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謝是因為家裏條件困難,還有個腿不方便的弟弟和生重病的爸爸要養,這才利用放假的功夫來擺攤掙點補貼家用的錢。你既然跟她同村,不會不知道她家裏的情況吧?不提供幫助也就算了,怎麽還這麽對人家?”


    謝蘭依為了表示自己的弱小,之前狀似無意的透露,說了點自己家裏的情況,隻是隱去了甄家一直在給她家提供幫助的事。甚至還說自己媽媽早就跑了,搞得大


    家都覺得她可憐,平時還會讓自己家的顧客去照顧她的生意。


    等這鹵味攤老板說的時候,謝蘭依就覺得不好。她沒想過人會這麽直接說出來,不是壞事了嘛!


    晉修是知道情況的,聽到那鹵味攤老板這麽一說,就抬眼看向謝蘭依,雖然沒說什麽,可那眼神愣是讓謝蘭依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哦,她是這麽跟你們說的?”甄菲菲臉上笑容收斂,看著謝蘭依的時候問鹵味攤的老板。


    那老板點頭,“你現在也知道她家裏條件不好了,生活不容易的,你這麽有錢的人家不明白生活能有多辛苦的。”


    這麽小的小姑娘就能買下新淩雲,再加上這身上穿的戴的一看就不便宜,既然是富家小姐,那肯定是不理解窮人的艱辛。


    甄菲菲噗嗤一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在周圍人都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笑,而謝蘭依臉色越發白的時候,她擦擦眼角的淚水,對鹵味攤的老板說道:“我確實不知道生活有多辛苦,但是我知道的你們卻不知道,比如這位小謝說的,她家裏條件困難,這我不否認。可你們知道嗎?她那個病重的父親和腿不方便的弟弟,都不需要她照顧,也不需要她出錢。是我的父親,在出錢照顧她的那些家人。為什麽她跟我是同學,是因為她跟我一直讀同一所學校,學雜費用全是我家出的。大到讀書小到頭繩,每一分錢都是我家出的。隻要她沒錢了,說一聲,我們家就會給啊。為什麽,她要來這裏擺攤啊!”


    這話一出,那鹵味攤老板看著謝蘭依的眼神就變了,他之前一直以為這小姑娘家裏非常非常困難,還對她非常照顧呢。沒想到她說的那些確實沒錯,隻是沒說有個賊有錢的家庭一直在幫她家。


    謝蘭依委委屈屈的一抽鼻子,“我,就是因為,被你們家幫太多忙了,所以,所以我才想著要出來擺攤的。”


    甄菲菲笑了下,“一天掙多少錢?”


    “沒多少,最好的時候一天能掙一百。”謝蘭依這會隻能硬著頭皮回。


    “一天一百,你要靠這點錢去養你爸和你弟嗎?那這樣好了,反正你也能掙錢了,我們家就不用繼續每年砸幾十上百萬到你爸和你弟身上了,你的學費啊生


    活費啊都靠自己怎麽樣?你不是說不想被我們家幫太多忙了嗎?那就靠自己嘛。這淩雲市場我買了,你也不要靠著我的淩雲市場了嘛!”


    甄菲菲冷冷的睨著謝蘭依,要靠自己,那就幹脆點全靠自己啊。一邊不舍得甄家的幫忙,一邊又要自己偷偷摸摸打著獨立自主的旗號,對旁人說起來也隱去甄家的事,這算什麽?


    謝蘭依著急了,她怎麽會舍得不要甄家的幫忙了,那些費用完全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她掙錢不過是想買個手機而已,不過是想手裏再多點零花而已。


    “不,我不是……”她被甄菲菲說得不知道該從哪裏解釋,旁邊人變了的視線也讓她感覺惶恐。


    “不是什麽?唉,依依,其實我不想讓你擺攤,也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想掙錢,那也該好好讀完書出來再考慮掙錢的事,而不是像現在靠賣涼粉掙那一百塊錢。”甄菲菲語氣一轉,變成非常痛心疾首的語氣。


    她走上前,繞過燒烤攤老板,然後抓著謝蘭依的手,“如果你真的想體驗生活,就不要擺攤了,這麽辛苦把你曬黑了怎麽辦?我們家有的是工作,我來給你安排啊!”


    謝蘭依被她的態度搞懵了,怎麽剛剛還盛氣淩人的指責她,這會又突然溫聲軟語的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對她特別好的甄菲菲了呢?


    別說謝蘭依懵了,就連燒烤攤老板也懵,但他懵完之後就隻有高興,“原來你不是不讓這小姑娘擺攤,而是覺得她太辛苦了啊。害,剛剛那麽說話把我可嚇到了。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嘛,那麽說話還讓我們都覺得你是要來欺負她的呢!”


    甄菲菲親昵的靠著謝蘭依的肩膀,感覺到她越來越僵硬的肩膀,麵上卻是一副我們好姐妹樣子,“怎麽可能欺負她,我跟她一塊玩到大的,可是最好的‘朋友’了呢。我啊,之前看她在這擺攤,就覺得大太陽的這麽曬,她擺攤那得多累啊。但是呢,又怕不讓她擺攤她會說我管不著她。所以啊,我就買下了淩雲市場,想著我是大老板,不允許她幹總能行。害,我演得不是很好,是不是把你們都嚇著了?”


    她羞澀的笑了笑,原本極豔麗的麵容這會宛如含苞待放,更有一種


    別樣的美。


    燒烤攤老板愣了下,這劇情發展得不對啊。他怎麽感覺跟電視裏演的那種霸道總裁和他的小嬌妻似的,居然買下整個淩雲市場,就為了不讓自己好朋友擺攤?


    “依依,你聽我的。咱不擺攤了,瞧這小臉蛋曬得黢黑黢黑的在,多可憐啊。走走走,把東西收拾收拾回家,你就在家待著好好陪陪你爸和你弟,其他都不要管。要是真想工作,也行,我給你安排。”


    甄菲菲朝旁邊都不敢說話的倆大爺使了個眼色,人家趕緊就幫著收拾。


    “小姑娘你有這麽關心你的朋友,還擺什麽攤啊,這讀完書出來再掙錢也不著急,再說了,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就應該待在房間裏,吹吹空調啊之類的,那才舒服。”


    “是啊是啊,聽甄老板的,你就回家吧。”


    那燒烤攤老板也勸了,“小謝你確實不用擺攤,你跟我們又不一樣,我們都是一家老小要養的,你家有這麽好的人家顧著,就好好念書啊。”


    謝蘭依現在被弄得上下不得,想堅持說自己就是要擺攤。又怕甄菲菲家以後不管她了。但如果不擺攤,她想買手機又從哪來錢?


    而且她也摸不準甄菲菲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現在的她太奇怪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等那倆大爺手腳麻利的給收拾好,甄菲菲就讓晉修給拖著小拖車,然後自己挽著謝蘭依的胳膊,高高興興的朝燒烤攤老板他們揮揮手,“謝謝你們這幾天照顧依依啊,人我就帶回去了。”


    謝蘭依被甄菲菲帶著走出淩雲市場的範圍,來到一個角落的時候她麵色一變,直接鬆開手。


    “你,你是故意那麽說的?”謝蘭依見她這樣,哪還有不明白的。


    甄菲菲小嘴一翹,“不這樣我落得滿身罵名,大家都會說我欺負你了。那我哪能那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你啊,你說是吧?”


    謝蘭依咬牙,直接伸手從晉修手裏小拖車拿回來,轉身要往回去。


    “你要是再去擺攤,那我家可就真的不會再管你們了,學費生活費,你還是靠自己掙吧!”甄菲菲悠悠的說道。


    “而且,你現在回去,還回得去嗎?在他們眼裏,你可不是那個可憐的女學生了。不僅不可憐,還是個說


    謊話騙人的騙子。鹵味攤老板會說,你當初怎麽不說甄家一直幫你。燒烤攤老板會說,你又沒有生活壓力,為什麽要來擺攤?當然了,你可以繼續賣涼粉,但是呢,我會找幾個老太太也去賣,價格比你的低,分量比你的大。到時候,你還能有多少生意呢?”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謝蘭依聲音都帶著哭腔,像是被欺負狠了。


    甄菲菲冷笑一聲,“準確來說,我把你當很好的朋友,你呢?你有把我當成很好的朋友嗎?”


    她這句話完全就是為原身問的,原身一直在自己的父親出事後,去找謝蘭依的路上,都不敢相信謝蘭依會這麽對她家。


    謝蘭依麵對甄菲菲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她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她一笑,“你當然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啦。”


    她的表情非常真誠,一點虛假的成分都沒有,眼神熱烈而坦誠的注視著自己,好像她說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甄菲菲知道,她是一個很會做戲的人,如果說剛剛她在眾人麵前的演技有8分的話,那現在謝蘭依就有十分。


    “謝蘭依,你真是一位優秀的演員。”


    她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朝晉修伸出手,“走吧,我有點累了。”


    等甄菲菲和晉修走遠,謝蘭依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她說自己是一位優秀的演員,難不成,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有那麽一瞬間,謝蘭依想著,就這樣吧,去懇求甄菲菲,讓她們重回最初的關係。不過是別人都看得到甄菲菲,看不到她而已;不過是別人都認為她是甄菲菲的附屬品而已;不過是她永遠要低甄菲菲一等而已。


    但,憑什麽啊?


    憑什麽要有這樣的對比?憑什麽她就要比自己受歡迎?憑什麽她就要比自己高一等?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甄菲菲了該多好!


    ……


    走在回家的路上,甄菲菲一直沒說話,隻是邊走邊看著路邊的樹。晉修把她的小花傘撐著,為她擋下熱烈的陽光。


    “我是不是很壞?”


    剛剛晉修聽到了也看到了,一定也會認為她很壞吧。


    “沒有,你很真實。”晉修低聲說道。


    “真實?可我不讓她擺攤啊,你也知道我故意截掉了她的彩票,包括之前野豬事件。你知道嗎?那個綏朝的壇子,原本該是謝蘭依的,是我從她手裏搶來的。”


    “沒有,你是老板,想不讓誰擺攤就可以不讓誰擺攤。彩票是我們出錢買的。國家規定了不能吃野味。綏朝的壇子是你買的房子裏挖出來的,那就是你的。”晉修一手撐著傘,側頭看著她頭發的發帶。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她,但她一定是做了什麽讓你無法原諒的事。”


    甄菲菲點點頭,“對,無法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菲菲三分醉,演你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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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老李在古董一條街擺了幾十年的攤位, 說實話, 縣城裏賣這種古董,基本都是騙人的, 他的攤位當然也不例外了。就這麽隨便放在地上, 下麵墊塊布的,能有什麽好東西。


    在他們這,要真有好東西,誰會拿出來啊,都是私底下把玩。偶爾呢, 接個幫人掌眼的活。


    不過啊,隨著改革開放後日子越過越好, 好東西, 是少多了。不像以前, 尤其是六七十年代那會, 垃圾堆, 廢品站裏到處都是些瓶子字畫,要擱現在, 值老錢了。


    而且那會家裏用來墊桌角的書都有可能是好東西,隻是那會破四舊啊, 不讓掛擺那些玩意兒。家裏要是有些老東西, 那都得趕緊扔了,不然就有那紅什麽上門拉你出去挨批評。挨批評還事小,最怕的就是把你弄到鄉下去受教育,要是把工作丟了去種田, 對城裏來說都不要活了。


    所以當年這些東西啊,都是能扔趕緊扔,絕對不留在家裏。


    老李家裏原先就有搞收藏的習慣,他爸是個老教師。雖然也被□□過,卻也沒出什麽要命的事。那會他最喜歡的就是上廢品站裏去淘換這些東西,什麽字畫弄回來就說是用來墊桌角的,什麽古籍弄回來就說是當瓦片的,還有些瓷器瓶子,這些放家裏太顯眼了,就偷偷裝著送到鄉下去,往親戚家一藏。


    那會老李其實也挺大的,一開始覺得他爸弄這些是嫌命太長了,後來就發現,這些老物件確實有意思,有魅力。再後來不追究這些了,那些藏起來的東西就搬回來重見天日。原本隻是擺在家裏欣賞的,也沒想用來掙錢什麽的。


    後來跟人交流這些東西的時候,就認識了一位朋友老趙,跟他誌趣相投,也喜歡這些老物件,不過他的收藏倒是比自己看起來要專業不少,平時家裏麵還經常有外地的同好過來交流。


    再之後他兒子生了場大病,治病的費用特別高,就在他糾結醫療費用的時候,這朋友來了,說是自己手裏麵有路子,可以幫他賣一些老物件,緩解一下經濟壓力。


    說實話,老李不舍得的,這些東西都是他爸淘換回來的,在他手裏又把玩了那麽多年,哪裏舍得啊,但兒子這邊


    生病確實是要錢,實在是沒有辦法,就隻好按照他朋友說的,挑了幾個出來由他轉手賣掉。


    當然了,也不隻是他賣,其實他身邊的很多家裏有老物件的老朋友都賣過,大多數也是經過這朋友轉手賣的。


    那天甄菲菲抱著壇子走後,老李倒沒有放在心上,雖然有人說如果真是綏朝的東西,那值老錢了,可又不是他的,值錢跟他也沒關係啊。


    隻是這天晚上,這趙卻上門了。


    “老李,我帶了一瓶好酒,今晚一塊喝兩杯。”


    老趙穿著簡單,手裏拎著一瓶子酒,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老李。


    老李好些日子沒見到老趙了,這會驚喜的迎著人進門,“你這些天去哪了,好長時間沒見了。”


    老趙露走進來將酒放到一旁,“害,有朋友突然消失了,我找人去了,好在最近聯係上了,就回來轉轉。”


    老李朝廚房裏喊了聲,“老婆子,老趙來了,加幾道好菜,我和他喝酒呢。”


    說完倆人就先一道去了陽台,那裏有個茶桌,可以先泡點茶喝喝。


    “人找到了就好,怎麽不跟我說說,好幫著一塊找人啊,是咱們縣裏的朋友嗎?要是縣裏的朋友沒準我還認識呢。”老李動作流暢的燙茶杯,放茶葉。


    “不是不是,就幾個老朋友。就是突然沒聯係上而已,沒過多長時間又聯係上了。”老趙姿態放鬆的坐著。


    “那就好,那就好。”老李點點頭,將茶給泡上,然後送一杯到老趙麵前。


    倆人隨口聊著日常,老李把自己擺在架子上的一些瓶子拿出來又跟老趙討論一番,再說說誰家淘到了很好的老物件。


    喝過兩杯茶後,老趙話題一轉,問道:“聽說前幾天你們那條街上出了個老壇子,還說是綏朝的物件?”


    老李沒做他想,隻是笑著搖搖頭,“害,那壇子還在我手裏過了一遍呢,那條街上所有人都看了,很普通一個壇子,沒稀奇的。就是那老張,在底下發現有個綏字,我湊上前看了眼,確實是綏,可看著就像是假的,要真是綏朝的,誰會在下麵還印個綏啊?”


    老趙沉吟片刻,“那個字看著方正嗎?”


    “不怎麽方正,綏字還挺細長的,對了收尾上還有個小勾,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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