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倒黴直男意外變成蟲母之後 作者:黑貓白襪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金屬門被強行關閉,這一次,平整的金屬麵上甚至出現了明顯的凹陷。然而,在蘇林被那陰影中的“怪物”完全吞沒之後,艙室之外,空氣中殘留的強烈香氣卻始終不曾散去。第88章 人類聯盟。第一星區研究所內。機械臂嗡嗡作響,在觀察者的示意下,將一隻嶄新的實驗體蟲族放入了之前的觀察皿中。它的出現讓原本沉迷於誘導體的實驗體蟲族瞬間警醒,後者保持著下半截身體附著在誘導體背部的狀態,上半截身體卻直立了起來。它翅膀上的顏色變得愈發豔麗,花紋也從最開始的有序轉為混亂,它向著競爭對象發出了尖銳的蟲鳴。即便隔著隔音壁,那聲音也依舊讓脆弱的人類覺得刺耳。待在觀察皿前的愚蠢官員打了一個冷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觀察皿中上演的可怕戰鬥他尚未反應過來,觀察皿中的兩隻蟲族便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明明是經過了各種基因弱化的實驗體,然而它們打鬥起來的時候,卻有一種令人感到心驚膽戰的凶狠野蠻。那是一種純粹的,沒有任何理智束縛的絕對嗜血與狂暴。“等等,薛遙教授,你之前不是說,這批蟲族都是克隆而來的?這兩個家夥到底在幹什麽?據我所知,蟲族同族之間不至於演變成這種……這種狀況吧?”之前官員多少還能帶著一點興奮的下流心情觀看實驗體蟲族經受蟲母信息素的誘導實驗,可此時,他卻因為觀察皿中慘烈的血腥場景而感到有些惡心。官員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說話時,他眼底閃過一絲膽怯。薛遙的目光凝注在觀察皿中彼此撕咬不休的兩隻蟲族身上,他沒有吭聲。一旁的助手眼看著場麵陷入尷尬,連忙代替薛遙開口向官員解釋起來。“事實上,現在我們看到的這種情況才是正常的。在原始的蟲族群體裏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本能。我們認為,在原始蟲巢初期,每一隻蟲母在初次成熟之後就會直接釋放出初蜜。會用這種方式召喚附近的蟲群,並且用自己的荷爾蒙誘導所有前來的蟲族開始殘酷的自相殘殺。雖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不過考慮到原始蟲族本質上就是一群低智混沌的原始生物,這其實是一種聰明的生存策略。”助手看了一眼薛遙,然後又轉過頭來耐著性子把這些基本常識告知給身側的官員。“……初次羽化的蟲母急需構建自己的蟲巢,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篩選出足夠強大的雄蟲個體,並會與這隻強大的雄蟲誕下第一批子嗣,這對於蟲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隻有足夠強大的蟲族才有可能讓擁有強悍子嗣替建立蟲巢的基礎!而雄蟲們也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的能力,最強大的個體才有可能擁有繁殖季節內與蟲母交合的機會。根據我們的研究,蟲巢的第一隻王蟲的群落,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裏都會擁有統治地位。為了得到這種優先交合權,雄蟲之間的鬥爭必然慘烈,哪怕它們來自同一群落也是一樣”“這就是為什麽我認為你們報上來的那個計劃非常愚蠢。”薛遙在此時打斷了助手的話,他直視著官員的眼睛,硬邦邦地說道。“……提取蟲母的信息素,並且將其製成生物炸彈投放於戰場?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直接將提出那個計劃的家夥槍斃。”“薛遙教授,我尊重您在蟲族研究上的成就,但是,我們的智囊團曾經分析過那個計劃,我們很確定,它是有可行性的。”“先不要說我們手頭上的蟲母殘骸十分有限,而那些信息素必須從真正的蟲母殘骸中提取,就算我們可以人工合成蟲母信息素,也不可能在戰場上釋放蟲母信息素提取物,除非你希望我們的戰士麵對的每一隻蟲族都是這樣的玩意……”薛遙望向了觀察皿。此時容器內的兩隻實驗體都已經不再完整,其中有一隻甚至被另外一隻撕掉了半邊身體,但即便是這樣,它們兩者之間的鬥爭都沒有絲毫的緩和。相反,越是受傷嚴重,它們的戰鬥就越是瘋狂。毫無疑問,血液刺激出了蟲族本身的凶性。如今遍布觀察皿的血汙和碎肉幾乎將整個觀察皿的內部徹底糊住。”如果忽略外形來看,如今觀察皿內部的實驗體,看上去就像是遠古地球時代曾經流行過的恐怖電影裏的喪屍。而薛遙一臉冷淡,無視了官員無比慘淡的臉色,繼續說了下去。“……帶有蟲母信息素提取物的生化炸彈,也許確實可以讓蟲族的軍隊內部組織產生混亂,可是,別忘了,它也會徹底地激發出那些蟲族最原始的雄性本能。它們將會變成一群完全不可預測的對手。要知道,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蟲族原本並不應該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模樣,它們本應該是神誌混沌,沒有任何的疼痛感或者是恐懼感的低級存在。這一點可以從我們培育的每一隻克隆蟲體上得到體現。自始至終,它們從孵化之後,就沒有任何智慧表現,與此同時,它們有著旺盛到可怕的吞噬還有繁衍的本能。”“它們會為了爭奪繁衍權而付出一切……在原始的時代,想要成為最後的勝利者,蟲族需要大量的能量,而它們獲取能量的方式便是殺死並吞噬自己的競爭者,以及將周圍一切可食用的生物化作自己的能量。我們的士兵人類,也是它們的能量來源。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麵對一群徹底失去了理智的怪物的。”說話間觀察皿中的兩隻實驗體蟲族已經在血腥野蠻的鬥爭中分出了勝負……最開始獨享了誘導體的那隻實驗體之前一直在舔舐誘導體背部,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後它便做出了非常奇怪的行為它開始持續用蟲肢切割自己的身體,並且將那些新鮮的血肉丟棄在誘導體的頭部周圍。而這毫無疑問讓它變得有些衰弱。新來者因此而找到了舊蟲的破綻,它撲了上去,很快就把自己的同類化作了細碎的肉屑。它毫不猶豫地大口大口吞噬著自己的同族。在吞噬掉敗者之後,勝利者在原地停滯了片刻,緊接著,它就在官員驚駭的目光中一點一點展開了翅膀。翅膀之下,一道裂縫出現在了它的背甲中心,隨即蒼白的薄膜從它身上慢慢剝離開來。更加龐大,更加結實的血肉包裹住了原本的蟲族,原本隻有小臂長度的實驗體,在轉瞬之間身體便膨脹了一倍有餘。“我得到的情報裏,沒有提到這個。蟲族的蛻變速度不可能這麽快……”官員咽下一口唾液,幹巴巴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質疑。與其說是他真的懷疑什麽,不如說他被觀察皿中兩隻蟲族的表現徹底嚇到了。即便是滿腦子都隻有功名利祿的官員,也不會希望人類的士兵們在戰場上麵對的是這樣的存在。薛遙此時卻像是沒有聽見官員的話語一般。他直勾勾地盯著培養皿裏那隻變得更加強壯的勝利者。事實上,即便是殺死了自己的對手,這隻蟲族也並沒有比之前那隻實驗體表現得好到哪裏去。它騷包地抖動著自己的翅膀,帶有大量纖毛的發香器在它身體下方鼓脹著探出來,緊接著,它就瘋狂地撲向了那台人工製造的誘導體。它重複著之前那隻實驗體蟲族做過的一切:用自己的信息素液塗滿誘導體的全身,而且為了更好地抹去先前那隻雄蟲留在誘導體身上的信息素,勝利者除了不斷噴射新鮮濃稠的信息素液之外,還一直在用口器清理著誘導體的表麵。它幾乎舔遍了那團金屬造物的全部表麵部分,然後又將自己的信息素液一遍一遍塗在金屬誘導體上。“也許你實驗室裏培育出來的這些玩意,恰好屬於某些特殊蟲族群落……我看過很多文獻,上麵記載的蟲族並沒有表現出過這種程度的狂暴。”官員還在喋喋不休地企圖自我說服。而薛遙目睹著觀察皿中的一切,不知為何心中的厭煩逐漸開始膨脹。最後,膨脹到讓他自己都快要無法壓抑的程度。“你來解釋一下。”他拍了拍手,示意自己的助手接手自己的工作。隨後他沒有理會官員,猛然轉過身,便朝著實驗室外走了出去。他的助手並不意外地看到了薛遙鐵青的側臉,他非常熟練地走上前來,看著那名一臉懵逼的官員,溫和地解釋道“請不要在意,薛教授最近的身體不太好……”他給出了一個相當敷衍的借口,隨後為了轉移話題,助手又一次地提起了實驗體的那些異狀。“哦,對了,說起這些蟲族,這剛好是我們想要向國防部報告的全新發現。您請看,這隻蟲族雖然比之前體形更大,而且看上去更加可怕,但是嚴格說起來,它並沒有進化。它跟之前一模一樣,隻是體形變大了一些。這跟蟲族的自我蛻變完全不一樣,我們把這種改變取名為同種融合……”看著官員迷茫的雙眼,助手輕咳了一聲,放棄了複雜的學術用語。“來自同一群落的蟲族可以通過吞噬自己的同族,而將對方的血肉轉化為純粹的能量儲藏在自己的體內,它也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凶悍,也更有把握去爭奪與蟲母繁衍後代的權力……”“而這兩隻實驗體都是同一隻蟲族的克隆體,嚴格意義上來說它們也是同族,所以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蛻變,而是一種同族之間的自我融合。通過這樣的方式,蟲族將會更有可能在鬥爭中勝出以獲得蟲母的青睞……”…………哢嚓。研究室外,薛遙看著打火機上搖晃不休的火苗,卻並沒有給自己點煙。【雖然我知道教授當然消費得起那些原始煙草,不過……我還是會擔心教授的身體。】【如果教授的身體垮了的話,我應該會覺得很迷茫吧,所以就當是為了我,教授,戒煙吧……】…………耳畔仿佛又響起了某個青年輕柔的低語。薛遙的眼神漸漸柔和。然而眼底卻浮現出了無法抹去的悲哀。“算了……就聽你的好了。真是麻煩的學生。”他對著空無一物的金屬牆麵,喃喃說道。薛遙發出了一聲輕笑,然後將已經夾在了指尖的煙草丟進了垃圾桶。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你,現在應該已經不再迷茫了吧。反而是我,現在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前進的方向……除了把蟲族殺光之外,恐怕再也無法為你做什麽了。薛遙想道。所以在這之前,他確實得保證自己的身體能夠撐下去。撐到……為那個青年報仇的那一天。*宇宙另一端天啟號內。蘇林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最後會變成現在這樣。纏繞在身上的觸手是那樣地黏膩和濕滑,即便拚盡全力也無法掙脫。他就像是落入了食蟲植物囊袋之內的小蟲子,四周都是黏稠溫熱的液體……他仿佛已經墜入了半透明的沼澤之中。…………思緒混亂。蘇林急促地呼吸著,巨大的恐懼讓他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甚至都無法蜷縮起身體,因為這個動作會讓他的背部徹底暴露在外部。而蘇林已經不願意去想為什麽自己的背部是如此地刺痛和紅腫。往昔的一切,包括自己作為人類的認知,片刻之前的記憶……全部都變得支離破碎,模糊而混亂。蘇林甚至感覺到了一種不真實感,他總覺得自己仿佛依舊在做噩夢。……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漫長的噩夢中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過。同樣的血腥,同樣的混亂,同樣的自相殘殺。夢境與現實之間的邊界逐漸交疊在了一起。“不要,不要繼續下去了……”蘇林聽見有人在哭泣,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哭泣聲是從自己的喉嚨中冒出來的。對於蘇林來說,他最後的記憶是艾瑞爾的靠近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