浴”等銘文共六十五字,所以被命名為‘長信宮燈’。整個燈分為頭部、身軀、右臂、燈座、燈盤和燈罩六部分,是分別鑄造後合在一起的,燈盤可以轉動,燈罩則能自由開合以調整燈光所照方向及亮度的大小。宮女的右臂和身軀相通,煙氣可以通過右臂進入體內,並留下菸灰,以減少室內的油煙。”


    “姐姐講得真是詳細!”武藤杏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示意這下子你該懂了吧。


    “原來是這樣。”我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盞什麽長信宮燈,你說一盞燈有必要做得那麽奢華嗎?“可是大姐,你真的確認這個長相滑稽的銅人是個宮女嗎?我怎麽越看越覺得像是個太監啊?”


    唐棲給了我一個暴栗,“你才長得像個太監呢?要不然那個小太監怎麽一個勁給你拋媚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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