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耽擱了一點時間,抵達住處之前,見到有幾隻血怪遊蕩在附近。但血怪不敢靠近巫師身份的桑印,低吼著在遠處不斷徘徊,不甘心地看著他們回到屋子裏,關緊房門隔絕了一切。它們還不肯走,直到感受到另一股同樣危險的氣息靠近,才嗚咽著後退,轉身逃離,去別處尋找獵物。房子裏的燈亮了,明舒的身影出現在窗邊,拉好客廳的窗簾。他沒有看見街道對麵還站著一個人,正是不久前見過的男人。一旁的路燈閃爍,幾隻碩大的蝙蝠飛過,落在樹枝上。它們也不敢離男人太近,它們是吸血的夜間生物,既恐懼又控製不住地想要臣服。男人發現了蝙蝠,眼底劃過厭惡與嫌棄,指尖微抬。落在樹枝上的幾隻蝙蝠身上立刻燃燒起藍色的火焰,尖叫著化為灰燼。窗簾已經拉上,明舒消失在窗邊,一點影子也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男人又停留了許久,直到客廳的燈熄滅,才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原地。第107章 房門和所有窗戶關緊,拉好窗簾,明舒徹底放鬆下來。他脫掉外袍,埋進桑印的懷裏深呼吸,嗅著他身上好聞的草木香。“困了?”桑印擁著他,“現在去睡覺?”明舒磨蹭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想洗澡。”他從衣櫃找了幹淨的睡衣獨自進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好出來,客廳的燈已經關了。明舒在黑暗中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最後看了一眼外麵,才回到臥室。他也洗了頭,發絲濕漉漉地往下滴水,桑印拿著毛巾為他擦頭發,掌心浮現墨綠色的光芒,一點一點將頭發烘幹。明舒靠在他懷裏差點睡著,抬起頭說:“今晚……我又看到另一個你了。”不是巫師,也不是惡魔,在那個時間,也不會是鎮民。他不會看錯,那一定也是桑印的分裂之一,但他著急回來,隻看了對方幾眼。桑印垂著眼眸,手指輕輕順著明舒又長了一點的發絲:“嗯。”果然是另一個……他的感覺錯不了,多半就是今晚一路跟著明舒回來的那個不明生物。對方躲在暗處沒有現身,不知是否還有別的意圖。桑印麵露不豫,他昨天殺掉巫師,今天白天又去了魔鬼城,順利解決藏在其中的惡魔。惡魔的軀體被他暫時保存在遊樂園裏,晚上以巫師的麵貌趕來見明舒,結果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這個小鎮中不知究竟有多少非人類,每多出一個他自己,對明舒的覬覦也就多了一份。桑印在副本中雖有鎮民身份的限製,但他有記憶,看得到係統,麵容也與從前一樣,他才是本體,自然不允許有別的分裂靠近明舒。明舒打了個哈欠,抹掉眼角的淚光,跟桑印說起下午和今晚發生的事情。單啟的狀態不太正常,夏竹的牙齒也取不下來了,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萬聖節裝扮的影響,但他們好像什麽都做不了。還有今晚最後出現的領路人,他當時還以為領路人會攔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結果下一秒就被單啟用電鋸輕鬆殺死。雖說對方可以複活,可領路人的這個舉動,怎麽看怎麽奇怪。明舒打開組隊私聊,在裏麵問了一句,想知道大家是否都安好。幾個隊友也都沒睡,陸陸續續回複,也包括單啟。【組隊中】單啟:剛躺下【組隊中】單啟:大家支線的恐懼值都夠了吧?隻差主線任務了,白天去綁人主線任務二的描述是“綁走一個鎮民npc“,並且恐懼值達到60及以上。今晚他們把那兩個鎮民堵在巷子裏,恐懼值一共漲了44點,單啟原先有25點,任務所需的數值已經達標,隻差最後一步綁架鎮民。其他人的都在54至59之間,而明舒這幾天加起來刷的數值一共應該是84點,主線任務的詳情裏卻依舊顯示數值不足。也就是說,他在桑印這裏漲的“**值”不計入……主線任務二隻統計恐懼值。這麽一算,他的恐懼值是54,還差6點。好在差的並不多,夏竹也差4點,他們可以明天和其他幾個隊友一起再想想辦法。桑印牽著他的手捏了捏:“我幫你?”明舒不確定道:“能行嗎?”他不是懷疑桑印,而是懷疑自己……桑印怎麽可能被他嚇到。“試一試,”桑印低頭親著明舒的唇角,“不行就再綁一個。”他可以幫助明舒,想綁走誰就綁走誰,對領路人下手也不是不可以。有他在,明舒做什麽都更加安心,他主動親吻桑印,一邊含糊道:“那我明天來找你……幫你綁走。”他說話聲音軟,一點氣勢都沒有,跟鬧著玩似的。親了一會兒,氣氛逐漸濃烈起來,明舒按住衣服裏的手,嘴唇蹭著桑印的喉結。“要做嗎?”桑印低聲道,掌心曖昧地撫摸,“我現在是另一具身體。”言下之意,他沒有用本體。本體以後也一定會與明舒親近,兩者的長相有一些區別,他也許會覺得排斥。明舒大腦暈暈沉沉,無法思考桑印在說什麽,哼哼幾聲沒有回答。桑印察覺出他的異樣,將他撈起來一點,捏住下巴抬起他的臉。明舒渾身皮膚都泛著紅暈,意識也不太清晰,額頭滾燙。桑印蹙著眉,用巫師的法術凝出一團水球,用毛巾包裹著為明舒擦拭。冰涼的觸感讓明舒感到舒適,他不斷往桑印身上靠,身體的溫度靠著水球降下來一些。巫師不會治愈術,桑印無法判斷明舒究竟怎麽了,繼續凝出水球,一邊問道:“哪裏不舒服?”明舒此刻好受了些,腦子也沒那麽沉了:“就是熱……頭也有點疼。”他像是發燒了,可是這症狀來得突然,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生病或是感冒了。尤其是額頭兩邊的位置,像有一根針時不時地紮上來。明舒皺著臉,讓桑印幫他按一按,好不容易緩和了疼痛,又開始覺得焦躁不安。他坐了起來,眼神懵懂茫然地望著桑印,抓著他的一隻手往自己身後放:“摸摸……”桑印將他抱穩:“什麽?”“摸摸尾巴,”明舒的聲音很小,臉頰通紅:“尾巴不舒服。”房間裏沒有別人,桑印幫著明舒脫下褲子,掙脫束縛的尾巴一下子纏住他的手,主動將末端的三角形放進他掌心。這下明舒終於好多了,蜷縮在桑印的懷抱裏無比滿足。但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扯開桑印的衣領,把發燙的手貼在他身上索取涼意。桑印低頭親他,帶著熱氣的吐息卻讓明舒不喜歡,抗拒著推開他的臉。他隻好耐著性子,繼續給他揉尾巴。過了一會兒,明舒不安地動了動,抬起頭來,表情呆呆的:“你……你也有尾巴?”他的語氣仿佛是第一天認識桑印,眼神依舊十分懵懂。而換作他從前,是絕對不會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桑印忍了又忍,湊近不顧明舒的反抗和他接吻,親了一陣才鬆開他:“有,想看麽?”明舒這時候恢複了一絲清明,羞恥地不敢看他,埋著臉悶聲道:“……你不許說話。”他的體溫依舊很高,桑印認命地重新拿起毛巾,讓明舒趴在他身上,一邊為他擦身。另一隻手被尾巴緊緊纏住怎麽也不放,桑印一試著掙脫,明舒就不高興。就這麽過了許久,明舒終於開始好轉,體溫恢複正常,也靠在桑印身上睡著了。他呼吸均勻,濃密的眼睫安靜垂下,桑印不忍弄醒他,維持著姿勢小心翼翼躺好,抬手滅了燈。第二天明舒醒來,身邊空蕩蕩的,床鋪內隻有他一個人,桑印已經回去了。他掀開被子坐起來,發現身上的睡衣歪歪扭扭,褲子也在一邊。明舒遲鈍的大腦開始運轉,慢慢回憶起昨晚他都幹了什麽。他臉頰微紅,換好衣服起床洗漱,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昨晚他的異樣突如其來,睡一覺好像又沒事了,結合最近發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因為萬聖節裝扮的影響……是巫師還是惡魔?明舒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的頭發又長了,幾乎快要及肩,額前的碎發也長了不少。他撩開額發,指尖突然碰到什麽小小的硬物。明舒打開浴室的所有燈具,扒開發絲在鏡子前仔細打量,看見額角上方的位置有一個黑色的小點,摸上去不疼,但是摳不掉。這個位置……明舒換了另一邊額角,果然也發現了另一個小黑點,長在額頭兩邊十分對稱。明舒放下頭發,茫然無措地站在鏡前。他這是……要長角了嗎?他見過惡魔頭頂的角,純黑色的,大約半個巴掌的長度,頂端微微向內彎曲。如果他真的長出了角,應該也是一個模樣的。長角倒沒什麽,外表稍微變化一下而已,他的尾巴本來就藏在身後看不見,僅憑巫師的外袍,還不足以讓他看起來像鬼怪。可明舒擔心除了外表,會不會還有別的變化,就像單啟那種……他憂心忡忡,在私聊裏跟夏竹說了這件事,又打開和桑印的聊天框。【私聊】明舒:[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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