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具男子在哈哈大笑的時候, 江一墨卻是一臉膽怯地看著他,生怕他會忽然間直接將鋼針刺過來。


    江一墨可是領略過此人的喜怒無常的,有時說刺就刺,毫不講理,而且也沒有什麽同情心,簡直就是一個心理變態狂。


    笑罷,麵具男子定定地看著江一墨,那雙狡黠的雙眼逐漸變得銳利冷澀,他冰冷地盯著江一墨,盯得江一墨渾身發毛。


    “大哥……我都已經說了,我知道的全部都說了……那些不知道的,我是真不知道了呀……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真不知道……”江一墨又開始求饒了起來。


    “看你配合的也不錯,我會放你一條生路。”麵具男子說,“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我們一直都是以網名相稱……他的網名叫關西不關東,我一直叫他關西哥……”江一墨說。


    “關西不關東?這是什麽破名字。”麵具男子不屑地冷笑一聲,“叫這種破名字的人能想出這樣的計謀也真是不容易了。說吧,他住哪?”


    “他住哪我不知道啊……我們都是約出來,在某一個地方見麵。”江一墨說,“他沒來過我家,我也沒去過他家……我們一般會約在咖啡廳,書店,茶館等地方見麵……見完麵之後,就分別離開。”


    “最近一段時間你們見麵了嗎?”麵具男子問,眼球轉動著,似乎正在迅速思索接下來該怎麽做。


    “在案發前一周,也就是何維死前三天,他和我通過電話,當然,是用另外一部手機通的,那個電話隻有他一個人能打通,也隻有他一個號碼……他和我說一切都弄好了,讓我做好準備……然後,三天後,何維不就死了嘛……接著又過了一天,黃婷也死了……再然後,警察找上門來,第一次沒有抓我,隻問了我幾個問題,第二次來將我帶回了警局……整個過程,跟小說裏的劇情幾乎一模一樣……”江一墨略微聳動了一下肩膀,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


    “你們確實挺厲害。”麵具男子說,“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的計劃堪稱完美。”


    “哎……所以,你到底是誰啊?大哥……我單純地就是出於好奇問問……對三年前的那件事的真相,我是不在乎的,我隻管成名賺錢……別的事我不管……當然,你也可以不告訴你是誰……因為我清楚我如果知道你的名字的話,我可能就活不長了……”江一墨望著麵具男子的眼睛,似乎是在揣度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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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猜呢。”麵具男子聲音冷冷地說。


    “猜不到……實在猜不到……反正你肯定不是警察……也不是出版社的人……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的那個朋友關西不關東,沒和你說過除了何維和黃婷之外,還有另外的人要複仇?”


    “沒有,連何維和黃婷他當初都隻說小小地教訓一下……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為何要教訓他們,也不知道何維和黃婷到底和那起車禍有什麽關聯……原本今天或是明天,如果我離開警局了,按照約定,我會和他聯係,讓他告訴我後續的事情,我好將《罪惡之行》的下半部寫完,他其實有很多內容都沒告訴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為什麽要殺何維和黃婷,以及他為什麽要用那種方式殺他們。”


    “那他到底知不知道還有另外的人?”麵具男子緊盯著江一墨的雙眼。


    “比如你?”江一墨和麵具男子對視著,試探性地問。


    “是的。比如我。”麵具男子語氣冰冷。


    “沒有……反正我不知道。”江一墨搖了搖頭,低下頭去。


    “或許,他原本今天就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已經被保釋離開警局了,如果我不出現,你會聯係他嗎?”


    “會。”江一墨點頭道,“我本想回來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然後就聯係他問他要錢,他說過的,出來之後就給我後期款……咳咳,其實錢不多……”


    “放心,我對你的錢沒興趣。”麵具男子眯了眯眼睛,語氣緩和了一些,“你表現的還行,看來你還是很愛惜你的命根子的。”


    “是啊,是啊……”江一墨點著頭,諂媚般地笑起來,“我愛惜的很……隻要你能讓我活命,我可以從此人間消失,離開這座城市,我發誓,我不會再回來,我會找一座山隱居……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哎,其實,我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臉也沒看到,你也不會殺我的對不對,你完全沒那個必要嘛……殺人的性質可和搶劫什麽的不一樣,是重罪啊,命案必破啊……”


    “命案必破?”麵具男子冷哼一聲,“那何維和黃婷案怎麽沒破?他們現在還被耍的團團轉呢?要不是我,誰都發現不了真相。”


    “那可不一定,其實我覺得那兩個警察已經很厲害了,能夠一路查到這裏,將我們提前布下的線索全都查完了,接下來再查下去,可能就要露出破綻了……而且,這才是第三天……反正我拿了後期款就會走……剩下的我可就不管了,等避一避風頭我再回來……”江一墨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把自己的退路都已經提前想好了。當然,他之所以說這些,其實也是為了消除麵具男子的戒心,好讓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你說這些是怕我殺你吧。”麵具男子毫不客氣地戳穿了江一墨的小算盤。


    “咳咳……我是真覺得你沒必要殺我……殺我一個人,萬一引起了警方注意,多不好,畢竟我現在也是保釋人員,而且也是證人,警方隨時會派人來查,如果我出了事,他們肯定會查出來……我並不是說你不能殺我,我隻是覺得你沒這個必要為自己惹上麻煩……你放心,你放一百個心,我絕對絕對不會出賣你,你離開這道門,我就當你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從今天晚上,我就離開漠城,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你就當我死了。”江一墨信誓旦旦地說。為了能活命,他可謂是想盡辦法來安撫麵具男子的心,隻有讓麵具男子放下心來,覺得江一墨不會對他構成危害,他才會放過江一墨一馬。


    麵具男子仿似根本就沒聽見江一墨的話一樣,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現在的時間,下午五點四十。


    很快就到六點了。


    今天下午的六點可不僅僅隻是一個時間數字而已,還有著其他含義。


    麵具男子想了片刻,說道:“聯係他。”


    江一墨沒聽懂:“聯係誰?”


    麵具男子說:“還能是誰?肯定是關東不關西了。”


    江一墨疑聲道:“我來聯係他嗎?”


    麵具男子冷聲道:“是的,你和他說,你們在東郊廢棄公園裏見麵,在公園的最裏麵,明白嗎?”


    江一墨的眼睛眨了兩下,隨後才點頭:“明白……明白……大哥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麵具男子說:“你不是說你們有一個專門的手機對接嗎?手機在哪?不要告訴我沒在家裏,我知道肯定在。”


    江一墨咽了一口唾沫道:“在的,在的……就在第二個臥室的床墊裏麵,你要將床墊打開,在裏麵的棉花裏,你多掏幾次就能掏出來了。”


    麵具男子點了點頭,用鋼針在江一墨額頭上敲了兩下:“別亂動,明白嗎?”


    江一墨急忙點頭:“我哪敢啊,大哥……”


    麵具男子起身,走進了第二個臥室,他站在臥室門裏,靜靜站了幾秒鍾,然後迅速探出腦袋,朝外麵看去,江一墨確實沒動,麵具男子這才放下心來,朝臥室床邊走去。


    江一墨不是不想動,他是根本動不了。他的雙腿被綁在凳子上,雙腳懸空,想要站起,根本沒有支點,除非他將凳子歪倒,利用腰肢在地上蹭,可那樣聲音太大,速度太慢,根本不可能逃脫,所以,江一墨幹脆就不動了,這樣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臥室內傳來了床墊撕裂的聲音,傳來了扔東西的聲音。片刻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笑聲過後,麵具男子從臥室內走了出來,他重新坐到江一墨麵前的椅子上,反複觀看手裏的黑色手機,手機體積很小,也就是半個巴掌那麽大,造型複古老舊,像是十幾年前的小靈通一樣。


    不過,這樣的手機,倒是安全。因為很可能上不了網,隻能發短信和打電話。功能越單一,有時越安全。


    麵具男子將手機開機,看見了通訊錄裏唯一的一個電話號碼,又看見了該號碼最近的一次通話記錄是在六天之前。


    麵具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裏發出嗯哼的聲音,伸出食指,在江一墨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鼓勵般地道:“不錯,沒有撒謊。你為你自己贏得了生還的機會。”


    江一墨立馬笑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是沒錯的,他幸好及時服軟了,否則,他不僅命根子和命袋子保不住,性命可能都保不住。


    現在看來,隻要他表現足夠好,麵具男子應該會放過他。


    江一墨的信心又回來了。


    麵具男子剛才刮他鼻梁那一下,給他灌注了信心,讓他看到了滿滿的生還希望。


    麵具男子將手機遞到江一墨麵前,說道:“等會知道該怎麽說嗎?”


    江一墨腦中迅速思索著,點頭道:“知道,知道……約他出來見麵,讓他在指定地點等著……”


    麵具男子略微思索之後道:“除此之外,你還要讓他帶上所有他收集到的證據,你就說你們已經成功了,需要一起將證據銷毀,然後各奔東西,你隻有看著他親手毀掉那些東西,你才會放心。意思大概是這個意思,具體怎麽說,你要自己發揮,明白嗎?發揮的好,我會放你一條生路。發揮不好,我會先切掉你的命根子,再殺死你。”


    江一墨領悟著麵具男子話語中的意思,點頭道:“明白,明白……”


    麵具男子撥打了手機裏的那個號碼。


    鈴聲一直響到最後,終於被接聽。


    對麵傳來一個怪異的聲音,仿似聲帶壞掉了一樣,低沉沙啞,緩慢沉重,分辨不熟年齡階段,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喂。”對麵說了一個字。


    麵具男子將手機開成免提,舉到江一墨麵前,朝著江一墨比出了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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