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下一步就按計劃開始。”51旅旅長鄧英傑說道,“把四營從小路派過去,三個營從正麵前進,兩個營包抄迂迴後路。”


    “嗬嗬,英國人完全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來行事的。”鄭千裏很樂觀,也很自信,這份自信也來自對自己部隊戰鬥力的清楚的判斷,他很清楚,單憑步兵的戰鬥力,唐軍和英軍或許相差不大。但是有兩個條件,一個是唐軍的單兵火力強大,以連為單位可以組成相當完善密集的火力網。另一個就是英軍指揮下的許多印度土兵戰鬥力非常有限,即便是勇敢不怕死,但是戰術死板不靈活,經常給英國人幫倒忙。


    在唐印邊境線上,出現了這樣一幅場麵,一邊的英印軍隊之前還在趾高氣昂,一會兒就開始灰頭土臉的撤退。另一邊士氣高昂、裝備精良、供應充足的唐軍與此形成鮮明對比。


    在這次作戰中,51旅4營承擔了一個無比繁重的任務。從河穀地區像山南地區的章多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兩山之間的大路,另外一條是人跡罕至的小路。這條小路平時幾乎沒人走,也很少有人知道,隻有附近的獵戶上山打獵時才偶爾走一下這條小路。51旅的部署是,1、2、3三個營的部隊從正麵的大路前進,同時派出4營走小路迂迴到敵人的後麵,搶占章多四周的製高點,爭取幹淨利落的消滅敵人兩個旅的部隊。


    這是一次艱苦的行軍,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地方,一個人就算兩手空空也相當於在平原地區負重20公斤左右,而擔任穿插任務的4營步兵4個連的部隊每人攜帶了兩個彈藥基數,再加上身上穿的厚重衣物,已經是負重30公斤了,配合行動的炮兵連有三個迫擊炮排和一個無後坐力炮排,戰士們身上背著炮管、炮架、底盤和大量的炮彈,人均負重早已超過40公斤了。


    在高原缺氧的環境下,戰士們又忍受著連日行軍作戰的疲勞,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前進。看到這麽前進不是個辦法,營長王飛誌叫來五個連長:“命令部隊,丟掉一切作戰不需要的東西,隻帶武器裝備,加快前進速度。老兵帶新兵,幫著背東西,哪個連要是給我拖後腿,我可饒不了你們。”


    通過這些措施,部隊的前進速度加快了不少。但是沒過多久,第一道難關就擺在了戰士們麵前。懸崖棧道,這是一條修在懸崖邊上的棧道,寬不過半米,隻能容人側身通過。一個加強營上千人排成一條線,一個挨一個的走過去。“告訴大家,後跟緊貼石壁,身體靠在岩壁上,不要向下看,免得頭昏。”炮連排長焦佐仁很有經驗,叫戰士們互相傳達。


    整整兩個小時,部隊才通過了這條危險地小道,又繼續向密林深處走去。這是一整片杜鵑林,密密麻麻的杜鵑到處都是密不透風。營長王飛誌第一個帶頭鑽入杜鵑林中,後麵的幹部戰士也跟著鑽了進去。在高原的杜鵑渾身是刺,不一會兒很多戰士的衣服就被杜鵑林掛出一道道劃痕,一些人的臉上、手上也被掛出一條條血痕。部隊緩慢的蠕動著,40分鍾,前進還不到200米。


    王飛誌再次召開會議:“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我命令,五個連兵分五路,改一路行軍縱隊為五路行軍縱隊,平行推進,加快速度。我就是要你們來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自給我想辦法,無論如何,天黑之前必須通過這片杜鵑林。”


    於是部隊迅速散開,兵分五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拿著繩子砍刀在前麵開路,過一陣就換一批人再上去開路,原先開路的就下來休息一下。戰士們不顧身體被杜鵑林劃出一道道血痕,仍然拚盡全力奮勇前進著。


    天黑之際,部隊終於通過了杜鵑林,走出杜鵑林,部隊早已變了樣,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同乞丐,衣服成了背心、褲子成了短褲、帽子更是不知去向了,但是每一個戰士不管衣服破成什麽樣子,槍永遠帶在身邊,武器一樣都沒有落下。


    飢腸轆轆的戰士們,就著小溪邊的冰水喝幾口,拿出糧袋裏的炒麵吃幾把,有的挖開芭蕉根部喝幾口甜水就著糌粑往肚裏咽。有的戰士由於口渴,往下咽糌粑的時候眼淚都哽出來了,但是為了恢復體力準備戰鬥,再難咽也一定要咽下去。


    部隊休息了半個小時,又出發了,趁著天黑,部隊要翻越一座海拔在五千米以上的高山。


    由於極度缺氧,很多戰士都昏了過去,但是醒來後又咬著牙繼續往上爬。戰士蔣柳才是新兵,身體瘦弱,本來在後勤幹炊事班,這次主動要求跟隨主力作戰,被分配在炮兵連,由於彈藥運送員負了傷,他就主動承擔起背迫擊炮彈的任務來。本來就是體力不支了,再加上高原反應他昏了過去,但是醒來後看見周圍的人都在繼續前進就掙紮著站了起來。背彈藥箱的繩子磨破了他的肩背,血一滴一滴往下淌,但他仍然堅持著跟著大部隊往前進。


    “冰水芭蕉餐餐飽,炒麵糌粑分外香!”這是營裏組織的宣傳小組,打著快板說著順口溜鼓舞士氣。戰士們一個接一個的從這裏走過去,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無論是祖國還是個人的需要,他們都必須從這裏走過去。


    直到5月8日中午,4營的部隊終於到達了指定位置,結束了這一次艱苦的行軍。


    在正麵,1、2、3營的部隊在5月8日淩晨開始對第七旅四營在章多以西的山地上構築的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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