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石頭一幫人帶上馬鹿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


    “你們這再回來晚點,我們就打算進山找你們去,可怕你們在山裏出事。”


    “沒法,路上遇見野豬了,想打結果跑得老快,耽擱了時間。”


    孫石頭拽著耳朵提起來一隻兔子:“回來順便隻抓了一隻山跳子,湊合吧。”


    “你可真行,啥時候打不行,非要趕快天黑整。”


    謝家康瞧著孫石頭一幫人挑著回來的馬鹿皺了皺眉:“咋少了這麽多?”


    原本隻是被掏了肚子吃下點肉的馬鹿,此時身上被撕扯得厲害,瞧著破破爛爛,相當難看。


    “去晚了,到地方不知道被吃過幾輪了,剛去的時候就瞧見周圍還有山貓跟張三兒那些,可能是吃飽了,跑得可快,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


    “這來回半天時間,在山裏麵正常,就是這張三兒還敢回頭,真是膽子大!


    “周圍山裏麵除了咱們打的那群剩下跑掉的,外麵來的再快也不可能半天就到。”


    “所以說,在山裏麵不能人少,隻要你人少,這群畜生就敢給你生吞下去!”


    這邊眾人還想上手,孫石頭擺手沒讓幫忙,已經不是很重,不至於這麽多人。


    “來,整上一口,這是給你們打著山神爺賀喜的!”


    孫莊給自家存的一罐5斤重的酒拿出,給除了謝一城跟老煙槍這個傷員外的眾人,用吃飯碗給倒上。


    “這要是喝齊,明個可回不去謝家屯。”


    “沒有多少,就幾兩。”


    喝了一口後,謝家康瞧了眼謝一城跟老煙槍,碗沒放下說道:“老莊叔,這次能打著山神爺,多虧你們屯子幫忙。


    “我替大家夥敬你們孫家屯一個。”


    “我們屯可啥忙都沒幫。”


    孫莊喝上一口,放下碗夾上菜壓了壓酒意:“都是你們自己打著的,這功我們屯子不分。”


    “那話不能這麽說,要不是你們屯子這邊說瞧見山神爺,我們這也不能打著不是。”


    謝家康吃了口菜墊了墊後說道:“正好這次打著的東西不少,我替一塊去忙活的鄉親們做個主。


    “山神爺準備賣給縣城裏,這個沒法整,那帶回來的大個子是石頭帶回來的,那該孫家屯的。”


    “不成不成,那是你們的,石頭他們就是去幫個忙。”


    “老莊,聽大康說吧,他有安排。”


    老煙槍開口,孫莊沒再多說啥。


    “我尋思孫家屯這麽大,人也不少,大個子被咬成那樣別不夠分。


    “除了馬鹿外,這次打了幾頭張三兒,到時候也留在孫家屯。”


    看著孫莊又要開口,謝家康趕緊給他壓住:“不過有個要求,可要提前跟你說好。”


    謝家康抬眼看了看白平安,給他看的莫名其妙。


    “大康哥你瞧我幹啥?”


    “不是你要的嗎?”


    “我要啥了?”


    謝家康嘴角翹起看向孫莊:“幾根張三兒的家夥事都給割下來,等帶回去讓老藥叔給泡上酒,到時候給平安用上,爭取再多要幾個孩子。


    “畢竟有時候,總有歇歇的時候,歇的時候整上還是有用的。”


    這話說完,桌上眾人目光全部看向白平安。


    “我沒有!別胡說!”


    白平安著急起來,惱火瞪了眼謝一城。


    “九哥,別看我啊,我沒媳婦,用不著這東西。”


    “你等著!等你娶媳婦的時候到時候臊死你!”


    “我錯了九哥,那我回頭去縣城賣張三兒家夥事泡的酒就說,白家屯白平安用了都說好。


    “到時候給酒取名,就叫平安狼酒,今後你就享福去吧!”


    一桌人哄然大笑。


    老煙槍強忍住笑,脖子疼得受不了,趕緊把話題岔開:“老莊,就按照大康說的來吧,咱們別為了這事扯這麽長時間。”


    “可是這……”


    “吃飯吃飯,餓死我了。”


    桌子上的人謝一城年紀最小,喊著吃飯,眾人也沒再聊。


    孫莊瞧著一幫人都不想再說,心知這是他們在孫家屯附近打東西,給孫家屯留的。


    想著之前那小年輕說的話,心中歎了口氣,沒再多言,就這麽接了下來。


    這麽多東西,屯子裏嘴應該不會再說啥。


    第二天眾人天沒亮就起,隨便墊上點扛著東北虎快步趕往謝家屯。


    這個年代的長白山山裏晚上溫度不高,東西帶回來放一夜不會壞。


    等天再亮,再過過就不好說了,還是趕緊回謝家屯。


    “三兒,這肉要是壞了,可是糟踐東西了,好幾百斤的東西,丟了多可惜,做個你要是給皮剝了,咱們起碼還能吃上一頓。”


    謝躍冬扛著邊走邊說著:“我長這麽大,還沒嚐過山神爺啥味呢!”


    “我寧願肉壞,也不願意給皮割出一點傷痕出來。”


    謝一城拿著槍走在最前麵領頭:“肉才多少,皮子才是關鍵。


    “要是皮子和剩下的什麽肉骨頭鞭加一起比,我用屁股選都選皮子。”


    “可不是,還是穩妥點的好。”


    謝家康扛著東西突然說著:“老槍叔,你吃過山神爺肉沒?”


    “吃過。”


    老煙槍拿槍在最後墊尾:“估摸快十年了,被小鬼子在山裏堵的啥都沒有,入了冬沒吃的,拿命打了一頭。


    “為了打山神爺,當時還死了個人。”


    老煙槍說著歎了口氣:“沒有被餓死,沒有被小鬼子打死,被山神爺給咬死了。


    “那時候沒辦法,被封了山,槍都不敢開怕被人聽見,最後真扛不住冒死開槍打的。”


    “那時候沒辦法,沒得選,隻能拚一把。”


    謝一城前麵打量著林子裏極其小心:“現在沒了小鬼子,咱們打就放心多了。


    “不過以後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準備碰這東西,在山裏也不好找。


    “除了那頭一隻耳!見了麵,要給它幹死!”


    謝一城一直記得那頭缺了一隻耳朵的東北虎,這個要是遇見必須宰了!


    “不好找,山神爺今年在這,明年說不準就跑毛子那邊去了。


    “遇到再說,最好還是咱倆一塊,老子不給它活剝了,算它是我老子!”


    此時的鴨綠江北部,一隻缺了左耳的花斑長尾大貓,追捕著獵物,進入高麗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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