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最後一個敵人時,左正誼已經釋放不出技能了,是紀決把人打剩一絲血皮,然後停手,讓他a最後一下。“penta kill!”五殺!現場八萬人起立狂歡!sp第三局打得波折,四帶一養一個伽藍,最終由伽藍反哺全隊,極具傳奇性地3:0拿下了比賽。今夜,電子競技的史書翻開了嶄新一頁。巴黎的煙火為世界冠軍加冕。sp成為了eoh遊戲殿堂中史無前例的三冠王。第185章 完結同塵左正誼曾經以為,三冠王加冕的那一刻,他會開心到跳起來。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他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麽激動。f6的基地水晶在眼前爆炸,炫目的白光還沒從視網膜上消失,體育館內煙花大盛,主舞台亮如白晝,他頃刻間仿佛身陷火海,什麽都看不清了。他被推搡著走向舞台中央,有人在喊他的名字。“end!”“end!”“左正誼!!”隊友們都在笑,也有人在哭。左正誼在他們中間恍惚了片刻,所有的幸福、滿足、激動……一同變成了一個彩色肥皂泡泡,它變大,升空,漂浮,越過左正誼的頭頂,朝著夜空遠去然後,啪嘰。圓夢就是這種感覺。圓滿和失去,竟然是近似的。這段追逐走到盡頭了,他登上山頂,終於得見最高處風光,那充滿歡笑和苦痛的青春裏最美麗的夢,結束了。左正誼大哭了一場。他是在回酒店之後才哭的,頒獎典禮上一直忍著,像極了世人心目中無所不能風度萬丈的第一中單。酒店是法國賽事主辦方準備的,sp全隊回來的時候,又被隆重迎接了一次。程肅年,封燦,趙靖,丁海潮,每個人神情不一,但左正誼沒有仔細看他們,他抓緊紀決的手,回到房間後,就靠在紀決的肩膀上暢快地哭了一場。紀決沒問他為什麽哭,他也沒解釋。三冠之夜讓無數人情緒失控,左正誼是這場夢幻的中心,他做什麽反應都值得理解。賽後官方又找他們做了一次正式的采訪,拍了一些短片據說是要剪成紀錄片。等這些事都處理完,已經七月末了。七月的最後一天,sp全隊終於登上返航的飛機,回國了。這幾天,左正誼有些沉默,他似乎在思考些什麽。紀決仍然不問原因,他也在思考。他們默契地各懷心事,又對彼此的想法有一個隱約的猜測,雖然不知道猜得對不對。除了左正誼和紀決,sp其他人都非常興奮,氣氛簡直可以用“鬧騰”來形容。粉絲們更興奮,sp的飛機還沒落地,一大群人就早早地來機場迎接了。男女都有,舉牌子的,拉橫幅的,拍照錄像的,帶頭喊口號的,各司其職,訓練有素,選手們一出來就被大家的熱情淹沒,也很開心地停下來和粉絲們拍合照、簽名。簡直是巨星回國的待遇。左正誼正在給一個女粉遞過來的相片上簽字,不經意一轉頭,忽然看見sp粉絲群的另一側,還有另外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眼熟的女生,左正誼認出了她,“正誼不怕烏雲”。她見左正誼發現自己,衝他笑著舉起相機,“哢嚓”拍了一張,遠遠地喊了聲道:“正誼,五殺三冠王哦!好牛!不愧是你!”這一嗓子太突出,全場的人都看了過去,大家一起笑起來,七嘴八舌地附和:“真的好牛!”“伽藍有冠軍皮膚了,我開心死了!”“end哥哥我永遠喜歡你!”“左正誼戰無不勝!”“左正誼世界第一!”“衝啊!!!”左正誼也忍不住笑了,後來回到sp基地,他還在笑。紀決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笑什麽?三冠夜頒獎典禮都沒見你這麽開心。”“不告訴你。”左正誼故弄玄虛,抓住紀決作亂的手指。剛回基地,他們還沒收拾行李。剛才領隊通知,明天sp內部有一場慶功會,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慶功會之後就是夏歇假期了,一個漫長的賽季終於結束,現在是最適合放鬆的時候。但左正誼並沒有徹底放鬆下來。他和紀決簡單地洗了個澡,換上便裝,一起出門。他沒說要去哪裏,拉著紀決的手一路往外走,從sp基地門口走到電競園區的小廣場,又穿過廣場,走向蠍子和xh俱樂部基地的方向。七月末,夏日傍晚。路燈還未亮起,夕陽的餘暉拉長婆娑樹影,也拉長了左正誼和紀決的影子。“你有話想跟我說嗎?”紀決突然道:“要不,我先說吧。”他們慢慢散步,不約而同地走向同一個地方。是很久以前,wsnd的end和蠍子的righting瞞著所有人偷偷約會的那堵隱秘的牆。牆如初,牆下樹如初,人也還依舊。紀決攬住左正誼的腰,把他抵在牆上。逆光中,紀決的輪廓更顯深邃,眼神專注一如當年,仿佛世間萬物都化烏有,他隻看得見左正誼。“我想退役了。”紀決毫無鋪墊地突然說,見左正誼愣了下,他道,“雖然我的手傷沒在世界賽上發作,但情況也不算太好。s13結束了,s14又是無止境的訓練,我有些累了,哥哥。”“……”是讓左正誼意外,又不那麽意外的話。左正誼在紀決的懷裏,默然盯著他。紀決坦誠道:“我想過很多次,電子競技之於我究竟是什麽?以前它隻是一種用來追求你的手段,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打職業。後來……”紀決頓了頓,嗓音透出幾分傷感,幾分釋然:“電子競技是除你之外,世上唯一值得我駐足的風景。”“既然如此,你”左正誼悵然道,“你舍得嗎?”“……”紀決笑了一下:“我和你不一樣,左正誼。你是為電競而生,離開賽場什麽都不想要,我不是。我能和你一起走到這裏已經很圓滿了,兩座世界冠軍,三冠王,還有什麽所求?”“我的手傷是導火索,但不是主要原因。”紀決說,“我最近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你說,如果我沒來打職業,現在應該在做什麽呢?”左正誼微微一怔:“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紀決一靠近就忍不住要碰左正誼的唇,即使氣氛如此傷情,他親了一口,輕聲道:“正因為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才有探索的樂趣,你說對不對?”左正誼點了點頭,又搖頭。“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紀決替他說,“這也是我想退役的原因之一。”“?”“當你發現新打野沒有我好,就會更愛我了。”紀決玩笑似的說出這句,氣得左正誼直瞪眼:“你有病吧?”紀決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end哥哥。”夕陽跌下地平線,天光暗了下來。紀決更用力地抱著左正誼,汲取著他的體溫。好半天,他沒有再說別的話。左正誼的雙手也環在他的腰上,耳畔氣息低沉,似乎不太高興。紀決以為左正誼還想阻攔自己,但左正誼微微一歎氣,竟然說:“我不會攔著你。”“這幾年你辛苦了,我的打野。”左正誼言簡意深,體諒道:“世上還有更多美麗的風景,你不要把自己永遠困在我的世界裏。我也願意去你的世界,陪你去看新的風景。”“……”紀決的手臂猛地收緊,左正誼說:“你是我的,也是自由的。”似乎下雨了。左正誼的後頸被淋濕了一塊。紀決呼吸沉重,久久說不出話,隻是抱得更緊,更緊。左正誼被勒得不太舒服,輕輕推開了他一把道:“你的話說完了?是不是輪到我了?”“嗯。”紀決應了聲。左正誼抱怨道:“我被你一打岔,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了。”紀決卻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