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心心的江一墨回家了。


    不過,在開門的時候,他發覺門上的鎖出現了問題,鎖頭歪了,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砸的一樣。


    江一墨開心的笑容消逝了,不過,他並沒有變的害怕或憤怒,而是變的嚴肅了起來,他雙眼直直地盯著鎖頭,看了好一會之後,他才扭頭,望向了隔壁鄰居的房門,鄰居的房門前,立著一支煙,筆挺地豎立著,一動不動。


    江一墨看到這支煙後,將握在手中的拐杖點在了地上,身子一歪,又瘸了起來。


    “才三天沒回家,就有人偷東西?”江一墨嘴裏嘀咕著,旋轉門把手,將門打開,然後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反手關上門之後,江一墨環顧房間,發現房內亂七八糟的,櫃子抽屜全部都被打開了,許多雜物被胡亂扔在地上,桌子和椅子也都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整個房間,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這是真進小偷了啊。”江一墨搖頭苦笑,自語道,“我就是一個不成名的三流小說家,家裏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小偷進來怕是都要失望吧。”


    江一墨將雨傘放在桌上,當他彎下腰,想要將歪倒的椅子扶起來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不要亂動。”一個低沉的聲音響在腦後。


    緊著,有一個尖銳的東西刺到了江一墨的腰間,那是一把匕首,極其鋒利的匕首。身後人不知道是沒有掌握好力道,還是故意想給江一墨一個下馬威,匕首在第一時間就刺破了江一墨的腰間皮膚,一小股鮮血流了出來。


    江一墨感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腰間的這個部位,本就比較敏感,平時就算用力按一下,都會酸疼。而且,腰部不僅柔軟,裏麵還有腎,正好處於肋骨一下,盆腔以上,沒有骨頭的保護,是很脆弱的。


    這把銳利的匕首,就戳在了江一墨的腰部。


    江一墨不敢亂動,他知道,自己一旦亂動,匕首就會刺進去,刺穿腎髒。


    “你是誰……想要幹什麽?”江一墨將雙手緩緩舉起,試著讓對方放下戒備,“你是小偷嗎?還是要搶劫?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千萬別激動,我就是個普通小說家,我不會武功,也沒有武器,甚至還是個殘廢,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你要錢嗎?我的錢都在臥室裏的床墊下麵。如果你嫌不夠,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銀行取。隻要你不傷害我,怎麽都行……”


    “別廢話了。江一墨,你演了一出好戲啊。”身後人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仿似已經完全看透了江一墨的伎倆。


    “你在說什麽啊?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我們認識?”江一墨想要回頭,但腦袋剛剛扭動了一下,腰間的匕首便往前多刺了一分,疼的他一陣呲牙咧嘴,差點叫出來。


    “坐下吧。咱們坐下聊。”身後人的語氣輕鬆淡定,仿似已經掌控了一切。


    “好……你說了算……”江一墨直起身子,在身後人的要挾下,緩步走到旁邊的凳子前,坐了下來,而身後人則拉了另外一把凳子,坐在了江一墨的身後。


    江一墨依然看不見身後人的臉。


    “大哥……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我這都流血了……要不,你先給我包紮一下?”江一墨眼睛下瞟,看了一眼腰間,鮮血緩慢流出,雖然傷口不大,但一直這樣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這不是你喜歡的方式嗎?戳腰。然後緩慢流血,最終失血過多而亡。你小說裏的人物不就是這麽死的嗎?”身後人說道。


    “你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麽……”江一墨越發不解了。身後人不僅知道他的名字,還看過他的小說,此人在這個時候潛入他家,顯然來者不善。


    “江一墨,你可以騙過警察,但你卻騙不過我。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有問題,但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你是故意的,直到後來,我才終於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你演的。”身後人的自信語氣仿似他對一切都了然於胸一樣。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江一墨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解。


    “哼。”身後人冷哼了一聲,忽然間,匕首從江一墨的腰間移開,然後猛地插到了江一墨的右腿上,這一下插的太過突然,江一墨完全始料未及,他痛叫一聲,右腿一下就甩了出去。


    “你的腿沒什麽問題嘛。”那人嘿嘿笑道,“走不了路是嗎?我對醫學略懂一二,可以免費給你治治。”


    說罷,那人的匕首又刺了江一墨的後腿一下,江一墨疼的大叫,試圖朝前跑,但剛跑了兩步,忽然感覺脖子一緊,這才發現脖子上不知何時套上了一條皮筋繩套,他剛才往前跑得太過用力,將皮繩拉長,達到極限後,皮繩猛地回縮,幾乎將他的脖子給勒斷了。


    皮繩的縮力把江一墨瞬間拉了回來,拉到了那人的手中。


    身後人的匕首舉在空中,當江一墨彈回來的時候,匕首“滋”地一聲,刺進了江一墨的腰間,不偏不倚,還是之前的那個位置,舊傷加新傷,疼的江一墨嚎叫一聲,全身用力,想要掙脫,但皮繩連著纏繞了數下,將江一墨的脖頸牢牢纏住,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上有皮繩纏繞,下有匕首刺腰。


    江一墨想要前行,行不動。想要回頭,不敢回。


    他隻能坐下,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寄希望於身後人能饒他一命,或者身後人一時疏忽,讓他逃之夭夭。


    “跑啊,剛才跑的不是很利索嗎?繼續啊。”身後人聲音戲謔地道,就好像在挑逗一條頑皮的小狗一樣。


    “大哥……你饒了我吧……你到底想要什麽,你就說吧……隻要你能放過我一命,我什麽都答應你……”江一墨開始求饒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腰間的血已經越流越快,剛才刺的那一下,讓傷口又更深了一些,而且,現在,匕首的末端就插在他的皮膚裏麵,他甚至能感覺得到金屬的質感。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身後人忽然厲喝一聲。


    “你讓我說什麽啊……大哥……”江一墨一臉茫然。


    “行了,警察不知道,但我可知道。”身後人冷笑一聲,“實不相瞞,三年前,我就在現場。”


    “什麽三年前……什麽現場……大哥,你在說什麽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江一墨語氣中滿是不解。


    “行了!還裝?!是不是死了也要裝!”身後人怒聲道,“我可明確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未落,身後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麻繩,甩到江一墨身上,把江一墨從椅子上提起來,從江一墨的脖子開始纏,一直纏到腰間,把江一墨的雙臂也纏了起來,纏起來後,打了一個死結。


    接著,身後人用匕首頂著江一墨的腰,用皮筋扯著江一墨的脖子,用麻繩束縛江一墨的雙手,厲聲道:“坐下!”


    江一墨隻能坐下。


    坐下後,身後人又拿出一根麻繩,將江一墨的身體和椅子捆綁到一起,並將江一墨的雙腿也綁了起來,兩腳懸空綁在椅子腿上。這一下,江一墨是徹底被綁的嚴嚴實實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身後人把江一墨纏的嚴嚴實實之後,這才鬆開戳在江一墨腰間的匕首,他用匕首敲打了一下江一墨的頭頂,然後緩緩將椅子轉了過來。


    椅子腿和木質地板摩擦,發出吱吱吱吱的刺耳聲響。


    當椅子被轉過來之後,江一墨終於看清了身後人的臉。


    但是——這並不是一張人的臉。


    這張臉上戴著一張麵具,一張黑白相間的骷髏麵具。


    這人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著匕首,左手放在膝蓋上,翹起二郎腿,姿態看起來十分瀟灑,好像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毫不在乎一樣,或者說,他對於接下來的事充滿了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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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十足的自信,才能帶給人身體和心理的舒適,尤其是在這種局麵之下。


    江一墨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心狠手辣。


    江一墨不由上下打量此人,此人頭發不長不短,發型一絲不苟,穿著一身淺黑色的休閑外衣,穿著一雙黑色運動鞋。


    此人身高差不多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結實,看起來並不是弱不禁風的那一類。


    如果徒手搏鬥的話,江一墨很確信自己打不過對方。


    此人戴著一副黑手套,全身上下都被包裹起來,隻有雙眼露在外麵,他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江一墨,目光銳利陰狠,像是狼的眼睛,充滿了冷漠和絕情,以及隨時可以暴起傷人的凶殘。


    “看完了嗎?”男子說道,語氣中帶著陰狠的笑意。


    “你……是誰?”江一墨抬起頭來,望向男子的臉,不,應該是骷髏麵具。


    “你猜猜看。”男子說,將凳子往前挪了挪,距離江一墨不到半米的距離,他將鋒利的匕首放在江一墨的襠部,輕輕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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