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樹林裏死去的生命,都會被白雪皇後所利用?就在大家“各懷鬼胎”驚訝著的刹那兩秒間,那冰人已經矯健地穿過枯林跳了過來,揮起手裏的冰刀直朝所有人做無差別攻擊。丹雲見稍顯遲鈍的陸燕險要被砍到,不禁揮出木棍阻擋,未想那刀像砍紙一般,立即將木棍斷成兩截。西羽衝上前去用撿來的獵刀接連對抗,卻隻在冰人身上碰下幾抹冰屑,著實看不出勝算。蘇子彥嚇得魂飛魄散,扭頭便狂奔:“我怎麽沒聽到這玩意過來的動靜啊!西羽哥快跑吧!”他的大喊大叫引起了冰人的注意,這冰人竟然將獵刀丟下,從背後摸出冰箭,利落地朝他射去!西羽臉色一變:“小心!”可已經來不及了。狂奔的蘇子彥狼狽地被箭射倒在地,一下子撲出去老遠,鮮血頓時冒出,染紅了肮髒的凍土。廣播聲無情響起。*【主播蘇子彥被驅逐回中轉站】【位麵世界存在時間剩餘七小時零三分,遊戲繼續】*這個怪物是絕對不可能被擊敗的,至少以他們現在的武器不行。所以主播們根本沒打算逞英雄,一個兩個嚇得落荒而逃,爭前恐後的模樣生怕自己是人群的最後一個。陸燕體力自然不如其他人,急中生智喊道:“我有拇指姑娘的契約能力,別管我!丹雲你必須保住命啊!”說著,她的身體便金光一閃,縮小成極不起眼的小人,躲進了枯葉之下。因這行為,廣播又響。*【拇指姑娘的契約能力已被消耗】【日後契約轉移也無法將cd刷新】【請選手們謹慎使用其餘能力,切勿浪費】*看來隻要得到契約,就可以得到使用契約主人能力的一次機會,觸發了便作廢,的確是不該濫用。西羽聽廣播的功夫,其餘三個人已經跑走了老遠,隻剩下他與巨大的冰人搏鬥。冰人朝西羽射了兩箭,都因距離過近而被躲開,西羽索性飛速爬到樹梢,一下跳到他的背上,用力勾住他冰冷的脖頸。這舉動搞得冰人更加狂怒,使勁晃動身軀想把他摔下來。西羽本可以逃走,但他留下也是想印證一些想法,但單手勾著冰人脖頸的同時,將從小木屋裏帶出的兒童畫從衣衫裏取出,費勁地揮舞:“你到底是被誰控製了?你忘了你的妻子和孩子嗎?!你看,這是你兒子親筆畫的,那時候你們一家三口還在一起!”從冰人攻擊蘇子彥的事便可看出,他是有聽覺的。果然,這些話引起了冰人特殊的反應,它忽然愣愣地站住,仿佛失了魂魄。西羽鬆手讓畫飄落在地,本人也趁機跳下冰人的背。果然,冰人沒有再追著打他,而是笨拙地蹲下身去撿兒子的畫。那畫上還有孩子的筆跡“爸爸媽媽,我要和你們永遠在一起……”可惜筆跡已經被血跡和汙漬弄得斑駁了。在冰人的手指觸及到畫的刹那,一道像是淚水般的液體從冰人的眼眶流出,轉瞬,他便連那張畫一起消失在一片飛雪當中。始終用心觀察的西羽發現冰人掉落了抹奇異亮光,他立刻湊上前去尋找,竟在地上發現了個細小難辨的微粒。像是……玻璃?是了,沒錯了,《白雪皇後》的故事開頭,便是魔鬼打破了鏡子,鏡子碎片飛入人們的眼睛,奪走了大家的人性。西羽用腳踩了踩,把那鏡子碎片和爛泥踩到一起,而後沉思:看來羅熙和其他性情大變的人正是受此控製,如果他們能和冰人一樣用淚水把鏡子碎片洗出來,便會恢複正常吧?至於為什麽不是所有人都遭受影響呢?應該是位麵持有者的能力有次數限製,就像當時孫修雅的火柴數量有限一樣,所以持有者會偏向選擇情侶之一來下手,搞亂主播們的關係。西羽越想越清晰,但在他沉思的同時,變得小小的陸燕卻躲在枯葉下,認真地瞧著這一幕。半晌過後,西羽也意識到這附近應該還藏著那個冒牌的拇指姑娘,卻並沒有太多反應,隻是冷笑了下,便撿起刀離開了。*在那片古怪的湖泊邊上,仍舊能看到羅熙的身影。他跟墨一吵完架後仍舊留在了這裏,因為這地方明顯存有重要信息,所以便打算找到有用的證據再言其它。至於煩亂的心情和對西羽莫名的抗拒,也完全被墨一的“深情告白”搞亂了。亂到極致,羅熙索性不再去想,而是用木棍協助身體保持平衡,勇敢地朝著冰湖中央的建築倒影走去。看起來並不遙遠的距離,用雙腳靠近,竟花了不短的功夫。當羅熙終於踩上建築倒影時,才發現它是一座雪色城堡,而這城堡與岸上的廢墟結合起來……就像是鏡子內並不真實的倒影。這到底是什麽鬼世界……城堡、冰雪、死氣沉沉、還有……很不正常的情緒。羅熙眉頭微皺,經過頭腦風暴的聯想之後,心裏已經隱隱得出了答案。他用棍子敲了下湖麵,意識到在這裏繼續待著已經沒什麽用了,位麵世界和持有者的角色並不難猜,隻是……該用什麽俘獲那個主播呢?想不出答案。正在這時,白起的聲音遠遠喊來:“老大!”羅熙回身,見到白起和徐兔站在湖邊,忙招了招手。三人相互靠近。從進入這世界開始,他們都走了不少的路,但好在體力已在睡眠之後恢複得七七八八,所以暫且撐得住。直到終於成功地麵對麵了,羅熙才看到徐兔氣呼呼的表情,和白起無奈的苦笑,皺眉:“怎麽了?”白起無奈:“我哪裏知道怎麽了,從一開始兔子就在鬧脾氣,一直罵罵咧咧,別說做任務了,就連跟我一起走路都不願意。”羅熙已經猜出故事背景,自然也從理性上意識到自己為何會生西羽的氣,但那些恍惚間對這份感情產生的質疑,他卻沒辦法一並回答,故而臉色也不好看,輕聲道:“是被持有者的能力控製了,兔子你別多想。”徐兔的眼神已經開始冷冰冰,不太信任地打量他倆。白起:“這是什麽能力?”羅熙:“安徒生的《白雪皇後》,讀過沒?”白起恍然大悟,忽然捧住徐兔的臉,仔細觀察她的大眼睛說:“所以鏡子碎片進到你眼睛裏了?”徐兔不耐煩地打開他的手:“什麽皇後,我沒讀過這個故事,你少給我動手動腳的!”白起:“……”羅熙同樣煩躁,並無意調解,隻是歎息著問白起:“所以,白雪皇後是誰,用什麽辦法才能俘獲她?在故事裏,她可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也沒受到任何懲罰。”白起回憶了下那個童話,摸著下巴篤定地回答:“用真情實感。”徐兔:“你說點陽間的話吧,怎麽跟別人真情實感?”“故事裏是那樣說的啊。”白起被罵得徹底沒脾氣了,可憐巴巴地望向羅熙:“老大,你有什麽辦法?”羅熙欲言又止,半晌才搖搖頭嗤笑:“原來並不是每個答案都那麽簡單,童話再純真,也藏了些我們並不懂的道理吧。”第190章 應之行那幾個家夥被冰人的襲擊嚇沒了影, 隻剩下西羽在枯林裏獨行。利用孩子的畫讓npc消失的舉動, 成功地證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世界和《白雪皇後》的故事中講述的一樣:無論人類怎麽被魔鏡控製,都仍舊無法真正忘記原來的愛與真誠, 人性的偉大, 足以戰勝任何冷酷束縛。再回憶前三個副本結束後出現的文字, 這主旨真令人感到疑惑越來越離譜的言論, 是在煽動主播們造反嗎?誰又不曉得那些寶貴的東西有多重要,但造孽的是雲台,壓迫主播的是雲台, 怎麽如今鼓舞主播們做個人的竟也成了雲台?難道是林玉澤的主意嗎?那個混血人,究竟想要做什麽?西羽走到處寬闊的湖邊, 停步歎息。種種事情之後, 他總無奈地感覺自己就像風中渺小的雪花, 即無什麽了不起的存在感,也沒有左右未來的力量。但盡管如此、無論如何,該為羅熙做的事, 都還是要做, 少不得一分一毫。這般堅定了心情之後,西羽回神, 打算沿著湖邊繼續尋找羅熙和其餘逃走的那幾個人,抓出其中的白雪皇後並想辦法替羅熙套到契約。至於陣營的分類,他也不是沒想,隻不過仍舊和其他人一樣沒什麽頭緒。“西羽, 你怎麽在這?!”白起的聲音忽然打斷西羽的沉思。西羽驚喜回頭,終於看到羅熙三人,立刻“不計前嫌”地跑過去說:“方才不小心走散了,我找了好久,而且途中還遇到其他人了。”羅熙心情仍舊複雜,目光落在西羽的獵刀上:“……你沒事吧?”西羽觀察過徐兔和白起,不太清楚他們兩個人中有沒有可能是持有者,但還是如實說地將自己經曆過的事簡單講了一遍,然後把刀遞給羅熙:“你拿著防身用吧。”羅熙:“用不著。”西羽沒辦法,隻得垂手。若不是徐兔也一臉在氣頭上的樣子,早就能察覺道氛圍不對勁了。可惜白起這方麵總是稍微少了根筋,仍舊追問:“所以你也知道位麵世界的主題了嗎?那關於持有者的身份你有什麽想法?”西羽垂眸:“正常來說,持有者應該在幾個並沒有受到情緒影響的人當中,但也不乏有人在演戲攪亂視聽。”白起摸著下巴琢磨:“還有另一種可能,白雪皇後雖然是那個故事的主角,但故事還有另外兩個小孩子主角,是他們衝破了魔鏡的力量、擺脫了魔鏡的控製,所以會不會主角另有其人呢?”西羽:“這點我也盤算過,不太可能,首先那兩個小朋友的角色難分伯仲、不夠有特色,其次,這回持有者的技能也說明了一切。”徐兔皺眉:“不管怎麽講,先把人集合起來觀察才對,我們獨自在這林子裏逃來逃去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