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德順說出他和鄭茜認識之後,黑衣人顯得有些驚訝。


    黑衣人道:“我之前以為馬青華和鄭茜是兩口子,弄了半天,你和鄭茜才是兩口子啊!不對,你們應該是三口子!你這個老東西很厲害啊,不僅出軌,還出軌兒子的女朋友,你怎麽想的?”


    黑衣人雖然對馬青華,馬德順,鄭茜三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好奇,但手上的匕首和鋼針卻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這表明他依然處於警覺狀態當中。


    “我兒子和鄭茜沒什麽具體關係……我和鄭茜有點關係,鄭茜喜歡我……我也喜歡鄭茜……但我有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個老婆,確實沒法和她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我們隻能偷偷摸摸在一起……那天晚上……是我讓我兒子開車將她送回崇市的,我沒和我兒子說我與鄭茜的關係,隻說是普通朋友,我兒子就是承擔了一個司機的作用……你應該也知道,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在車上做那種事。”馬德順悄然開始試探了,試著將話題往三年前那件事上去引。


    “原來如此!”黑衣人這下終於明白了,“想不到竟然是你,怪不得呢!當年我沒有專門去調查,隻是看了看新聞,知道了兩個死者的名字,以為他們是一對臨時情侶,沒想到,竟然背後還有這麽一個故事。”


    “哎……這麽說,你當年也參與這件事了?”馬德順輕聲問。


    “廢話!我要不參與,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怎麽可能煞費苦心地阻止你們,趕在你們前麵,將你們一個個消滅呢?!”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還不是因為如果讓你們繼續查下去的話,就把我查出來了!但現在,你們已經沒機會了!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真相的人,都已經被我殺死了,包括江一墨也被我殺了。”


    “什麽……”馬德順吃驚地道,“你殺了江一墨?!”


    “怎麽?!不信嗎?”黑衣人冷聲道,“放心,我殺的滴水不漏,不會有人知道是我殺的。”


    聽見江一墨被殺,馬德順確實是有些吃驚,他愣了一下,還沒想清楚江一墨的死到底代表著什麽,是不是代表著他們的計劃已經全盤暴露了?可如果江一墨死了的話,是誰給他打的電話呢?


    情況好像變得有點複雜了。


    不過,馬德順很快就想通,很可能就是江一墨的死,才讓黑衣人“找到了”他,而也正是江一墨的死,才讓黑衣人的戒心開始消除,讓他以為他自己已經徹底掌控了局麵。


    所以,也就是說,正是江一墨的死,才將事態推進到了當前的局麵。


    這是江一墨用生命換來的。


    這下,壓力全在馬德順身上了,他一邊在腦中迅速思索著當前的局勢,理清人物間的潛在關係,一邊想著接下來要如何應對黑衣人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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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聽到江一墨死,你好像很吃驚啊?有那麽吃驚嗎?”黑衣人冷聲問道,同時略微將頭往前湊了湊,看著馬德順的眼睛。


    “確實很吃驚……畢竟我們計劃了這麽久……難道說,是你逼著他打電話約我出來的?”馬德順問道。


    “你終於想通了。”黑衣人哈哈一笑,隨後將匕首輕輕往前戳了戳,匕首的末端緩緩刺入了馬德順的腰間,鮮血開始緩慢地流出,已經浸濕了馬德順的衣服。


    雖然鮮血流動的速度並不快,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而且,現在匕首一直戳在他的腰間,沒有拔出來,一旦拔出,鮮血會流的更多,除此之外,如果匕首繼續再往更深處戳的話,那就要觸及髒器了,會更麻煩。


    所以,馬德順無論如何都是不敢動彈的。


    馬德順痛哼了一聲,他已經意識到,這個黑衣人確實是心狠手辣,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讓馬德順活著離開,匕首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刺入馬德順的軀體,當馬德順的利用價值耗完之後,匕首也就會徹底刺進去,到時候,也就是馬德順的死期了。


    馬德順痛哼完之後,立馬想到了躲在暗處的蘇義和老鄧,他不知道這兩人在哪,也完全看不見,不過,為了後續的事情,他還是要假裝安全,否則,萬一這兩個警察沉不住氣,忽然出現的話,那一切可就完全白費了。


    “咳!”馬德順用力咳嗽了一聲,以示自己尚處安全狀態。


    “可是……這怎麽可能……”馬德順用震驚的語氣說道,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我們的秘密的……”


    “江一墨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他臨死前最後的願望,就是想知道我是誰,就是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然而,我沒有告訴我,他都臨死了,我都還沒有告訴他,他甚至連我的長相都不知道,你說我是不是很狠心?”黑衣人像是對自己的做法感到非常滿意一樣,再次笑了起來。而當他感到滿意,感到開心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地將匕首往馬德順的腰間更深處刺去。


    不過,現在還隻是皮肉之傷,距離傷及腎髒部位,還有段距離。


    馬德順覺得自己能撐得住。他沒有喊疼,將傷口的事完全置之度外,甚至他已經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否則,他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


    “狠心,確實狠心……”馬德順順著黑衣人的話,說道,“能夠讓一個人死都看不見殺他的人,甚至死都不知道具體原因,簡直比死本身還難受,這是讓他死不瞑目啊。”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死不瞑目!”黑衣人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誰讓他壞我好事,本來這事都過去三年了,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可他偏偏搞出一本小說來,想要借此成名,不僅成名,甚至還想引起警方注意,讓警方跟著他一路調查,這簡直就是自己作死!我要讓他知道,他對手是他惹不起的。其實,準確的說,江一墨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是為了賺錢成名,死了也就死了,無所謂,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種資源浪費,還不如早點死了好。”


    馬德順仔細聽著黑衣人說的每一個字,揣摩著其中的含義,說道:“江一墨確實是為了成名賺錢,可我不是啊……我覺得你不能用對待江一墨的方式對待我。”


    黑衣人道:“那你說說,我該怎麽對待你?”


    馬德順說道:“你得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衣人道:“可以啊,沒問題。”


    馬德順沒想到黑衣人答應的這麽痛快,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緊接著,黑衣人又道:“但你得先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所有事情,不要有一點遺漏,也不要撒謊,如果你故意遺漏了或者你撒謊了,我一聽就能聽出來,因為我已經從江一墨那裏得到了一個版本的說法,我要驗證一下,你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江一墨中間一度因為撒謊,因為想要隱瞞真相,而糟了很多罪,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所以,不要逼我那麽做,一旦我那麽做了,你會很痛苦的,真的。”


    馬德順顯然明白黑衣人說的是什麽意思,他點頭道:“我懂,我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不過,我說了之後,你是不是也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事情啊,咱們算是交換可以嗎?”


    “交換?”黑衣人冷哼一聲,“你要跟我談條件嗎?你配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不是談條件……我隻是……隻是真的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發誓我會告訴你全部內容,絕不隱瞞,但你,能不能也稍微大發慈悲,讓我知道一點,就一點,就可以了,我就滿足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的……”馬德順幾乎是用祈求的聲音說道。


    “嗯,大發慈悲可以。”黑衣人似是對馬德順剛才的這番話比較滿意,或者說,他是對‘大發慈悲’這四個字比較滿意,他嘿嘿一笑道,“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東西?什麽東西?”馬德順有點沒懂。


    “證據啊?!還能是什麽東西!跟我裝傻是不是?”黑衣人將鋼針的尖端緩緩刺進了馬德順的脖頸處,鋼針無比銳利,輕輕一刺,便破皮入肉,疼的馬德順一陣呲牙咧嘴,不過他不敢動彈,他知道,這根鋼針的威脅比腰間的匕首要大得多,如果稍有不慎,鋼針即可刺穿他的脖頸,脖頸有多脆弱自不用多說,一旦刺入,鮮血直接噴濺而出,怕是連搶救都來不及。


    馬德順一點都不敢動彈,生怕稍微一動,直接就命喪黃泉。


    “明白,明白……帶了,帶了,你之前搜身時候搜出來的文件袋裏裝的就是,手機裏也有內存卡,卡裏都是……”


    “備份呢?你肯定備份了吧。”


    “沒有……備份沒用啊……就算我備份一百份,也沒什麽用處,其實這些所謂的證據全都不是證據,就是一些推測而已,即使是警察介入調查,都沒法從這些東西裏查出來……”


    “但有這些總比沒有強,不是嗎?”


    “那倒是……聊以自慰啊……反正警察也不會查的。”


    “但現在不是已經在查了嗎?要不是我介入的及時,說不定還真查出點什麽來了。”


    “我看未必……真的……就算讓他們查,也查不出什麽來……”


    “我看你沒少查吧,查了好幾年吧?”黑衣人冷聲問。


    “是啊,查了好幾年,才查出一丁點的東西,還沒什麽用。”


    “跟我說說,你都是怎麽查的?以及,你都查出來什麽了?”


    “咳!”馬德順用力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們說好了,我全部告訴你實情,你也告訴我一點你知道的可以嗎?”


    “行。”黑衣人隨意而不屑地答道,從他的語氣中能聽出來,他大概率什麽都不會說。但不管怎樣,馬德順都得試一試。


    “三年前,我兒子和鄭茜出事之後,警察說是我兒子醉駕,以及和鄭茜在車上做那種事情,再加上那晚下大雨,他們走的路本身就多發交通事故……所以,種種原因下,警方調查了一番,草草定性,說是交通意外事故,因為現場已經都成那樣了,車完全摔爛了,人也摔的臉都看不清了,現場也沒有找到另外的任何痕跡,當時山上也沒有攝像頭,那裏又是山路,車輛稀少,也沒找到目擊者……警方根據現場的情況,隻能推斷出喝酒和做那種事……所以,他們將其定性為普通交通事故我其實也是能理解的……”馬德順長籲了一口氣,他嘴上雖然說著能理解,但心裏當然是不理解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自己調查三年了。


    片刻的停頓後,馬德順繼續道:“但我總覺得不對勁,因為現場沒找到我兒子的手機,也沒找到鄭茜的手機……我打過電話,全都已經關機,後來我通過朋友關係去通訊公司查過,說是手機定位在大海裏……你說,這怎麽可能?在海裏,肯定就沒法撈了,大海撈針啊,這是不現實的——”


    說到這裏,黑衣人忽然嘿嘿笑了兩聲,笑聲中充滿了狡黠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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